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衛醫院是一所位於紐約西南2公裏的私立醫院。兩層樓的別墅伴著樹林,立在一片無名小湖邊,遠遠看去隻剩下一排連在一起的紅色屋頂,非常不起眼。但它卻是美國,乃是世界上最著名的腦神經醫院。醫院的c區是貴賓區,隻有5個病房,位於醫院最靠近湖邊的一棟三層小樓裏。


    艾琳?豪斯是負責301病房的責任護士,她是一個褐色眼睛的黑發年輕女人。雖然她極力表現的嚴肅,但是她稚嫩的麵龐卻把她和這棟樓裏的其他護士區分開來。作為一個剛剛擁有3年護理經驗的護士,她之所以能分到這個病區,有賴於她在校期間的完美成績――以及似乎有點逆天的好運氣。因為現在c病區除了她,其餘的護理經驗至少都在10年以上。


    “艾琳,下午好,”是對麵負責302病房的文森特?皮普。為了最大麵積的采光和保護隱私,c區的病房都是分布於每層樓的兩端,中間用長長的走廊連接。


    “文森特,下午好!”艾琳點了一下頭,不著痕跡的擋住進入301病房的走廊。


    “親愛的艾琳小鳥,不要這麽緊張嘛,我看到那個女孩了。她進去了,是嗎?”文森特衝艾琳眨眼,作為c區唯一的男護士,大概因為在女士中間混久了,文森特的八卦功力讓艾琳自歎不如。


    “她真的好漂亮啊,我隻看到了一個背影,就覺得心潮澎湃。”


    艾琳嘴角抽搐了一下,文森特是天下皆知的gay。


    “雖然我不喜歡女人,但是不妨礙我欣賞她們,而且我們的眼光都是很高的。”文森特不爽,“這位斯內普小姐絕對是地道的美人,是我現在見過僅次於我媽媽的美女!”


    艾琳的眼睛又抽搐了一下。


    而且還是世界上最善良的人,艾琳在心裏補充。如果不是斯內普小姐,她也得不到這份工作。湯姆也不可能得到紐約最好的心髒手術。湯姆是艾琳的三歲的兒子,一個月前剛剛進行了先天心髒病手術,補充一句,艾琳是單親媽媽。兩個月前,幾乎是抱著一定會被拒絕的心情,艾琳向喬治?大衛院長申請調到c區,幾乎在聽到她請求的那一刻,她就看到院長皺起了眉頭。慌亂之下,她語無倫次的將申請調動的原因講了一遍,並再三保證自己一定會做到最好。可惜院長的皺起的眉頭一點也沒有鬆下去。她本以為已經沒有希望了,都做好了去幫兒子預約公立醫院可能幾年後才能排到的手術,沒想到一個聲音拯救了她。一個穿著淡黃色連衣裙的女孩從院長辦公室起居室走過來,嫩嫩的像冬日的陽光。她說,“喬治,我希望她當我父親的責任護士。(.無彈窗廣告)”這是艾琳這輩子聽過最美妙的聲音,地獄與天堂,一線之隔。


    “話說,這位斯內普小姐到底是哪位富豪的千金?或者哪國總統的女兒?或者公主?”文森特壓低聲音,“我保證不告訴一樓的瑪麗,我剛剛看到喬治院長陪她進去了,每次來都是院長親自接待,太厲害了。還有,病房裏麵住的到底是誰?為什麽從來沒有看到他出來曬過太陽?他是什麽病啊?”


    艾琳把自己想象成是一根木頭。


    “艾琳小鳥,你要是不告訴我,我就告訴院長,昨天晚上2點的時候,你回城了,雖然你隻待了2個小時就回來了,但是你也應該知道責任護士如果要離開醫院是需要向病區總管申請的吧。”


    艾琳愣住,瞪大眼睛看著文森特。昨天照顧湯姆住院的護工給艾琳打電話說湯姆因為想媽媽一直哭,自己忍不住才去看了看。至於為什麽沒有向病區總管請假,艾琳無法承擔任何一絲可能失去這份工作的風險。


    “放心吧,昨天你安排了好幾個護士,而且301昨天一直很安靜,沒有人知道這件事,除了我。”文森特得意,“說吧,就告訴我一點點新貨,整個c區都快被斯內普小姐的神秘逼瘋了。你知道201的那個病人,那個什麽王國的王儲,就因為見過一次斯內普小姐的背影,最近就在醫院懸賞任何能提供相關信息的人都可以得到1萬美元的獎賞。”


