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在繁華的景象背後,也會有破敗的時候。


    這大概就是盛極而衰吧!


    蘇洵快速的走出這片沙城,直接來到瀑布下,已經是灰蒙蒙的空間盡頭。


    已經沒有路了嗎?


    看到眼前不斷宣泄的瀑布,瀑布似乎沒有盡頭。


    也許沒有路,便是路的盡頭,蘇洵的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是繼續走下來,還是真的很疲憊……


    他盤膝在地麵上,閉上眼睛,似是在傾聽這曆史長河中的萬千景象。


    物是人非事事休,萬物變遷,星辰鬥移,一切都經曆了循環,一切的建築物都在曆史長河中破滅。


    無論曾經的輝煌,還是破敗,都在曆史的長河中逝去。


    而唯有眼前的瀑布,或許他隻是存在的一種證明吧!


    他的心很平靜,從來沒有這般平靜過,心如止水,沒有掀起一絲一毫的波瀾。


    三日後,蘇洵緩緩的睜開眼,他凝望著瀑布,淡淡的開口道:“也許我此行什麽法寶都沒有獲得,但是我感覺我獲得了更多。”


    無論心靈上,還是功法上,蘇洵都獲得極大的好處。


    尤其是他的道心,以及精神的延伸,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正當蘇洵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那沙漠之中一縷陽光照耀到黃沙的邊角。


    蘇洵看到了一幕,這一幕他不會忘記,一名男子枯坐在瀑布的邊緣。


    這人是誰,蘇洵不清楚,他緩緩的來到男子的身邊,仔細觀瞧一番。


    這是一具已經不知死了多少年的男子,男子盤膝在地麵的骨架枯坐著。


    沒有人知道這男子經曆了什麽。


    蘇洵淡淡的打量著這男子,他的一身衣衫已經腐蝕了大半,破破爛爛。


    難道說,這男子便是之前那段影音中的男子。


    蘇洵立刻聯想到之前在灰蒙蒙的空間裏映襯在自己腦海的那名男子。


    前輩死後,還要受到這般風沙侵蝕,恐怕靈魂也得不到安息。


    一念至此,蘇洵有些不忍,準備將男子的骨架埋在黃沙中。


    他極為尊重的向著骨架磕了幾個頭,多有冒犯,前輩!


    自這黃沙中挖出一個不深不淺的坑,蘇洵準備將骨架埋入沙內。


    就在他準備抬起骨架的瞬間,那後方的瀑布,陡然間浮現出一道影像,這影像之中浮現的一道人影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蘇洵腦海中浮現的中年男子。


    蘇洵吃驚的看著這段影像,有幾分熟悉,又有幾分憔悴。


    顯然中年男子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錄下這段影像,他的身影看上去有些蕭瑟,骨瘦如柴。


    我們又見麵了,年輕人!


    隻是,以這種方式見麵,未免有些太淒慘,中年男子苦澀的笑了笑。


    人生十之八九總是在不如意中度過。


    我雖有修為,卻也難以扭轉乾坤。


    彼岸花開,花開彼岸,花開無葉,葉生無花,花葉生生相惜,永世不見!


    讓一切都沉溺在塵封的記憶中吧!


    中年男子說出這幾句話的時候,似是蒼老了幾分,他的神情亦緩緩的變化著。


    深邃的目光再次落在蘇洵的身上。


    人的一生,生生死死,殺戮不斷,臨頭了,卻也看透幾分。


    你能夠來到此地,便是你與我有機緣,這種機緣或許就是一種往生的反複吧!


    我隻是化作另一種存在的方式而已,於我而言,亦能夠安息……


    陡然間,在那骨架上,骨頭和一麵鏡子漂浮出來。


    這是……莫非……


    蘇洵心神劇顫,通天鏡!


    這塊頭骨……


    這塊頭骨,乃是我的靈魂凝結而成,這是一塊骨魂。


    在聽到中年男子說出骨魂二字,蘇洵麵色大變。


    他自《萬卷佛經》這本書上了解到骨魂一詞,人之骨魂,乃是頭骨與陽氣結合而成。


    簡單的說,便是人在臨死之時,陽氣在天空之中飄蕩形成一種靈體,靈體在離開身體的刹那,人便會死亡。


    靈體便是陽氣所化的亡魂,魂主精神,隻有這種精神體極為強大,才能夠產生意識。


    這種意識的存在時間越長,便會模糊,需要附著在新的寄體上才能夠保持靈體狀態。


    但這是一件極為苛刻的事,首先修為越高,受到的規則與束縛便會越大,融合的排斥便會越大。


    其次,陽氣上升,陰氣下降,乃是人死征兆。


    而陽氣下降,陰氣上升,二氣結合,可生人。


    陰氣化為人的肉身,陽氣則入主肉身,那這具軀體就有了精神,所以才會有生命的存在。


    但是當人死亡的瞬間,一縷陽氣便會上升,很快消散,又豈會與頭骨相互融合呢?


