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事,當年人,當年夢,當年血……


    人終究不是無敵的,尤其是在這個炮火紛飛的年代,不管多強的人,都永遠不可能和限製級武器對抗。


    當年,那個瘋子為了追殺他,布下了一個宏大的殺局,無差別轟炸了方圓上千平方米的地域,若不是得天之僥幸被羅非尋到一線生機,恐怕現在也沒他這個人了。


    但,卻終究還是慢了一拍……


    事後,雖然他一怒而狂,殺上天國聖山,怒撕三大至尊,以一己之力對抗整個天國,殺的聖潔玉山流血千米。


    當然,也敲碎了天國聖子身上的每一根骨頭,讓他一世都生不如死。


    可卻依舊還是慢了那一拍,地淵親自來人調停這事,逼的所有恩怨化為煙散。


    自然,羅非到那時已然是無力了,甚至已經半隻腳踏入地獄的深淵,否則怎能如此輕易就放過天國聖子啊?


    等恢複之後他也不可能繼續複仇了,雖然他不在乎自己,可終究是要在乎曼陀羅蒂,以及古小三的家人的。


    且他當時也想著,讓天國聖子淪為廢人,或許是比殺了他都更為沉痛的懲罰。


    故而,羅非才安然退出那個世界,甚至即便在江城的時候,他都想著冤家宜解不宜結,就算低個頭又何妨?


    所以,他沒有殺天國四至尊。


    但,直到前不久,遇到艾菲等人之後,他才莫名懷念起了當初的那段烽火歲月,所以去地淵名下的那個網站逛了逛。


    可卻不想,這一逛,就讓他逛出了一個問題。


    他明明記得曾親手將天國聖子廢了的,但,傭兵排行榜上,那第一名的位置,卻真真切切的寫著那個讓他無比熟悉而又極度憎恨的名字!


    傭兵狂龍,他當為第一,可一年前他退出來之後,那個名號自然也讓了出來……


    當時羅非一雙眼睛就冷了下來,久未出現的夢魘再度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那個夜晚那道閃電那聲怒吼,那個血人……即便是他醒著,都難以忘懷那一刻的事!


    本來他是想著再上聖山再殺一遍的,而如今不知為何做了再度突破的他,也有那個資格再殺個七進七出!


    但最後他卻隻是幽幽一聲歎息,去了蘇州。


    人生在世,終歸不能太過肆無忌憚,一年前他能無所畏懼的殺他個屍橫遍野,可一年後的今天,有了牽掛的他,再也不可能如當年那般瘋狂了。


    正如莫瀟瀟所說,如今他所要為之負責的,不僅隻是他,還有她……


    暗夜下,春雨漸細,雷霆微弱,羅非哄著懷中的莫瀟瀟進入夢鄉,可他自己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這其中自然有著莫瀟瀟提起當年事的緣故,可更多的卻是……羅非有感覺,他來了!


    已經奪走他當年名號的那個瘋子,一定會來!


    京都的天色本就比之江城更加晦暗一些,再加上今晚黑雲壓城的景象,更是絲毫星光都未有,可公寓外麵還是有些燈光溢散進來,映在這昏暗的房間中,那張冷峻的側臉,如同一般,有種詭異的高不可攀之感,但卻又,好似死神般冰冷而無情。


    羅非一手抱著莫瀟瀟光滑的玉背,另一隻手除大拇指之外的四指,隨意的在柔軟的床被之上敲打著,無神的雙眸看著黑暗的前方,久久都沒有閃動。


    對於他這樣的存在來說,對於某些東西,是有種格外的感應的,在他剛抱著莫瀟瀟走出引天館之後,他就感覺到了,有一條肮髒的毒蛇,已經盯上了他。


    此刻,夜深,人靜,無睡意……


    “兩……”寂靜的房間中,突兀響起一個帶有童趣味的音節,可還沒等“兩隻老虎”的鈴聲唱完,那個突兀響起的音節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好似早已預料到這個電話會來一般,羅非早已將他的老人機放到耳旁。


    兩邊,久久無言,甚至以羅非的境界,竟然連對方的呼吸聲都聽不到,好似另一頭並沒有人一般。


    黑暗中一個嘴角忽然揚起,一個玩味的聲音自那無盡深遠之處傳來,好似惡魔一般,響徹在羅非的耳垂之處。


    “miss me?”


    京都城郊,據莫家莊園不遠之處,有一間高貴典雅的地下酒吧,本來往來皆貴客的吧內,今天全部清場。


    酒吧之中燈光晦暗,唯有舞台之上隱隱有優雅的鋼琴曲傳來,回蕩在這酒吧之內久久不息。


    當羅非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幕了。


    昏暗的燈光並不能阻礙他的視線,此刻抬頭往舞台看去,在那巨大的鋼琴之後,他看到了一個年輕男子。


    那人穿著一身聖潔的白袍,修長十指在黑白鍵上跳動,好似精靈一般在演奏著世間最美好的舞曲。他的雙眸緊閉,隨著鋼琴曲的波瀾而起伏,俊美到邪魅的臉龐之上滿是享受的韻味。


    若是第一眼看到他的人,絕對會為認為他是專為鋼琴而生的王子,有一顆聖潔無暇的靈魂。


    但羅非,卻真的是很難壓抑住心頭的殺意!


