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惠媳婦是做不成了,隻好得過且過。婆婆家的房子建得很順利,我和小茶每天都有過去幫忙照應,還替大嫂挖來了兩棵芭蕉種在院子裏。整個屋子款式很樸素,方方正正的,格局非常實用,外麵還有超大的豬圈和牛舍,一切鄉下土財主人家的設備都很齊全。向青還將自己剩下的銀錢購買了一堆豬仔和好牛送給婆婆。我見狀,也將自己用不著的珠寶首飾給了不少婆婆和大嫂,結果大嫂大為歡喜,不停在婆婆麵前給我說好話,讓婆婆對我印象好了許多,連讚賢惠。


    早知道用錢就可以買到賢惠,我還瞎折騰什麽?


    對此,向青隻是摸著我的腦袋說:“你不懂。”


    我有什麽不懂?困惑地詢問他。


    “如果我娘真是那麽貪圖錢財之人,就不會在成親的時候偷偷拿出那麽多錢給我們撐麵子了,”向青將我抱在懷裏解釋,“如果真塞錢財給她,她總是收著不舍得花,然後和四方鄰居炫耀自己兒子孝順大方。所以我幹脆買東西給她,免得她老不舍得買。”


    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日後總是將抓來的魚送一份過去給他們。這種舉手之勞,反而比我去蹲點做飯幹活效果好。


    房子還未建好,大伯家又傳來喜訊,說是大嫂終於懷孕了。喜得婆婆合不攏嘴,說是小貓出生她沒機會帶大,這次總算有孫子可以讓她帶大了。於是,大嫂升格成了我們家的貴婦人,什麽重活都不給她幹,隻準做些輕巧的針線活計。


    婆婆本來想讓我去幫忙料理家務的,多少打點下手。我自然是肯的,向青卻舍不得,於是花錢雇了兩個經驗老道、人品可靠的老媽子,專門上門服侍。婆婆原來覺得花費有些太大,可是帶孫子的喜悅和我的笨手腳終於打消了她原本的念頭。同意由別人侍候。


    大嫂懷孕後時有些憂鬱,脾氣也大了許多,總是動不動就為一些原本無關緊要的小事發脾氣。銀子說這是正常地抑鬱症,她又是期盼了那麽多年才懷上的孩子,自然緊張。我當年懷孕的時候也偶爾會如此,後來就好了。讓我們都遷就她一些。


    於是我經常過去陪她聊天,說些傻話讓她開心,然後帶她去院子裏散步。陽光灑在大嫂充滿母性光輝的臉上,她摸著越來越大的肚子,周圍洋溢著的都是幸福和滿足。讓我想起了懷小貓地時候,也是如此,每天都傻乎乎地期盼著他出來,又在想是男孩還是女孩,應該取什麽名字。將來如何教養,他長大後又會成為怎麽樣的人。


    當他發出第一聲哭叫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肚子上的劇痛也消失不見。隻想抱過他,好好端詳,擁入懷中不再放開。


    那時候他長得醜巴巴。全身皮膚都是紅色地。尾巴和耳朵上都沒有毛。除了哭什麽都不會。可終究是全妖界最可愛地一個孩子。不。是全世界最可愛地孩子。


    我每天晚上都帶著他睡覺。唱著貓族地催眠曲。哄著他不哭不鬧。然後半夜又不小心將他踢下床。再被哭鬧聲驚醒。繼續重來一次催眠曲。


    長大些後。他要天上地月亮我都會想辦法摘給他。銀子他們說我太寵孩子。於是搶過去帶。我還發了老大一通脾氣。


    小貓真好。我突然想他了。不知道他在藍羽神女處上課有沒有認真聽。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搗蛋闖禍。


    或者。不能天天粘著相公。也要去看看他。又或者。明天就動身?


    還在大談自己孩子地大嫂見我心不在焉。又有些不快:“弟妹可是倦了?”


    “想小貓了。”我老實回答。


    同為母親的她立刻諒解了,有些著緊:“你家小貓上的是那家私塾?先生可好?將來我讓孩子也去讀如何?”


    這個問題我不太好回答,隻得含糊道:“那個私塾有些遠,要住校。”


    “唉。太遠也不好。”大嫂又開始煩惱起來,“不在眼前始終不放心。”


    這時候大伯從地裏回來。見她煩惱,不由好笑:“你連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開始盤算起念書地事嗎?”


    “女兒也可以送去識點字。”大嫂笑著挽起他的手,兩人丟下我回房去。


    我見實在沒事幹,於是跑回家繼續閑會。


    向青正在找我,他說:“原來的錢差不多給我花光了,那些禮物又不想動用,正好趁現在有閑,去將以前藏的財寶拿回來使,你可要一起去?”


    我正要答應,突然想起小貓,又搖搖頭:“我想去天界看兒子。”


    向青沉吟片刻後就應了,他告訴我自己大概兩三天後回來,讓我在天界別搗亂,也別呆太久,耽誤小貓學業不好。


    我應了聲後,就去找銀子和小茶,問問他們是否願意陪我一同前往。銀子原本不想去,可是小茶卻非常開心地拉著他,一直哀求想去玩,於是他隻能應了。


    三人騎著地獄妖犬,打著包裹歡樂地往天上飛去,小林很熱情地為我收拾出客房,我帶著小茶四處逛了一大圈後,拉著她就往幼妖私塾跑去,可是這個不中用的家夥才走了一半路,就趴地上不會動了。於是我隻得停下來等她回氣,順便去花叢中野餐打滾玩。拖拖拉拉地,差不多到了私塾放學的時候才走到,黃老先生見到我,有幾分欣喜,上前稱讚了幾句小貓聰明伶俐後,又問他在人間可乖巧?


    我給問得莫名其妙:“他在人間非常乖,可是我想他了,所以過來看看。”


    “過來看看?”黃老先生也有些錯愕,“他不是在人間陪你嗎?”


    “沒有啊!”聽聞此言,我頓時緊張起來,“他前陣子就回天界了,難道逃課了嗎?”


    黃老先生連忙拉著我往藍羽神女處去,藍羽神女聽說此事後驚訝地說:“昨日晚上,小貓說想念娘親,讓我給了他一天假回去看望,莫非他沒有回去?”


    我連連搖頭:“沒回去。”


    藍羽神女頓時慌了手腳,她站起來道:“先去找找吧,說不準你們在路上錯過了。”


    我聞言,連道別都忘了,急急拉著小茶,也不管她跑不跑得動,直接背在背上飛撲回玄青宮,找小林來細細詢問,結果小林的回答也是一致,說是昨天晚上小貓回來後就出門了,然後到現在都沒見過他,還以為是下凡去花府玩了。


    兒子不見了,我急得都快哭了。


    銀子抓著六神無主的我,留下小茶,兩人飛奔回花府看了一番,又往向家村找了一番,可是都沒有見到小貓的身影。


    我又去牛魔王處尋了番,沒想到他不在家,嬌嬌說小貓沒有來,想我留我吃飯,我趕緊拒絕了。去火焰山,也發現羅刹也不在家,她地侍女說是她是有急事出門了。


    到底怎麽了?難道給爹打得太狠,真的離家出走了?會變成壞孩子的。


    我咬著自己的尾巴,像隻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著圈,沒想到天上小林卻給我帶來了個更不好的消息:


    “小貓擅闖紫竹林,被抓了,現在關在淩霄殿的牢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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