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凝漠然地望著她,她也不知該不該相信這個狠毒的女人。


    玉姬徑自走了進去,右手一攤,一個精致的石盤便出現在她的手中,石盤上有一壺酒和幾盤菜肴。


    她俯下身,把石盤放在石桌上,笑道:“妹妹還沒吃飯吧?姐姐把飯給你端來了,正好陪姐姐喝幾杯。


    憶凝沉默不語,用懷疑地目光望著她。她不知道她又在耍什麽花樣。


    玉姬自顧自地擺好碗,又在兩個杯子裏倒上酒,將一個杯子端到憶凝麵前,另一個杯子端到自己麵前,笑道:“來,妹妹,姐姐敬你一杯。”


    憶凝猶豫不決。


    “妹妹,喝了這一杯,我們就不再是仇人。”玉姬又勸道。


    憶凝輕咬嘴唇,還是不敢去接。


    玉姬也毫不覺得尷尬,這也算是在她的預料之中,將要遞給憶凝的酒杯放下,又優雅地抬起手來,把自己的那杯喝下,又笑道:“你看,我不是沒事嗎?”


    “你是神靈。”憶凝仍不放心,“你完全可以讓你的杯子裏無毒而我的杯子裏有毒。”


    玉姬無奈地笑了笑,道:“妹妹怎麽還是不信我。不過妹妹你想過沒有?你若是死了,幹節會放過我嗎?他一定會馬上殺了我給妹妹陪葬的。”


    憶凝想想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如果她被玉姬毒死了,就算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毒死她的是玉姬,幹節也一定會殺了她!


    她端起桌上的酒杯,道:“我就相信你這一次。不過,如果我離開了這浮雲洞,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說罷,憶凝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玉姬也不惱,而是笑著又為自己斟了一杯酒,端起酒杯來,笑道:“那我就借這杯酒祝妹妹早日離開浮雲洞,我也再也不想看到妹妹呢!”


    憶凝冷冷地望著她,但還是把酒喝了下去。


    玉姬又道:“我也不灌妹妹酒了,吃菜吧。”


    憶凝冷冷地抓起菜來,放入口中。


    玉姬雖然仍是笑臉,暗中卻從袖中拿出一根針來。此針細如牛毛,插入人身不會有任何傷口。如果她把此針插入憶凝的後腦,再將法力施於針上,那便相當於她在憶凝腦上拍了一掌,能瞬間致憶凝死命!


    她心中很清楚,如果她毒死憶凝,幹節一定不會放過她,但如果憶凝沒有中毒的痕跡,又沒有傷口,她又抵死不認,他也未必會把自己怎樣。


    玉姬放開手來,針悄無聲息地射了出去,而憶凝還渾然不覺。玉姬的手心冒出細汗,心髒加速跳動——這一次,她不會再這麽走運了吧?


    突然,空中傳來金屬相激的聲音,卻見門口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憶凝受此一驚,也趕忙抬頭,卻見立在門口的是老貓!而剛才發生的一切,憶凝完全沒有明白。


    “你……”玉姬臉色慘白如紙,顫聲道,“你不是跟幹節出去了嗎?”


    老貓冷哼了一聲,道:“你覺得大仙會讓你跟憶凝姑娘單獨呆在這浮雲洞中嗎?”


    玉姬咬了咬牙,心中惱恨。她竟然會天真地以為幹節真的會放心她單獨與憶凝同處一個洞穴之中!


    憶凝往地上一瞧,隻見地上有一根一寸長的魚骨,一臉茫然。


    “憶凝姑娘,你還不知是怎麽回事吧?”老貓笑問。


    憶凝又看了一眼地上的魚骨,確實不明所以,遂問道:“你說是怎麽回事?”


    老貓右手一收,魚骨便回到了他的手上。而那魚骨上,還粘連著一根極細的針。他拿著魚骨,笑道:“憶凝姑娘,你來看看這上麵有什麽。”


    憶凝走過去,仔細瞧那魚骨,卻驚訝地發現,上麵有一根針!


    她心中一涼,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還是不願放過她!


    甬道中,兩個人影浮動。


    四海散人望著麵前冰火交融的壯麗場景,露出得意的微笑。“看師父怎麽大顯神通。”


    說完,他又將拂塵搭在左手腕上,口中不斷地念著。既而他又將拂塵舉起,在胸前來回搖晃。尚隨也不知師父在念什麽,隻看見師父的拂塵每動一下,便有一道光圈從師父周圍向外散去,就像金色的波浪一般。


    念了一陣,四海散人停了下來。罩住兩人的金色光壁也隨之消失了。


    柳一尚隨不明所以,正欲開口詢問,四海散人早已知道他要問什麽,便搶先說道:“這洞裏被布下了冰火陣。隻要有人闖入,陣中便會冰火交加,無窮無盡。隻有破了陣法,才能過去。”


    柳一尚隨仍有些疑惑,問道:“師父既然知道這是什麽陣,為何還要讓我對付那些冰和火呢?”