    這件事情艾琳當然也聽說了,這幾天一輪一輪的人到她麵前晃悠,她想不聽說都難。不過還好大衛醫院工資不低,而且保護病人隱私是簽在員工合同裏的內容,所以沒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問艾琳,但她現在也不去食堂吃飯了。


    “我保證,我絕對不是為了錢,我隻是好奇。我隻要一點點信息,而且我保證就算爛在肚子裏,也不會說出去的,求你!”文森特發誓。


    這一點艾琳相信他,而且她也知道文森特的弱點,於是她緩緩開口:“其實斯內普小姐很可憐,病房裏的是她的父親斯內普先生。”


    文森特瞪大眼睛。


    “他是植物人。”


    植物人:大腦皮層功能嚴重損壞,處於不可逆深昏迷狀態,喪失意識活動,但皮質下中樞可維持自主呼吸運動和心跳。


    文森特嘴巴大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過了很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艾琳,我發誓,這件事情我一定不會說出去,而且我還會幫你阻止其他打探信息的人。”


    艾琳沉重的點頭,但在心中卻輕鬆了不少。


    文森特的弱點,好奇和同情心。


    所以利維亞從301病房出來的時候,一直感覺有一道憐惜的視線追著自己,但她每每順著方向看過去,卻空無一人。


    “利維亞,這邊!”威廉?奧利安,利維亞曾經的私人治療師和目前華爾街最成功的基金投資經理靠在他剛剛入手的瑪莎拉蒂新款車前向利維亞招手。


    “怎麽是你?”利維亞走過來,“不是你的助手嗎?”


    我的每分鍾都價值300萬美元,這曾是威廉在接受某家麻瓜雜誌采訪時的原話。


    “你可是我的主要投資人之一,走吧,我送你去機場。”威廉紳士的幫利維亞打開副駕駛座車門。


    最近幾年利維亞的財產在威廉的打理下幾乎翻了幾番,上次威廉把清單給她時,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成了麻瓜世界的小土豪之一,總數後麵的零把她都看暈了。然後她把文件交給威廉,“你看著辦吧,我現在不需要錢,但是我有兩個要求,一是給大衛醫院捐一些錢,我希望教父得到最好的治療和服務,二是埃文需要多少就給他多少,算是我的投資了。”


    埃文?馬利奧,威廉的弟弟,最近正在和哥哥鬧別扭,因為威廉希望他來美國,無論是在麻瓜世界從事金融工作,還是在羅德學園擔任老師,什麽都好。但埃文卻鐵了心要在法國當魔法界的科學家,實驗隻存在於傳說中的煉金術。


    當聽到利維亞要給埃文投資的消息時,一項溫和的讓人看不出情緒的威廉難得皺起了眉頭,馬利奧家族當初之所以衰弱的原因在這位現任家長看來就是過於異想天開,追求一些傳說中的東西,而忘了腳踏實地,所以對於自己弟弟的選擇,他是極度不讚成。


    “威廉,我現在窮的大概隻剩下錢了。好好對待埃文,他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聽完利維亞的話,威廉默默收下資料。


    “斯內普教授還好嗎?”威廉把車退出停車位。


    “喬治院長說一切正常,呼吸、心跳、各項器官功能都很正常,就是可能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醒來。”利維亞說的輕鬆,心情卻一點也不輕鬆。喬治的原話其實是,斯內普小姐,恕我冒昧,我們從各種情況分析下來,斯內普先生醒過來的幾率非常小,因為雖然可以檢測到他的大腦電波,但都呈現分散狀,幾乎沒有發現任何有意識的波動。


    “我感覺教父今天對我笑了一下,真的很難得,因為我之前都很少看到他笑。”利維亞看著車窗外跑過的綠色樹林,眼前浮現出剛剛見到斯內普教授的情景。高大身軀躺在病床上,蓋著雪白的被子,幹淨柔軟的黑發散開在枕頭上,輕柔陽光的照射下就連因一直在地下辦公室熬藥的蒼白麵容也浮起了玫瑰紅,如看不看旁邊的監視儀器,他看上去就像隻是安靜的睡著了。


    是的,他隻是睡著了,但他還活著。當初魔法界的所有人都抱歉的對利維亞說,節哀順變,他們都錯了。教父一定會醒的,利維亞咬住下嘴唇。其實,睡著了也許是好事,他不用再為自己、為正義出生入死,自己也不用一直提心吊膽擔心他像原著中那樣被伏地魔的毒蛇咬死。他可以一直安靜、平平安安的等待這件事情都過去,然後再回英國,那時候肯定和現在不一樣。


