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在青桑山悟透劍道本源,劍術大增,讓秋心對泰山之行多了幾分信心,可是看見台上四人如此武功,有驚天動地之能。【ㄨ】


    自己這點微末功夫,又能算得什麽,此時也隻能無力地看著這一切,看著隱靈子對師父下了殺手,就算自己能夠撲上石台,擋在師父麵前,能抵擋得住隱靈子一劍之威麽?


    秋心苦澀無奈地低下了頭,“如今有什麽辦法可以救師父?”


    彌月歎了口氣,悠然但無力,“這世上有兩人之語,宗主會聽,其一,劍堂上代堂主,也就是他的師父,其二,劍堂上代弟子,親傳弟子之末,也就是你的母親。


    不過他們已經歸去多年,如今我們一意孤行,又在三宗法會,宗主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服軟的,更何況我們四人之力,都未必是他的對手。


    可是穀師兄,穀師兄又要怎麽辦?”彌月心中與秋心透著同樣的心緒,今天沒有人可以攔下隱靈子,穀藏鋒隻有死路一條。


    …………


    台上爭鬥愈演愈烈,盈盈劍光與落日之陽交相輝映,台上劍氣縱橫,龍虎相爭,三人雖然武功均在隱靈子之下。


    可是畢竟乃是三人纏鬥,又是一味抵擋,讓隱靈子再沒有像傷了彌月那般輕鬆,數個時辰,縱是他們內力多麽深厚,也接近力竭。


    隱靈子以一敵三,內力消耗更是嚴重,這時元闕才開口說道,“師兄,師弟三人罪該萬死,自當領罰,可是穀師兄已經如此模樣,求師兄開恩。”


    “求師兄開恩。”葉承乾與艮庾手中招式不慢,但是此時均是十分緊張的時刻,內力不濟之下可能一時失手,就會早成無法挽回的局麵。


    他們也想試探隱靈子爭鬥了如此長的時間。心中會不會有絲毫的心軟,可是隱靈子此刻平靜無比,並未接話,火鑒靈器猶如一條火龍。想要吞噬了他們三人。


    此刻三人也明白已無絲毫可能讓隱靈子答應放了穀藏鋒,唯一的辦法就是打敗他,於是引起最後一點氣力,攻向隱靈子。


    此時他們再不畏懼,他們也摸不透隱靈子的功力。隻是覺得這位平時淡言少語的師兄可怕無比,但是今日一見,更是超過他們的想象。


    若是再這樣抵擋下去,也無法打敗他,隻能轉守為攻,已經容不得他們半分心軟,葉承乾砍右肩,元闕擊左胸,艮庾一把鐵扇,掃下盤。


    從三個方向。意欲將隱靈子逼入死路,若是三個方向皆要抵擋,那麽自然會化力為三,很有可能抵擋不住。


    可是元闕分明沒有看到隱靈子的遲疑,反而往前,將自己陷入了三人的攻勢之中,讓元闕心中生疑,再念及他傷彌月時所使的手段。


    雖然捉摸不透,可是現今已無退路,退。三人敗,穀藏鋒死,就是這般下場,口中大喝一聲。雙拳之威直欲拔山蓋世。


    這四人正麵一擊,在石台上猛然爆發開來,石台上剩餘十一麵金鼓轟隆作響,鐵籠中穀藏鋒幹枯的頭發兀自飄蕩,衣衫隨風而動。


    掙紮著想要逃出鐵籠,這時劍光才散去。幾人看到石台上的場景,皆是大吃一驚,元闕三人盡皆倒在地上,嘴角都留有血跡。


    而隱靈子則一人披頭散發站在三人之中,右手拖著火鑒靈器,以一敵三,竟是隱靈子一人勝。


    元闕幾人此刻連站起來的力氣卻都沒有,低聲道,“師兄既然已經練成了第三層,又為何要與我們纏鬥,就算是合我們三人之力,也不過你一招之敵。”


    秋心聞言心中一驚,隱靈訣第三層,其難度好比神劍訣日曜一招,師父當年在青桑山時也不過第二層大成。


    在這泰山之上,秋心知道唯一一個練成隱靈訣第三層的人便是靈老,如今未能想到隱靈子也修成第三層。


    無怪元闕幾人會敗下陣來,他們都停留在第二層瓶頸多年,自然是沒有跨入第三層,可見隱靈子修成第三層有多麽震撼。


    隱靈訣三層循序漸進,別於世間普通的內功心法,第一層打通任督二脈,凝聚龍虎虛像,在泰山的多數內門弟子,都能做到,現今秋心也隻是在這個階段而已。


    第二層,引氣入體,化液肺腑,說得便是引丹田之氣進五髒六腑,凝氣成液,如此一來內力才會大增,元闕等四位堂主便是這一階段。


    第三層,化虛為實,便是凝氣成液到一定程度,所能凝聚的龍虎虛像便會凝實無比,比起真氣破體,威力何止千萬倍。


    就算是這第二層與第三層,也是天大的鴻溝,如今隱靈子以隱靈訣第三層之威,一舉落敗元闕三人,在這泰山之上,便無人可以抵擋住他。


    “如今就算耗了數年之功,也不能讓你等謀逆之徒得逞,否則我隱宗顏麵何存,我隱靈子又有何麵目去見曆代掌門。”


