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三人便一同足尖一點,飛掠而起。


    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柳一尚隨還是沒有告訴任何人晨軒是仙的身份,隻是讓他與自己一道救治病人。


    晨軒雖然什麽醫理都不懂,但是他至少四肢健全,又不擔心被傳染,照顧起病人來也異常賣力。


    而墨羽也跟在他的身旁,與他一同送藥打雜。


    而且他也不僅是在照顧病人,他每到一處,便記著這家人死了多少人,是何地域。一天下來,成昊氏哪些地方疫情輕微,哪些地方疫情嚴重,他心中已經有數了。


    在發生憶凝的事後這裏突然爆發了如此厲害的瘟疫,原本就過於巧合了,他這一天調查下來,有一件事,他更加確定了——這絕對不是天災,而是**!


    他與成昊氏眾巫師忙碌了一天,倒也不覺得累,晚間,他便帶著自己的收獲到柳一尚隨處拜訪。


    成昊氏經曆此次浩劫,病死者和逃難者甚多,白日裏幾乎路上就無人,夜間便更是安靜地詭異。


    晨軒是神,走在這樣陰森的道路上他倒是不怕,隻是從心底升起一絲寒意和難過的感覺。


    此刻柳一尚隨、絮兒和黃伊都在家中。經曆了白天的勞累,他們還不能休息,都在屋中忙著整理藥材,屋中也熬著用於消毒的草藥,苦中帶香的氣味在屋中彌漫。


    看到晨軒來了,幾個人都頗有些意外。主賓坐定之後,晨軒神色嚴肅地說:“這次瘟疫來的好生怪異,有些話我必須說。”


    “你發現什麽了?”柳一尚隨問。


    “因為我一開始就不相信這次瘟疫是個偶然,因此我按照我的想法特別留意了一下。”晨軒說,“按照瘟疫重災區的位置,都是有水井的區域,而幾乎沒有瘟疫的地方,則是靠在河邊。這說明……”


    晨軒向兩人一貓使了使眼色,幾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而且他們從一開始,也沒有相信這是普通的瘟疫,因為它來的實在是太巧了!


    “我看是南山山神的可能性很大。”晨軒說。


    柳一尚隨笑了笑,說:“在你剛回來的時候,我不就說這其中有問題麽,不過你要說是南山山神,我可不敢說是,還是不是。這對於我這個凡人來說,那可是大逆不道。”


    晨軒也笑了一下,說:“咱們都明白也就是了。”


    笑完他又正色道:“還有一件事很奇怪,你們兩個也在重災區之地,怎麽你們周圍的人都發病了,你們卻安然無恙?難道你們巫師巫女有什麽保護自己的秘法嗎?可是我看別的巫師巫女也有病倒之人,按道理不應該是如此。”


    “晨軒,你有所不知。”尚隨道,“我師承四海散人,在螢火穀吃了不少仙草仙藥,凡間的毒物已經拿我沒奈何了。不過絮兒她的確很奇怪,她隻是個凡人,天天還與病人打交道,不知道為何沒有發病。”


    “四海散人?”晨軒一驚,他又細細地打量了一下柳一尚隨,一副看怪物的神情。


    “你,你什麽表情?”柳一尚隨被他看得發怵。


    “我聽說,四海散人的弟子,沒幾個正常的……”晨軒幽幽地說。


    “你想說我應該不正常?”


    “不不不!你挺正常的。”晨軒忙道。


    “他那個師父是有病,那麽一大把年紀了,還非要認我當幹妹妹!”絮兒抱怨道。


    “他是個討厭的老頭!”黃伊也抱怨道,但隻一瞬間,她便換了一副表情說,一副花癡相說,“不過,他給我安排的主人倒是挺好的,對我又好又英俊。”


    柳一尚隨一聽,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晨軒也是一愣,想要一陣狂笑,但是最後還是憋回去了。柳一絮兒像個姐姐似的教訓她道:“你可真不害臊,瞎說什麽呢!”


    “我隻是個妖怪又不是人,說說怎麽了!”黃伊爭辯道,“我本來就是這樣想的嘛。”


    “別爭這個問題了,我們還是商量一下瘟疫的事。”晨軒正色道,“依我看,用止瀉藥雖然也是可行的,但是這毒太猛,隻有病情較輕的人才能治好,我看還是得找出這井中的毒為何物,找到它的解藥,才能製住這場瘟疫。”


    “你說的我也知道。”柳一尚隨說,“可是這井水味道與平常無異,聞也聞不出什麽,實在是難以判斷。”


    “不要緊。”晨軒說,“我可以拿著它去求一位大仙試試。”


    絮兒插嘴道:“你說的是炎帝神農氏嗎?”


    晨軒一奇,道:“你是巴人,怎麽知道炎帝神農氏的?”


    “是齊伯給我講的,他是華夏族人。而且在許多年前,咱們成昊氏也發生了瘟疫,他還求炎帝神農氏給我們成昊氏解除瘟疫呢!”絮兒說。


    “那倒真是奇了!”晨軒笑著說,他神色陡然一變,又道,“不過既然在多年前已經幫過你們一次,這一次……”


    “你不說是成昊氏不就是了!”絮兒道。


    “大仙明察秋毫,沒那麽好騙。”晨軒笑著說,“到時候我說的淒慘誠懇些就是了。隻是最好有幾天前的井水,那就更好了。”


    柳一尚隨一笑,說:“我多了個心眼兒,專門藏了一些水。”


    晨軒一拍幾案道:“那太好了!”