    用一鍋粥來形容現在的巫師世界真是再合適不過。自魔法部部長被鄧布利多以確鑿的證據指認為食死徒之後,魔法世界不得不介紹兩個現實:一是伏地魔已經複活,而且他的羽黨也聚集了。另一個,魔法世界已經分裂成兩個對立麵。一方麵是手握各種資源的權貴階層,以德拉科?馬爾福領導的長老會為首,雖然他們都被以小天狼星為代表的激進j□j鳳凰社指認為食死徒,但是由於缺少證據,反而被《預言家日報》抓住把柄,狠狠譏諷了好幾天。另一方麵則是以混血巫師為主的烏合之眾,之所以用這個詞,是因為這派中除了鳳凰社外,既沒有確定的領導,也沒有確定的成員,而鳳凰社又被這派認為太過激進,難擔領導重任,所以這個派別現在就是一盤散沙。雖然每個人都喊著要打倒伏地魔,要消滅食死徒,但他們不知道伏地魔在哪裏,也不能證明以長老會為首對立麵就是食死徒。


    其實,撇來食死徒和伏地魔的名頭,這場分裂在利維亞看來更像掌握資源的貴族與新興崛起的中產階級之間的戰鬥。就像之前說過的,魔法世界是一個貧富差距的世界,20%的貴族掌握了80%的財富,近年來所謂貴族純血巫師的人數持續下降,但是他們掌握的財富數卻在膨脹,而新進入魔法界的混血巫師人口卻在增長。這些混血巫師踏實肯幹,也都受過良好的教育,但是他們卻沒有發展機會和空間。在這種情況下,社會動蕩在所難免。


    “利維亞,”威廉突然把車停下,轉向利維亞:“你真的一定要回英國嗎啊?其實美國也有很不錯的魔法學院,而且我覺得以你的水平,可能都不需要再學習了。在美國,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情,沒有人會發現你的秘密,而起還可以經常來看望斯內普教授,這不好嗎?”


    “謝謝你,威廉。”利維亞搖搖頭。


    雖然魔法世界向著越來越平均的方向發展是利維亞願意看到的事情,但是安德烈的血仇、斯內普教授的昏迷,她無法當做沒有發生過。她需要真相,她要讓做出這些事情的人付出代價。


    威廉歎了口氣,沒有再說服利維亞,重新發動汽車:“為什麽總是選擇布滿荊棘的道路。”


    “對了,威廉,你確定喬治醫院一定安全嗎?如果巫師找過來怎麽辦?”


    “放心,我有準備,其實我剛剛還擔心這個問題,不過現在完全不用了,利維亞,你真是撿了一個寶貝。你知道我為什麽選擇讓斯內普教授住在301嗎?”


    “不知道。”利維亞搖頭,這個也有講究嗎?


    “負責302的責任護士叫文森特?皮普,被家族趕出來之前,他叫文森特?羅德,也就是安德烈的叔叔。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巫師,如果不是他被趕出家門,現任羅德家長也不會培養維克多當下一任家長。維克多?羅德,你還記得吧,就是安德烈?羅德的表哥,那個紅頭發的小孩,一個難纏的家夥,如果有可能,真不想他擔任下一任族長。”


    “那為什麽不讓教父直接住302?”


    “這就是我為什麽說你撿到了一個寶貝。”威廉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說:“這位文森特自從因為喜歡男人的原因被趕出家門之後,就很討厭魔法和魔法界,反而更喜歡開放自由的麻瓜世界。但他有一個很大的弱點,就是是個爛好人。這一點,你挑選的那位責任護士也發現了。所以從今往後,這位文森特先生會成為斯內普教授最堅實的防線,也許我們應該叫他‘守護天使’?總之,我們付了一份錢,卻得到了兩個責任護士,而且其中一個還可以兼職保鏢,實在太值了。”


    利維亞聽了威廉的最後一句話,真是哭笑不得。金錢才是世界上最厲害的東西,曾經百合花一樣不食人間煙火的泉水莊園繼承人、歐洲大陸最厲害的治療師,現在真是算無遺算。


    “就到這裏吧。”威廉把車停在紐瓦克機場門口,從後備箱拿出利維亞的行李:“我討厭說再見,就不送你進去了。”


    “好。”利維亞點頭,上前擁抱住威廉,“威廉,謝謝你。”


    當初,如果不是威廉的建議和幫忙,利維亞也不會想到把斯內普教授送入麻瓜醫院,自然也不會有今天的留存的希望。


    “利維亞,如果英國那邊暴風驟雨,你可以隨時回來。”威廉抱住利維亞,低頭吻吻她的臉頰,“這兒是一個很好的地方,你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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