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凝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她迅速拿下腰間的骨笛,將三根針原封不動地“還給”蠶兒。蠶兒慌忙閃身躲開,一臉惱怒。


    “蠶兒,你不要亂來!”奇君慌忙道。


    “你說你要娶我,我就不亂來了!”


    “這……”奇君為難而焦灼地望著她。


    “不答應我就不要管我!”蠶兒怒道,說完她就從奇君的背筐裏拿出藥鋤,揮向憶凝。


    憶凝才待要以骨笛相擋,晨軒搶先一步,拔劍相抵。


    “蠶兒姑娘,動手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晨軒勸道。


    “你這個不相幹的人給本姑娘閃開!”蠶兒怒道。


    “姑娘,我們還是找個地方坐下來,好好談談比較好。”晨軒又說。


    “談什麽談,你閃開!”


    晨軒還想勸她,卻聽憶凝在背後道:“晨軒,你閃開。”


    晨軒驚訝地轉過頭,望了她一眼,而後便站開了。是了,在憶凝那裏基本是沒有“忍讓”這個詞的,何況是對像她這樣囂張的女人。麵對她的挑釁,她不可能忍氣吞聲,以“和”為貴。這一戰,看來是不能避免了,自己還是在一旁好生盯著,免得出什麽意外。


    奇君就更是又著急又無奈了,他對兩個女子都是又有愛,又有愧疚,哪一個人受傷她都不會安心。但他隻是個凡人,不管發生什麽,他恐怕都沒有能力出手阻止。


    兩個女人原本就不是什麽窈窕淑女,此刻遇到“搶男人”這麽重大的事情,自然是互不退讓。雖然內心明知道即使打贏對方也不一定能贏得奇君,但是兩人都咽不下這口氣,定要拳腳相見!


    憶凝與蠶兒就在這山間打了起來。憶凝知道自己若是使用冰魄珠的力量,定能打敗她,但她知道她畢竟隻是個凡人,如果稍一不慎,恐怕就要出人命了。在靈泉山她已經見識過它的威力,她不敢把它用到一個凡人的身上。


    骨笛與藥鋤在空中相接,打得分外激烈,奇君與晨軒在一旁看得揪心不已。


    突然,憶凝找到蠶兒一個破綻,骨笛打在了蠶兒的肩上。蠶兒一聲慘叫,跌到地上。


    奇君看到這光景,趕忙跑了過去,蹲在她身邊,忙問她怎麽樣了。蠶兒捂著肩膀,忿忿地望著憶凝,起身又要與她打鬥。奇君忙攔住她,勸道:“別再打了。”


    “你別管我!”蠶兒怒氣衝衝地一把推開他。


    奇君一個踉蹌,幾乎沒站穩。


    蠶兒握緊了手中的藥鋤,又與憶凝交手。可她的武藝不如憶凝,屢屢被她的骨笛打中,心中越發地惱怒。憶凝則覺得惡氣漸出。


    奇君也不知如何是好,忙到晨軒身邊,問他該如何,晨軒也拿不出主意。不過他看蠶兒不是憶凝的對手,也就不那麽著急。而奇君兩個都關心,而且也沒有晨軒的能耐,心中就更是焦急難當。


    突然,蠶兒念起咒來,頓時平地生風,地上的落葉被吹的漫天飛舞。


    憶凝緊緊地盯著她,看她想使什麽巫術。


    站在一旁的兩個男人,也是神經緊繃,盯著兩個人。


    落葉在巫術的驅動下,在空中凝成了一個人形,憶凝也是會此種法術的,她的臉上並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她手握骨笛,迎了上去。


    憶凝的骨笛打在“樹葉人”的身上,它並不知道疼痛,並且會如水般為骨笛讓出一條路來。即使憶凝用骨笛砍斷它的手臂,但一旦抽出骨笛,它又會馬上複原。但它的“手”打在憶凝的身上,則是實打實得疼。


    雖然看似這“樹葉人”無敵,但是憶凝知道,隻要有足夠的力量,“樹葉人”就會被打得分崩離析,散落一地。


    憶凝雖然會巫術,但畢竟年輕,沒有很深的內力,單憑她手上的力氣,根本不足以將它打散。她幾次想使用冰魄珠的力量,但她都忍住了。因為她怕這股力量不可控製,真的鬧出人命來。


    蠶兒雖然能操縱“樹葉人”,但她的功力畢竟也尚淺,因此憶凝並沒有被她傷得厲害。


    憶凝又與“樹葉人”交戰多時,又被它打了好幾次。她不想再忍,小心翼翼地驅動了冰魄珠的力量,這股力量從她的骨笛中噴薄而出,直擊那一團樹葉而去。頓時白光爆射,樹葉被擊得四散飄飛,如綠色的雪花般紛紛而下。


