藍染惣右介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從那個女人那裏真正學到什麽,當初拜師的時候,隻是為了確認那個女人的實力能否對他造成威脅,如此而已。


    越接觸越發現,他的這位老師遠比傳聞中的更加強大。


    “鬼道就是對於靈壓的有效性控製,通過語言進行具象化,然後依靠控製力發射出去。”他看到那個女人撕裂了一個空間,那個空間猶如一個巨大的房間,不僅不會破壞屍魂界,更加阻隔了靈壓的外泄。


    在這個空間裏,他能感覺到女人的巨大靈壓,永遠比他自身的靈壓大那麽一點點。


    存在壓力,卻不存在威脅。


    此後,不管他有多少成長,這一點都沒有改變。


    壓製他,卻不阻礙他,亦不放縱他。


    “語言是表現內心欲望最表象的橋梁,通過語言你可以傳達給別人你想要表達的,可以是真實的,也可以是虛假的,除了本人外無人能夠判斷。但同樣的,語言也能欺騙自己,藍染少年,你試著詠唱白雷同時發出衝。就像這樣……”她抬起左手,漫不經心地指向空地:“破道之一——衝!”


    指尖凝聚的光芒,卻是破道之四的白雷。


    她退到一旁:“少年,你來試試。”


    看似簡單的練習他卻一直沒有成功。


    “唔,一開始就來這個太難了麽?”她盤膝坐在一旁撐著下巴喃喃自語:“呐,藍染少年,咱們先換一個練習試試。”


    “不。”他拒絕。


    “那你想象一下,說謊時候的心情。”她伸了個懶腰,將雙臂枕在頭下躺在地上,看著上方:“真正的謊言,除了說服別人以外要連自己都說服。比如說你想要裝作一個溫厚的好先生就得從你虛擬出來的那個角色發出思考,他應該怎麽做,然後你是他,你應該怎麽做。(.無彈窗廣告)但是在此之前,必須明確的是最初的目的,堅定、信念,不要迷失。”


    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手指,那個人繼續說。


    “放出鬼道也是這種感覺,一方麵自己堅信想要放出的鬼道,另一方麵相信自己能夠放出那條不應該出現的鬼道。尋找之中的臨界點,在那個點的基礎上完成鬼道的發射。”


    “老師,這麽做除了迷惑敵人以外,還有什麽其他用處麽?”


    “嗯……大概等你學會這個的時候,這個世界就沒有人能在鬼道的理解上戰勝你了吧。要加油啊……少年……”沒想到那個女人竟就這麽睡了過去,一點都不防範。


    藍染惣右介盯了會兒自己的指尖,繼續練習。


    等她睡醒的時候,看著他麵前的一小塊焦黑痕跡:“啊,已經能做到了麽……那今天就到這裏了,藍染少年,你該去上學了。”


    幾乎,每天晚上他都會被她要求做一些奇怪的訓練,有的時候很簡單,有的時候很難,根本沒有標準。


    她並不是一個好老師,大概除了他以外誰都不能跟上她偶爾突發奇想的思路。


    修行的結果,從很多年以後才體現出來。或者說,一直在體現,隻是他那個時候並不知道。


    那個時候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想自己是否進步,他並不認為她是在刁難他,但卻也不認為這個女人有認真地教他。


    幾乎每天每天的訓練都沒有針對性,她想到什麽就會和他講什麽。


    “少年,你知道地獄蝶為什麽能傳播信息麽?”


    “據說這種生物天生就會使用縛道之七十七——天挺空羅,所以被死神用來傳遞消息。[]”


    “唔,這種說法,不能說不正確。說是地獄蝶天生會使用那個天庭空羅的,不如說縛道天庭空羅本身是通過地獄蝶才研究出來的。”她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一根草叼在嘴裏,用牙咬著含糊道:“蝴蝶飛行時,通過磷粉探知對方的位置,觸角相互碰撞傳遞信息,翅膀的扇動表達著信息。而天庭空羅就是模擬著蝴蝶的靈子軌跡而創造出來的鬼道。”


    “靈子軌跡?”就算是他,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匯。


    “嗯。你知道屍魂界的一切都是靈子組成的吧。了解地獄蝶身體的靈子運動,然後改進後通過靈壓的方式展現出來,大概就是這麽一個過程吧……”她說的時候手隨意比劃了一下:“說起來比較簡單,但是做到要經過很長時間的研究。嘛,屍魂界的曆史上也有很多了不起的人物啊。”


    後麵回想起來,她真的教了他很多,直到他進入了瀞靈廷。


    “我沒什麽可以再教給你的了。”她這樣說,“差不多應該知道的都知道了,其他的順著那個思路想想就明白了,沒有多說的必要。”


    該知道的,那麽不該知道的呢?


