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深吸一口氣,大步朝著洛宅的大門而去。


    一進大廳,就看見洛宅的陳設與三年前幾乎一模一樣,隻是那套沙發換了,換成了歐式田園風格的布藝沙發,有點女性化,一看就知道是洛美薇的意思。


    腳下踩著厚重且光潔如新的大理石,靳如歌緩緩走到大廳中央,三年不見了,家裏的下人有的換了,不認識她,有的記得她,但是看著她翻天覆地的變化,又不敢認了。


    聽著二樓隱約傳來靳沫薇跟淩予說話的聲音,不一會兒,淩予就下樓來,看見了靳如歌呆呆立在大廳中央,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心中微微一疼,上前將她抱進懷裏。


    淩予感受她冰涼的身體,心中不忍,放開她的同時,看向身邊的下人道:“孫小姐回來了,去準備石榴汁,要溫熱的!”


    下人們得到了淩予的確認,一個個驚奇地瞪大了眼睛,隨即又迅速轉身下去準備。


    靳如歌看著她們手忙腳亂的樣子,輕聲對淩予說:“她們不記得我了,你又何必嚇她們。”


    “胡說八道!”淩予心疼地摸摸她的臉頰,笑著哄她:“你永遠是這裏的主人。”


    靳如歌眨眨眼,沒說話,隻是看著眼前的世事無常,沾濕了睫毛。


    淩予拉著她上樓:“來,看看,你爸爸給孩子們搞了個兒童房,還不錯呢。”


    兩人邁步上樓,靳如歌看著眼前深深的走廊,感到腳下有千金重。她的房間對麵,就是洛美薇的房間,不知道是懷著怎樣沉重的心情走過去的,淩予隻覺得她全身都在瑟瑟發抖。


    於是他幹脆將她整個攬在懷裏,讓她身體的重心都轉移到他的身上,然後半抱半提著她走。


    終於,走到兒童房的門口,靳如歌放眼一望,房間裏已經貼滿了各種繽紛可愛的卡通牆紙,兩張小床一左一右貼著牆壁,還是榻榻米那種,幾乎沒有高度,兩床中間還隔了一個窗戶,窗簾都被人換成了卡通風的。


    兩個孩子的衣服都被脫了,分別躺在溫暖舒適的被窩裏,而靳沫卿此刻,正端著個小盆坐在其中一個床邊幫那個孩子擦臉擦手。


    靳如歌看著腳下,房間地麵的每一個角落,都鋪上了厚重的地毯,軟軟的,暖暖的,色調也是糖果色,很陽光,很雀躍。


    她脫了鞋子,光腳踩上去,那份舒適讓她感動。


    她看著門後的牆壁,還有卡通風的兒童衣櫃,她上前輕輕打開,全是三歲左右小孩子初冬的衣服。


    “嗬嗬,衣服的尺寸我是照著淩予房間裏放著的小祈歸的衣服大小買的,所以應該是合適的。”


    靳沫卿一邊說,一邊拿著毛巾一點點給熟睡的外孫擦著小腳,嘴裏還說:“他們玩了一天了,都累了,身上有汗,擦幹淨了睡眠質量也會好很多。”


    靳如歌看著靳沫卿擦完,又輕輕握著孩子的白皙的小腳把它輕輕塞進被窩裏,動作那麽仔細,那麽周到,一下子想起自己從小到大,靳沫卿都是怎樣照顧自己的,眼裏的淚就這樣掉了下來。


    “爸爸!”


    靳如歌淚流滿麵地喊了一句,靳沫卿身子一頓,把小盆跟毛巾都放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眼眶也是紅的。


    他幾個大步上前將女兒抱在懷裏,沙啞地說著:“如歌,爸爸對不起你,是爸爸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麽大的委屈。”


    淩予靜立一旁,也不說話,但是看著眼前父女倆的真情流露,也被感染地酸了鼻子。


    少頃,靳沫卿拍女兒的肩膀道:“你跟淩予也累了,早點休息吧,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乖,去睡!”


    說完,他扳過女兒的身子把她往外一推,麵對父親親昵的動作,靳如歌恍惚地覺得,自己又回到了那個十八歲時候的青蔥年華,還是那個被父親捧在手心裏疼著的寶。


    淩予也被靳沫卿推出門,關門前,靳沫卿笑著說:“早點休息,孩子們有我照看著,你們盡管放心。”


    淩予跟靳如歌一起站在走廊上麵麵相覷,最後靳如歌說:“我爸爸是不是打算,晚上跟他們一起睡?”


    怎麽把他們都趕出來了,他自己卻不肯出來?


    淩予莞爾一笑:“不是都說隔代親嗎,你爸爸是想孫子了,人之常情嘛!”


    靳如歌的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想著淩予的話,眼光不由自主就瞥向了洛美薇的房間。


    她盯著那扇緊緊關閉的門,蹙了蹙眉。


    一隻大手忽地抓緊了她冰涼的小手,身子隨即也被他擁入懷裏,耳邊是他溫柔的呢喃:“別想太多,最近公司確實很忙,你媽媽要加班是正常的,隻是剛好時間趕在一塊兒了。”


    靳如歌輕輕閉眼,心頭一片滿足。


    這個男人,總是能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犀利地洞察到她所有的內心變化。


    這時候,兒童房的門又被打開了,探出頭來的靳沫卿剛好看見了女兒女婿深情相擁的這一幕,麵上閃現過促狹,隨即釋然一笑道:“剛才忘了說了,關於老爺子遺囑的事情,明天早上律師回來家裏找如歌的,所以你們晚上早點休息,律師跟我約的時間是早上八點半。”


    本來,靳沫卿不能給律師確切的跟女兒見麵的時間,直到淩予在電話裏說,馬上就帶他們回來了,他這才給律師打電話,確認了這件事情,剛好律師明天下午要飛去新加坡,所以臨時約在了早上八點半。


    看起來有點趕,但是,律師已經等了靳如歌,等了太久太久了。


    靳沫卿說完,腦袋縮了回去,關上了房門,淩予笑笑,忽而將靳如歌打橫抱了起來,就要往三樓去。


    “喂,我要睡我房間!”靳如歌很想再看一看,自己三年前住的房間如今是什麽樣子的。


    可是淩予卻將她抱的更緊了:“明天再看,乖,今晚先睡我房間!”


    其實,睡誰的房間都一樣啦,隻不過今晚是領證的新婚之夜,靳如歌的房間隔壁就是兒童房,萬一動靜搞大了,被兩個孩子或者嶽父大人聽了牆角,多尷尬啊!


    :24號淩晨四章奉上。(本題外話不收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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