    四海散人壞笑了一下,說道:“我想試一下你的身手,誰知道你這麽不濟。”


    柳一尚隨聽了師父的話,有些無語。但他還有些不甚明白,又問道:“師父怎麽知道如何破此陣?”


    四海散人卻說:“現在給你講這破陣之法是對牛彈琴。你給我當徒弟的時間短,我教你的法術隻是些皮毛。陣法的事你完全不懂,我說了也是白說。”


    柳一尚隨見師父這麽說。隻好作罷。


    “放心吧。隻要師父在你死不了。”四海散人笑道。


    尚隨也不由得笑了,兩人又繼續往前走。


    又不知是過來多久,師徒倆又看到前方是一麵石壁,隻是這麵石壁上並無光亮。


    “師父,不會又是幻象吧!”尚隨問道。


    這次四海散人卻皺起了眉頭,說道:“尚隨愛徒,這次我們恐怕真的到了盡頭了。”


    尚隨聽了師父的話,不免有些泄氣了。四海散人卻笑著說:“尚隨愛徒,不必擔心。我們再走另外兩條路便是了,總會找到正確的那條路。”


    尚隨雖也明白此理,隻是一時受挫,難免有些懊喪。但聽了師父的話,他又重新振作起來。


    兩個人又原路返回,一直走到岔路口。


    “現在我們該走哪條路呢?”尚隨問道。


    “還是由尚隨愛徒來選吧!”四海散人說道。


    “上次徒兒就選了一條死路,還是師父來選吧。”尚隨說道。


    “那我可就選了,我選錯了可不負責喲!”四海散人說道。


    “師父你選吧。”尚隨一臉壞笑說,“反正有師父在,死不了,是吧?”


    “嗬嗬……那是當然了。”四海散人想了一會兒道,“那我們就走左邊的這條路。”


    說罷兩人又進入了左邊的甬道中。


    這條路依舊昏暗,道路曲曲折折,看不到盡頭。師徒二人在其中七拐八拐,竟又走到了盡頭。隻是這一次甬道中既無陣法,又無機關。


    尚隨一見那盡頭的石壁,又垂頭喪氣起來。


    而四海散人見尚隨如此,卻放聲大笑起來。


    尚隨忙道:“師父,難道這又是幻象?”


    四海散人卻道:“不,這是貨真價實的石壁。”


    尚隨不解地問道:“那師父為何發笑?”


    四海散人笑道:“我是笑你傻。這第二條路不通,那剩下的一條路必然是正確的。既已知正確的路徑,你又何必垂頭喪氣呢?”


    尚隨如夢初醒,也笑了起來。


    兩人再次返回岔路,進入剩下的唯一的那條路。


    這條路與方才一樣,並無任何異樣。走了一段,洞中突然傳來一股幽香。


    “快用閉氣訣。”四海散人說完便念起訣來,尚隨也感緊跟著閉氣。


    兩人又繼續往前走,卻見前方道路兩旁的頂端閃著幽藍的光芒。


    待走近了,尚隨才看清,那是些刻在兩邊石壁頂端的一模一樣的奇妙圖案。他們排列整齊,沿著石壁一直往前延伸。道路曲曲折折,一時也看不到盡頭,就仿佛這一切都是永無止境一般。圖案的上方是兩個橫臥著的月牙。兩個月牙間有幾分空隙,月牙下正中間的圓盤則正好在空隙中露出了一個頭。月牙與圓盤的四周都閃著幽幽藍光,仿佛地獄燃燒的鬼火,而這些圖案的中間,卻是黑色,似乎其中有著無限的空間。


    “這次又是什麽陣法?”尚隨以傳心之術問師父道。


    如今兩人都已閉氣,不僅功力大減,連話也說不得了。


    “這個叫日月陣,而且布陣之人又在其中添了毒氣,使這陣更凶險了。”四海散人也以傳心術告訴尚隨。


    “師父可知如何破解?”尚隨又問道。


    “不知。”四海散人卻隻是淡然說道。


    尚隨聽師父也不知破陣之法,又見師父不慌不忙,心中焦急萬分。


    “師父,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呀?“尚隨趕忙問道。


    “讓我想想。反正現在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四海散人依舊無所謂地說道。


    雖然師父這麽說,但尚隨心中仍舊無法平靜。


    妹妹還在幹節手中,這始終讓他放心不下。幹節當年沒有得到妹妹,妹妹在那裏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


    尚隨正著急間,卻見那懸在空中的日月都飄離了原來的位置,在洞中飄蕩著,把尚隨弄得頭暈眼花。一切都仿佛夢境一般。他甚至有些飄飄然,連閉氣訣都忘了念。


    “徒兒小心。”尚隨突然聽到從自己心底傳來師父的聲音,心中一震,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這才清醒過來,立刻繼續念閉氣訣。


    而那些日月依舊在他眼前飄來飄去。


    這時他心底又傳來師父的聲音:“這陣裏還加了**陣,徒兒要小心。稍有不慎,便會神誌不清,陷入幻境之中,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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