    看到天國聖子竟然真的一點都沒事,反而氣息還比一年前更加強盛了幾分,他心頭有些震動。


    “貝多芬的《月光獨奏》,怎麽樣,還錯吧?”將最後一個音符彈奏完之後,鋼琴之後的那個人站了起來,對著羅非微微一笑,好似見到了一個經年不見的老友一般,竟是那般的溫善可親。


    羅非看著他,眼神很冷,自然下垂到腰部的右手五指,有些輕輕的顫動。


    但最後卻是忽然閉上了眼睛,再睜開已是驅散了心中的殺意,恢複了平靜。


    他看著舞台之上的那個妖異男子,忽然一笑,饒有玩味的說道:“天聖羅,真的很難以想象,你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麵前啊?”


    他隨手抄起吧台一瓶酒,以近乎於子彈的速度甩了出去。


    天聖羅接過紅酒,可溫善的麵色卻忽然一滯,似是想不到羅非這麽快就恢複平靜一般。


    但馬上就不在意的笑起來了,他輕輕一拍鋼琴,一隻高腳酒杯飛向羅非,同樣是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隻不過當空的酒杯到羅非手中的時候,杯中已然半滿。


    “怎麽,難道你敢殺我不成?”天聖羅聳了聳肩,給了倒了一杯,滿是不在意的說道。


    羅非嗬嗬一笑,將紅酒灑在身前,灑了一個半弧,好似是在祭奠某人一般。


    隨後他看向天國聖子,冷漠說道:“命是你自己的,難道你還敢跟我賭不成?”


    天聖羅歎息一聲,斜眼看著羅非,搖了搖頭,莫名說道:“說謊是不好的,要是被主知道了,可是會懲罰你的呢。”


    隨後他身形一飄,昏暗的酒吧之內閃過一道白色殘影,刹那間天聖羅就從舞台之上來到了吧台之內,背著羅非看著那些原料,沉吟一會兒老神在在的說道:“既然你不喜歡那瓶,我就親自給你調一杯吧,可千萬不要跟我客氣噢。”


    羅非嗤笑,忽然朝酒吧之外看了一眼,此刻是淩晨三點左右,而他卻並沒有太多時間給這個瘋子浪費。


    所以直接了當的說道:“你應該感到幸運,今天有一個人跟我說,即便讓步,也是一種前進,所以你現在才能依舊活蹦亂跳的在這裏發瘋。”


    “嗬嗬,活蹦亂跳嗎?”天聖羅的語氣突然陰沉了下來,然後轉過身看著羅非,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裏充斥了無盡的恨意,可語氣卻依舊玩味,他說道:“看來,你真的很在乎那個叫莫瀟瀟的女人呢。”


    “莫瀟瀟三個字,不是你能說的。”羅非看著他,很是認真的說道。


    “若是我偏要說呢?”天聖羅挑眉。


    “你可以試試。”羅非笑了。


    然後天聖羅也笑了,直接說道:“莫……”


    可後麵兩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忽然被打斷,空曠的酒吧裏突兀響起一聲響烈但卻清脆的響聲。


    啪!


    天聖羅的臉龐,瞬間就被羅非拍到一邊,那張俊美臉龐之上,陡現五指紅印!


    天聖羅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了,可是他卻沒有動,反而低垂著的臉龐之上滿是瘋狂,突然哈哈大笑,再次大叫道:“莫瀟瀟!”


    啪!


    又一個巴掌。


    但天聖羅卻沒有屈服,而以他的實力絕對可以很輕鬆的躲過羅非的巴掌,可他卻沒有躲,隻是好似一個不甘心的小孩子,固執的想要做自己的事一般。


    羅非越打,越不讓,他就越是興奮,越是要做啊!


    “莫瀟瀟!”


    啪!


    “莫瀟瀟!”


    啪!


    “莫瀟瀟!”


    啪!


    ……


    眾所周知,在上層黑暗世界之中,有兩個瘋子是千萬不能惹的,一個是羅非,而另一個就是天聖羅。


    羅非還好點,還在可控的“瘋”之內,隻要不犯他的逆鱗,那麽自是相安無事。


    可天聖羅,卻是一個讓所有人都感到恐懼的真正瘋子!


    好似一個變態一般,又或者是心理扭曲,或許上一秒還是一個聖潔無塵的王子,彈奏著高雅的鋼琴曲從月光中走來,可下一秒,或許就會滿懷笑意的殺人了。


    任何的人都有理智與情感,知道何事可做何事不可做。但天聖羅卻沒有這個概念,想到什麽便是做什麽,而從不會去思考那些事可不可以做,與做不做得。


    如此時,想彈鋼琴便彈鋼琴,想戲弄羅非便戲弄羅非,想……被他打,就被他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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