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皇城這邊,陳恒接過特使的手劄。


    皇兄拜上,一別數日,皇兄睡得可安穩。


    往日一幕幕,字字珠璣,曆曆在目,臣弟夙夜興歎,不敢忘卻。


    如今我已取得三關,扼皇城之要塞,皇城以北,居高臨下,可直擊皇城。


    兄切莫輕動,若逼之過急,唯有魚死網破。


    陳恒看完,猛然間拍了拍身前的龍案,匹夫寧致遠欺我太甚。


    你們這群廢物,當初便讓你們殺了這個逆賊,你們卻為他求情。


    如今放虎歸山,逆賊果然反了,陳恒一邊破口大罵朝臣,現如今,你們有什麽對策。


    陛下,寧致遠守衛三關不過三萬兵馬而已,我軍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趁他根基未穩,拿下三關,一名文官提議。


    另外一名文官不由的連連搖頭,李大人此言差矣,寧致遠駐守的三關是隻有三萬兵馬。


    可在他的身後,卻有整整數十萬的黑山軍,若是將他逼急了,將三關大開,與黑山軍共謀我皇城,又當如此。


    況且,若是戰事持久,我軍不能勝,便很有可能麵臨三關和陳昭兩麵圍攻的境地。


    那依愛卿之言,該當如何。


    陛下想不想得三關,那名老者緩緩的開口。


    做夢都想,三關乃是皇城的要塞。


    扼守三關,便等於扼住了皇城的門戶。


    臣議,陛下可重金賄賂黑山軍,令其攻取三關,三關告急,陛下也可趁勢拿下三關。


    若是我軍拒守三關,北麵可出兵黑山軍,皇城同樣可抵禦陳昭,此為上計。


    可是……黑山軍全無信義可言,上次索取百萬上品靈石,卻沒有辦成任何的事。


    若是此次仍舊不辦事,朕花的錢豈不是真的助賊。


    此一時彼一時,縱然陛下資助黑山軍,黑山軍並不會直接攻取三關,但必定能夠牽製住寧致遠,令其畏手畏腳。


    若是陛下舍不得錢財,寧致遠聯合黑山軍,那皇城將會腹背受敵,情況可能會更糟糕。


    陳恒聽了朝臣的議論,不由的點了點頭,便依愛卿之言。


    據說,在罪惡之都三關之外的大山中,隱匿了一隻戰鬥力極強的軍隊,這隻軍隊以黑山作為根據點,名為黑山軍。


    黑山內,郭大石、司隸、秦玄、楊靖、李儉、於文等六名將領一字排開。


    而處在寨中正座前,讓人看不清相貌的則是名震四方的黑山軍頭領。


    他那有些幹巴褶皺的手,顯示了黑山軍首領乃是一名年長的老者。


    首領,皇城有消息了,邊關也有消息了,司隸緩緩的開口。


    黑袍下,隱匿的一張麵孔微微一笑,老者微微咳嗽一聲,你們說說看,為什麽這個時候邊關和皇城都派人過來。


    郭大石你先來說說,老者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


    郭大石當即站了出來,摸了摸腦門,對著黑袍老者開口,首領,我隻懂得征戰沙場,衝鋒陷陣,其餘的一概不懂。


    黑山軍首領隻是搖了搖頭,繼續開口,你們誰知。


    首領,楊靖當即站了出來。


    你知,黑袍下的老者神情微動。


    楊靖點了點頭,罪惡之都原本隻有陳恒和陳昭的勢力,我軍稍弱一些。


    故而,形成一種獨有的默契,所以不到萬不得已,大家不會徹底鬧翻。


    接著說下去,沙啞的聲音繼續開口。


    如今,罪惡之都的二皇子寧致遠據守三關,雖然隻有區區三萬不到的兵馬,但對罪惡之都卻形成了極大的威脅。


    無形之中,原來三方的平衡也就被打破。


    老者聽著楊靖的話,點了點頭,不錯,楊靖,你果然不枉我一番栽培。


    我料,罪惡之都的陳恒派人過來,必定是想讓我攻打三關,而三關派人過來,必定遊說利害關係,老者輕輕的撫摸胡須。


    首領,那我們該如何應對,一旁的秦玄看向老者。


    老者微微遲疑,而後黑袍下的看不真實的臉龐突然看向了司隸。


    司隸,你是這裏最聰明的,你來回答秦玄的問題。


    司隸聽完老者的話,當即緩緩開口:“首領可以兩麵都答應,但卻隻需按兵不動,狠狠的敲他們一筆便好。”


    不愧是司隸,老者點了點頭。


    就按你說的辦,來使你們幫著處理便好,不過……


    老者微微遲疑:“不過若是陳恒發兵攻打三關,我們非但不能坐收漁翁之利,還要幫助三關共同抵禦外敵,你們可明白。”


    首領……郭大石一聽,不由一愣,旋即冷笑:“這罪惡之都不就是一家三兄弟相爭天下嗎?讓他們自相殘殺便好了,何必出手相助。”


    郭大石,你須知敵與友之間亦會轉變,今日之敵,可能是明日之友,今日之友更有可能是明日敵人。


    敵人的敵人,便是我軍的友軍,如今我軍雖未攻下三關,但三關的寧致遠卻已然成為我軍前方的一壁壘,若是三關破,罪惡之都便可長驅直入我茫茫黑山,老者意味深長的開口。


    六人一聽,連連點頭。


    還是首領高瞻遠矚。


    老者淡淡一笑,消失在座位上。


    看著首領消失,六人也紛紛離開。


    郭大石看了一眼司隸,開口:“關於接待兩位罪惡之都的特使,還是你去吧,畢竟你是讀過書的,不比我們這些粗人。”


    司隸默默的點頭。


    待到五人離去後,司隸方才對著身邊的軍士開口:“先接待逗留一日的陳恒特使吧!”