    “晨軒,咱們成昊氏就拜托給你了。”尚隨道。


    晨軒突然一臉壞笑,說:“我可是成昊氏的女婿,這個時候自然要挺身而出的!”


    柳一尚隨開始一怔,既而又笑道:“這個時候也隻有你笑的出來。”


    絮兒和黃伊都是一臉疑惑地望著晨軒。


    “都沉悶了一天了,該輕鬆輕鬆。”他繼續笑著說,“否則在我們病死之前,先抑鬱而死了。”


    黃伊笑著說:“這是我這幾天聽到的最舒心的話了。”


    絮兒則疑問道:“晨軒,你剛才說你是成昊氏的女婿?”


    “是啊。”晨軒笑著說。


    “你娶了誰啊?”絮兒又問。


    她知道晨軒喜歡姐姐,可是他們尚未成親,姐姐又下落不明,他怎麽突然說自己是成昊氏的女婿?


    “小丫頭,我這個女婿是說笑而已。”晨軒笑道,“不過呢,大哥是已經同意了的,是吧,大哥?”


    柳一尚隨一笑,說:“我是答應了,正主還沒答應呢。”


    “晨軒,你沒事吧,你來真的?”絮兒驚問道。


    “當然來真的。”晨軒笑著說,“不過這事兒得看你姐姐同不同意。”


    “不可理喻。”絮兒撂下四個字。


    黃伊則在一旁如後世粉絲般露出一陣癡迷的表情,說:“好浪漫啊!”


    絮兒白了她一眼。


    “現在說這些都太早了,一切還是等找到憶凝再說。”晨軒突然黯然道,“也不知道她現在是否還活著,我好想親口問她,她是否知道自己錯了。”


    “晨軒,別這樣。”尚隨勸道,“不能確定事就不要去想了,現在最要緊是解決我成昊氏的疫情。”


    “我知道。”晨軒說,“人命關天,我不會怠慢的。”


    “我這就把水給你,你明日就去如何。”尚隨道。


    “事不宜遲,自然是越早越好。”晨軒說,“實在是不知道毒藥是什麽,也可以找神農氏要點兒治腸胃病的仙草,那也是好的。”


    而後尚隨便把一個竹筒交給了晨軒,晨軒帶著它,回了虞武處。


    他將那一筒水視為珍寶,緊緊地握在手中,又吩咐墨羽一定要在暗中看住這筒珍貴的水。


    第二日清晨,晨軒一起來,便騙虞武說他要到一個很遠的地方去取藥,也許那藥會對成昊氏的瘟疫有幫助。虞武也沒有懷疑,便讓他去了。


    他走到一個無人處,便騰雲駕霧,往方丈山而去。


    晨軒在此處降下雲端,但見樹木蓊鬱,鮮花如海,林中飛禽走獸無數,一片祥和之境。


    “墨羽,出來。”他吩咐了一句。


    墨羽突然出現在他的身後:“少主,有何吩咐。”。


    “無事,隻是你躲在一旁,對火雲洞三位大神不夠尊重。”晨軒說。


    “小的懂了。”墨羽說,“小的還有一事稟報。”


    “什麽事?”


    “昨晚真的有人打那個竹筒的主意,不過被我攔住了。”


    晨軒心中倒抽了一口涼氣,說:“被你攔住了就好。”晨軒說,這一下更可以證明這場瘟疫中是有名堂的。”


    “少主說的是。”


    “走吧,咱們去找炎帝神農氏去。”說罷,他便向火雲洞走去。


    晨軒到了火雲洞,便要洞口的童子向洞中三位大神通報。他在洞口等了片刻,童子便要他進去。


    童子引得他到了洞中,伏羲氏,軒轅氏和神農氏都在。三位大神並排而坐,伏羲氏在中間,軒轅氏與神農氏分列兩邊,皆是仙風道骨,飄逸出塵。


    伏羲氏與神農氏皆是一身麻衣,又無顏色,樸素異常。唯有軒轅黃帝一身絲綢帝服,華貴無比。但是三人氣度不同,如此穿著,都是恰到好處,讓人望而生畏。


    晨軒和墨羽跪下道:“拜見三位老爺。”


    伏羲氏擺手道:“起來罷。”


    兩人隨即起身。


    晨軒道:“小神今日來火雲洞叨擾三位老爺,隻為了成昊氏的瘟疫。”


    “成昊氏?”伏羲突然一聲驚呼,“你說的可是巴人的成昊氏?”


    神農氏和軒轅氏知道是發生了瘟疫,也是都麵露憂色。


    晨軒心中一疑,伏羲氏是華夏先祖,怎麽對巴人也如此了解?而且他為何有如此反應,似乎與那裏有什麽瓜葛。他轉念一想,成昊氏在雷池附近,不就是伏羲氏孕育之處,華胥部落故地嗎?


    他道:“是巴人的成昊氏。”


    “你不是在西南的上苫穀嗎?怎麽為巴人請命?”伏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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