    此股力量擊透樹葉,向它的操縱者蠶兒攻去,蠶兒避之不及,一聲驚呼,被它擊得朝後疾速飛去。


    憶凝見此情景,不禁心中一慌,愣在那裏。晨軒眼疾手快,立刻飛身接住了蠶兒,又抱著她降到地上。


    “蠶兒姑娘,你沒事吧?”晨軒忙問。


    奇君也是鬆了一口氣,暗自慶幸幸好晨軒還有此等本事。他也趕了過來,問她是否安好。


    蠶兒心中驚恐,而憤怒更甚。她驚魂甫定之後,又走到憶凝跟前,與她動起手來。憶凝也毫不客氣,見招接招。


    就在憶凝的骨笛又要打上蠶兒的身體的時候,奇君不忍她再被憶凝打傷,慌忙替她擋了上去。晨軒一看他不顧危險要替蠶兒擋憶凝的一擊,趕緊搶先一步衝過去,抓住了憶凝的骨笛。


    憶凝看奇君要為蠶兒擋此一擊,更是醋意大發,對著晨軒大喊道:“你放開!”


    “憶凝,你冷靜點兒!”晨軒忙勸道。


    “是她先動手的!”憶凝瞪著他說,“你要攔也該攔著她!”


    “我……”晨軒語塞了,與女人鬥嘴不是他的長項,而且這種事也沒什麽對錯。


    “蠶兒,你就聽我一句,不要再打了。”奇君也勸道。


    蠶兒不甘心就這麽罷手,但她又打不過憶凝,她怒“哼”了一聲,放下手來。


    奇君鬆了一口氣,又把頭扭過去看憶凝,用眼神祈求她停手。


    憶凝看蠶兒都住手了,也放下手來。


    “這就是了嘛。”晨軒說,“打架怎麽能解決感情的問題呢,我看還是你們心平氣和地談談,才能把這事給解決了。”


    他心中暗道:“以前聽說過兩個男人為了搶一個女人,大打出手。今天倒見識了一下兩個女人為了搶一個男人打架了。”


    蠶兒道:“沒有什麽好說的,你就直接說,你是選她,還是選我!”


    麵對蠶兒咄咄逼人的問題,奇君又是氣惱,又是無奈。


    他微怒道:“蠶兒,你不要這麽逼我好不好!”


    “我哪裏在逼你,我跟她之間你隻能選一個,你難道還想把我們都要了啊!”


    奇君回答不上來,又把頭轉向憶凝,憶凝一臉怒意,一言不發。


    柳一憶凝的眼睛正對上奇君的眼睛,她敏銳地感覺到,在他的選項裏,似乎有了自己。


    奇君又把頭轉回去,望著蠶兒,口氣又變得溫和:“你至少要給我考慮的時間,我想你也不缺幾個時辰,甚至是幾天的時間,你這樣逼我,我也給不了你答案。”


    晨軒暗想,如果換成是他,他一定會崩潰的。他哪裏會跟她們糾纏不清,定然會立刻“溜之大吉”,到一個無人之處先自己冷靜冷靜,再說其他。


    蠶兒也無法再逼他,忿忿地說:“好,我就給你時間,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把我的藥給我!”


    “這藥還是我幫你背回去吧。”


    “不用!”蠶兒怒氣衝衝地說。


    奇君解下竹筐,交與蠶兒。蠶兒背上竹筐,疾步而去。


    他望著蠶兒遠去的背影,心中又是歉疚又是痛苦,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呆在那裏。


    憶凝皺眉道:“奇君,你沒事吧?”


    “我沒事。”奇君勉強一笑。他頓了頓,又說,“你們從千裏之外而來,我先帶你們到我家去吧。”


    三個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山林之中。一路上,他們都緘默不語,但都是思緒萬千。


    奇君把兩人帶到由山家,為他們安排好了住處,便把自己關在房中,憶凝與晨軒則在屋中閑談。晨軒為她假設了幾種可能,勸她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也祝福她得償所願。他也提前勸導她,如果奇君選擇蠶兒她該如何想。此時此刻,他比憶凝還要痛苦,因為如果奇君選擇了蠶兒,憶凝一定會痛苦不堪,而他也會跟著痛苦不堪。如果奇君沒有選擇蠶兒,但是也不與憶凝在一起,憶凝依然會痛苦。而如果奇君現在願意跟她在一起,那麽他就是“第三者”了,他仍然要痛苦。


    但他把他的痛苦都掩藏在心裏,他知道此刻已憶凝已是煩悶不已,他不想再給她添堵。


    在沒有遇到憶凝之前,如果他愛上了一個凡間女孩兒,他一定會因為怕母親不答應而猶豫不決。但是他愛上的是憶凝,愛的就是她的執著,愛的就是她的敢愛敢恨。他此時完全沒有把母親可能的阻攔當成障礙。因為他也要像憶凝一樣,隻要認定了,就要不顧一切地去追求,哪怕是親生母親的阻攔。


    不過現在的情況更為複雜,他雖然想要不顧一切地愛她,但他卻不打算向她表明心意。因為憶凝愛的人不是他,他如果把他的想法告訴她,那他們三人之間的關係就會變得極為尷尬。所以他要把他的愛埋藏在心底,在憶凝的身邊默默地陪伴著她,看著她。


    一個時辰以後,奇君從房中出來,他神色凝重地把憶凝拉到了一個無人之處。憶凝知道,他已經做出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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