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清脆的鳳鳴傳出,鳳凰身體一亮,被一團烈火籠罩。炫麗的火焰組成隻大鳥,眉目清晰,羽毛、翅膀等等一應俱全,栩栩如生。


    雖不明白無忌是什麽意思,但鳳凰很自然地聽話,立即激發自己的祖靈。


    鳳凰的祖靈非常有名,是大名鼎鼎的聖獸,南方朱雀。


    她的祖靈顯形後能發聲,焰光比袁猛的朦朧光影,清晰了何止百倍。而且她的祖靈極具神韻,似乎有自主意識,瑪瑙樣的紅眼睛轉動靈活,顧盼間上位者的氣勢顯露無餘。


    神鳥聽從鳳凰的指揮,張口噴出一團幟熱的烈火,帶有一絲神性的南明離火。房間內火紅的光焰一閃,熱浪逼人,真有一絲暗藏的黑氣被煉化,傳出一股刺鼻的惡臭。


    黑氣被煉化後,沒有外部的因素牽動,體內活躍的異種靈氣慢慢沉靜,火玲瓏臉上的痛苦消失,急促的呼吸趨於平緩。


    但隻是短短的幾分鍾,異種靈氣已對她造成巨大傷害。她好像瞬間老去十幾歲,憔悴得讓人心痛。


    果然!那絲隱藏的黑氣是罪魁禍首,是激發她體內異種靈氣的根源。


    “好……好得很!既然你想殺我母親,我明天先叫你斷子絕孫!”聞到黑氣被淨化後的臭味,袁無忌後背傳來一陣刺痛,像被升騰的蒸汽燙到。想明白事情的經過後,他咬牙切齒地說道。


    肯定是相柳晉三使用了手段,激發他母親體內的餘毒。這人果然不愧那毒蛇之名,對前意中人都這麽心狠。


    知道母親突然發病的原因,間接證實擊傷母親的人是誰,難怪袁無忌會火冒三丈。


    “無忌,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鳳凰還沒弄清情況,見袁無忌無故發怒,神色茫然地問道。


    既然已經準備撕破臉,袁無忌沒有隱瞞,把自己的發現和判斷,一五一十地告訴鳳凰。


    “啊!”鳳凰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


    她顯然也是怒極了,聽到袁無忌有理的分析後,忍不住尖叫。


    “我去找爹爹,讓他殺死相柳家的混蛋!”隨後性急的鳳凰瞪圓眼睛,怒氣衝衝地說道。


    “不用!你爹肯定不會答應的。”心裏有了明確的主意,袁無忌反常地格外冷靜,語氣冷酷得近乎無情:“他們大人物顧忌多,怎麽會因為我們這種小事,影響到四方的團結?”


    “哼!我不管。爹爹如果不答應,我以後再也不要理他,還要在娘麵前說他的壞話。”鳳凰大發嬌蠻,憤憤地說道。


    唉!一年沒見,你怎麽還像沒長大的小女孩?這種關係東荒全人類的事,你那種威脅對大人物有用麽?


    袁無忌暗中苦笑一聲,對氣衝衝的鳳凰解釋道:“其實我是想自己報仇,所以不要你爹幫忙。明天決鬥我先殺了娘娘腔,等實力強大後,再去殺死相柳晉三那條毒蛇。”


    “真的,你沒騙我?那明天我替你去決鬥,保證能殺死娘娘腔。等你要殺相柳晉三時叫一聲,我再和你一起去。”心智單純的鳳凰沒深思,相信了袁無忌的借口,還熱心地把事情包攬過來。


    “男人間的決鬥,怎麽能讓女孩子去?你放心,我一定能擊敗他的。”袁無忌也有自己的堅持,嚴詞拒絕了鳳凰的建議。


    “女孩子怎麽了,你敢看不起女孩,你現在打得過我麽?不行,還是我去更保險。”顯然袁無忌說女孩不行,鳳凰不願意聽。


    “好了,好了,你很厲害。但答應決鬥的人是我,你想替我去決鬥,到時別人不和你打怎麽辦?”被鳳凰說得臉一紅,袁無忌換個角度勸道。


    在說話的同時,他手上並沒停,還拚命輸送真氣救母親。


    “咳……咳……”火玲瓏終於從昏迷中醒來,隨即劇烈咳嗽兩聲。


    等她拿開掩口的手絹,手絹上出現一團刺眼的嫣紅。


    咳血!內出血?


    “啊!”在鳳凰驚慌的尖叫聲中,袁無忌顫抖著伸出手,接過母親的手絹。那團嫣紅紅得可怕,其中還隱藏有一絲詭異的青色。


    他不敢怠慢,急忙把神識加在真氣上,開始探查母親體內的情況。結果他發現母親的氣息虛弱,生命之火搖搖欲熄。


    不敢相信地再看一眼手絹,袁無忌忽然對鳳凰說道:“鳳凰!你先幫我照看一下母親,像我這樣慢慢渡入真氣。你千萬記住,中間不要停,我有急事出去一下。”


    也許心裏太激動,袁無忌的聲音突然變得沙啞。


    “好的!但你要去幹什麽?”突遇大事,鳳凰沒了主張,被動地應聲道。


    “我想把這個拿給爺爺看,聽聽他有什麽說法?他如果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給大家一個說法!”袁無忌低頭對著手絹,聲音低沉地說道。


