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來一將功成萬骨枯,英雄難過美人關,就算是被江南黑道稱為“亞父”的淩九昆也沒有過得了這一關,當年沒有過得去,如今仍舊沒有趟過那彎紅顏水,一輩子都被拴在了那根陰陽相隔的紅線上。


    如果按照南伊人現在的觀點來看,眼前這位當年被她爹爹趕出山穀的大師兄並沒有做錯——一個渴望與自己深愛的女人在一起的男人,愛了,也拚了,就算最後被廢了一身自幼修習的玄功,扔到這俗世上也無怨無悔——這樣的男人不是罪人,相反是個英雄,一個敢愛敢恨的英雄。


    千不該萬不該,淩九昆不該戀上敵對陣營的女人。當年正值兩大陣營激烈交鋒,淩九昆自幼隨南家家主修習玄功,是南家陣營的頭號戰將,有勇有謀,一表人才,可是偏偏碰上了身處敵方陣營的她,兩人打了三天三夜,不分勝負,從主戰場一直打到神農架的森林深處,精疲力盡的一男一女兩大戰將相約停戰,等恢複體力後將大戰三百回合。隻是,這一停,那場原本應該在次日清晨開始的生死號角卻再也沒有響起。情投意合的一對情侶手拉手再次出次在戰場上空時,所有人都呆立在了當場。


    一個是文武雙全的頭號戰將,一個是另一方的先鋒將領,本來兩人是本著因喜事而化幹戈為玉帛的心思回來來求祝福的,但是顯然兩人都被突如其來的愛情衝昏了頭腦,一方麵高估了自己的作用,另一方麵也低估了敵對雙方的矛盾衝突。


    很明顯,不是皆大歡喜的喜劇結局——一個被廢了全身功力踢出了山穀,另一個被罰麵壁三年後,也被踢出了師門。


    玉蘭軒位處姑蘇十全古街,遊客行人雖多,但由於設計者在設計時故意避開車水馬龍,並且巧妙地將臨窗位置設計在臨近小河流水的上方,所以放眼去,皆是小橋流水人家。沒有任何嘈雜的聲音來打擾客人們品茶的雅興。兩位吚呀粘糯著蘇州評彈的藝人也被識相的老板請了下去,最後在鷹眼的目光注視下,唯唯喏喏的茶室老板也苦著一張臉退了下去,盡管他沒有任何一點兒想探聽秘密的打算,但是與這個一個能結交淩九爺的機會失之交臂,剛剛還在肚子裏偷笑的他還是忍不住有些沮喪,但卻絲毫不敢將懊惱表現在臉上,對麵那個長著猛禽一般眼睛的男人,他不是沒有聽說過這個男人的某些手段,至少在他這個層麵來講,那些隻是道聽途說的細節就已經能夠讓他睡著了從惡夢中驚醒過來了。


    聽淩九昆講完他的經曆,南伊人猛然地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你的那位愛人是不是地煞門的那位傳奇女戰將獨孤婉約?”


    聽到“獨孤婉約”四個字的時候,淩九昆老淚縱橫的臉上也不禁露出久違的笑意:“婉約當年是地係一族最厲害的先鋒戰將,我到現在都記得當年她身披戰甲手持青淩劍的模樣。唉,滄海桑田啊,事隔這麽多年,再把這些事情拿出來說,還有些物是人非感覺。”淩九昆深吸了一口氣,拎袖擦去臉上的淚痕笑道,“今天老頭子讓大家見笑了,小師妹,我這個被除名的大師兄也讓你丟臉了。”


    南伊人睜大著眼睛,搖得像隻波浪鼓:“大師兄沒丟臉,你都不知道,雖然你不在了,但是無論是莫伯伯還是邵阿姨,哪怕是黑叔,都對佩服得五體投地呢。每每提到大師兄披掛上陣手持那根海王戟的時候,他們一個個興奮的模樣,你要是見到了準不相信,就黑叔那種不茍言笑的人都會跟著一起起哄,有一次黑叔笑得太大聲被我爹爹聽到了,結果大家集體被罰進山上砍了一個月的不死古樹。”


    淩九昆聞言麵色不禁有些黯淡:“師父他始終還是不肯原諒我。”


    二少爺搖了搖頭,拍了拍淩九昆的肩膀道:“淩老哥,我看不見得,按照我對那個老家夥的理解,不但不生你的氣,而且現在還相當在乎你!”


