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州處於中州正南,與卓州相鄰,欲去往耀州,必要選擇其中一州,秋心不想再去中州大地,不想再靠近泰山,於是他打算一路向南,先達卓州,算是重走舊路。


    距離耀州越近,從仙府之中傳播出來的金光就愈加明亮,不僅晝夜不停,而且帶著某種詭異的魔力,說不清,難道明。


    起初的時候,大地上的飛禽走獸失去了晝夜,但存疲憊之心,依舊捕食休憩,直至今日,沿途所見的動物眼中皆是血絲彌補,見人不驚不覺,一副頹敗景象。


    隻不過最為聰明的當屬人了,雖然沒有了黑夜,可是自有計時之物,並不失規律,隻見每個村莊之中的窗戶外都掛起了厚厚的簾子,如此便比夜晚點燈好上很多。


    京墨說仙府之中是無邊無際的黑暗,此刻散發出的光芒卻如此強烈,仙府又是人人向往的成仙之地,怎得埋沒。


    難得的悠閑時光,秋心花費三日從青桑山到達須彌山,又花費兩日到了滄海瀾湖,向東直走便是滄瀾山。


    說起來距離耀州最近的兩個門派也當屬隱宗與滄瀾派了,這兩派表麵山看起來不過相鄰之交,平平常常。


    可是秋心經曆過龍蛇化蛟一事,卻又覺得非比尋常了,艮庾在第一次見到龍蛇的時候並不吃驚,而且隱隱有恭喜之意,這不是一個相鄰的門派能夠做到的,除非艮庾隱藏極深,又或者隱宗根本不害怕滄瀾派發展壯大。


    但是更大的可能是滄瀾派暗地裏與隱宗關係極好,直到李玲兒因單三娘之死而上了泰山,更是印證了秋心的猜測。


    表麵上李玲兒因為自作主張操控龍蛇殺死了三娘而被帶上泰山麵壁,實際上卻沒有受到多大的懲罰,卻隱隱成為了隱宗的弟子。


    泰山如此做,也隻是為了給雙九鏢局一個交代而已,到底李玲兒在泰山受難或者是受福,便不是他們所關心的了。


    那麽此次仙府之爭,最有利的宗派便是滄瀾派與隱宗,其他各派根本不可能傾巢出動,而這兩個門派就不同了。


    他們山門距離耀州如此之近,便有更多的弟子,更多的手段可以施展了,一念及此,秋心隻覺這兩個門派不得不防。


    …………


    再次站在滄海瀾湖的邊上,廣闊的天藍色湖水已經沒有那般震撼,也沒有被幽冥鬼王追得走投無路的感覺。


    就像是從沒有來過這裏,秋心步履輕快,走向了東方,迎著那衝天的光束而去,而一路上的人煙越來越稀少。


    經過打聽才知道,早在一月之前,滄瀾派就下令疏散了距離耀州百裏的百姓,一部分遷往北方,一部分遷到了滄瀾山附近,算是保護了百姓,同時也是隔絕了百姓,避免造成更大的麻煩。


    秋心買了一頂鬥笠遮住了自己的麵容,雖說他可以控製麵目的稍許改變,可是那般樣子實在有些醜,幾番躊躇之下才選擇了戴鬥笠。


    沒有進城,也沒有遇見大些的鎮子,秋心隻得買了一匹高大的驢子,騎在上麵略微又些怪異,不過也不著急趕路,反正距離道先所說的四十九天之期還有二十餘天。


    …………


    “此處不通,煩勞繞路!”


    走了十餘天,秋心第一次受到阻礙,而這裏快到了卓州之畔,已經要進入耀州,而攔下他的人,正是滄瀾派的弟子,他們占據著出口,以此為據建立起延綿的木質柵欄,從此處看來竟然看不到盡頭。


    驢子受驚就要向後退,可是腹下被秋心緊緊夾著,怎麽也掙脫不開,隻能嘶叫幾聲,不斷甩著頭顱。


    滄瀾派的弟子見秋心既不下驢,也不說話,便有些怒氣,再次說道,“此路不通,煩勞繞路。”


    若在平時,這些高高在上弟子絕對不會如此客氣,隻是他們身後的光柱讓他們不得不慎重,故此才會問第二遍。


    “在下有急事趕往耀州,各位滄瀾派的上人想必不會無故阻攔!”


    聲音雖慢,也有敬意,但是聽不出害怕的意味,便有兩名滄瀾派的弟子上前,後又有一人說道。


    “摘掉鬥笠,說明身份,方可放行!”


    那兩名弟子快要走到驢子跟前的時候,秋心一躍下馬,順從地摘掉了鬥笠,露出一張英俊的臉龐,衝著這些弟子笑了笑。


    “在下不是什麽大派弟子,自西而來,有要事遷往耀州,還請行個方便!”


