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與憶凝青梅竹馬,但他心裏很清楚,他隻把憶凝當朋友。而他在看到應豔曼妙的舞姿的時候,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了。與憶凝的強勢不同,她是個會撒嬌、會吃醋的小女人。


    “我不明白!”憶凝喊道,“我愛你,我要嫁給你!”。


    雖然這個消息會像一把刀子捅進憶凝的心裏,但這一把刀,遲早都要捅下去的。


    “憶凝,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你一定會找到一個你喜歡的人。你應該知道,卓英他喜歡你。”


    “我知道他喜歡我。可是我不喜歡他!”憶凝喊道,“我這輩子,隻會喜歡你。”


    “憶凝,你別這樣。”奇君,“我一直把你當很好的朋友,希望我們以後還可以是朋友。”


    “不!我不要跟你當朋友!”憶凝不依不饒地喊道。


    奇君低著頭,沉默不語。


    “無論如何,我就要與應豔成婚了,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對麵的男子又道。


    憶凝不答話。


    “憶凝,你別這樣。”奇君皺眉道,“你這樣,我也會難過的。我又怎麽安心地與應豔成婚呢?”


    “既然不安心,那就不要跟應豔成婚啊!”憶凝冷冷地說。她的目光像一道利刃直刺奇君的心髒。


    奇君見她如此,心中也有些惱怒,他瞪著憶凝道:“柳一憶凝,我當你是朋友,你這是說的什麽話!”


    “我說了如何!”憶凝也瞪著他說。


    “你這個霸道的女人!”奇君怒道,“早知道你這樣,我真不該專門約你到河邊來勸你,反正與你說什麽都是徒勞!”


    奇君“哼”了一聲,怒氣衝衝地轉身而去,獨留憶凝一個人在渝水邊。


    柳一憶凝地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心中憤懣難當。


    奇君與憶凝相處多年,也知道她的脾氣。他知道,她從小就要強,她想得到的東西,就會用盡全力地去爭取,也很少有她真正得不到的東西。自己愛的人竟然被另一個女人搶走,她心裏一定比常人更不能忍受。但他也不能因此違心與她成婚,那樣,他們三個都不會幸福。


    他知道,如果他與應豔成婚,便會傷害到她,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


    柳一憶凝自從得知奇君與映豔要成婚後,便一直悶悶不樂,心不在焉。雖然有尚隨和絮兒相勸,但是她依然無法釋懷。她一腔悶氣無處抒發,一有空便到渝水邊來,望著滔滔的江水發呆。


    三日後,她又在渝水發呆時,身後卻突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終於也感受到了你愛的人不愛你的滋味了?”


    那個人正微笑著望著她。


    憶凝一驚,慌忙站起來,惱道:“你來幹什麽!”


    “我來在你的傷口上撒鹽。”幹節陰毒地說。


    “你……”柳一憶凝惱羞成怒,一時語塞。


    “柳一憶凝,我愛你,我想娶你,你卻偏偏不喜歡我,如今,你也嚐到這滋味了?”幹節冷笑著望著她,黑色的眸子裏滿是快意。


    幹節又繞到她麵前,挑動地說:“你不是很愛奇君嗎?為什麽不去爭取呢?你不是很愛他嗎?這可不是我認識的柳一憶凝啊。”


    “他們都要成婚了,我還能怎麽樣?”憶凝低聲道。


    幹節笑著說:“如果這個時候映豔突然病了,那這婚就成不了了。”


    憶凝突然抬頭望著他,似乎看到了一點渺茫地希望。


    “但是”幹節話鋒一轉,“待她病好後,奇君還是會跟她成婚,不會跟你成婚的。”


    憶凝緊咬嘴唇,沉默不語。


    幹節轉而又笑道:“不如你嫁給我,我可以讓你長生不老。”


    柳一憶凝一聽,立刻大聲喊道:“你做夢去吧!”


    幹節並未發怒,而是嘲諷她道:“我是得不到你的心,但是我也勸你最好不要吊死在一棵樹上,一個人孤獨終老!到時候變成了老太婆,可能全天下也就隻有我要了。嗬嗬……”


    憶凝怒不可遏,大喊道:“你給我滾!”


    南山山神嘲笑地瞟了她一眼,化為一道青光,向南山掠去。


    柳一憶凝握緊拳頭,憤懣難當。原本她因為此事就極為痛苦,幹節此刻又來火上澆油,更是讓她胸口如堵。


    她拾起身邊的一粒石子,狠狠地砸向水麵,平靜的水麵受此一擊,立刻蕩起層層波瀾。


    她心中的怒火,也正是幹節心中的怒火。雖然他們並不相愛,但他們卻對自己的所愛,有同樣執著的追求。


    憶凝對他如此,他不但不氣惱,反而希望她再生氣一些。一個人被徹底的激怒了,才會喪失理智,做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來。


    幹節剛才已經向前走了一步,他希望憶凝能因為他的這一步也向前走一步,這樣,他才會有機會。


    他回到府中,日夜忐忑。他在等待著,等待著一個消息,一個令他興奮的消息。


    柳一憶凝回到家中,心中還在想奇君的事。


    她的腦中全是奇君的影子,她想要避開他,卻做不到


    “我到底要怎樣做,才能阻止他們成婚。”憶凝愁眉緊鎖,雙手緊扣。


    她起身走到窗前,看到成昊氏的人各做各的事,她的憂愁與他們無關。


    幹節說的對,就算是她病了,也隻會推遲婚禮的時間,到底她要怎樣做,才能阻止他們成婚?


