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百三十四章 龐羲[1/1頁]“孟起將軍請!”陳祗笑嗬嗬地舉起了酒盞,朝著坐在主榻上的馬超遙敬。


    馬超哈哈一笑,捧盞回敬了陳祗之後,一口將盞酒灌下,眯起了眼睛,猛然一睜:“好!如此烈酒,當為大丈夫飲之!”馬岱也不由得長出了一口酒:“夠烈,實在是夠烈。


    奉孝,汝之佳釀,岱與兄長在涼州之時,便曾嚐過江陽窯酒,可是相比起汝私藏之物,著實是遜色不少。”


    “嗬嗬,其實這也簡單得很,酒是陳的香,祗今日拿出來的這些酒,最少都窯藏了三年,而那些出售的江陽窯酒,到多也就窯藏了百日,不可同日而語,不過,若是孟起將軍喜歡,一會,祗便命家人再送一些予二位將軍,如何?”陳祗奉行的是後世的手榴彈加子彈的公關政策,也就是美酒加香煙,不過這些年雖然沒有香煙,可酒總是有的。


    馬超聽得陳祗之言,不由得喜上眉梢,向著陳祗遙敬一禮:“奉孝既然如此,孟起若是不收,也顯得太不仗義了,多謝了。


    對了奉孝,咱們在這邊呆了都快有小半個月了,何時向閬中動手?”馬超已經有些迫不及待地立功了。


    法正嗬嗬一笑:“孟起將軍暫且稍待,再過上數日便可見分曉,閬中,何須孟起將軍大動幹戈。”


    說著話,法正把目光移向陳祗。


    馬超微微一愣:“孝直何意。


    主公將超留駐於此,便是為了襲取益州。


    若是超不動兵,莫非主公還另伏有後手不成?”陳祗向有些不悅地馬超寬解道:“孟起將軍民乃不世虎將,區區閬中,豈勞孟起將軍,到是取了閬中之後,蜀中平原,正是孟起將軍地精騎大用武之地。”


    馬超也知道陳祗與法正不僅僅是劉備的謀主。


    更是心腹,雖然心裏有些不太舒服,聽得陳祗如此解釋。


    思量一番之後,亦不由得釋然而笑:“也罷,主公臨行之時,亦曾再三叮囑,要超多聽諸位之言。


    那超可就不客氣了。


    安坐漢昌,操演士卒,待用得超之時,隻需言說一聲便是。”


    “那是自然。”


    陳祗與那法正和李恢地目光交集了一番之後,會意地一笑。


    酒宴散後,陳祗、法正還有李恢都到了偏廳,仆人已然被拒在門外,三人雖然也飲了酒,但也沒人敢飲多。


    “孝直。


    龐巴西那裏可有什麽消息?”陳祗揉了揉眉頭。


    望著法正言道。


    法正斜倚著榻欄冷冷一笑:“龐巴西如今聽聞主公遠去漢中納降,已然是鬆了一口大氣。


    昨日,正前往閬中,催促糧草與軍資馬匹。


    他不僅大加難為某,還竟然向正冷語相譏,如此鼠目寸光之徒……”“奉孝,那閬中如今守備如何?”李恢理了理衣袍抿了口茶水之後也開口加入了話題。


    陳祗搖了搖頭:“守備嚴格得很,每天辰時開城酉時閉門,而且隻開西門,並置有重兵把守,那位龐巴西,似乎生怕咱們趁勢取了閬中一般。”


    見得陳祗悠悠然的模樣,法正不由得笑道:“龐巴西是猜中了。”


    “猜中了又能如何?隻可惜他隻猜中了開頭,卻猜不到結尾。”


    陳祗很無恥地套用了後世的經典情話,不過,卻是用在陰謀詭計上邊。


    聽得陳祗之言,看到他的詭異笑容。


    諸人不由得都咧了咧嘴,這家夥,太歹毒了。


    “好計策。


    龐巴西此人吾雖不喜,可是他畢竟是劉璋父子之臣,其女更是聘為劉循之妻,若是他當出頭鳥,對於益州而言,激起的風波,不下於數郡齊反。


    你就那麽確信,能說服龐巴西?”法正撓了撓頭皮,很是搞不懂陳祗的葫蘆裏邊倒底裝了什麽藥。


    “把握隻占五成,不過,若是說服不成,便再行強攻閬中,正所謂先禮後兵嘛。”


    陳祗抿了一口茶水之後,很是愜意地吐了一口氣:“反正,我請主公留下的那兩百白耳精兵,還有我陳府地家將,皆已經潛藏到了閬中城內。


    還有我那位興霸兄長傳來的消息,城中,亦有不少他的人手。


    若是那龐巴西不願降,到時候,讓那些精銳,想辦法據下一城門,憑孟起將軍地精騎,取閬中易若反掌。


    若不是為了主公日後取蜀謀算,祗也不願意親自去見那龐巴西。”


