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人言可畏,正是如此,火鑒派之事經過口耳相傳,將此事說得極為不堪,那凶手若不是被重處,又怎能堵得了天下悠悠之口。


    落霞山之事也是這般,也正是由於隱靈子心中清楚人言可畏的道理,才借著三宗法會,將此事說了出來,如此一來,不僅能讓隱宗置之事外,而且在外人看來,隱宗此舉,正是正道大派的體現。


    可是秋心心中秉持的,不過是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的道理,所謂我自由心,便是這般,在一開始,秋心就深深明白此道理。


    在須彌山上,慧衝方丈說自己會犯下殺孽,想要將自己收入密宗,自己也是向他言明自己本心。


    如今看來,自己本心未失,壞事未做,卻已落得這般下場,難道天下之人,都似耳聾眼瞎一般,看不得半分真相麽。


    石台之下你一言我一語,雖然都是低聲討論,可是隱靈子何等功力,五識敏銳至極,這些人敬或不敬,他都聽在耳中。


    目光繞著石台緩緩繞過一圈,頓時還在嘲諷隱靈子此舉的弟子一個個噤了聲,那目光之中的壓迫感,猶如殺人之刃。


    在隱靈子目光掃過秋心的時候,他心有所覺,頭微微向下一低,隱靈子也沒有注意到他,又滑向另一邊。


    這些人自然可以接著討論,隱靈子也不會不顧身份教訓他們,可是這種身居高位的威勢,讓他們一點言語都不敢再說。


    等到廣場之上再次安靜下來,隱靈子接著說道,“這第一件事情,發生在南方四州,被滅四家分別是藏州韓家,衛州扈家,瀛洲田家,梓州黃家與秦家,凶手作案手法慘絕人寰。皆是以尖刀剔除血肉,再接著焚屍滅跡。”


    台下的正道弟子聞此盡皆倒吸一口冷氣,如此殘忍的手段,實在是駭人聽聞。他們都是大派弟子,這樣的事情自然沒有見過,可是一想那種場麵,都讓人毛骨悚然,更別說讓他們親眼所見了。


    這次台下在沒有討論之聲。隱靈子接著說道。


    “如今事情過去已一年之久,以隱宗之力合器宗之力,也查無所獲,如今各位掌門齊聚,自然要討論此事該當如何,各位廣開言論。”


    隱靈子回座坐下,這時台下的弟子才開始交頭接耳,看來他們對此事知之甚少,乍然一聽,又覺得十分恐怖。


    過了片刻。台下的討論之聲愈烈,這時坐在幻月大師身旁的紫砂派掌門寧子嫻輕聲說道,“此事發生之後,我紫砂派立刻派人去查看,案發之景確如隱靈子師兄所言,不過後來細查之下,我卻覺得有些不對勁。”


    此語並非向著廣場之上的各派弟子說,而是向著石台上的幾人,由於石台頗大,場中又十分吵鬧。所以各派弟子並未聞得。


    各派掌門端坐,看向寧子嫻,隻聽她又言道,“此種端倪。上宗弟子雲齊也發現了,這夥人殺了田家滿門,並非是一時興起,隻為殺人。


    而是為了某種不為人知的目的,隻是房屋被燒毀,其中痕跡難以辨別。如此就更令人懷疑,他們為何會燒毀房屋,如此一來,豈不是會讓人更早發現,豈不是更加危險。”


    器宗宗主高諄聽的十分認真,此刻也皺起眉頭,問道,“寧掌門此語,可是說凶手放火燒屋別有目的,並不是多此一舉?”


    寧子嫻點了點頭,“正是如此,若為了掩人耳目,也會將屍體盡皆藏起來,讓人更遲發現才對,可是凶手並沒有這樣做,肯定是有什麽比掩人耳目更重要的事情。”


    隱靈子出言道,“雲齊所說,也正是如此,不過五家慘案時間如此接近,又各自都在四州之內,想要以短短時日便做下這樣的事,恐怕不是幾個人所為。


    也是因此,這次火鑒派被人滅派燒穀,我們也曾懷疑是犯下此事的人,可是後來發現卻並不是,由此線索又斷了。”


    這時在坐在宗無悔身旁的龍匡也說道,“如隱靈子師兄所言,梓州被滅的黃家與秦家處在皇城之內,日夜有士兵巡守,但是此事發生之時,並未有任何異動。


    如此看來,犯下此案的凶手不僅人多,而且肯定身懷武功,而且行事如此謹慎,恐怕也不是一般人。”


