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霧霧亮時,無數隻紙折的蝴蝶從屋外飛來,它們從門縫間穿過,繞著我的床轉個不停,並拉扯著頭發,將我從去龍宮吃海味的美夢中驚醒。迷迷糊糊地爬起往床下走去,卻不小心踩到正在床旁的腳踏上睡得流口水的娃娃,她不停地傻笑,不知是否在做吃喝玩樂的美夢。
“幹什麽啊?那麽早?”被弄醒的娃娃伸了個懶腰,不高興地嘟囔,見我正看著她後,突然一個鯉魚翻身躍起來轉著圈子叫,“上學了嗎?今天要上學嗎?娃娃起晚了,怎麽辦!怎麽辦!”
我指指滿天飛舞的紙蝴蝶,她才如夢初醒:“苗苗你答應了和小紫出門玩,我去給你準備。”
打著瞌睡給娃娃簡單梳洗後,我正準備去告訴碧青神君自己要出門,沒想他起得比我更早,小林在忙忙碌碌替他穿著鎧甲,說是天庭發令,讓他去南方征討妖魔,可能會有些日子不回來。
碧青神君抬起頭,見我站在門口,於是揮手讓我過來細心叮囑:“出去玩也要小心點,這些日子不要胡亂去危險的地方,遇上人要打招呼,遇上麻煩就逃跑,知道嗎?”
我雖然不舍,依舊乖巧地表示會等他回家。
碧青神君拍拍我腦袋,拿起寶劍往門外走去,突然又回過頭問:“苗苗,你喜歡什麽樣的坐騎?”“狗。”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又抓抓腦袋笑著說,“以前我夢見過師父騎著大狗,踏著白雲。抱著魚幹來找我。”
“挺符合你的風格。”碧青神君笑笑,快步離去,黑色貂毛鑲邊的鬥篷在身後卷起一陣清風,拂動我的長發。
我和小林總管簡單交代了聲後,抱著錦紋起床給我做地飯團跑出門去,她們倆本來想跟著去,卻被我拒絕了,加上碧青神君說我最近乖巧懂事許多。斷穀又在天界邊界範圍內,想來和平,如果真的跑過頭遇到危險他也可知道,所以沒必要讓娃娃和錦紋像保姆一樣步步跟隨,於是她們也樂得清閑。隻是錦紋叮囑我找小紫要盒擦臉的花粉回來。
收拾妥當後,紙蝴蝶仿佛有靈性般的引路,紛紛向南飛去,我就跟著那群蝴蝶後麵沿著直線前進,一路上爬過金光閃閃的屋簷,跳過清澈的小溪,翻過高大的圍牆。踩過屋子的窗口,在眾仙埋怨地眼光中漸跑漸遠。
小紫正在山坡上打著轉,她見到我,急忙撲上來說:“苗苗。我法術不到家,紙蝴隻能走直線,你兜了不少冤枉路吧?”
我搖搖頭:“直線不錯。”
小紫愕然,很久後訕訕說:“我覺得自己還是別問下去好……先出發吧。”
於是她領著我一塊兒往山中走去。一路奇花怒放、異草芬芳、瀑布飛瀉,入眼處皆是翠綠,走到山頂後,小紫又不知為何轉了方向,猶豫片刻後,往懸崖奔去。
懸崖高千丈寬百尺,山下雲霧繚繞。對麵是片紅色楓樹林。寒冷空氣籠罩的寂靜讓我聽得更遠更細微,林中傳來的是嘶啞慘叫聲和痛苦聲。有男有女,似乎在受什麽悲慘的煎熬。
“小紫?”我不解地回過頭,卻見她臉色慘白,渾身不停顫抖,抖得牙關亦在咯咯作響,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我急忙再次呼喚一次她的名字,許久後她才結結巴巴地說:“那……那邊是煉妖台……少眾和寒鏡在舉行成妖儀式……在煉心呢……”
“什麽煉心?”我更加不明白,又細心聽了下慘叫聲,卻分辨不出究竟是誰在尖叫。
小紫一把抱住我地手臂,似乎害怕到極致,隻是一個勁自顧自說話:“怎麽辦……明年我也要煉心成妖了……怎麽辦……”
我見她實在抖得厲害,於是像拎小雞般將她抓起,遠遠走開,直到聽不見哀鳴聲為止。
許久後,小紫緩過氣來,猶豫著對我說:“苗苗老大,你應該成妖很早吧?難道你不知道什麽是煉心嗎?你當時有痛得哀嚎慘叫嗎?”