    “也罷,既然奉孝執意,那正也不好阻攔,不若明日,正與汝一同往見龐巴西如何?”法正也點了點頭,最終讚同了陳祗的建議。


    李恢站起了身來:“那你們可要多帶一些人手才好。”


    陳祗搖了搖頭:“不需,隻我與法孝直去的話,帶上幾個隨從便可,龐羲可沒有那種把主公得罪死的膽量。


    而某若不去,怕是他還真不會降。”


    聞此言,李恢心中一動,旋及笑了起來:“恢明白了。


    那龐巴西不願意早些表態度,怕是跟昔日之事有關吧?”陳祗淡淡一笑:“祗不過是猜的,誰知道準不準,不過,祗倒是有九成地把握料定,龐巴西如今,已是左右騎虎難下了。”


    “那是自然,便連成都,也都滿是龐巴西欲奉益州予主公地謠言了,你這廝,著實是太壞了。”


    法正指著陳祗笑罵道。


    “你說什麽?!”已然瘦了好幾圈,從一個胖乎乎猶如土財主模樣,而蛻變成了現如今兩眼深凹的龐羲不由得一愣,手中的茶盞也不由得輕輕一顫。


    那位前來稟報的軍士又重述了一遍之後,龐羲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將茶盞又擱在了案幾之中,撫著下頷的長須,有些渾濁的老眼眯著,似乎在猜測著那兩人的來意。


    這大半年來,他可實在是不好過,讓張魯給打得狼狽逃竄,最後不得不閉守閬中,又向劉璋求援,若不是自己的女婿劉循也替自己說了不少的好話,怕是自己早讓劉璋給免去了巴西太守之職,可即便這樣,劉璋對自己地不滿已然上升到了極致,這半年多來,那劉備到了巴西之後,更是讓自己精神緊張到了極至。


    他可不是劉璋那頭蠢驢,自然知道,劉備可不是什麽好胡弄地角色,更清楚這位兄台來益州的目地,絕對不僅僅是替劉璋平漢中這麽簡單,所以,對劉備的防備,讓他茶飯不思。


    而這些日子以來,漢昌一戰,張衛的三萬漢中軍灰飛煙滅之後,那劉備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不過,並沒有展現過多的敵意,反倒是很親善,多次邀請龐羲宴飲。


    雖然龐羲婉拒,可是那劉備與龐巴西交情日深的傳言卻已然在蜀中各地流傳了開來。


    而那劉璋已然於兩個月前下令,讓龐羲赴任蜀郡太守,龐羲隻能咬著牙,言說巴西勢亂,非已不能彈壓,實際上,他是舍不下這麽些年來的土皇帝身份,更重要的是,要是離開了經營二十餘年的巴西,到了蜀郡,自己還能這樣的逍遙自在不成?指不定那劉璋已經燒起了火,準備了油鍋,就等著自己呢。


    現在,劉備離去了,本該鬆上一口氣,可是怎麽也沒有想到,那聲震天下,殺得曹操都丟盔卸甲的馬超馬孟起仍舊留在漢昌,虎視眈眈,讓他的神經更加的緊張,馬超的名聲可一向不怎麽好,在隴西更是有屠夫的稱號,當初敗於曹操之後,逃回了涼州糾集了部隊之後,連伐數縣,但凡抵抗者,皆盡屠沒,誰知道這位現如今會不會又打這麽個主意。


    而今天,卻來了兩個益州人,都是他不願意見到的,一位是法正,每次都被他從手裏邊刮去不少的糧草與錙重,而另一位是陳祗,昔日的江陽陳氏,他龐羲可是記憶猶新得很。


    而現如今,他卻是最得劉備信重的謀主,同樣還是那江東孫氏的女婿,據傳,便是那曹操的長子曹丕,亦與他有很深的交情,書信來往不斷。


    這樣一個人物,自己當年還曾經因為貪戀江陽的富庶而私下動過手,卻在當時年不過十六的少年手下吃了一個暗虧,現在想來,當初的那種情緒,如今都轉變成了心悸,要知道,劉備得荊州,此人,可是首功之臣。


    劉備對其絕對是言聽計從,若是這家夥還記恨當年之事,自己的下場……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使得龐羲遲遲拿不定主意是否投效劉備。


    但是今日,陳祗卻親自來了,龐羲有些無奈地苦笑,罷罷罷,該來的自然會來,自己再這麽逃避下去也不是辦法,或許,這也是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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