    那名士兵當即點了點頭,傳喚了陳恒特使。


    這名特使不是別人,正是陳恒身邊的心腹之人,常伴他左右的老者。


    老者看了一眼正座上的坐著的司隸,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之色。


    不過他的麵色很快便恢複了,極為鄭重的行禮:“閣下莫非是黑山軍的首領。”


    見老者行禮,司隸不敢怠慢,當即款款行禮:“不是,我家首領最近出去雲遊,不知蹤跡,司隸緩緩。”


    雲遊,不知蹤跡,老者一聽,眉頭微微一皺:“可知幾時能回來。”


    他老人家行蹤不定,不知幾時能回,司隸如實。


    那……老者微微歎了口氣,旋即正色:“這黑山中,可有能夠做得了主的人。”


    司隸眨了眨眼睛,笑:“鄙人雖不才,暫時接管黑山軍一切軍務。”


    你……老者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司隸。


    “不錯,正是我!”


    老者搖了搖頭:“你們黑山軍也太過怠慢人了,我可是代表皇室前來談判的,你們首領不見便算了,還叫你這等人前來談判。”


    顯然,老者對於黑山軍的傲慢極為不滿,甚至有幾分憤怒。


    司隸被他一番痛斥,非但沒有生氣,反而尷尬的摸了摸鼻子,輕笑:“先生稍安勿躁,我既然說了能夠暫時接管黑山軍的一切軍務,便做的了這檔子主,至於先生憂慮什麽,我心中也明白,這不是我們首領在外雲遊未歸,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當然,若是先生仍舊不信任我,那我也沒別的辦法,先生在這黑山住上一些時日也可,待到首領歸來,你與首領在談此事也未嚐不可。


    看了看司隸的極為清澈的神情,老者的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想不到黑山軍的司隸軍師竟然如此沉穩,不愧是黑山軍。”


    些許廖讚,不足為外人也,司隸的目光落在老者的身上。


    不知怎地,他這一看老者總覺得老者有幾分熟悉,似是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但卻又想不起來。


    先生,我們見過麵嗎?


    司隸終究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當即緩緩的開口問。


    怎麽可能見過,這我是第一次來黑山,老者啞然失笑。


    難是我多慮了,司隸小聲的嘀咕一聲。


    既然軍師說能做的了主,那我姑且相信你一次,我來此地,的確有一些事情要煩勞黑山軍,老者麵帶肅穆之色。


    聽著老者的話,司隸當即也是神情變得凝重起來:“那我們還是快快入正題吧!”


    陛下派我前來便是為了……


    一邊聽著老者的話,司隸的眉尖不由一挑,他時而皺眉,時而點頭。


    恩,先生的來意,我已經清楚,這件事情我必定會傳信給首領。


    兩方也可以簽訂休戰盟約,如若陳恒陛下攻取三關,我黑山軍必定會支援陳恒陛下,司隸肯定的點了點頭。


    如此,便有勞軍師了,老者點了點頭。


    為表誠意,這是陛下送給首領的一些禮物,還望軍師轉交給首領,老者暗暗的瞥了一眼司隸。


    但見司隸見到這十幾箱財寶,臉上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


    他心中暗暗讚歎,富貴不能動搖其心,有這樣的下屬,黑山軍果然不簡單。


    司隸點了點頭:“先生放心,我一定會將你的原話轉交給首領,先生一路奔波,不如在黑山好好休息幾日,我也好略盡地主之宜。”


    老者不由的一陣哽咽,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心中尋思:”我來到這賊窩已經是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若是在賊窩裏呆久了,陛下疑心病重,還不得將我五馬分屍。”


    他臉上噙著笑容:“多謝軍師好意,隻是我身負陛下重托,須得早點還朝,交托聖意。”


    既然如此,我也不久留先生了,先生自便,司隸輕笑。


    老者點了點頭,當即向著司隸告辭。


    司隸看著遠去的老者,當即深深的歎了口氣。


    來人,將這九箱財寶封好抬到庫房,等首領回來在處理。


    不一會,幾名黑山軍大漢便趕了過來,將這九箱珠寶一一的抬到了庫房內。


    原本十箱錢財隻留下一箱放在大廳中。


    看了一眼這一箱錢財,司隸的嘴角處不由的帶著一絲淺笑:“就當你們走運,我黑山軍賞你們的。”


    傳邊關特使,司隸緩緩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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