    隱靈子此刻有些猙獰,在夕陽之下又顯得沉如大海,這時他又看見一人走進了寒鐵牢籠,擋在了穀藏鋒的麵前。


    嘴角森然一笑,此刻下方坐著的天山派弟子一顆心都要吐將出來,田卅也緊緊皺起了眉頭,難道此子上泰山,就是為了此人麽?


    羅傑心中猜不透,秋心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謎,此刻就算他是天山派的弟子,也絕對擋不下隱靈子的怒氣。


    看著這麵目醜陋的人走上了石台,走進了鐵牢,台下所坐的上千弟子,也都看向秋心,天山派這下可真算是占盡了風頭。


    台上掌門落座之處,其餘各派掌門都看向田卅,田卅苦聲道,“我也不知道此子是什麽人,何時混到了我派之中。”


    在場的掌門自然不會信他,首先不說上山查證身份嚴格無比,就是這天山不過寥寥十數人,他作為了一派之掌,又怎會不認識呢?


    這時隱靈子撇下元闕三人不管,走到了鐵籠之前,“逆子,你師徒二人犯下如此醜事,令我隱宗顏麵無光,還敢來此在天下人麵前放肆。”


    隱靈子的話語在眾人耳中掀起軒然大波,難道他們師徒,才是殺害火鑒派上千人命的凶手麽?


    天山派的人更是驚駭,他們怎會帶著一個凶手上了泰山,羅傑猛然想起秋心所言,說是自己來自衛州,有人為他報了殺妻之仇,這才要來泰山。


    此時看來,哪有半句真言,他來此不過是與自己師父相見而已,頓時他麵如死灰,做下這樣的事情,掌門之位又怎會落到他的手裏。


    一念及此,羅傑心中恨意怒意難消,秋心身上的天山派服飾又是顯眼異常,田卅看到他的眼神都變了。


    如今也隻能先下手為強,羅傑起身大聲喝道,“賊子,你為何要假扮我天山弟子?”秋心慘然一笑,撤去了麵目上的真氣,顯出真容,那是一張英俊的臉。


    起初台下還有弟子遲疑,可是立即就有人說道,“他不就是前些日子殺害玄崆道長的人嗎,想不到有其師必有其徒,仗著隱宗名頭,做下這等惡事,真是無恥。”


    菁蕪觀的弟子更是嘩然而起,更有人向著秋心喊話,“賊人,殺害師叔祖,還不快快自縛引頸,以謝大罪。”


    秋心微微抬頭一看,正是那年輕弟子青瑋,此時眾人才明白過來,隱靈子所指,並不是火鑒派之事,而是落霞山玄崆道長之死。


    相傳殺人凶手已死,可是如今卻活得好好的,還是火鑒派殺人凶手的徒弟,果真丟盡了隱宗的臉麵。


    台下站著的彌月搖頭苦笑,與其他隱宗弟子將元闕三人扶到台下,其餘的隱宗弟子看著秋心站在鐵籠內與宗主對峙。


    有欽佩,有譏諷,又有不安,菁蕪觀觀主元清此刻再也沒有沉默,站起身來走到隱靈子身旁,輕聲說道,“此子之事,我們稍後再議,現今還是先解決了這第二件事為好。”


    隱靈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所擋,不留情麵連傷四人,此刻又怎容得秋心這般,“你們都該死!”


    秋心麵色平靜,看不得半分懼色,“敢問宗主,如何該死,又如何丟了隱宗的臉麵?”


    此言一出,眾人皆是佩服秋心膽大,到了此刻,還敢質問隱靈子,不過隱靈子貴為一宗之主,也沒有立刻向他的出手。


    長劍向回一收,豎在背後,“滅了火鑒派滿門,殺害玄崆道長,這一樁一件,難道就不是萬死之罪?你二人做下此事,可非是我隱宗名頭?”


    秋心冷笑一聲,“有何人看到我師父殺了火鑒派滿門?有何人看見了我殺害玄崆道長?火鑒派弟子上千,師父一人如何殺盡,他們難道是愚人,不會逃跑麽?


    我如何殺了玄崆道長,你問問菁蕪觀的弟子,他們的師叔祖是何等功力,我又是什麽武功。


    隱宗不分青紅青紅皂白,歸咎於人,這樣的宗派,難道還要怪我們為它丟失了臉麵麽?”


    一句句一聲聲回蕩在主峰之上,餘人皆是打了個寒戰,六月天,為何今日如此冷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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