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相互望望,都表示同意。他們對於他這個外人,還是信任的。何況現在已經到了危急時刻,容不得他們多想。


    虞武的兒女們都退到了屋外,獨留晨軒與虞武兩人。他們雖然也想知道晨軒用的什麽秘法,但是此刻情況危急,他們也隻好克製住了自己的好奇心,隻是在門外議論。


    晨軒狠了狠心,咬破了自己的右手食指,一股殷紅的鮮血從他的指尖溢出。他忍著疼,把手指放到虞武的嘴邊,另一隻手撬開他的嘴,他的鮮血順著他的手指流入了虞武的口腔。


    他是神靈,他的鮮血足以抵擋任何人間惡疾。


    此時,柳一尚隨也趕到了虞武的家中,虞武的家人告訴他晨軒在屋中救治他,但要他們回避。


    柳一尚隨覺得蹊蹺,便偷偷繞到他家後院,想從窗邊偷偷觀察。


    他知道晨軒可能不是等閑之輩,便按照師父所教之法,收斂住了一切氣息。柳一尚隨佇立在窗邊,正好看見晨軒似乎正把什麽東西給虞武喂去。


    而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柳一尚隨絲毫未曾注意到墨羽已經在他的身後盯著了。墨羽擔心他對晨軒不利,便躲到他的身後,同樣收斂住了自己的氣息。但是他見尚隨隻是在偷看,並沒有對晨軒有什麽不利的舉動,便沒有出手。


    “他在給他吃什麽,要如此神秘。”柳一尚隨暗想。


    晨軒估計給他的血也足夠抵禦一切疾病了,便把手收了回來。他對自己的手吹了一口仙氣,那個小小的傷口瞬間便愈合了。


    柳一尚隨看得明白,他是把自己的鮮血喂給了虞武,怪不得不讓人看。那他到底是什麽人,他的血怎麽會有治人疾病的能力?難道他有特殊能力?


    晨軒又將手放在虞武的心髒上,一道神力注入,他的血在他的身體裏快速地循環著,迅速占領了他血管的每一個角落。


    俄頃,晨軒收了掌,觀察著虞武——他蒼白的臉上顯露出一點紅潤,漸漸地,他睜開了雙眼。


    晨軒見他醒來,心下稍安,他好歹是他在成昊氏認識的第一個人,又朝夕相處多日,結緣一場,他不想他死。


    “虞伯,我是晨軒,我回來了。”晨軒有些哽咽地說。短短幾日,他似乎感受到了人世變化無常的滄桑。人間,是一個比天界複雜得多的地方。


    “晨軒?”虞武喃喃道,“是不是我要死了,出現幻覺了?”


    “不,不是幻覺。”晨軒忙道,“我真的回來了。”


    “晨軒,你回來的不是時候啊!”虞武突然哀歎道,“咱們成昊氏發生瘟疫了。”


    “不,我回來的正是時候,我會盡我之力,幫成昊氏度過難關的。”


    虞武微微一笑,說:“我們成昊氏的許多人,都到其他部落的親戚家去躲瘟疫去了。你在這個時候選擇留下,不辜負我成昊氏收留你一場。”


    他又問:“這些天你去哪兒了?怎麽都不打聲招呼。”


    “對不起,虞伯。”晨軒麵含愧疚地說,“那天我看到我的仇人到了成昊氏中,我心中害怕,便想出去躲幾天,也不敢回來打招呼,便跑到山中了。”


    此刻的他,撒起謊來,已然是麵不改色心不跳了。自然,他也是知道,有時候撒謊是十分必要的,真相反而會引起麻煩。


    記得初來時,他騙虞武說自己被仇家追殺時,心不知跳的是何等厲害。他現在雖然也是在欺騙,但是他並不是為了什麽醜陋的目的,而僅僅是為了避免麻煩,所以心中已然坦蕩。


    “原來如此。”虞武說,“你害的我們找了你好幾天,還一直擔心你的安危,不過現在你沒事就好了。”


    “嗯。”晨軒點點頭,說,“虞伯,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我……”虞武感受了一下,發現自己似乎除了虛弱以外沒有別的不適。


    “奇怪,怎麽都沒哪裏疼了呢。”虞武奇道。


    “是我治好您的。”晨軒笑著說。


    “你,你會治病?”虞武不禁又驚又喜。如果他真是醫術高明,能治好他,那整個成昊氏便有希望了。


    “我不會治病。”晨軒有些抱歉地說,“我救你的方法,隻能救你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可是這種方法不能用在所有人的身上,我會吃不消的。”


    “孩子,你,你用的是方法?”虞武聽他這麽一說,倒嚇了一跳。


    他這麽一說,虞武一猜便知,他用的是流血割肉之類的方法了。


    “不要緊。”晨軒笑著說,“救我的家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孩子,你別嚇我,你別犧牲太大了。”虞武有些擔心地說。


    “沒事的。”晨軒一臉輕鬆地說,“你就別擔心了。”


    墨羽估計他們該說的都說完了,便在外麵對晨軒傳音道:“少主,柳一尚隨在窗邊盯著你呢。”


