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尊嚴立刻讓他怒火中燒,奇君一臉怒容,呼吸急促,雙目赤紅,他要立刻出去到晨軒那裏找她!


    奇君轉身大步向門外走去,剛走到門口,他又停了下來。他對憶凝甚為了解,料想她應該不會做出背叛他之事,如果她真的想跟晨軒好,便會明著與他好。腳踏兩隻船,不合憶凝的個性。


    他暗想憶凝也許出恭之後起身太急了,昏厥在茅房中也說不定,便又急匆匆地回屋,從桌上拿起火石,將兩石相擊。一粒火星落到下方的火炬上,火炬瞬間燃起了火焰,照得屋中一陣大亮。


    奇君從牆上的架子上取下了火炬,拿著它又到了茅房外。他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火把照亮了這個不大的茅房。


    他看得明白,這裏空無一人,憶凝絕對不會在茅房中!


    他心中一怒,手中緊握火炬的木柄,他最後的一點僥幸也幻滅了!


    奇君邁著大步,擎著火把,火急火燎地朝晨軒的家中走去。


    一道白光掠過,原本空無一人的茅草屋中,平白多了兩個人。


    一個是相貌平平,衣著普通的女子;一個是一身華服,偉岸高大的男子。


    兩個人自然是柳一憶凝與幹節了。


    每次他們見麵後,幹節都會把她送回屋中,雖然他們之間發生了不愉快的事,也不例外。


    憶凝一回到屋中,便看見地上的涼席上無人,而且自己的幻影也消失地無影無蹤,霍得大驚失色,驚呼一聲:“糟了!”


    幹節順眼一瞧,也望見地上無人,心中陡然一沉,眉頭緊蹙。


    是誰如此可惡,竟敢壞他的好事!


    憶凝心中驚訝,惱怒,懼怕齊齊湧上心頭,她暗想奇君多半是發現自己不在,懷疑她與別人有染,出去找她。若是他回來,自己該如何與他解釋?


    她心中一急,不禁有些埋怨他地說:“你不是說你施了幻術嗎?為什麽沒有我的幻影?”


    “這……”幹節也是一頭霧水,他絲毫不知道,司神已經盯上了憶凝。一旦被盯上,她又怎麽可能有安生日子可過。


    他略有些疑惑地說:“這怎麽可能呢!這不過是個簡單的幻術,我怎麽會失手!”


    雖然剛才他跟憶凝有所爭執,但他對她的愛始終如一,他不想以後都見不到她,也是又驚又急。


    幹節雖然也是極為震驚,但他畢竟老到,稍想了一下,便有了主意。


    他對憶凝到:“你就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好好睡在這裏,我隻要略施法術,就能讓他誤以為他剛才是在夢中。”


    憶凝聽他這樣說,依然不放心。她一臉擔憂地說:“他真的會以為自己在夢中嗎?夢中哪裏會有現實的感覺這般真切?”


    “那也未必,有些夢的感覺是很真的。”幹節沉著地說。


    “可是他又不是小孩子,沒那麽好騙的!”憶凝急道。


    “不用擔心。”幹節安慰她道,“他再怎麽說也隻是個凡人,我隻要施法騙騙他,就沒事了。”


    “可是……”憶凝心中發虛,總還是不放心,她焦急地望著對麵的男子,心亂如麻。


    “憶凝。”幹節扶著她的肩膀說,“你不要太慌了,你這樣又怎麽騙得過你丈夫呢!”


    “我,我……”憶凝咬了咬嘴唇,說,“好,我一定鎮定。”


    “這就對了。”幹節略略安心,道,“你現在就去躺著,閉上眼睛,就當是做了一場夢。”


    “嗯。”憶凝答應了一聲,便躺到涼席上,迅速閉上了眼睛。她心中暗想,希望與幹節的每一次見麵都是一場夢。


    幹節臉色陰沉,一瞬間便化為一道光到了屋外。這道光在成昊氏的上方迅速掠過,又突然在一個人的身邊停了下來。


    在黑夜中尋找一個手持火把的男人,實在是太容易不過了。


    奇君正在火炬昏暗的光線下行走,突然眼前的黑夜驟然變成了白晝,成昊氏的人各行其事,道路上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他一個人舉著火炬站在道路中央,也未引人側目,似乎他是一個透明人。


    奇君不禁大驚失色,連驚呼也未能發出,隻是呆呆地看著自己的族人們。他不知道為何黑夜與白天竟在一瞬之間轉化了!


    黑夜中,幹節正站在他的身後。他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小小的凡人,又怎麽跟我搶女人!


    此時,一個老伯走到奇君身邊,笑問:“年輕人,大白天的,你舉著什麽火把啊?”


    “我,我……”奇君不知道怎麽回答。隻好一下子把火炬扔在地上,用腳把他踩滅。


    剛把火把踩滅,幹節便在他的身後對他輕吹一口白氣,他立刻渾身一軟,知覺全無。


    等他再次醒來,眼睛一睜,看到的便是自家的屋頂。而此時天已經大亮。


    奇君頓時心中一涼,昨晚的一切還曆曆在目,難道竟是一場夢麽?


