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原四也沒料到,自己深謀遠慮,一舉兩得的計劃,會莫名其妙地被袁霸破壞。


    結果相柳晉三父子倆突破後,因沒吸收到足夠的靈氣,如今他們的氣息起伏不定,隨時可能掉階。


    而且他們今天被袁霸打斷,錯過突破時天人感應,靈氣匯集的機緣。以後他們想穩固境界,要浪費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或用靈藥去彌補。


    更要命的是,像嬰兒早產。他們因此變得先天不足,不但實力沒增長多少,境界極為不穩。還如底蘊不夠的人勉強衝關,他們想再次進階,會變得非常困難,甚至永遠達不到預期的高度。


    這樣一來,原本資質極好的相柳慎一,可被袁霸害慘了。相柳晉三選在此時晉四階,也變得倉促可笑。


    相柳家三人站在窗前,目視遠處囂張的金色神猿,眼光十分怨毒。被袁霸突兀地來一招,明明是妙手卻變成臭棋,他們怎能不怒?


    “袁霸,我相柳家誓與你不死不休!”相柳原四咬牙切齒地發誓道,一筆爛賬又算到袁霸的頭上。


    “你們倆個別看了,省得心裏留下破綻,馬上去給我打坐養息。明天由我出麵找袁霸,推遲決鬥的時間。”相柳原四臉色陰沉似水,怒衝衝地吩咐道。


    袁霸真不是有先見之明,起什麽壞心,故意破壞相柳晉三父子進階。他閉關是不想見敖海,也想把靈氣煉化成真氣,同時嚐試打開手心的氣海竅。


    但他沒想到好不容易,剛用真氣衝開掌心的大竅,他的神猿祖靈會自動顯形,並囂張地使出拿日月的神通。


    他是第一次使用拿日月的神通,當然控製不好,難免鬧出大動靜。他算是誤打誤撞,把相柳家的“好事”破壞幹淨。


    不提外人被袁霸的神通震驚,袁無忌其實也被爺爺打斷修煉。不過他經過半天的修煉吸收,丹田氣旋已差不多達到頂點,被爺爺的神通驚醒也沒什麽大礙。


    袁無忌從修煉中醒來,先跑去查看母親,發現沒有異常後,又察覺到家門前坐著的袁勇。


    “小叔,謝謝你!”袁無忌稍加思考,馬上想通袁勇坐在自家門前的因果。他連忙打開大門,向寒夜裏守護自己的小叔道謝。


    沒多言,袁勇點點頭,算回應袁無忌的道謝。


    “族長讓我來問你。通臂神猿,拿日月,縮千山,辨休咎,乾坤摩弄是什麽意思?巫力又要如何修煉?”袁勇的話不多,直接了當,一句話卻把父親給賣了。


    袁無忌指著前方,還在發出滔天氣焰的金猿,向袁勇解釋道:“手握陰陽,就是通臂神猿在拿日月。縮千山有兩解,一是遁速快,舉步越千山;二是善變化,能把外物隨意變大小。”


    見小叔點頭,表示理解後,袁無忌又道:“辨休咎比較難解釋,是一種神而明之的神通,類似氣運加身。辨休咎,趨吉避凶,君子善養浩然正氣,自然遠災禍。”


    看小叔陷入沉思,袁無忌也不急,耐心地等著。


    等到袁勇抬頭,用精光閃閃的獨眼看向自己,他再解釋道:“乾坤摩弄是神通大成,宇宙在手的意思。至於如何修煉巫力,我沒有實踐,隻能靠猜想。巫力本質是靈魂之力,重點應該在觀想。利用觀想神明,日月,大山大川等等,能加強靈魂之力。”


    聽完袁無忌的解釋,稍加思考,袁勇的臉色一正。他突然向無忌行了一禮,然後說道:“多謝指點!族長說明天放假,不必晨練,並讓你醒後馬上去找他。”


    原來他見到通臂神猿的介紹,幫袁無忌護法時,心裏也一直在琢磨。可惜他竭盡腦力,也想不明白其中關鍵。但無忌剛剛一席話,讓他恍然大悟,不由用師禮來對無忌。


    長輩向自己行禮,袁無忌忙回禮道:“小叔你……”


    “知道我臉上的疤怎麽來嗎?那時我年少輕狂,越級去挑戰暴熊妖獸。如果不是你父親來得及時,我早已身死。嫂子被害,洪哥失蹤,但你做得很好!”袁勇用肯定的語氣說完話,轉身大步離去。


    目視小叔走遠,袁無忌心裏波瀾起伏。從種種情況看,家族並沒有拋棄他,反而一直在默默地關注著他。隻不過袁家人都不善於言詞,或者說不善於溝通,似乎還喜歡把意誌強加給別人。


    其實他天天被人欺負,不想去晨練卻不能如意,心裏是有怨氣的。不過經袁勇這麽一說,他舒服了許多,怨氣不知不覺中消失大半。


    他因自家遭遇到不公,本來對袁家和東荒人類都不滿。此時他設身處地想想,在妖獸橫行,人類勢微的東荒,也許團結真的大過一切。


    麵對相柳家的暗算,袁家人選擇忍氣吞聲,不是不想報複,而是不能。


    辨休咎!難道是被通臂神猿的本能影響,袁家才主動站在大義上,從而獲得人類的氣運加身?


