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麵帶恐懼,眼看著秋心一劍直直朝著自己麵頰刺來,他見過秋心殺人不眨眼的樣子,此刻一聲慘叫也停了下來。


    額頭青筋暴起,冷汗直冒,接著就聽見了秋心冷漠的話語,“你師父帶來的雪狽現在何處,說錯一字,斷你一肢。”


    有了先前在柴房處的經驗,秋心此刻顯得得心應手,並不想旁生枝節,一上來就對徐安生死相逼。


    徐安隻得痛苦地口中直直呼氣,卻並沒有回答,心底裏盤算著如何讓其他人知曉,但是他又不想大叫而葬送性命。


    他自始至終在青龍山待過較長時日,有些謀算心機,隻是眼神一轉,便說道,“雪狽被帶入山中,此刻應在掌門師伯手中!”


    “田卅可是在養劍殿中?”


    秋心不曾習得窺心探心望心三術,這逼人直言的本事自然是差了不少,徐安既不想說真話,也不想送命。


    此刻就算是他,也並不知道雪狽在何處,因為他才一上山,根本沒有見過雪狽,隻能找出這個最合理的答案來拖延時間。


    偏生這一問一答,秋心心中犯難,隻是微微思索,卻見在徐安身底一道晶瑩白光閃過,原是徐安隨身所帶的玉佩,劍鋒極快,一刺之下便將玉佩碎做兩塊。


    徐安心中一驚,麵色卻是依舊未改,“怎麽?這雪狽落到了掌門手裏,你便害怕不敢前去討要?”


    秋心眼神依舊未曾從玉佩上離開,自從他進到屋中,一切都看在眼裏,玉佩發光也是一瞬間的事情。


    偏巧不巧就在此刻,這時他摸過玉佩,見其上刻著八卦圖案,頗為精妙,但是並不出奇,還有淡淡溫度。


    “這是什麽東西?”


    徐安突然冷笑一聲,“天山弟子以玉為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有何稀奇,你殺了我天山數十弟子,如今隻身闖入天山,不是送死卻又是什麽?”


    許是看到秋心猶豫了,或者是依舊想要掩蓋什麽,居然威脅起秋心來,徐安的聰明之處便在這裏。


    如今萬一讓秋心認為自己已經問到了想知道的訊息,恐怕會殺了自己封口,所以不惜以此言語來激怒秋心。


    可是秋心此刻一心看著碎掉的玉佩,拿出頸間掛著的雪玉,兩枚玉佩顏色相當,不過雪玉之上不見紋理,不摻瑕疵,就連當初碎裂而重歸於好的裂縫都沒有。


    可能由於上次在泰山其中的靈水之息盡損,此刻也沒有恢複過來,並無出奇的地方,將玉佩扔回去之後,秋心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強烈的危險感覺。


    再也不顧及眼前躺下的徐安,揮劍擋在自己身前,緊接著整個人向後猛退,直直退到門前也未能停下來,嘭地一聲撞碎了兩扇門,這才彎腰停將下來,而在他的身前,三枚銀釘一齊懸浮在空中,帶這劇烈的真氣波動,與秋心的長劍相爭。


    丹田內四色真氣爆發,裹挾著長劍逼退三枚銀釘,秋心停也沒停,就連向屋中看也沒看,就轉身躍入了樹叢之中,幾個起落,便好似從來沒有來過此處。


    這時三枚銀針直衝而去,最後無處受力,叮叮當當跌在地上,而此刻在屋內,徐安的床邊,一道黑影緩緩出現。


    “他果然尋到山上來了,甚好甚好!”


    話語陰沉不帶感情,反手收回三枚銀釘,說話之人正是千幻魅影,剛剛出手之人也是她。


    看著徐安的樣子,她並未急著去找秋心,而是說道,“子時之前,便有弟子傳信,有人混入了山中,掌門已經下令所有弟子戒備,不怕他能跑到哪裏去。”


    “師父英明,他不知道雪玉妙用,隻要他一出現,便會被發現,此刻不過是甕中之鱉罷了!”


    原來在柴房中女弟子身下閃光的玉佩便是報信之舉,不過當時被她壓在身下,秋心並未看見,此刻徐安也用此示警,秋心雖然有些懷疑,但是依舊沒有發現其中奧秘,這才引來了魅影。