    慧衝方丈慈眉善目,坐在幾人最中,“依老衲看來,此事發生如此蹊蹺,你們各派均為察覺,必然是籌謀多日,而且不懼各派之力,但是既然他們將目的隱藏起來,就怕別人知曉,如此,此路不通,何不從其他方麵入手。”


    寧子嫻,權笙,龍匡三人相視一眼,權笙麵具下傳來低沉的聲音,“慧衝大師所言極是,在我們各自州地內並未發現凶手行蹤而且目的未明的情況下,我們三人也曾聚在一起討論過。


    這五起案件,除了作案手法十分相似之外,還有一個地方十分可疑。”隱靈子聞言臉色一變,雲齊並未向他說過還有什麽事地方可疑。


    “這四家之中,除了梓州的秦家,其餘的田家,扈家,韓家,黃家,都是十多年前遷居到各州的大家。


    而且平日裏並未樹敵,與其他各大家族均是交好,而且再往上查,這四家的來曆,皆是一片模糊。”


    幻月大師此事聽著幾人討論,也加入進來,“那剩下的秦家又是怎樣?”


    “秦家是我皇家外戚,與其他四家不同,如此說來,恐怕也不是由於這個原因,恐怕隻能算作是巧合,也是因此,才沒有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


    李明軒與田卅坐在一起,相互低聲討論,卻並沒有對著其他掌門,這時隱靈子說道,“李掌門可有何想法,盡管說出來。”


    李明軒略一尷尬,說道,“我並沒有什麽想法,隻是為何又不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如今好無頭緒,隻能試一試,就算毫無收獲,也是情理之中,可是萬一查出什麽來……”


    聞言幾人沉靜下來,此事可大可小,往小了說,四州各派自己查清事情,就算最後不了了之,也是情理之中。


    往大了說,這是對正道的公然挑釁,如此,也是將其擺到三宗法會之上的原因,權笙此語,也正是將個人心中的想法擺到了台麵之上,其中更是包含兩層意思。


    其一,之所以沒有順著查下去,自然是各派均怕耗費人力,頗有責怪譏諷之意,其二,此事若是想不了了之,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折。


    其中之意,眾人一聽便知,這時器宗掌門高諄言道,“此事是我器宗後來接手,萬不可就此罷休,如今就順著這條路查下去,各位可有意見?”


    高諄發話,餘人自是讚同,這是龍匡似乎想起什麽事情,恍然驚語道,“說起這秦家與其餘四家的不同,也隻有在梓州所處的年份,但是卻與黃家僅一牆之隔。”


    隱靈子也是修心大家,此時說道,“龍兄的意思是,這秦家並非是凶手的目的,而是為了擾亂視聽,故意為之?”


    眾人聞言皆是心中一驚,凶手如此心細,為了掩飾此條線索,竟然不惜再殺一家,冒著更大的風險,也要隱藏下來,若真是如此,那麽這條線索恐怕極為重要。


    龍匡也點點頭,“也正是李掌門之語,讓我才細想這五家的不同,這其中又分兩種情況,按理說黃家發生慘案,秦家必有所覺,恐怕是那時凶手就起了歹意,才一同殺人滅口。


    可是若不是這種情況,那便遭了。”


    這第二種情況,正是眾人心中所想,有意為之與無心之舉自然不同,凶手有意為之便是為了可以隱藏不同。


    若是無心之失,那麽便是暴露了不同情,那麽順著這條路查下去,必有所獲,無論是哪種情況,都極為可疑。


    如此經眾人一分析,便理清楚其中大致,隱靈子點了點頭,言道,“如此,本座便向各派弟子宣布,在各州之地嚴查十多年前失蹤的世家,到時候紫砂派,青城派與大荒,也要盡可能理清與四家相近的人群,就算是丁點線索,也不可放過。


    這四家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出現,必會留下痕跡,其人所交是一方麵,另一方麵四家平日所經營的產業,也可以看出其源頭所在。”


    寧子嫻單手放在椅架上,聽隱靈子如此說,一拍椅架,說道,“我想起來,還有一點十分可疑,這田家在瀛洲沒有任何產業,平日支出所用也沒有來源,當時以為是哪裏的落魄宗族,遷居至此,可是十多年來,他們的錢財好似花不完。”


    龍匡臉色一變,眾人見此,似乎發現了更大的線索,龍匡見此點了點頭,言道,“黃家也是一樣,其家中子弟花費也是毫不顧忌,但是卻沒有收入來源。”


    “韓家也是。”權笙之語更是讓眾人大驚,如果遷居的時間相似,說成是巧合倒也可能,但是連收入花費都是如此相似,那麽就不是單單的巧合那樣說得過去了。(未完待續。)xh.1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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