    搖搖頭,不再想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袁無忌見爺爺收回神通,轉身關好大門,往爺爺閉關的方向疾步走去。


    經過一番磨蹭,等袁無忌找到爺爺,袁勇早把問題的答案告訴了袁霸。不顧遠處有人圍觀,他來到沉思的爺爺麵前,問道:“族長,你找我?”


    東荒不比地球,家族整體比親情更重要,在家族內族長有絕對的權威。所以不論是不是至親,在外人麵前,袁家人統一稱呼袁霸為族長。


    “你剛突破,不熟悉突增的力量,要我明天去推遲決鬥嗎?”被袁無忌的聲音驚醒,袁霸用炯炯的目光打量著他,語氣慈祥地問道。


    聽到袁勇轉述的答案,切身實踐拿日月的大神通後,袁霸對袁無忌的態度更加好了。


    “不用,我能行。”袁無忌拒絕道。


    父母大仇如何能等?他不想讓仇人多好過一天。


    “那好吧!這個給你,自己明天去倉庫裏,找幾件趁手的武器。”袁霸沒有堅持,丟給無忌一塊手掌大的石符。


    憑石符,袁無忌能進入家族的倉庫,挑選合適的武器。


    眼看沒事,袁無忌向爺爺行禮告辭,然後匆匆回家。家裏隻留被印封的母親,他放心不下。


    “叔祖。您看無忌說的,拿日月是……你覺得如何?”袁霸最後也離開廢墟,又找了間密室,對空無一人的方向說道。


    “……巫力的確是靈魂之力,我拋棄身體還能存在,證明無忌沒亂說。但這個觀想……”老者隱藏在黑霧中,和袁霸討論道。


    “……不論怎麽說,你一定要保護好無忌。辨休咎,也許是上天給袁家的一次機會。”老者最後拍板道。


    他拋棄身體專注巫術,直覺比別人更敏銳,立即抓住“辨休咎”的本質,並加以引申。


    不知道爺爺和家族的宗老,在後麵議論自己。由於上丹田出現氣旋,吸收到壯神的元氣,袁無忌今晚的精神額外旺盛,回到家後根本睡不著。


    他閑著沒事,拿出母親給的項鏈,開始研究。通過仔細觀察,他發現項鏈果然有秘密。


    鏈墜的黑色外殼碎裂後,露出裏麵的羊脂白玉,看外觀像是一塊碎片。玉裏有抹紫色雲霞變幻莫測,似乎在彰顯著什麽神秘的信息。


    難道玉佩是法寶碎片?


    因用眼睛看不出名堂,袁無忌分出一縷神識,想進入玉佩中探查。可能玉佩的質地太好,他的神識太弱,結果鑽不進去。


    想到滴血認主的傳說,他又咬破手指,把鮮血塗在玉佩上,但玉佩紋絲不動。


    他不信邪,嚐試著把真氣輸入玉佩。這次倒有收獲,玉佩吸收他的真氣後,內裏的紫色似乎變深了一點。可惜他的真氣寶貴,明天還有決鬥,不敢肆意浪費。


    看來玉佩隻對元氣和真氣有反應,袁無忌最後得出結論。


    先放下研究玉佩的心思,把玉佩貼身戴好,袁無忌又開始修煉。明天要決鬥,他準備把狀態調整到最好。


    “無忌,無忌,你快開門。”天剛蒙蒙亮,袁無忌就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是鳳凰大清早來找他。


    從父親口中得知,相柳慎一直接突破到三階,卻被袁霸的神通意外打斷。這個消息好壞參半,憂心得鳳凰一宿沒睡。她今天早早趕來,是想把消息先告訴袁無忌,讓其有所準備。


    “這個是好消息。”袁無忌說道。


    袁無忌隨後向鳳凰解釋,相柳慎一越階已成為事實,但幸好中途被打斷。這樣他的境界不穩,不然更難對付。趁他境界不穩時找他決鬥,當然是好消息。


    “對啊!我爹說他剛進階,還是越階進階,要許多靈氣。結果他倒大黴,被袁爺爺意外打斷,實力沒增長多少,反而因境界不穩,可能隨時會掉階。”鳳凰聽到無忌的分析,幸災樂禍地說道。


    “無忌!”倆人在分析娘娘腔時,又有人找來,聽聲音是無忌的小叔袁勇。


    等袁無忌應聲出門,袁勇對他說道:“族長叫你去議事廳,有事找你。”


    “什麽事?小叔你能先說說麽?”袁無忌的劍眉一皺,心裏有不好的預感。


    “相柳家的族長,相柳原四今早來說。他孫子剛突破,想把決鬥時間推遲,族長說要征求你的意思。”袁勇解釋道。


    “哼!推遲決鬥,等他孫子穩固境界好殺我。他倒好算計,想得挺美。不行!”袁無忌入木三分地分析道。


    隨後他和鳳凰招呼一聲,讓鳳凰幫忙照顧母親,尾隨袁勇往議事廳走去。


    袁勇隻是負責傳訊,帶袁無忌來到議事廳大門,他給無忌一個鼓勵的眼光,卻沒有一起進去。


    走進議事廳,袁無忌見裏頭坐著倆人。


    一位當然是他的爺爺,真猿王袁霸。一位容貌和相柳晉三相似,眼光也像毒蛇一樣冰冷,想來是相柳家的族長,相柳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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