    這個標準在哪裏?


    藍染惣右介沒有問,他在她的麵前一直表現得很謙虛,但是從來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為什麽不掩飾?


    是因為信任她還是因為掩飾對她而言毫無用處。


    又或者,毫不掩飾的本身就是一種掩飾……


    就像是她所教他的,謊言之後永遠隱藏的是真實,真實之上覆蓋的謊言才能稱之為是謊言。


    得知她成為下任總隊長的時候,他感到了深深的不安。


    他無法分辨所謂的“不幹涉不妨礙”是不是也不過是她的謊言。所以,他急於找她求證。


    那個人,其實比她表現出來的更加驕傲。


    她從不刻意去隱瞞什麽,也不刻意誘導什麽,如果你問,她一定會回答。


    不是不屑與欺騙,而是,欺騙在她眼裏沒有任何作用。


    無法達成目的的手段,不論是正確的還是錯誤的,都沒有使用的必要。


    況且,隻要能達成目的,手段何來正確與錯誤之分?


    “少年,別緊張。”在她製造的空間內,她拍了拍他的肩,“你看……”


    一股強大的靈壓向他而來,絕對的震撼與壓倒性。她卻毫無惡意,隻是伸出左手,隱隱有些透明。


    “靈壓太過強大,身體已經無法承受這個壓力,就快崩潰了。”她淡淡道,就像談論的這個人不是她自己:“用我教過你的理論來說,就是靈壓過於強大使體內靈子的運動加快產生的靈子流失。”


    她想了想,舉了一個例子:“知道十三番隊的隊長浮竹十四郎麽?你說說看他的身體為什麽會差。”


    “聽說,浮竹隊長是肺病,應該是肺部靈子堵塞,無法正常運轉而產生的症狀。”


    “對了大半。人死後會變成魂魄來到屍魂界,那邊瀞靈廷的貴族的前身是什麽?”她不等藍染惣右介回答,自顧自地說:“前身其實和流魂街的居民一樣,都是活著的人類。貴族的體係如同一張過濾網,將靈力強大的靈魂阻攔下來,就成為瀞靈廷的貴族。貴族之中,根據靈力的大小也排了等次,像朽木家和浮竹家,一個上級貴族一個下級貴族。當然這個過濾網也會漏掉想你一樣的人,屍魂界的製度也就是這麽一回兒事,說到底誰和誰之間都沒什麽不同。”


    “啊,扯遠了。”她似乎想到了其他的,有些晃神:“也就是說雖然靈魂來到屍魂界會漸漸失去現世的記憶。但是思念也是有分量之分的,有些記憶就算是在腦海中失去了,但身體仍然會記得。我猜測浮竹隊長在現世的時候曾經得過肺病或者是重要的人得過肺病,所以即使來到屍魂界,也不願意失去那段記憶,這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本能。嘛,僅僅是猜測,對不對暫不論,反正是這個道理。”


    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藍染惣右介想要和她談談的最後,都會變成一場教學。她似乎何時何地都能取得教材,一件非常簡單的事在她的分析下也能得到非常有趣的答案。


    然後……她消失了。


    他還記得收到地獄蝶時她看他的那一眼,皺眉卻沒有不認同的情緒,亦沒有憤怒或者怨恨。


    大概是類似於埋怨的眼神。


    啊啊,明明都……你怎麽還……


    然後瞬步從他麵前消失,縱然是他,依舊無法看清她的動作。


    他張了張嘴,其實是想辯解的。


    不是我……


    可是話沒有出口,她已經走了。


    或許如果她不走,藍染惣右介依舊不會將這三個字講出來。


    雖不是他策劃的,但未必不是他所希望的……


    有的時候就是如此,明明心裏總是有這樣的念頭,但真正發生的時候卻感到不知所措。


    這是心靈不夠堅定的表現,如果是她一定會這麽說。


    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氣……


    —死神上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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