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紅堂地下密室直通此處,當時青頭雕選擇逃向石壁,也正因為如此,秋心躲藏石壁之中,清楚聽到三人與天山派爭鬥的話語。


    覃廣應該十分重視血池,三人也由此得以與覃廣討價還價而使得他畏首畏尾,沒有直接動手,而是由二頭領徐安從背後出手才解決了麻煩,但是此刻,覃廣為何還沒有阻攔他。


    心頭猛跳,秋心眼瞳驟縮,在他站定的片刻,這些想法便已在心中閃過,接著他不留戀血池,架起輕功飛起,想要返回石壁。


    這時那第二排的飛起的天山弟子緩緩落到地下,秋心目及他們之前,頓時一顆心沉入穀底,還未離地多高,他就停下身來。


    這一係列的舉動隻發生的片刻之間,準確來說也隻是那第二排的天山弟子飛起落下的時間而已。


    秋心目光所見,覃廣一柄鐵劍架在青尋的脖頸之間,而青尋麵色慘白,一語不發,秋心愣在原地,他身前的天山弟子轉過身來,麵對著他,噌噌長劍直指著他。


    覃廣沒有阻止自己趕往血池,竟是反身挾持了躲在通道之中的青尋,秋心後悔莫及,他與覃廣相鬥已超過一個時辰,如此之下,竟然忽略了此地還有青尋。


    現今覃廣舍遠求近,直接用青尋來要挾,可謂狠辣精準,可是秋心現在並不敢離開血池,他顧念青尋,覃廣顧及血池,現在二者手中都捏有對方的短處,由不得秋心近身救人。


    覃廣獰笑一聲,言道,“小子,快說,我兒子究竟在何處?”


    覃廣閱曆之豐富,自然看得清秋心在一落地就想起身返回原處,細微的動作沒有瞞過他的眼睛,讓他更能確定這女子與此人有莫大關係,否則不會有這般反應。


    秋心麵色陰沉,現在真的是難進難退,想要從覃廣手上救人已不是他能夠做到的,這樣的話,隻能從身後的血池下手。


    “天山派坐擁青州一州之地,位列天下大派,想不到會做下如此悖逆天道之事,覃儒森也仗其身份欺男霸女,視人命如草芥,所幸天降大火,燒死了他!”


    覃廣聞言身形一抖,架在青尋頸間的長劍不穩,劃出一道細微血痕,接著他猛然向一旁看去,一名天山弟子躬身上前,“師叔,後山大火是您……”


    覃廣牙關緊咬,抬手一揮,濃鬱的真氣便將那名弟子擊飛出去,砰然一聲跌倒在地,那名弟子捂著胸口快速站起。


    秋心見此也一愕,以常人的想法來說,覃儒森身懷武功,無論如何也不會被大火燒死,隻有可能是被他人殺死,沒想到覃廣竟會因為自己的隨口一說而遷怒他人,反應如此之大。


    一招散去些許怒氣,覃廣也反應過來,心頭又痛又怒,對眼前之人的憤恨已經達到極點,如此一想,他竟然一把推開青尋,出劍殺向秋心。


    其餘的天山弟子眼神不一,秋心心中卻是大喜,覃廣因為覃儒森之事而心緒大變,舍棄青尋來攻自己,這樣青尋便沒有了危險。


    秋心靜心相迎,也不再守著血池,但是他也不敢離開血池邊上,從一開始的隱藏實力,到剛才抓了青尋,覃廣多展現的心機,都讓秋心膽戰。


    他害怕這一切都是覃廣故意為之,騙自己離開血池,如此一來自己便沒有了籌碼,會被覃廣所製。


    其餘的天山弟子顯是沒有意料到覃廣會如此作為,本來已經占據了絕對上風,這樣一來豈不是將其拱手送了出去。


    他們沒有愣著,三四人控製了青尋,其餘人立即圍向血池,但是這並沒有讓秋心過多擔心,自己的身法從這些普通弟子之中救人還是能夠做到的,現在唯一的阻攔,就是覃廣。


    覃廣此刻殺意濃烈至極,劍氣聳動,一身實力盡皆顯現出來,秋心不疾不徐,柔韌頑強,不給覃廣破綻可循。


    隨著出招次數增多,覃廣的對敵經驗開始顯現,論劍法精妙,秋心勝過他不少,但是論劍勢內力經驗,他都勝過秋心。


    如何避短揚長,覃廣心中十分清楚,他手中的劍招也變了套路,再也不是一味比拚劍術,也不是一味的比拚內力,而是兩者相合,一重一輕,讓對敵之人捉摸不透。


    這種收發隨心的劍術,也隻有覃廣這等人能夠做出來,一劍重,秋心若用輕靈相抗,則會落敗,一劍輕靈,若秋心躲之,則劍快於人,必能傷他。


    這樣輕重結合,正若是舉重若輕,讓秋心抵擋也不是,不抵擋也不是,心中快速思索對策,橫劍於前相抗,為了避免自身受傷,他現在隻能凝起四色真氣環於長劍劍身,縱是如此,他也能夠感覺到一股股磅礴到令人頭皮發麻的暗勁傳入自己體內,讓他苦不堪言。


