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縣人民醫院。(.)


    “嘶……疼、疼!”


    謝長風趴在病床上,一個鵝蛋臉、麵容清秀的護士正幫著他清洗傷口。


    “操你大爺的,光頭,我馬子燕燕幫你處理傷口你還叫疼?換一個更年期的中年大媽給你處理讓你疼到哭。”


    站在病房口的劉嶽南對謝長風極度不滿道。


    “劉嶽南,我要說了多少次要說女朋友,什麽叫馬子?”燕燕轉過頭,狠狠瞪了劉嶽南一眼。


    “是,是,老婆大人息怒。”劉嶽南嬉笑著回道。


    燕燕哼了一聲,不去搭理劉嶽南,繼續給謝長風清洗傷口。


    與此同時,這個過道的另一個病房中。


    劉嶽東和聶揚大眼瞪小眼地對視著,兩人都是沉默無話,最終,還是劉嶽東開口打破了沉默:“揚子……你怎麽惹上白一帆的?”


    “我想在x縣立棍。”


    “立棍?”劉嶽東臉上呈現出怒色,“你?就憑你,要在x縣立棍?好,很好,我問問你,你手裏有多少錢?有多少人?你和分局的關係怎麽樣?你有多少渠道?你老爹老媽的單位在哪?你有什麽資格立棍?”


    “……”聶揚悶不做聲,以沉默回應劉嶽東。


    “我告訴你,揚子,學校和社會不一樣,你在學校是個土霸王,出來了,你就是條蟲子,別說白一帆,李魋那條外地狗都能隨意捏死的蟲子!”


    劉嶽東幾乎是在咆哮了:“我都不敢說要在x縣立棍,你他媽的是狗膽包了天還是什麽?你是林敬言的弟弟,也是我師弟,現在你傷成這樣,你以為我心裏好過?”


    聶揚神色一黯,低下了頭。


    “白一帆!白一帆!他別說把你廢了,把你殺了他都不用進牢子!”劉嶽東的吼聲震天,幸虧病房的門隔音效果不錯,他這聲怒吼才沒傳到外頭。“你這幾天,自己好好養傷,也好好反省,等傷好了,我帶著你去給白一帆賠禮道歉,這事就算完了,以後你還是八中的一個小霸王。”


    “……不。我不會給他道歉的。”


    聶揚固執地,再次抬起了頭,眼神很堅定。


    “不知好歹!”劉嶽東爆發了,他怒不可遏地上前,狠狠扇了聶揚一耳光!


    “操你媽的!聶揚!老子這一巴掌最好扇醒你!你是個什麽東西?你能和白一帆爭高下?”


    劉嶽東的心裏,開始對頑固不化的聶揚滋生了一絲不滿,和厭惡。


    “你自己好好想清楚!你隻是一個沒權沒勢的鄉下娃子!”


    劉嶽東說罷,甩門而去,那巨大的關門聲,混在劉嶽東臨走前的那句話中。


    “你隻是一個沒權沒勢的鄉下娃子。”


    聶揚沒有說什麽,隻是默默地,攥緊了自己的雙拳。


    聶揚沒有對劉嶽東產生恨意,他本就和聶揚自己沒有多大交集,隻是看著林敬言的麵子,看著所謂的同門情誼,在能幫聶揚的時候,盡量幫了一些而已,碰上白一帆這樣的存在,劉嶽東能想到帶著聶揚去賠禮道歉,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隻是……


    聶揚攥緊拳頭,咬緊下唇:“鄉下娃子嗎……劉嶽東……我的三師兄,你心裏,其實是有些看不起我這個鄉下娃子的吧?”


    一瞬間,聶揚的心頭,泛起許多個“如果”。(.無彈窗廣告)


    如果我現在馬上尋求叔叔的幫助,能不能對抗白一帆?


    如果我有霍雷那樣的身手,還會因為對方人多而被打得像死狗一般嗎?


    如果我每天閑著無聊的時候,想到的不是打dota或者找弟兄們出去玩耍,而是練功,我會不會有朝一日也能像霍雷一般?


    如果我當初,並不是接受了阿輝那個給網吧看場子的提議,而是讓阿輝去聯絡那些癮君子,配合他們販毒,我現在是不是能有一大把資金握在手裏?