    “你說明白點,到底要去幹什麽?什麽什麽說法,我都聽不明白?”鳳凰被袁無忌的話繞暈,跺腳嬌斥道。


    嗨!本來袁無忌滿腔的怒火,像火山一樣即將衝天爆發,卻被迷糊的鳳凰打岔,氣勢頓時損失了一半。


    可能因吐出胸口的淤血,火玲瓏此時精神好得出奇。知子莫如母,還是她最了解袁無忌。


    她聽見鳳凰迷糊的話後,啞然失笑道:“你無忌弟弟是想去問他爺爺,這件事應該怎麽處理。如果他爺爺給出的方案不好,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


    “哦!我明白了。對,不滿意我們自己幹。”鳳凰恍然大悟,連連點頭讚道。


    她隨後毫不見外,火熱的身子緊貼著無忌坐下,接手輸送真氣的工作。其實她的祖靈和火玲瓏相同,真氣對火玲瓏更好,隻是袁無忌不想麻煩別人,從沒要求過她。


    “無忌。娘知道你有主見,下決心後誰也勸不了你。以後娘不在你身邊時,隻希望你萬事小心,要保護好自己。這條項鏈是你外婆給娘的嫁妝,據說裏麵藏有大秘密,以後你遇到心儀的女孩,可當定情信物送給她。”火玲瓏說著,從脖子上摘下一條項鏈,轉手遞給袁無忌。


    在說這句話時,她還有意無意地看了鳳凰一眼。


    “嗯!我知道了。”袁無忌還在低頭看手絹,心不在焉地悶聲應道。


    接過母親給的項鏈,袁無忌想想後,又從房間角落裏拿出一包東西。把東西往懷裏一揣,然後他一言不發,低頭匆匆地走出大門。


    自從發現母親吐血,袁無忌的表現非常古怪。本來依他的敏感和聰明,聽得出母親剛才在交代後事,可他沒一點該有的反應。


    以他事母至孝的性情,這次怎麽會如此反常?


    其實火玲瓏在沒受傷前,也是覺醒朱雀祖靈的高手,對自身的情況非常了解。顯然剛才異種靈氣發作,嚴重性遠超出袁無忌的想象,她已經有了死亡的覺悟。


    被痛苦折磨多年,她倒是看得開,能坦然地接受死亡,隻擔心無忌以後孤零零的可憐。


    袁無忌很聰明,還有兩世為人的閱曆,當然聽得出母親話裏的意思。不過母親雖然絕望,開始交代後事,他卻不這麽想。


    事發突然,母親的傷勢極速惡化,他原先慢慢治療的想法落空。開始時他是有點驚慌失措,但隨後他心裏冒出另一個想法,根本沒考慮母親會死的問題。


    低著頭,默默地,袁無忌匆匆往袁家祖廟趕。


    “喂!廢……那個袁無忌,你等等。”身後傳來一聲叫喚,隻見大群人在三岔路口等著。大個子袁猛橫著肩膀,一個人“咚!咚!咚!”地追來。


    袁無忌遲疑一下,最後還是停步。本來他心裏很急,有要緊事去辦,不想搭理這個渾人。不過出於禮貌,他想聽對方要說什麽?


    “聽說你要和人決鬥,我勸你不要去,省得敗了丟袁家的臉。這樣吧!你和爺爺說一聲,我替你去揍人。”追上袁無忌後,袁猛亮出大拳頭,毫不客氣地說道。


    顯然他聽說了袁無忌的事情,早早和小夥伴們在路旁等著。


    “這事與你無關,你別管!”袁無忌的心情不好,冷冷地拒絕道。


    “可聽說那娘娘腔很厲害,比我還早覺醒祖靈。你一個廢物,怎麽打得過他?”見袁無忌不答應,袁猛急了。


    他一急,又順嘴把袁無忌叫成廢物。


    “滾!”袁無忌頭一抬,眼一瞪,怒喝道。


    如果袁猛堅決不肯讓路,再說什麽不中聽的,袁無忌準備給他一個“近身錘”,不介意用真氣讓其躺下。


    幸好今天很意外,袁猛似乎轉了性子,袁無忌沒找到出手的理由。他被袁無忌一瞪,竟真乖乖地不說話,眼看著袁無忌走遠。


    那是一對怎樣的眼睛,為什麽會紅得滴血?那眼睛裏頭蘊含的凶光,為什麽比發狂的野獸更可怕?


    袁猛被袁無忌的眼睛一瞪,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惡寒。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被袁無忌眼神震懾,一時間身體僵直。


    原來袁無忌心裏怒火衝天,身上隱藏的另一半血脈,朱雀血脈被怒火激發。他磨練多年的精神強大,配上血紅的眼睛,氣勢非常驚人。


    “袁猛老大,你為什麽不擋住他?”


    “對啊!你為什麽讓他走了?”


    “看來你上午打得不夠狠,他還敢罵你。你為什麽不再教訓他一下?”


    “……”


    見袁猛突然發呆,被袁無忌輕易地走掉,遠處那群夥伴圍上前紛紛問道。


    撓了撓後腦,袁猛訕訕地解釋道:“他說決鬥不關我的事,叫我不要管。”


    當然被袁無忌的眼神驚到,打死他也不會往外說。


    廢物今天是怎麽了?為什麽我麵對他時,會有麵對發狂困獸的感覺,如此恐怖?


    可惜袁無忌此時已經走遠,接近袁家最神聖的祖廟,那裏有“大魔王”袁霸坐鎮。眾人不滿意袁猛的答案,卻也不敢再追去找事,最後無聊隻好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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