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在此時,眼中突然出現急匆匆的腳步聲,人未至,聲先臨,“老爺,夫人,我見到那人了。”


    門突然被掀開,卻是費仲先到,費母緊隨在後,臉上有緊張神色,“你說是誰?”家丁湊到費仲耳邊,低聲說道,“就是當時救了夫人的人。”


    費仲臉色大變,“你說真的?沒有看錯?”家丁點點頭,“當時我伺侯這人起居,絕不會看錯。”


    費仲定身穩神,眼中目光閃爍,片刻之後,道,“你立即去告訴管家,教他趕往天山,稟明此事,再做打算。”


    家丁轉身欲行,此時費母急忙拉住費仲,對著家丁說道,“且慢,此事稍後我親自說給管家,你先下去吧。”


    家丁愣了一下,有些猶豫,費仲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接著費仲又頓了一下,“他現在在哪裏?”


    “城中山外酒樓。”說完之後家丁便離開了,費母與費仲站在門口,臉上均顯愁色,費母攙著費仲,“老爺,他對我有救命之恩,又救了玲瓏與昌瑉,於情於理,我們都不應該將此事告知天山。”


    費仲聞言微微抬頭,“此人是於我費家恩重如山,可是他畢竟是各派通緝的弟子,倘若他就此尋來,後果卻是我費家萬萬難以承受的。”


    “老爺,依我看咱們還是別管了,倘若他真的來了,我們將其拒之門外,而且就算我們與他有聯係,也是在他去泰山之前,天山怪罪下來,我們也可辯駁一二。”


    費仲也覺得費母此語有理,轉動手中扳指,言道,“如此便這般辦吧,不過你要將玲瓏看好,千萬莫讓她知道了。否則又要生出什麽事端來。”


    說完費母悠悠一歎,“隻盼著他快些離去。”二人並肩而站,一心隻在如何避過此事,卻全然沒有注意到在不遠牆角之處。露出一縷秀發。


    費玲瓏緊緊靠著牆壁,望著天空之中飛鳥成對,雲朵相依,心中不知是欣喜又或是忐忑,隻覺得砰砰亂跳。


    她本是受了費仲一摑。傷心之下趕來賠罪,心想若是父母再行相逼,也隻能依從,可是卻沒有想到恰巧聽見二人談話,他是在山外酒樓。


    ………


    秋心一早便進了洛城,比起人煙荒蕪的青桑山之地,這裏熱鬧不少,他剛進到城中,便看到顯眼的黃色告示,卻被撕去半邊。隻能在右下角看見菁蕪令三字。


    心中微驚,他便匆匆趕往了城中酒樓,此時時辰尚早,酒樓之中並無太多客人,秋心要了一間雅室,關了門窗之後便坐到了地上。


    他從南荒回來時因為怕有人認出自己,便改了行裝,一副乞丐打扮,這時下山卻忘記此事,沒有改頭換麵。如今若是再一副乞丐的樣子,上不得泰山,恐怕就會被人趕下來。


    運氣將額頭皮肉與臉頰血肉一齊趕往了眼睛之處,霎時間變得猥瑣無比。與自己的麵容全然不似,這下就不怕有人認出自己。


    做完這些,秋心才靜心坐到窗邊,點了酒菜之後,看著城中街道,人來人往。倒也有些雅趣。


    過了不多時,街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出門擺攤叫賣的人也擠滿了街道,日上三竿,街上突然出現一群持劍之人,街上之人見了莫不是恭敬地退到一旁。


    與尋常百姓相比頗為顯眼,最前一人四旬之年,麵如刀刻,腰間佩這一枚白色的玉佩,氣息平穩,腳步之間似有韻律,內力頗深,正是天山派的弟子。


    秋心看著這些人緩緩走來,心想這些人定是去泰山參加三宗法會,想必其他各派的人也應該相繼上路了吧。


    這些天山派的弟子皆是白衣,男女參半,神情之中傲然之色,但是在這些天山派的弟子後麵,卻跟著一名青色布衣的人,佝僂著身子,畏畏縮縮。


    若是費仲夫婦在此,肯定一眼就能認出此人便是此前去報信的家丁,他們二人雖然想要壓下此事。


    可是人之貪心,又怎能滿足,此人跑去告知了天山派的弟子,領著這些人來城中山外酒樓尋找秋心。


    樓下聲音雜亂起來,秋心循聲聞去,發現這些人隻是在樓下停留了一會,便踩著樓梯走上樓來。


    他還聽到了掌櫃的聲音,緊接著,自己所在雅室的門就被人推開,掌櫃指著自己說道,“大人,就是他。”


    秋心雖不明其中原委,卻還是能猜得一星半點,自己恐怕是讓人給認了出來,可是他也不懼,以內力改變容貌,非內力深厚者,難以做到,自己這般樣子,這些人無論如何也將自己與訃告上的畫像聯係起來。


    果不其然,秋心轉頭對著眾人一笑,青衣家丁臉上皆是疑惑,掌櫃也待在原地,“你…他…怎麽?”