    牙齒之間也滲出鮮血,全身骨骼仿佛散架,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會被覃廣碾壓,秋心目帶血絲,手中劍招下意識防守著覃廣的攻勢,而他的右臂早已失去的知覺。


    但是他的一雙眼睛,從未離開過覃廣的右手,而覃廣的劍招在他眼中無限放大,一劍重,一劍輕,秋心作為受者,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其中變化。


    他努力想要比較這輕重之間細微的不同之處,十招,二十招,五十招,依舊沒有任何頭緒,覃廣在這輕重變化之間,夾雜了更多的是劍招變換。


    這樣的話,以不同的劍招來尋找不同之處,便猶如鳥獸作比,毫無意義,相同的劍招之間相隔數招乃至數十招,根本不容秋心細細思索。


    就這樣百招過後,秋心終於扛不住覃廣的猛烈攻擊,那日心魔爆發所致的內傷也被牽引出來,丹田之內真氣也沸騰起來,流轉晦澀,手上劍招也不如之前淩厲。


    覃廣見此更是勢不饒人,又是十數招連環相接的招數,秋心身形不穩向後一仰,他立即長劍觸地,足下兩點,離開了覃廣攻擊範圍。


    他胸膛起伏,大口喘著粗氣,緊緊盯著覃廣,再這樣下去,自己遲早都會被覃廣打敗,但是現在,自己根本沒有取勝的辦法。


    但是他沒有後退,也不容得他後退,一咬牙又起身相抗,覃廣隻見秋心為強弩之末,終於鬆了一口氣。


    再一次的爭鬥,已經讓他使盡了全身解數,這樣再拿不下秋心,便沒有了辦法,但是如今的效果,卻是讓他有了把握。


    覃廣的再次出手,環繞向上,順著秋心左右之中線,秋心身形暴退,但是他的眼睛盯著覃廣的手腕。


    這一下,從下向上,應為輕,但是秋心手上之劍差點被擊飛,卻為重,再次向下,這輕重緩急,秋心再沒有去猜,向下,卻是又為重,地上塵土飛起,秋心噔噔向後退了七八步。


    抹掉嘴角一道血漬,秋心潮紅似血的臉上,卻是浮現出淡淡笑容,他終於發現了覃廣劍招之間所存的破綻。


    若是對敵之法,必有破綻,這也是為什麽神劍訣如此有名,因為他的一百零八個劍招,幾乎沒有破綻,這樣的劍法,自然神奇精妙。


    再次出劍,秋心遇重則避,遇輕則擋,居然是沒有一招猜錯,這也讓覃廣心頭一緊,就算是他,這輕重之計也不過是今日為之,其中破綻之處自己也不知知曉,或輕或重完全是肆意為之,毫無規律,就算秋心僥幸猜透一輛招,也能算得是他運氣好而已,可是接著十多招,都被秋心輕易化解。


    這樣一來,就肯定不是猜測所得,高手過招,本就不存僥幸一說,肯定是眼前之人發現了什麽。


    覃廣不信邪,之前自己出手,秋心都是以蠻力相抗衡,連番出手讓他受了不小的傷,隻是這樣要教他放棄也未有可能。


    而秋心此刻更加確定了心中猜想,每每覃廣以力禦劍,雖用的還是天山劍法,招式也對,但是其中卻少了韻味二字。


    雖然這是其中最為明顯的差別,但是秋心想要分辨,也隻能二者相觸才能察覺,這片刻之間人是反應不過來的,決定躲還是逃不能用這種辦法。


    但是其中還有一個很明顯的不同之處,秋心觀察了覃廣二百多道劍招,硬撼其中百餘道以力禦劍的招式,發現他在動用十分真氣的時候,手腕之處會有輕微的反轉。


    起初他還不敢確定,可是經過驗證發現確實是這樣,於是接下來的幾招,秋心都能避開,頓時壓力大減。


    右臂之上也出現了痛麻的感覺,縱是這樣,總算是有一點能夠取勝的希望,秋心手上劍招眼花繚亂,但是秋心卻發現了一個更大的問題。


    他就算看透了覃廣下一招是輕是重,這也是一味防守而已,可是自己又當如何才能反擊,覃廣手上攻勢漸緩,他現在對秋心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隻能先行搞清楚破綻所在。


    時間一點點流逝,秋心可以掩藏之下,覃廣並沒有察覺到自己下意識的翻腕之舉就是看透的根本,於是他心中越來越急。


    而此刻,終於快到夜之子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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