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蒼白的小臉緊巴巴地皺著,說什麽也不願意去看淩予一眼,甚至有些抗拒他的觸碰!一臉厭惡跟鄙夷的口吻深深刺痛了淩予!


    他鼻子在泛酸,沙啞道:“老婆,我隻有你一個,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心疼,我們之間也解決不了問題!你坐下,我們慢慢說,好不好?”


    “我跟你之間沒什麽好解決的!不就是離婚嗎!”靳如歌猛地掙脫了他的禁錮,奮力將他往後一推!


    她一臉絕望地看著他!


    當初黛比問過她,如果淩予真的有外遇了,她要怎麽辦,她當時跟黛比說,她一定會一刀一刀地刺進淩予的身體裏,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


    可是這一天真的來了,卻發現,她根本舍不得!


    就算他真的外遇了,她也舍不得傷害他!


    “嗚嗚!混蛋!嗚嗚!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怎麽可以這樣?!”靳如歌絕望地哭了起來,笨重的身子緊緊貼著牆壁,甚至有些緩緩下滑。


    淩予看著她這樣,心裏疼得幾乎不能呼吸,他沒辦法了,擰著眉,坦言:“老婆,那是我給小天星打電話的,老婆,你不要這樣。”


    說完,房間裏像是被誰施過了魔法一般,忽然靜止住了!


    靳如歌不可思議地看著淩予,整個大腦還在停機狀態!


    而淩予則是無力地抬手,想要上前擁抱她,卻又害怕引起她的再次抗拒!


    “老婆,你冷靜點,聽我認真說,好嗎?”淩予一點點地靠近她,嚐試著觸碰她,隻見她擰著眉,根本想不明白的樣子,那副姿態,真的很唯美,就好像是從油畫裏走出來的落難公主一般,純淨而淒美。


    靳如歌眨眨眼,努力穩住自己的身子,緩緩扶著牆壁站了起來,看著他:“你,什麽意思?”


    現在聽淩予一說,她也覺得了,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搬來北京,慕煙居然不讓小天星來送行!這一幕好像是當初小天星失蹤的時候一樣,慕煙他們也是找了各種借口,不讓她跟小天星見麵。


    靳如歌不明所以,心裏更慌了,她一臉驚恐地看著淩予:“這,這是什麽意思?我女兒,怎麽了?”


    難道說,小天星又發生了什麽意外嗎?她怎麽可能接受的了?小天星可是她的命疙瘩啊!


    “老婆,來,你坐好,我慢慢說給你聽。”淩予心知瞞不住了,紅著眼眶上前輕輕攬過她的肩。


    他的力道用的很好,大掌穩穩托著她的肩,沒用多少力氣,卻將她穩穩護在自己懷裏。他緩緩扶著她在床邊坐下,握著她的雙手,靜靜看著她。


    生怕她受不了,於是,他擰著眉,自己也哭了,才緩緩道來小天星的事情。


    淩予說了半個多小時,靳如歌就聽了半個多小時,最後淩予說完了,靳如歌也傻了。


    他給她消化的時間,咽了咽口水,起身快速鑽進了浴室,再出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塊溫熱的毛巾,然後溫柔地撥開她淩亂的發絲,幫她一點點把小臉擦幹淨。


    可是,毛巾上溫熱的觸感讓靳如歌的思緒一下子清明了!


    她的眼淚如同墜落的珍珠般不斷滾落,怎麽都擦不幹淨!


    淩予心疼地放棄了毛巾,捧著她的臉,傾身上前一下下在她的臉蛋上小啄著,將她苦澀的淚全都吸進口中,咽下去!


    她是他的妻,人生路上,她經曆的種種,他都要陪著她一起品嚐!


    好一會兒,靳如歌不哭了,而她的小臉上,已經布滿了淩予細細密密的吻,她錯愕地看著他,好一會兒,說了一句讓淩予特別心疼的話!


    她說:“你、你騙我的是不是?你明明有外遇了,但是不願意讓我知道,所以編了瞎話騙我的,是不是?你怎麽可以這詛咒自己的親生女兒?!”


    她歪著腦袋看著他!


    眼眸伸出滿是糾結與痛楚!她既希望他點頭答應,因為她真的接受不了小女兒居然在受這樣的苦!她又害怕他點頭,因為她也接受不了他有外遇!


    而此刻,將靳如歌各種矛盾情緒都看在眼裏的人,隻有她麵前的丈夫!


    淩予抿了抿唇瓣,生生掉下一滴淚來,緩緩上前將她抱在懷裏,什麽也沒說,他隻是輕輕拍著靳如歌的背,哄嬰兒一般哄著她,時光不知道悄悄溜走了多少,他這才放開她,深深凝視她:“老婆,小天星一定可以挺過去的,相信我!”


    靳如歌原本繃的緊緊的身子一下子鬆了下來,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淩予歎了口氣,道:“我上午已經跟大哥說了,不給小天星做手術,而是采取保守治療。老婆,我們一起給小天星加油,好不好?”


    那是他們的小公主,最為完美的愛情結晶,也是讓他們最為引以為傲的孩子,結合了他倆所有的優點!


    靳如歌整個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悲慟裏,麵無表情,也不說話了。


    淩予見她這樣,心裏更難受。


    空氣裏忽然飄來靳如歌的肚子咕咕叫的聲音,淩予凝眉,這才想起來,他們都還沒有用過午餐。


    起身走向電話,淩予撥給了餐廳,要了兩份套餐,然後再次回到靳如歌的身邊。


    他靜靜看了她一會兒,又鑽進了浴室,取了梳子出來,一點點幫她梳理著淩亂的頭發。


    好一會兒,靳如歌的形象勉強可以出門見人了,淩予這才歎了口氣,小心翼翼地抓過她的手:“老婆,別怕,小天星可以的!”


    而靳如歌則忽而抬起清亮的眼眸看著他:“淩予,我們讓小天星做手術吧,好不好?盡快讓她做手術吧!”


    淩予聞言,擰了擰眉,沉聲道:“不行!”


    他接受不了女兒有可能再也回不來了!


    可是靳如歌卻流著眼淚看著他:“是一輩子重要,還是片刻重要?不做手術,你有把握女兒一定會好起來嗎?相反地,不做手術的話,女兒多半會雙目失明,再腦血管爆炸而死。與其都是死,我寧可她安詳地,像是天使一樣,睡著了,什麽都不知道,也不要她小小年紀受盡苦難這樣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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