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歸墟這麽極端的環境,惡劣程度堪比宇宙外太空。如果是普通人到這種地方,一旦失去必要的保護,可能瞬間就死了。


    要命的低溫、低壓加缺氧,估計讓水平不夠的修士來,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萬幸袁無忌的境遇不凡,識海早被星鬥大陣改造成世界,一個與傳說中的頂級強者類似,有獨立生命體係的內世界。


    在他廣袤無垠的識海正中,在神奇的周天星鬥大陣下,有座從東荒帶來的天穹峰。那巨大的山峰高聳屹立,在東荒本來就是有數的高山,其所占的麵積極大,內藏的物種生靈極多。


    從天穹峰的山頂到山腳,分布著涇渭分明的植被,形成獨特的生態圈。它上麵不但有皚皚白雪,終年不化的冰帽;還有小溪、水潭,灌木叢生的丘陵、荒原等等。


    可以說它是一座包容的大山,山裏濃縮有各種緯度的地貌,四季不同的景色,彰顯造化的神奇。


    東皇當時為了融合星鬥大陣,用大神通順手把天穹主峰,還有周邊地形一起攝入,替換袁無忌識海裏的玉片。


    而且他似乎早算計有這麽一天,當時不但幫袁無忌把各種妖獸攝入,還把周圍的空氣也順了進來。


    上有太陽星的陽光普照,下有各種成蔭植物連綿,雲霧水汽樣樣不缺。


    所以天穹峰在袁無忌的識海裏,同樣形成簡單的循環體係,可長久地保持一定生機。東皇估計也是算準這點,才穿越空間來到歸墟絕境,把人丟下自己放心大膽地進入沉睡。


    不出東皇的預料,袁無忌不傻,反應還很快。一發現外界的環境惡劣,他立即封閉全身的毛孔,並運起強大的守護神通,同時把外呼吸改成內呼吸。


    由於他處在靜心的修煉狀態,氧氣和能量消耗極小,目前看來維持生機沒問題。


    又因他的肉身強度比較強,下丹田有精純的純陽真元,還從朱雀傳承中學到控火術。此時麵對致命的低溫,他憑體質、真元和控火術,安全方麵暫時可以保證。


    等確保維持生命沒問題後,再麵對同樣致命的宇宙射線,袁無忌的表現開始不慌不忙。


    本來缺少大氣層的保護過濾,虛空中除了低溫與低壓,還有極強的宇宙輻射。那種能破壞分子結構,瓦解細胞的超級輻射,對生命的威脅同樣極大。


    但這些輻射如今在袁無忌的眼裏,卻成為不可多得的資源。要知道輻射的本質其實是星光,可見或不可見的星光,恒星真火被重重削弱,留下的不朽精華。


    他有星鬥大陣做後盾,並不懼什麽星光或輻射,反而希望輻射多多益善。


    用星鬥大陣吸收星光輻射,把外界的威脅全處理好,袁無忌卻沒有放鬆。畢竟他對歸墟的情況一無所知,怕修煉時被什麽東西偷襲,現在還不敢掉以輕心。


    為了保險起見,他又把玉蜘蛛放出偵查,才放心地進行適應性修煉。


    不想玉蜘蛛一出來,就傳來欣喜的信息,帶給他一個好消息。


    原來從周圍的環境看,袁無忌現在落腳的地方,應該是顆小行星。而星光被小行星吸收轉化後,再反射出來的正是月華,玉蜘蛛極喜歡的月華。


    曾獲得月魔蜘蛛的神通,又是從太陰星孕育出來的精靈,玉蜘蛛在月華中能力有加成。比如它的隱形神通會更強,速度會更快等等。


    而且在這種環境裏,它吸取精氣的能力,同樣可得到充分發揮,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怕。


    隻見一道幾不可見的虛影,在行星表麵像瞬移一樣閃動,收到袁無忌的命令後,玉蜘蛛瞬間遠去……


    至此袁無忌終於可以安心修煉,一邊適應歸墟地惡劣的環境,用此處充足的星光煉體,同時分心處理識海的麻煩。


    因為東皇突然陷入沉睡,那如天威般的壓製消失,當時被強行攝來的妖獸,現在正四處亂轉亂竄。常常有一些妖獸不期而遇,當場發生激烈的戰鬥。


    但既然把它們收入識海,這些生靈等於是袁無忌的私人物品。在袁無忌沒有大的突破前,不可能再攝入生命,怎麽肯讓它們自相殘殺?


    “你們先把那些妖獸製服,讓它們找地方安頓下來,並警告它們以後除了必要的捕食,不準殺戮弱小的生靈。”袁無忌的神識一掃,命令通臂神猿和朱雀道。


    其實不要袁無忌提醒,那些驚慌亂竄的妖獸,早引起通臂神猿和朱雀的注意。兩大神獸發現混亂後,鎮懾和壓製隨即開始,特別是好鬥的通臂神猿,正興奮有對手可一一單挑。


    不過他是沒目地的亂打,和袁無忌設想的有序模式,還有點差距……


    至於兩大神獸出馬,能不能壓製那些野性的妖獸,袁無忌倒是很放心。


    因天穹密境和別的禁地不同,這裏並沒有血脈強大的妖獸,能留下的全是普通妖獸。那些有神獸血脈的妖獸,隻要成長到一定程度,一旦離天穹主峰太近,就會被東皇拿去壓製盤古真身。


