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傍晚,一行人到達驛館。[]


    江四九因在路上被龐統再三叮囑,緊閉雙唇,一言不發,任由龐統把她扛下去,立在門邊,頭臉則用一塊大巾蓋住,有人上前詢問“他怎麽了”的時候,龐統就答“受了風寒,不宜見風”雲雲。


    “諸葛小弟”呢,就一個人先去辦理入住的手續,有人將馬與車牽走,然後他才走過來,羽扇一招,示意龐統跟上。


    龐統氣哼哼地把她扛進門,放在榻上。


    江四九見進了屋子,方才問道:“對了,我這藥效到底什麽時候才能過去?”


    諸葛亮深思地:“……我不知道。”


    江四九睜大了眼看著屋頂:“什麽?你不知道?你給我吃的藥,你會不知道藥效麽?”她這一著急,聲音都跟著大了好多。


    龐統在一旁提醒她:“小聲點!你想把人都招來麽?!”


    諸葛亮拿扇柄敲了敲自己的頭,道:“老實說,這藥並不是我調配的,所以並不清楚它的效力到底怎麽樣。”


    江四九壓低了一點聲音,但是還能聽到語氣裏有點咬牙切齒:“你不清楚它的效力,還敢給我吃?”


    諸葛亮笑著解釋道:“我是不清楚這藥具體的配方,不過的確是救命的良藥。是當初前我在路上遇著的一位神醫交給我的,乃治療刀傷的奇藥。而且,這藥當中,還摻有抑製疼痛的東西,隻要用酒服下,便可數日不痛。”


    江四九道:“可我現在不是數日不痛,是數日不動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諸葛亮略有赧色,道:“這大概是……當時我情急之下,身邊隻帶了這麽一顆藥,就給你吃了。這藥可能……”


    江四九道:“可能怎麽樣?”


    諸葛亮道:“……也許……”


    江四九看著他:“也許?”


    諸葛亮:“大概……”


    江四九:“大概?”


    諸葛亮:“嗯……”


    江四九急道:“到底是怎麽了,說呀!”


    隻聽“撲哧”一聲,不用說,一定是龐統在一旁笑出了聲,他不僅“撲哧”,還“哈哈哈哈”地,完全不給任何人麵子。


    好在諸葛亮早已習慣,江四九想瞪他隻能瞪著屋頂,所以大家都無視他。


    諸葛亮忽然道:“對了,你是去兗州投奔親人麽?”


    江四九不為所動:“到底那藥是怎麽回事?”


    諸葛亮道:“我隻是說,我們剛打聽到兗州的一點情況。”


    江四九一聽這話,立刻忘了要問的事,趕緊道:“那兗州那邊怎麽樣了?”


    諸葛亮笑道:“這樣吧,我現在一邊替你治病,一邊告訴你兗州的情況,好不好?”他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風,語氣裏帶著三分哄小孩的意思,雖然他在江四九眼中才是個小孩。


    不過,江四九還真吃這一套,一聽這話,乖乖點頭。


    龐統對諸葛亮看看:還是你討人喜歡,莫非是因為你長得比較漂亮?


    諸葛亮也對他看看:說句好話又不會死人,沒事總是擠兌別人,人家會高興麽?不高興的時候能聽你的話麽?


    不過他也知道,要是別人太高興,那他龐統八成就不高興了。不過呢,他做起事來還是很不錯的,比如扛東西的力氣倒還真大――


    他一邊想,一邊抽出了一根筷子,擱在江四九的嘴邊,道:“銜著。”


    江四九奇怪地問道:“這是治病的?”


    諸葛亮點頭道:“不錯。”


    江四九雖然還有點懷疑,但畢竟對方畢竟是鼎鼎大名的諸葛亮,又救了自己,就張開嘴,把棍子含在嘴裏。


    諸葛亮叮囑道:“咬緊一點。”


    江四九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但還是死死地咬住。


    諸葛亮再對龐統道:“麻煩你給她翻個身,把頭懸在塌的前端。”


    龐統照做了一遍。


    諸葛亮又看了看龐統,道:“附耳過來。”


    龐統再次謹慎地:“什麽事?”


    諸葛亮看著他審慎的樣子,不由得笑道:“有件事叮囑你一下。”


    龐統不情不願地附耳過去,諸葛亮在他耳邊嘀咕一陣,就見龐統使勁搖頭:“我怎麽能幹這事!”


    諸葛亮道:“那要麽你來給她診治?”


    龐統道:“我又沒有路遇過神醫,不會治病。”


    諸葛亮道:“那麽你就按我的做。”


    龐統道:“真要做?”


    諸葛亮道:“不然怎麽辦?”


    龐統沉默了一陣,才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我做!”