我搖搖頭。真好……隻有很少妖怪是可以不煉心直接成妖呢,我嫉妒你,”小紫的手抓住我,死活不肯鬆開,仿佛這樣才能減輕心中恐懼,“任何物體都需要機緣巧合才能修成妖身,當妖力成熟後就要進行成妖儀式,以求徹底脫離獸身或物身,化**類。除了天賦異稟的個別妖怪外,成妖時都要煉心……”
“為什麽要煉心?不煉不就得了嗎?”我不屑地說,“自討苦吃。”
“隻有經過痛苦的心和學會承受痛苦的心,才能接近人類……”小紫咬著唇,“少眾和我約了一定要通過煉心**……”
“為什麽要學會承受痛苦才能接近人類?”我更加不明白。
“我也不知道……反正大家都要煉,久久不煉心的幼妖會給趕出天界,有些不想吃苦又想成妖的家夥就會使手段,去吃人類地心髒,如果逃過天道追殺和雷劫後就可入魔界。”
“你怕煉心?”我看著小紫緊握手臂的手指幾乎掐入自己肉中,不由皺皺眉。
“怕……我怕痛也怕死……”小紫的滿眼淚水,卻硬忍著沒掉下來,“我和少眾約好了……他在人間救了我的時候,說喜歡我想永遠在一起……可是我是蝴蝶他是蜥蜴,必須煉心後正式**才能一起。”
“那就去煉吧。”我安慰地摸摸她腦袋,粉紅色地發如絲綢般順滑。
“我好怕,真的好怕……”小紫終於撲在我懷裏哭了出來,“今天本想來偷偷看一眼安心,沒想看了後更加怕了,怎麽辦……我真怕自己到時候忍不住會逃跑。”
“真的撐不住再跑吧。”
“絕對不行,我一定要撐住,少眾在等我……他在等我……”
我不能理解她矛盾的話語,隻是靜靜地陪在身邊,等她地眼淚流幹,神情重新變得堅定。
遠處傳來熟悉的悠揚笛聲,淡淡地,沁入心中,仿佛在哪兒聽過?
在玄青宮?不是。
在幼妖私塾?不是。
記起了,記起了,這是落英山,那隻溫柔的白烏鴉哄我睡覺的曲聲。
我拉起還在發呆的小紫,朝著笛聲方向走去,卻見一個穿著寬大白袍的瘦弱背影,慵懶地坐在青翠的鬆樹枝頭,他輕輕吹著長笛,笛聲斷斷續續,仿佛漫不經心。
“銀子!”我歡樂地叫著,飛快地往樹上爬去。pk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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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我怕痛也怕死……”小紫的滿眼淚水,卻硬忍著沒掉下來,“我和少眾約好了……他在人間救了我的時候,說喜歡我想永遠在一起……可是我是蝴蝶他是蜥蜴,必須煉心後正式**才能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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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怕,真的好怕……”小紫終於撲在我懷裏哭了出來,“今天本想來偷偷看一眼安心,沒想看了後更加怕了,怎麽辦……我真怕自己到時候忍不住會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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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對不行,我一定要撐住,少眾在等我……他在等我……”
我不能理解她矛盾的話語,隻是靜靜地陪在身邊,等她地眼淚流幹,神情重新變得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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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玄青宮?不是。
在幼妖私塾?不是。
記起了,記起了,這是落英山,那隻溫柔的白烏鴉哄我睡覺的曲聲。
我拉起還在發呆的小紫,朝著笛聲方向走去,卻見一個穿著寬大白袍的瘦弱背影,慵懶地坐在青翠的鬆樹枝頭,他輕輕吹著長笛,笛聲斷斷續續,仿佛漫不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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