    她在屋中焦慮不安地踱來踱去,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這不是她第一次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卻也是為數不多的幾次。而且那不是一個東西,可以用別的來彌補,那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那是她最愛的人!


    這個世上隻有一個奇君,沒有任何東西,任何人可以代替!


    一種強烈的挫敗感和挫折感席卷了她的整個神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難受。


    柳一憶凝在屋中踱了數時,又跪坐在地上。


    “母親與父親為了在一起,不惜違反天規,可是奇君不愛我,我就算有比父母還大的勇氣和信念,又能怎麽樣呢?我的信念可以讓我得到很多東西,可是奇君的心,我卻不能靠信念得到。”


    她抬頭望著房頂,絕望而無助,父親、母親,我該怎麽辦?


    正想間,突然傳來敲門聲。


    “誰啊?”


    “是我。”


    憶凝聽出了來者的聲音,說:“大哥,門沒鎖,進來吧!”


    柳一尚隨推開門,走到她對麵坐下。


    他知道妹妹心愛的人要與別人成婚,心中定然難過,此遭是特地來勸她的。


    “奇君就要成婚了,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尚隨勸道。


    憶凝苦笑了一聲,道:“放心吧,大哥,我沒事。”


    柳一尚隨勉強笑了笑,道:“我知道你從小就好強,在感情上也是這樣,但這件事已經不可能改變,我希望你想開些。”


    “是啊。”憶凝苦笑道,“我是好強,從小也沒有多少我得不到的東西。可是,這一次……”


    憶凝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是尚隨幾乎從來沒有看過的無奈的表情:“難道我隻得認命了嗎?”


    “何必說的那麽悲觀呢?”柳一尚隨道,“說不定命運為你安排了更好的男人。”


    “也許。”憶凝又苦笑道,“反正,現在就算我的心像刀割一樣疼,奇君也不會來安慰我。他隻會對著他的新娘子笑。”


    說罷,兩行清淚從她的眼眶中流了出來。


    尚隨見她如此,心中也不是滋味,他忙勸道:“你別這樣,你不是還有我和絮兒嗎?”


    憶凝緩緩起身,走到柳一尚隨身邊跪下,與緊緊抱著兄長結實的身軀,失聲痛哭。


    柳一尚隨把手輕輕放在她的後背,想要給她一些慰藉。


    “憶凝,你別想他了。”尚隨柔聲道。


    可憶凝卻置若罔聞,緊緊地抱住他,失聲痛哭,似乎世間的一切對她都沒有了意義。


    成昊氏的婚姻女神廟前,正在舉行一場婚禮。


    那是奇君與應豔的婚禮。


    神廟前人頭攢動,來賀喜的親朋擠滿了神廟前的廣場。


    巫覡們戴著麵具,在屋外跳著粗獷而神秘的祭舞。


    兩個新人都以鮮花為飾,臉上洋溢著新婚的幸福。應豔頭上的花環,將她俏麗的臉龐更是映襯地光彩照人。


    柳一尚隨獨自參加了奇君的婚禮。原本憑他們的關係,柳一憶凝和絮兒是一定要來的。但憶凝對他並非單純的友情,若是她來了,隻會在熱鬧中平添尷尬。絮兒未來,定是在家中陪她,也無可厚非。雖然婚禮少了兩個發小的祝賀,多少有些遺憾,但也總比尷尬要好。


    他擠在人群中,望見這一對璧人,既為他們欣喜,也為憶凝心酸。


    一位年長的巫師站在神廟前,向奇君和應豔擺了擺手,發出緩慢而低沉的聲音:“跪拜婚姻女神。”


    那時巫師充當這司儀的角色。


    兩人虔誠地跪下,向婚姻女神拜了三拜,心中暗自祈禱著,希望他們的婚姻能天長地久。


    巫師又用低沉的聲音說:“起。”


    說罷他便退入神廟。


    兩人攜手起身。


    巫覡們也停止了舞蹈,奇君與應豔攜手步入殿內。


    奇君的大伯和大伯母,以及他的二伯父、二伯母,姑母、姑父,都跪坐在神廟中。


    奇君父母早亡,也無兄長,因此隻能以大伯和大伯母為高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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