    晨軒心中微凜,又對墨羽傳音道:“他也是修道之人,對他也不必有太多的隱瞞。你不用管他,我自會向他解釋。”而後又一臉常色地說:“哥哥姐姐們都在外麵等著呢,我叫他們進來。我現在就去救盧羽哥。”


    “好,好。”虞武蒼白的臉上露出欣然的笑容。


    晨軒出了屋,一臉笑容道:“你們進去罷,虞伯他現在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了。”


    在外麵焦急等候的盧虞武的兒女們,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又驚又喜,慌慌忙忙進了屋。


    晨軒見他們如此興奮,也是欣然一笑,而後又到了盧羽的房間。


    盧羽躺在地上,多次的上吐下瀉讓他也是麵帶菜色,如果不及時相救,恐怕也要去見祖先了。晨軒再次咬破手指,把鮮血喂到他的嘴裏。


    而柳一尚隨也繞到了盧羽的窗外,偷偷地瞄屋中的晨軒。因為不敢一直盯著他,所以他咬破指頭的那一瞬間,他還是沒有瞧見,但他還是隱約看見,他似乎把自己的手指放進了那人的口中。


    他如救虞武那般,又為盧羽運功。盧羽得到他的鮮血和真氣,臉上也慢慢泛起紅潤。他原本就病的不如虞武那般嚴重,因此一開始就沒有失去意識。他驚訝地望著失蹤了幾日又突然出現的“弟弟”,心中的震驚難以言表。


    晨軒看運功的時辰也差不多了,便收了掌,問:“盧羽哥,感覺怎麽樣?”


    “我,我好像,沒事了。”盧羽依然用驚疑地目光望著晨軒,結巴道。


    “沒事就好。”晨軒的臉上依然帶著如陽光般的笑容。


    “晨軒,你,你的血,為何可以救我?”盧羽問。


    “盧羽哥,這是個秘密,你可千萬不能透露出去。”晨軒霍得一臉嚴肅地說,“若是成昊氏的人知道了這個秘密,我可應付不了。”


    “我知道,你一個人的血不可能救我們成昊氏所有人的性命。”盧羽說,“我自然是會為你保密,可是,你怎麽會有此等能力的?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既然有這種神奇的能力,自然是不同於凡人的。”晨軒正色道,“你不必知道我究竟是什麽人,你隻需要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害你,也不會害別人,也就夠了。”


    “這,這我還是相信你的。”盧羽說,“如果你會害人,就不會跑回來救我。”


    晨軒微微一笑,說:“盧羽哥你相信我就好了,其他的事你就不要問了。對了,虞伯的病我也治好了。”


    “是嗎?”盧羽皺眉道,“父親他怎麽樣?”


    “他很好。”


    “哎。”他突然一聲哀歎,“若是你早兩日回來,便可救我的女兒。”


    晨軒頓時心中一痛,麵帶愧色,說:“對不起。”


    盧羽搖了搖頭,說:“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我妻子已經帶著我的兩個兒子回了娘家,他們應該能躲過這次災難。”


    “一定會的。”晨軒笑著說,“瘟疫總會過去的,分離的親人總會重逢。”


    盧羽望著他的充滿希望的笑容,頓時心中一暖,他也道:“是的,一定會的。”


    “盧羽哥,你好生休息。我得出去一趟。”晨軒道。


    “好。”


    晨軒出了房門,迅速移動身形,隻一個瞬間就繞到後院,與正要離開的柳一尚隨撞了個正著。


    柳一尚隨見他如一個幻影般突然從遠處逼近,又化為人形,不禁一聲驚呼!這絕對不是普通巫師可以做到的!


    “你什麽都看到了吧?”晨軒陰著臉說。


    柳一尚隨心中一凜,對方果然功力高深,自己都已經收斂了氣息,他還是感應到了自己的存在!


    他的理智告訴他該恐懼,可是麵對晨軒,他實在是恐懼不了。他對他,有一種特別的信任,恍然有一種他是自己人的感覺。


    “我是什麽都看到了。”尚隨說,“你究竟是什麽人,你的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


    “這裏不方便說,你能跟我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去嗎?”晨軒依舊沉著臉說。


    柳一尚隨猶豫了片刻,還是答應道:“好。”


    說罷兩人淩空而起,飛掠到了郊外的竹林中。


    竹林鬱鬱蔥蔥,竹葉遮天蔽日,一陣秋風拂過,竹葉發出巨大的莎莎聲響,在風中搖曳生姿。


    晨軒與尚隨在林中佇立著,紋絲不動,與搖晃的竹林形成鮮明對比。


    柳一尚隨沉著臉問:“說吧,你究竟是什麽人。”


    “你不用這麽緊張,首先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成昊氏的敵人。”晨軒說,“第二,我可以告訴你,我不是凡人。”


    “那你是?”


    “我是神。”


    柳一尚隨有些懷疑地望著他。他怎麽看都不像一個神。


    “我知道我跟你們的山神,司神似乎差距有點兒大。”晨軒一張繃緊的臉立刻又放鬆了下來,他笑著說,“你不相信我是神也是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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