    多天沒有開口說話如今一說話便有些口渴,秋心也打開水囊喝了一口。


    那滄瀾派的弟子沒由來的一股怒氣,兩名離秋心較近的弟子手已經湊了過來,另有人說道,“說了此路不通,你偏偏……”


    說話之人瞪大了眼睛,兩人還未靠近秋心,就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氣勁,還有秋心喝水溢出的水汽,包裹住二人的手掌,不知怎麽的二人就這樣被推離了秋心的身邊。


    餘人皆是目瞪口呆,秋心又笑了笑,“怎麽?此路還不通麽?”


    雖然錯愕,這些人腳下還是不由自主地移開了腳步,讓開一條路來,那兩名被推開的弟子心中還犯著嘀咕,揉著手腕,卻發現並不疼,真是見了鬼了。


    目送著秋心上了驢,一聲聲噔噔噔地響聲帶起了灰塵,“此路真的不通!”


    不和諧的聲音登時響起,秋心向後一看,臉上笑意更濃。


    眼見羅生也在這群人之中,不過因為他身材矮小,加上相貌普通,秋心並沒有認出來,此時認出來卻有些驚詫。


    “許久不見!”


    羅生是秋心除了師父所見的第一個劍法較高之人,雖然陰險很辣,卻往往能收獲奇效,硬是讓石威虎這些走鏢的老江湖吃了虧,多日不見,羅生眉宇間散發的劍氣比起那時更加純粹了。


    餘下的滄瀾派弟子愈加驚奇,眼前的年輕男子怎麽還與自己門派的人認識,故此向著羅生投去詢問的目光。


    “掌門有令,此路不開,望閣下多有擔待!”


    羅生麵無表情,絲毫不提與秋心認識之事,或許當時秦田竹與徐子銘之死讓他感到恥辱,又或者是敗於秋心之手讓他感到恥辱,又或者是他根本忘記了此事。


    秋心故作恍然大悟狀,“是幻月派的人禁止通行,還是青城派的人禁止通行啊?”


    幻月派所處的夔霰二州,青城派所處的藏州,要去往耀州,卓州乃是必經之地,他們在此設關卡,明顯不是阻攔這兩派的人,他們根本沒有那等實力。


    但是一些想要湊熱鬧的小勢力,比如說北賢莊,他們若是想要進入耀州,便沒有那麽簡單了。


    秋心玩味之語被這些弟子當作挑釁,羅生拔出了劍,一招便砍斷了驢子的前腿,驢子痛苦嘶鳴,驢身向前傾倒,濃濃的血漿將塵土染得黑紅,眼看著活不成了。


    雖是代步畜生,可是也讓秋心臉上怒色一閃,轉而不見,一躍而下,順手帶出旁邊一名弟子的佩劍,單手劃開羅生的劍,還沒待他反應過來,順著他的劍刃呲啦一聲便欺到他的身旁。


    羅生身形暴退,他沒有想到秋心劍法如此之高,竟有種直達本質的感覺,他自覺一年多來刻苦不輟,劍法大進,不弱於人,可是秋心卻比當時與他交手時更可怕了。


    劍雖然是依靠著自己劃過來,可是其上蘊含的力道卻一點也不輕,而且其速度快若不見,在劍之上半,秋心手中的劍突然回環相繞,噌地一聲在空中走過,斬斷了地上的驢頭,不忍得他再掙紮,而後回到了那名弟子的劍鞘。


    當在此時,羅生的身形突然定住,眼見他的脖頸之上一道長長的血痕,隻要再深半指寬,便能要了他的性命,如此一想,他隻覺後背冷汗岑流。


    “若不是念在李玲兒曾助我一事,隻是你今日舉動,便有你死過萬次!”


    平靜之中的冷漠讓人感到害怕,舉手投足真的可能殺了羅生,羅生再不言語,秋心躍上其中一匹駿馬,問也不問就騎馬離開。


    “代我向李玲兒問好!”


    眼看著秋心揚長而去,這些高高在上的滄瀾派弟子一言不發,都是深色複雜地看著羅生,羅生一劍劃破了驢子的腹腔,頓時臭氣熏天,蓋過了血腥味道。


    他不明白,當初自己明明感覺劍法強於此人,可是無論如何也沒有傷了他,最後落敗,今時竟然不夠此人一招之敵,其中落差,自然讓他不可接受,如此失態。


    馬上秋心不由得感慨,果然實力才是強過一切,傷了羅生,搶了馬,滄瀾派的人還不是咬碎了牙齒咽下去。


    騎著馬果然舒服了很多,不多時就來到了兩州的邊界,站在這裏直感覺到耀州整個大地都是一片金輝。


    等他踏上耀州時,心神陡然一動,隱隱有種別樣的感覺,竟是讓他感覺那明亮的光柱之處在吸引著自己。


    就在此刻,從三座大山之間峽穀之中的光柱好想突然明滅了一下,在距離耀州較遠的幾州,感受到的耀眼仙光消失了一瞬。


    僅僅是一瞬間而已,不去仔細關注根本不會發現,秋心停下來休息,現在還不是趕往神醫穀的時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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