    雜念的橫生,讓聶揚一時間,陷入一種近乎失控的癲狂狀態,他赤紅了眼,額頭青筋暴起,毫無意義地攥緊雙拳,從喉嚨中發出一聲聲的低吼。


    如果我有霍雷一樣的身手……如果我有霍雷一樣的身手……


    其餘的雜念逐漸褪去,而這一個突兀出現的念頭,卻是反複在聶揚的腦海裏回蕩,聶揚突然無比強烈地渴望自己變強!


    “啊!!!”


    聶揚仰起頭,大吼一聲,然後身體上所有繃緊的肌肉,全部鬆弛下來,聶揚也軟綿綿地,倒在病床之上。


    但他看著天花板的雙眼,此時卻不像剛才那樣,呆滯無光,而是閃著狼一般的凶光!


    那是像一隻受了重傷、躲在角落緩緩舔著傷口的狼一般的眼神!


    ……


    聶揚在醫院隻躺了一天半,身上的亂拳亂腳遺留下的傷勢就逐漸愈合,聶揚也發現,他的身體恢複能力,和上次躺進醫院裏對比,似乎越來越強了。


    謝長風和另一個背上被“汽狗”的鐵砂彈擊中的弟兄,卻還要在醫院裏躺上一段時間,這種被“汽狗”的鐵砂彈打出來的傷勢,雖然當時並不嚴重,但是若不好好調養,不僅會留下傷疤,還會引起其他後遺症。


    回到八中後,聶揚就立即被張任叫去了辦公室,張任對聶揚這段時間屢屢的逃課、曠課進行了一通訓斥,聶揚隻是低著頭,任由張任喝罵,一聲不吭。


    “過兩天就半期考了,半期考完會有家長會,你的表現,我會全數告訴你的家長的。”張任說完這句話,便讓聶揚走出辦公室。


    對聶揚來說,壞消息不止這一個,又有兩個壞消息接連而來。


    頂點網吧,以及原先聶揚攬過看場活兒的那幾家網吧,擺出了明確的態度:你聶揚這夥人,都別再來我們這幹了,我們惹不起白一帆。這就是直接斷了聶揚這夥混子的經濟來源。


    另外,聶揚惹上白一帆的消息不知為何,突然間傳播開來,八中的許多混子,乃至普通學生都有耳聞,凡是x縣本地人,大多都聽過白一帆這個名字,知道白一帆是八中的土霸王。聶揚給白一帆跪地磕頭的事也被捅了出來,有鄙夷聶揚認為聶揚是個沒種的軟蛋的,也有覺得聶揚是條顧及弟兄的真漢子的,褒貶言論如漫天雪花一般向聶揚襲來。


    聶揚手底下的弟兄,也陸續有人退出,短短幾天,聶揚這夥隻剩下了六十八人!


    這六十八人,其中有十七個,便是聶揚最早決定在八中高一年段扛旗時,包括他和餘輝在內的那十七人。


    還有三十五個,是陳平特訓的那些“精兵”。


    還有三個,是謝長風、陳平、劉坤。


    剩餘十三個,全是那日見證聶揚獨自一人,渾然無懼地走到頂點網吧大門口的弟兄。他們之中,有些人也隨著退出了,但更多的卻堅定地留了下來。


    為自己的弟兄背後不被鐵砂彈打到,而放下尊嚴給人跪地磕頭的聶揚,贏得了他們發心內心的尊重和擁護!


    ……


    10月16日,周六下午。


    陳平特訓弟兄們的廢棄停車場中。


    聶揚與其餘五十四名弟兄,全數聚到了這裏,被陳平裝修一番改為訓練室的廢棄停車場本就縮小了麵積,此時五十五個人進來,顯得擁擠無比。


    “弟兄們,你們想清楚,和我一起踏上這條道,就再也不會回頭了。”


    聶揚站在五十四名弟兄的最前頭,閃著狼一般凶光的眼睛掃視過所有弟兄的臉龐,緩緩說道。


    “揚子!我們現在跟著你,以後還是跟著你!”劉嶽南第一個大聲喊道。


    “揚哥!我們不會後悔的!”其餘人也激奮地喊著。


    “好!從今以後,我們再也不是學生,也不是任人欺淩的下三流的街邊混混……”


    聶揚眼中狼樣的凶光越來越重:“我們是狼!悍不畏死、團結在一起就不怕任何強敵的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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