    普通的妖獸,哪怕成長到四階巔峰,也不可能是四階神獸的對手。更不用說在這一畝三分地裏,袁無忌等於造物的主人,用神識攻擊的威力驚人。


    如果真有強大的妖獸,兩個神獸都搞不定,袁無忌會及時出手幫忙。


    把兩大神獸派去壓製妖獸,再沒有打攪後,他才有空仔察天穹峰。當時玉片變成山峰,他卻匆匆忙忙沒時間關心,現在正好一探究竟。


    上次他在密境外圍偵查,都能采到一株年限極長的靈芝。現在他有主場優勢,又有者字神通輔助,在人跡罕至的主峰,收獲的靈草應該更多。


    當然他這次不是采,而是移植保護,準備把散落的靈草集中起來,省得讓不知道的野獸糟蹋了。


    顯然對袁無忌的心思,東皇把握得很好。不用袁無忌操心,一些寶貴的靈草,他早有妥善的安排。


    一個以主峰“土”為基點,被集中移植的靈草,和巨蛟巢穴獲得的那支樹枝,現已發芽生根的“木”為開端。他竟利用有限的資源,在袁無忌識海裏布下大陣,生生不息的大陣。


    萬物生死歸藏其中,渾厚如母的“土”;生機勃勃,陽氣上升的“木”和靈草;幟熱向上,無物不焚的九幽真“火”;殺機凜然,動蕩不休的劫雲,“金”色閃電;陰寒徹骨,極度收斂的玄陰真“水”;一陽始生,滋養萬物的甘露……


    一個近乎完美的“圓”,利用“氣”的自然升降,在明顯的生物圈外,東皇還不下神秘的大陣。


    驚現識海裏隱藏的秘密,袁無忌福至心靈,馬上進入悟道狀態。他把剛觀察到的東皇鍾符文,和隱藏大陣進行一一對比,想洞徹宇宙、生命的奧妙……


    神秘的星鬥大陣,強大的純陽真人,生生不息的大陣……這些都讓他深有感悟。


    而在感悟大道的時候,他丹田還自動運行,嚐試吸收外界的靈氣。


    但這一嚐試,他又發現新情況,不知是好是壞的情況。


    與他在東荒裏修煉不同,也與他第一次踏入外界,感覺靈氣像有主不同。他發現歸墟地的靈氣沒主,卻似乎比有主更麻煩。


    這裏並不缺靈氣,相對東荒來說,靈氣還算比較充沛。而且這裏的靈氣非常精純,比元氣更精純。但要命也要命在精純上,讓袁無忌感覺非常頭痛。


    如果非要比喻,他覺得東荒的靈氣,像剛開采出來的原礦石。盡管礦石裏麵精華,卻含有更多的雜質,需要修行者用心篩選,慢慢提煉、精煉。


    當然他沒在外界修煉過,隻知道靈氣像有主,除了這點,他估計和東荒差不多。


    但歸墟地不一樣!首先這裏的靈氣沒主,其次是沒雜質。


    像原礦石通過提煉,並製成成品,那成品又被打碎,精純依然卻無主。


    對!袁無忌剛嚐試吸收,竟發現歸墟的靈氣極精純,甚至比他丹田裏的真元更精純。


    這靈氣像早被某人精煉過,但那人最後死亡,留下的精煉真元沒消散。


    精純的靈氣因為凝練,表現得銳利如刀,其實更不好吸收。而且想把這些靈氣煉化,袁無忌還得先擊碎它們,才能一一打上自己的烙印。


    忍著精純靈氣通過身體的刺痛,袁無忌小心翼翼地吸收來一縷,然後想方設法開始擊碎它。


    結果讓人很無奈。袁無忌發現自己的靈氣太“軟”,麵對凝練的靈氣,像用木頭去攻擊精鋼,努力付出卻沒有什麽效果。


    果然是歸墟之地,不但低溫低壓,沒有氧氣、陽光,各種致命的輻射橫流。袁無忌發現,連靈氣也不能輕易吸收,如果隻出不進,這裏完全是生命的禁區。


    發現不能吸收靈氣,袁無忌隻得先把那縷靈氣排出,轉而專心煉化自己的真元。他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麵對寶山一樣的靈氣,怎可能不動心?


    在袁無忌凝練真元時,玉蜘蛛開始傳回圖像,顯然發現了什麽。


    它的速度極快,用極短的時間,已經繞過小行星的正麵,跑到其背麵並發現新情況。


    在離小行星極遠處,虛空中有個巨大窟窿,黝黑慎人。那窟窿很像傳說中的黑洞,發出令人心怵的氣息,一些靠近它的隕石,會無聲無息地被其吞噬。


    真如宇宙黑洞,不管落入的隕石大小,一旦落入立即消失無蹤。


    那是出口,還是終點?是宇宙的開始,還是結束?


    發現玉蜘蛛傳回的圖像詭異,袁無忌心裏一陣茫然。


    歸墟地除了那有異常,別處是空蕩蕩的虛空。沒有太陽、月亮,隻餘被扭曲的星光,遙遠得讓人絕望的星光。


    我要怎麽出歸墟?難道拚死一搏,衝向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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