    南伊人思索了片刻道:“嗯,小寶其實說得有道理。我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倒還真是這樣的。其實大家都不知道,或許隻有我這個當女兒的清楚,大師兄是爹爹都疼愛的徒弟,差不多當時爹爹已經把你當成親生兒子來看待了,所以廢了大師兄一身功力再趕出山門,其實最疼心的是爹爹,所以他才會每次有一人提到‘元初’二字的時候,就大發雷霆。”


    “淩老哥,我們做筆生意,如何?”二少爺微笑著道,“當然,我做生意向來崇尚非零和博弈,所以你我都不會吃虧。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吃虧,說到底,我們也算是同門!”


    “同門?”南伊人詫異道,“小寶你不是昆侖山一塵子的關門弟子嗎?”


    聽到昆侖山一塵子淩九昆頓時肅然起敬,他終於明白,為何他從一開始就非常看中這個青年。


    昆侖的實力在修真界是有目共睹的,而作為如今道家的領軍人物一塵子自然是眾多小門派可望而不可及的,那作為一塵子關門弟子的二少爺完全可以說是集萬千愛於一身,曾經是天煞門第一戰將的淩元初就算是一身玄功被廢,但看人的眼光卻絕對不會有差錯。


    二少爺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微微一笑道:“不錯,我的確是昆侖掌門一塵子最小的徒弟。不過,別忘了,我上過浙江大學,也算是浙江大學哲學係的高材生吧!”


    “浙江大學?”淩九昆微微吃了一驚,沉思了片刻後猛然恍悟道:“你是說俞師叔……”


    “不錯不錯,我也是俞教授的弟子,中國古典哲學可是我最擅長的學科!”二少爺微笑著道,“據說,俞教授跟你師父雖表麵不和,全其實骨子裏比兄弟還親。要不要,嗯,說說情,讓他老人家做個和事佬,你這天煞第一戰將的身份……”


    “你是說……你是說……能……能讓我……重……重回師門?”淩九昆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了,臉上的皺紋也激動得顫抖起來。


    “不僅如此,應該有辦法恢複你一身功力!”二少爺添油加醋道,“這筆生意其實你是最大的收益者,當然我也有利可圖。”


    這時,淩九昆反倒有些鎮定了下來,混了這麽久,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天上永遠不可能掉餡兒餅。


    “你想要什麽?”


    二少爺伸出食指,指著淩九昆道:“很簡單,你!”


    “我?”淩九昆失笑道,“雲道兄弟真會說笑,我一個行將就木的老匹夫,有何作用?”


    “行將就木?”二少爺搖了搖頭,坐下的時候輕抿了一口極品碧螺春,嫋嫋茶香在舌齒間繚繞,“現在你是老驥伏櫪,如果恢複了你天煞門第一戰將的實力呢?又或者你的能力還能提高一大截呢?先別急著回答我,我知道你需要一些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畢竟對你來說,這個生意就像核彈一般,好有好的作用,壞的話,那破壞的威力也不小。”


    眾人都沒有說話,等待著深思沉吟的淩九昆開口。


    兩盞茶後,這位麵色又恢複江南梟雄本來的老人緩緩睜開眼睛,正色道:“你要我做些什麽?首先申明一點,對師門不利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對做,其次,我有一個條件!”


    “條件?!”二少爺心裏不禁有些雀躍,在生意場上再牢固的情感關係也抵上利益關係,一旦利益捆綁,就由不得有人在途中有異心,否則皆是一沉俱沉的淒慘結局,“好,有條件盡管提!”


    “幫我找回我女兒!”淩九昆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這句話。


    “你女兒?淩韻音?”二少爺奇道,上次見過他那長得還算標誌的女兒的,難不成有人提前動手了?


    哪知淩九昆搖頭道:“不不不,不是韻音。是我和婉約的大女兒,當時還在繈褓中的時候就被地煞門扣留了,想來,這麽多年,我一直告訴自己,韻堯已經不在了,已經遭人毒手了,可是我心裏總有一種預感,總有一天,我能與她再相逢的,哪怕隻是見一麵看到她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地生活著,我也心滿意足了。天煞和地煞是死敵,我無法請師妹幫我,現在沒有任何功力的我隻能求你幫忙了。”


    “好!一言為定!”二少爺撫掌道,“但找女兒這種事情急不來的,要看機緣,但恢複你的身份和功力這種事情倒是可是先行一步。不過,你也不能閑著!”


    “隻要能再見到我的女兒韻堯,淩元初萬死不辭!”在俗世混黑道的時候,他用淩九昆這個名字發地許多毒誓,但從來沒有遵守過,因為就算是報應也報不到他頭上來,但這一次,他卻用了“淩元初”這個由南家家主給他取的名字。


    坐在桌邊悠閑喝茶地男人像在餐館點茶一般輕鬆道:“先給我把蘇州拿下來吧!”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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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極品二少的第三百四十七章先拿下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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