    “掌櫃的,怎麽?這桌上酒菜我還未吃多少,難道就要趕我走麽?”又看了一眼天山派的弟子,秋心故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啊,我知道了,是天山派的這些大人要用這間雅室,不過在下已經吃了一半,您看?”


    秋心接連兩句話,說得掌櫃臉上一陣青白,天山派領頭之人眉頭微皺,走到秋心桌前,“在下羅傑,天山派二代弟子,貿然打擾,還請勿怪。”


    秋心還以為這些天山派的弟子會想李玲兒那些滄瀾派的弟子一般蠻橫無理,沒有想到羅傑如此謙遜,頓時對天山派的態度大有改觀。


    而且自己幼時所佩戴的白玉更是天山至寶,對火毒有克製之效,不過此時半枚玉佩,卻是在魯雲哪裏。


    “大人有禮了,若是不嫌棄,何不坐下來共飲一杯?”想到那塊雪玉,秋心也想起道先與慧衝曾因此道破自己的身份,必然不是簡單的物件,如今天山派的人近在眼前,自己也可借機打問一二。


    羅傑看著秋心,覺得此人相貌平平,並無奇特之處,便想要拒絕。


    這時其身後的一名弟子上前在羅傑耳邊說了什麽,羅傑眼神一變,轉而有恢複正常,“如此便打擾了。”


    秋心略有錯愕,不知這名弟子對他說了什麽,竟能讓羅傑改變了主意,屋中掌櫃與青衣家丁見羅傑竟與秋心同桌而飲,心中皆是不解。


    平日裏這些高高在上的天山派大人,竟然會與此人共桌吃飯,而且更讓他們疑惑的是,進入此地的人,分明不是眼前的人。


    羅傑向著掌櫃揮手,“你招呼店中夥計,再搬些桌椅過來。”掌櫃聞言立即走了出去,這時青衣家丁有些惶恐,欲言又止,羅傑見此,道,“你也出去吧。”


    不多時,掌櫃搬來桌椅,剩餘的天山派弟子也一一坐下,秋心為羅傑滿上一杯酒,“在下劉吉安,本是衛州人士,近年來做了些小生意,賺了少許銀錢,可是最近衛州生了事,北上至此,不知天山派的大人能不能賞口飯吃?”


    “哦?不知閣下做的是什麽生意?”羅傑有些詫異地看著我秋心,秋心夾了一口小菜,微笑道,“玉石生意。”


    羅傑好似來了興趣,“我天山盛產美玉,可是從不向外出售,閣下想打我天山的主意,就怕你吃不下。”


    “大人此話差矣,君子愛玉,古來有之,天山既有美玉,埋沒於地,豈不可惜?”秋心此時卻像是一個商人,與羅傑討價還價。


    “那你倒是說說,做玉器生意對我天山有什麽好處?”旁邊各桌的天山派弟子此時也都是側耳傾聽,一聽說山上再普通不過的玉石,難道還能賣出什麽大價錢麽?


    秋心起身,負手而立,看著城中光景,“南疆陰翳二州盛產鐵礦,各大勢力由此不知撈了多少油水,玉石價值還在鐵礦之上,何愁沒有什麽好處。


    隻要大人能將玉石開采出來,我們這個數。”秋心比起五根手指,意思是要與天山派五五分成。


    羅傑還在沉思當中,旁邊的年輕弟子確沉不住氣了,“為何我們要五五分,我們天山乃是原產地,你不過是將其兜售出去,如此豈不是讓你占了大便宜。”


    此人言語雖然有理,但是卻犯了商人談判的大忌,羅傑自始至終沒有答應下來,可是此人卻急得分利,已入圈套。


    羅傑閱曆豐富,看了一眼秋心,此時覺得秋心是一個老謀深算的商人,不過看起年齡,卻並沒有多大,這才重視起來。


    秋心聞此言道,“大人不能隻看表麵,這些玉石若是由一般人開采出來,再拿到店鋪中去賣,可能獲利幾何?


    這其中真正賺錢的門道,方是這賣的階段,南方的鐵石,本來賣不了多大價錢,放之當地,可能就是普通的石頭,可是一旦到了此地,價錢怎樣,不用我說了吧。”


    這些天山派的弟子涉世未深,又怎能懂得其中道理,被秋心三言兩語便說的昏昏然,也唯有羅傑算是清醒。


    就算是秋心,也是從師父那裏看過幾本這樣的書,再加上他本身聰慧,這才說得像真的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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