    他回頭望了望身側,憶凝正在他的身旁熟睡。他又抬頭望了望掛在牆上的火把,它也好好地呆在上麵。難道真的是一場夢麽?


    正在糾結之中,憶凝悠悠醒轉。她回頭一看,丈夫一臉疑惑。她知道她在疑惑什麽。


    憶凝深吸了一口氣,一臉常態地問:“你怎麽了,怎麽這副神情?”


    奇君望著她說:“我昨晚,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你不見了,我出去找你。後來突然黑夜變成了白天,等我再睜眼的時候,已經天亮了。”


    憶凝笑了一聲,說:“我怎麽會不見了呢。我不是一直都在嗎?而且這世上哪兒有黑夜突然變成白天的事。那不過是夢而已,何必認真。”


    “可是我昨晚還醒了一次,你的確不在。”奇君沉著臉說。


    “我昨晚起夜來著,可能我起身的時候把你弄醒了。”憶凝的心中狂跳,但她盡力克製,沒有表現出一絲的慌亂。


    “哦,也許吧。”奇君半信半疑地說。


    憶凝半真半假地笑著說:“你想什麽呢?你認為我會半夜偷偷溜出去,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麽?”


    奇君聽出了憶凝的意思,慌忙解釋說:“沒有,沒有,隻是這個夢詭異地很,嚇了我一跳。”


    他不敢在憶凝的麵前表現出絲毫的懷疑,在他不能肯定的時候。在這種時候,他往往寧願委屈自己,也不會去傷害別人,在應豔的事上他也是如此——除了應豔剛死時他對憶凝態度不佳,後來在蠶兒的挑動下曾對她表示懷疑。


    憶凝又笑了一聲,說:“夢嘛,都是怪誕的,不必放在心上。”


    “我知道。”奇君說,“我也隻是隨便說說。”


    憶凝又深吸了一口氣,她對於奇君是否相信她一點兒底都沒有。


    奇君知道憶凝是巫女,會使巫術。剛才出現的幻象,也許並不是在做夢,而是憶凝使的幻術。不過,據他所知,憶凝應該還不會此種“高級”的法術,至少沒有看到她使過。不過,他心中也不敢確定憶凝真的不會幻術。


    還有那個晨軒,來曆不明,興許他會此種巫術。


    想到此處,他心中還是不放心,他暗想,定要好好盯著這兩個人。


    幹節也覺得此事蹊蹺,他知道自己的法術定然沒有問題,那就是有人從中作梗了。他思索了片刻,實在想不出是誰如此可惡。至於司神那裏,他根本沒有想及。因為此案過去時日甚久,幹節沒想到司神還窮追不舍。


    他自己利用神力欺壓凡人,他就沒想過會有個為民請命的司神,為一個凡人的死追查到底。


    憶凝總說“死”,他也猜到她必是發生了什麽事,便派人暗中盯著她。


    晨軒自知道憶凝中毒以後,便到碧雲穀中采了些奇花異草,經過多日,煉成數粒藥丸,用葫蘆裝好。他也不知道這些藥是否能幫到憶凝,但總得試試。


    這天白日裏,他帶著藥丸,到了憶凝家門外。


    自從憶凝成婚之後,他還是會時不時與她見麵,但是她畢竟已經嫁作他人婦,就算他想時時刻刻見到她,也不敢太頻繁地來找她。即使是如此,奇君每次見到他們在一起,總會對他投以敵意的目光。


    晨軒雖然怕奇君誤會憶凝,但是他還是忍不住來找她,而且憶凝對他也沒有表現出一絲的反感,而是一如往昔。


    那時畢竟是遠古時代,就算是成了婚的女子,也能與別的男子交往。


    晨軒帶著一絲忐忑,有些“鬼鬼祟祟”地在憶凝家門外探頭探腦。


    他深吸了一口氣,推開她家的院門,透過她家的窗戶,他看到憶凝正在房中縫補,奇君似乎並不在家中。


    晨軒走到門口,敲了敲門。


    “誰啊?”屋中傳來憶凝的聲音。


    “是我,晨軒。”他笑著說。不知為何,他隻是聽到她的聲音,都會如此欣喜。


    “門沒關,進來吧。”憶凝說。


    憑他們熟絡的關係,憶凝很自然地讓他自己推門進來,她不會覺得這樣失禮。


    晨軒進了屋,跪坐到憶凝的對麵,他看奇君果然不在,也放鬆了不少。


    憶凝放下手中的活,笑問:“今天怎麽有閑心來了。”


    “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晨軒笑著說。


    “送什麽?”憶凝疑道。


    “我前幾日給你說過,我要去一趟碧雲穀,給你找些解毒的藥草。”


    “如今你已經找好了麽?”


    “是啊。”晨軒說,“我不僅找了,還把它們煉成了藥丸。”


    說罷,他便從腰間解下那個葫蘆,放到桌上,說:“就在這裏。”


    憶凝看著這一小瓶藥丸,心中一暖。這可能是這幾天最讓她舒心的事了。她不禁想,似乎她跟晨軒之間,還從未有過矛盾。


    她又問道:“不知你用的是哪幾種草藥。”


    “這裏麵的都是仙草,即使我說了名字,你也不知道是何物。”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遠古的傳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時黛碧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時黛碧玉並收藏遠古的傳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