    本質上,兩者是生生排斥,因為頭骨並不具備陰氣……


    所以千百年來能夠產生骨魂的概率幾乎微小,能產生的幾乎都是變異。


    蘇洵不清楚的是這種變異無限接近陰陽的原點。


    即原始狀態的點,這一個點,是不受到陰陽規則的製約,也就有可能產生骨魂。


    與規則和天地束縛相駁的反向製約,從概率上說,也就存在兩者的結合。


    但是以蘇洵如今的閱曆,雖說是博覽群書,也無法解釋這一現象,但他清楚,一塊骨魂,乃是無價之寶。


    即使有價,也沒有骨魂的存在,這些隻是存在於傳說,沒有世人能夠證實這種東西的存在。


    按捺住心中激動無比的心,蘇洵默默的看向中年男子的虛影。


    中年男子的臉上帶著一絲笑容,即使麵對一塊骨魂,你也能夠如此淡定,你很不錯。


    人的一生,最可怕的不是經曆了那些挫折,那些殺戮,最可怕的是逝去的東西。


    想要追回來,卻永遠也趕不上,最後在心裏隻留下遺憾,我一生當中,從未後悔,到頭來,卻在心中留下憾事。


    這些,不說也罷,我想告訴你,年輕人,我希望這塊骨魂,能夠傳承下去。


    也許這就是我在世間的另一種存在吧!我的一生,從未收過徒弟!


    你……可願意拜我為師!中年男子劇烈咳嗽一聲。


    那瀑布上的虛影,有些模糊。


    蘇洵點了點頭,沒有任何的猶豫,朝著那具骨架磕了三個響頭,喊了聲師父!


    哢哢,那具骨架陡然間散落一地,而那巨大的瀑布影像也在這一刻破裂。


    師父,你安息吧!


    蘇洵不明白,經曆了無數歲月,那具骨架仍舊堅挺的在這裏等待。


    那死去的亡魂是何等的不甘,何等的無奈。


    但是今天,他沒有遺憾。


    蘇洵知道,中年男子心中有無奈,也有憾事,但是直到這最後一刻,他的靈魂已然安息,其餘的,又有什麽呢?


    蘇洵將那漂浮的骨魂拿到手裏,細細的打量。


    骨魂上,一道道清晰的紋理釋放著微弱的光芒,一股股能量波動,使得蘇洵的臉上帶著一抹喜色。


    那骨魂似是感應到蘇洵的情緒,嗖的一下,竄入了蘇洵的眉心。


    這是一種傳承,傳承的過程,並沒有出現劇烈的疼痛,一切都是在極為安靜的狀態下。


    整整半日的功夫,蘇洵已然感覺到頭骨處,一塊與骨頭相連的骨魂,釋放著一絲絲紋理。


    這種感覺,就好像血肉相連,骨魂成了他身體一部分。


    他無法剝離,無法抗拒這種融合,那是來自靈魂深處的融合,他的靈魂,他的身體,在不斷的共鳴。


    他如同嬰兒般,主動的吸允著這骨魂的養分,那種溫暖,讓蘇洵癡迷其中無法自拔。


    這種情況持續到骨魂與蘇洵的頭骨完全融合的瞬間,蘇洵的眼睛也徐徐的睜開。


    此時他的體內充滿無窮無盡的天地真氣,他的修為竟然在此刻突破了天相九重境!


    恭喜宿主,達到天相九重境!


    獎勵酒道雛形一座!可以酒入道。


    我去,竟然是酒道雛形,蘇洵內視丹田,那雛形似乎更加穩定。


    以酒入道,仗劍天涯,該是何等豪氣。


    除了這些變化,蘇洵突然感覺自己的腦域寬廣了幾分。


    就連此時他思考問題,也能夠比之前更加全麵,一些問題,他不用刻意去考慮,但卻能夠做到心領神會。


    能夠舉一反三,想的問題更加全麵,隻怕是骨魂上麵所覆蓋的智慧。


    這便是骨魂給蘇洵帶來的最大好處,這好處不是他成為天相九重境,也不是酒道雛形,而是使得他的腦域二次拓展,他的智慧,他的天資,在這一次骨魂融合當中,獲得了質的飛躍。


    很多問題,他此時不用刻意去想,都能夠明白,他已然能夠做到過目不忘。


    試想一下,什麽樣的人讓人望塵莫及,隻怕隻有比別人更加努力,而又更加聰慧的人。


    這一次的腦域拓展,使得蘇洵的大腦更加聰慧,即使是這些世家弟子,以後麵對蘇洵時,也會感到一股無力感。


    深深的呼了口氣,蘇洵將那散落一地的骨架,一塊塊的拚湊好,埋在黃沙之中。


    又將通天鏡收入納戒中,他朝著這小小的墳頭磕了三個響頭。


    起身後,臉上露出一絲堅決之色。


    此時的他,感受著體內的澎湃的力量。


    心念一動,朝著空間所在的出口飛去。


    不消數個時辰,他便已經飛出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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