    江四九聽聞他們說的和自己有關,又不知道諸葛亮叫龐統做什麽事,想開口又怕筷子掉下去,隻好閉嘴,但心中不由得忐忑起來。


    龐統說完,從懷中取出了一條大巾――正是剛才給江四九蓋在頭上的那條,想了想,覺得有點髒,準備跟諸葛亮借一條,轉念再一想,跟一個男人共用大巾,那也有點惡心,又看了看手裏的,一時不知道怎麽取舍。


    良久,他終於牙一咬,定下心來,把手裏的大巾疊成一個矩形,握在手裏,站到江四九的頭旁邊,對諸葛亮道:“……好了。”


    諸葛亮忍住笑,駢指在江四九背部某處穴位上一點,對江四九道:“疼的話就哼一聲,但別把筷子掉了。”


    江四九咬住筷子:“嗯。”


    諸葛亮依次點下去,每點一次,就側臉注意觀察江四九的表情,忽然點到一處,隻覺江四九的身體有一絲些微的顫動,不由道:


    “龐兄!”


    龐統的神情頓時極為緊張,雙眼一眨不眨,但聽得“嗑”地一聲,江四九口中木筷落地,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木筷掉出的一瞬間,龐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大巾捂住了江四九的口鼻,阻住了她的尖叫。


    但是下一刻,龐統自己卻溢出了一聲悶哼:“呃!”


    諸葛亮看他一眼,再微微了加重了力道,皺眉觀察著江四九的表情,但油燈晃來晃去瞧不清楚,就問龐統:“她有多痛?”


    龐統皺著眉頭道:“好像很痛。”


    諸葛亮喃喃地道:“看來的確是這裏了!”


    再往下一個穴位,微微一用力,龐統的眉頭便皺得更緊。


    諸葛亮道:“這裏如何?”


    龐統看了看他,道:“好像更痛了。”


    諸葛亮長出了一口氣:“看來真是這裏有所阻塞,大概是藥效到此,便行不下去了吧!而今之計,隻有把這裏的氣脈打通了。”


    龐統問道:“你打算如何打通?不會老叫我在這裏捂著她的嘴吧!”


    諸葛亮笑著搖頭:“那倒也不必,如果運氣好的話,隻需今晚;運氣不好,也隻要三天。”


    龐統道:“不知道三天之後,我的手還能保全麽?”


    諸葛亮奇道:“這和龐兄的手有何關係?”


    龐統道:“你不要裝傻充愣了,我看你明明就是有意為之!”


    諸葛亮道:“你這樣說,我可當真不懂啦――到底怎麽了?”


    龐統揮了揮那隻自由的手,不耐煩地道:“算了算了,你快點開始吧!”


    諸葛亮伸長了脖子看了看那邊,隻見龐統眉頭緊皺,江四九連哼都沒哼一聲,心道,莫非是她咬住了他的手?


    一邊想,一邊心中暗自好笑,手又按向第三個穴位,口中道:“龐兄,你可以跟她說說話,這樣她就不會那麽疼了。”


    龐統:“可以說話麽?”


    諸葛亮點頭:“當然可以。”


    龐統立刻低下頭,對死咬著他的手不放、疼得直翻白眼的江四九道:“對了,江小姐,你一定還在奇怪這顆藥為何效力會如此之怪吧!”


    他也不管江四九和諸葛亮的反應,徑直道:“其實這藥是那位神醫兩年前送給他的。――兩年之前,還是神藥;這兩年之後嘛……”


    江四九疼得頭都昏了,但是聽見這話,還是一邊咬著他的手,“唔唔”了兩聲。


    龐統笑著點頭:“不錯,這藥在他身上滾了兩年,如今總算給你咽下肚去啦!”


    話一說完,龐統隻覺得手上一鬆,他趕緊移開自己的手,隻見大巾之上隱隱有紅色,拿開大巾一看,果然手上流了許多血,不由道:“牙尖嘴利,你是狗啊?!”


    但這次話一出口,卻沒人反駁,再往江四九那裏一看,隻見這位雙手亂劃,兩腿亂蹬,大張著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不覺道:“咦,她好了?”


    諸葛亮歎了口氣道:“不知道……被你那麽一說,也有可能岔了氣,一輩子都這樣了。”


    龐統走近,駢指戳了戳她的額頭,江四九卻還在那裏“遊泳”,完全沒有其他反應。


    諸葛亮在一旁道:“待明日我用金針試一試,也許能夠有效。”


    龐統道:“何必等到明天?今天不可麽?”他想到自己把江四九弄成這個樣子,嘴裏雖硬,心下卻的確有幾分慚怍。


    諸葛亮搖頭道:“天色已晚,不好驟然下針,還是等到明日吧。”


    龐統指著江四九道:“難道今天就任由她……她這樣劃來劃去?”


    諸葛亮點頭道:“隻好如此了!不過,也許過一會兒她就會慢下來的。――不過,今晚要勞煩龐兄看著她了。”


    龐統指著自己的鼻子:“怎麽又是我?!”


    諸葛亮道:“當然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以上~~


    消失太久了不好意思~~


    從今天起恢複隔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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