    此刻被魅影偷襲,秋心雖然躲過,但是自身也被發現,現在已經離開徐安住所,遠遠繞到了山的另一邊,更是沒有去往養劍殿。


    適才三枚銀釘無論是出招的角度,時機把握都是十分精妙,恰在秋心收回心神之時,若不是武功大進,恐怕真要著了此道。


    躲在樹枝林間,此時正處深夜淩晨,更多弟子未醒,正是找到小白的好時機,否則等到天一亮更是不好行動。


    而且他們發現自己時間不長,極短時間內不可能發動所有弟子,此刻隻能一意孤行,越快越好。


    秋心從衣袍上撤下一條布帶,將劍柄與自己手緊緊綁敷在一起,當在此時,他就要躍下樹幹,突然發現整座天山似乎瞬間到了白晝,眼前的場景有一次打破了他的計劃。


    隻見原本寂靜漆黑的夜空裏,各處的燈火一齊被人點燃。


    秋心身形一慢,發現就連自己所處的院落之中,不知何時已經站滿了天山的弟子,個個手持兵器,整裝而待。


    暗道一句糟糕,他沒有想到天山派的反應如此之快,心想此前一時心軟沒有將柴房中二人解決,恐怕此刻有人已經發現了他們。


    而自己剛才在徐安住處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引來了魅影,愈發顯得不正常。


    這時院落中的天山弟子五人一隊,並肩而行,似乎是在刻意防止自己混入其中,這一下真要教秋心寸步難行,更別提找到小白了。


    …………


    就在秋心陷入萬難的時候,天山派能夠主事之人便一齊趕往了養劍殿,包括羅傑在內的年輕一代弟子都神色嚴峻的站在殿下。


    而他們身前幾位年紀稍長的師叔們也並排而列,並沒有因為深夜將他們找來而有絲毫不滿。


    此刻殿上的田卅一夜未眠,但不顯疲憊,言道,“今有賊子殘殺覃師弟,潛入山中,不知所蹤,特此請所有弟子嚴查山中各處,一有異動,便圍攻絞殺,不留活口。”


    他們聚到此處,沒有顯得多麽慌亂,雖然覃廣之死讓他們吃驚,但是田卅威嚴所在,竟是沒有一人出言置疑,反而一同稱是。


    幾乎沒有停頓,殿中的弟子便退出養劍殿,與田卅同輩之人也在其中,田卅麵對著空蕩的大殿,輕聲出言。


    “沒有想到此子如此大膽,我們沒有找他,他竟敢一人跑到山上來,如今沒有道先在他身邊,也好少了顧慮,雖說死人不生活血,這些純陰之血也夠十數年之效。”


    殿中四周牆壁掛起的火盆突然滅掉幾隻,殿門也砰然關閉。


    “像師兄這般經營門派,遲早要教人騎到頭上,如今一個毛頭小子就敢這樣,可想而知如今我天山派多麽式弱。”


    這種不辨男女低沉而又沙啞的聲音讓人渾身難受,魅影從殿後走了出來,又接著諷刺田卅,十分不滿此前田卅委曲求全的舉動。


    田卅長歎一口氣,“我天山不近中原,不落南北,本就地廣人稀,所收弟子天資有限,大器難成。


    當年憑借北鬥劍陣方才在天下爭得一席之地,如今傾雪劍數十年未曾動用,我天山派都要被世人遺忘了,如此說來,我等都是天山的罪人啊!”


    提起北鬥劍陣,魅影氣勢便要弱上一分,沉默良久才說道,“師兄若是隻知道明哲保身,便是一蹶不振。


    如今耀州仙府的機緣我們不能不爭,天降王獸助師兄取得傾雪劍,正是我天山崛起的時機到了。


    今時便先殺此人,以壯烈行!”


    田卅抬頭看了一眼身前飄渺的黑影,他們十數年未見,魅影今時突然出現,一來幫助他們青龍山之事。


    此刻讓天山崛起的話語也未免太過急切了,縱是他田卅身為一派掌門,也隻不過心裏想想罷了。


    這位幼時不多話的小師妹,今時真的想要幫自己了卻多年心願麽?


    心中如此一想,田卅緊接著搖了搖頭,心想自己多慮了,多年之前魅影便是不想要他追求權力武功,才導致後來之事,今時想要幫助自己,可能已是想通此中道理,不若成全了自己,等到大事皆成,才有後論。


    若是這樣的想法,便是很有可能,雖然田卅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黑袍下的身影,不過此刻還是對她有些歉疚的。


    “今時你我師兄弟七人,也隻剩你我二人,師兄自覺當年對不住你,倘若有一****天山力比三宗,師妹之願,為兄拚死而為。”


    田卅的話還遊蕩在大殿之中,卻發現黑影已經淡去,隻能暗自搖搖頭,接著他便聽見了清脆的叮當聲音。


    主座上田卅身形極快,起身,取劍,出殿,此番動作一氣嗬成,而下一刻,他已經出現在了養劍殿旁邊不起眼的小屋中。


    而這座小屋,正是一開始魅影將小白帶了關押的地方,此刻在哪綢布下的烏黑牢籠中,不停的晃動著,吱吱的叫聲中蘊含著無邊的憤怒。


    牢籠之邊的桌椅上,正是一串串鈴鐺,發出的聲音延綿不絕,與來往呼和的天山弟子的聲音一起混雜遊蕩在天山之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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