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不早了。”姬發突然說,“姑娘先跟我們回去吧。”


    “好。”憶凝答應道。


    在去西伯侯府的路上,憶凝又問她為什麽說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人,她告訴憶凝自己是西伯侯姬昌在外麵把她撿回去的。她猜想自己的親身父母嫌棄自己是個瞎子,才把她扔在外麵。


    姬雲仙又把她小時候發生的異事講給柳一憶凝聽,憶凝對她的了解增加了不少,也更覺得她神異了。


    憶凝也告訴她自己身懷醫術,可以為她治療眼睛,說不定她有重見光明的希望,姬雲仙聽後不禁興奮不已。


    回了侯府之後,反正雲仙也是大家小姐無事可做,憶凝也沒事,便為她診治眼睛。


    憶凝在雲仙的房中為她看診,姬發也在一旁看著。


    她翻開雲仙的眼睛,兩個眼睛的眼珠都在,從表麵上看沒有任何問題。


    眼珠沒事,那根源就在神經上。也許是腦中有什麽東西。剛才在回來的路上,雲仙就說她常常頭痛,也許腦中果真有古怪。


    常人自然是看不見腦子裏的東西的,但是她是神,要看見裏麵的東西輕而易舉。雖然現在不能運功,以免寒氣亂竄,但是稍微運功看看她的頭總還是可以的。


    於是柳一憶凝緊盯著她的頭顱,運功瞧裏麵的東西。


    一瞧不要緊,她瞧了之後,不禁一聲驚呼!臉上露出驚恐萬狀的神情!縱然她已經活了千年,見過不少怪事,在別人的腦子裏也見過瘤子,或是蟲子,可從來沒有哪個想她腦中的東西那麽奇特的!不僅奇特,而且有些眼熟!


    姬發被她這一聲驚呼嚇著了,忙問:“姑娘,你看到什麽了?”


    “我……我……”憶凝幾乎說不出話來,連她自己都不禁懷疑,她看到的是真的嗎?


    雲仙倒是比較從容,反正她身上的怪事已經夠多了,何必怕多一個。而且她雙目失明,也看不到柳一憶凝驚恐的表情。


    姬發被她嚇得不輕,忙問道:“姑娘,她到底怎麽了?”


    “我,如果我告訴你,她的腦中有一個玉佩你信嗎?”憶凝用一副被嚇傻的表情說。


    姬發也是一愣,而後驚問:“姑娘,你可別說笑,一個人的腦中,怎麽會有玉佩?”


    雲仙也是一臉不信的神情。


    姬發又說:“再說姑娘怎麽會有穿透人皮膚看東西的本事?”


    他不禁暗想,她難道真的是……


    柳一憶凝暗自後悔把真相說出,不要說這兩個凡人,就算是自己這個見過無數怪病的醫神,也沒見過如此怪異的情況!一塊玉佩,是怎麽到了她腦中的呢!難道是那塊玉佩被塞入了她母親的身體裏?這也太離奇了!即使如此,它又怎麽能進入子宮呢?姬雲仙身上有異能,難道都來自這塊玉佩?


    她回答姬發道:“我也有異能,可以看穿別人的皮膚。”


    姬發有些懷疑地望著她,不怎麽相信。


    他又問:“姑娘,就算如你所說,你要怎麽把它取出來?難道要把她的腦袋弄開嗎?”


    “那倒不用。”柳一憶凝說,“隻要略施法術,我就能把它取出來,不過我現在身中劇毒,還不能施法。”


    她說現在不能“動手術”,姬發倒有些不信她了。


    柳一憶凝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對自己的不信任,但她也沒有辦法,隻能等紡織女神樊若眉來。


    姬雲仙插話道:“既然它一直在我的腦中,這十幾年也沒什麽事,隻是經常頭痛,也無妨。不一定要取它出來,說不定它一出來,我就沒命了。”


    “可是一個玉佩在你腦中,隨時都可能要你命的!”姬發皺眉道。


    雲仙麵帶微笑說:“沒關係,我本來可能隻是個平民家的女兒,卻在這侯府中享受了十幾年的榮華富貴,已經是老天對我的恩賜了。雖然我雙目失明,從來都沒有看過這個世界,可是老天也給了我異能,讓我可以感知到別人,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雲仙,你不要這麽說!”姬發忙道。他的眉頭緊皺,眼神中流露的盡是著急關心之情。


    柳一憶凝在一旁望見,八卦了一下:“他該不會是喜歡她吧?”


    雲仙自然也是聽出了他的關切之意,依舊微笑道:“二哥,有些事情我們掌握不了的。”


    “可是我不要你死!”他又喊道。


    憶凝暗想,他剛才在麵對生死的時候都那麽沉著,現在麵對雲仙,竟然這麽激動,想來真是愛她了。


    她也勸姬發道:“既然十幾年了都沒事,幾天之內想來也不會出什麽事的,你不用太擔心了。”


    姬發擔憂地望了雲仙一眼,又對憶凝說:“但願如此。”


    他暗想:“但願你真是個招搖撞騙的妖女,信口胡說的,而不是醫術精湛的……”


    姬發又故意試探她道:“姑娘若是治好了仙兒,不知要什麽報酬?”


    憶凝暗想,他都不信任自己,怎麽又問起報酬來了。她腦袋一轉,便知道是在試探她,便說:“先治她的眼睛,如果治不好,我便不收錢了。”


    “若是治得好呢?”


    她也常在凡世,知道治眼疾的“市場價”,說:“我想大約十刀就夠了。”


    姬發一聽也挺合理,不像招搖撞騙的套路,說:“好,就治好再給報酬。”


    雲仙則沒有懷疑憶凝,因為她始終感覺,她是如此的熟悉,可是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


    幾日之後,一個巴人女子到了西伯侯府門口。


    她珠釵滿頭,一身錦繡,身上的紫薇花開得正豔,但是她的絕美容顏,勝紫薇花還幾分。


    守門的兩個侍衛攔住了她,一個人問:“你是什麽人,怎麽敢闖西伯侯府?”


    巴人女子巧笑嫣然:“不是我闖,是這府中的二公子請我來的。”


    兩個人一疑,二公子前幾天是帶了個巴人女子進府,怎麽現在又有個巴人女子來了?


    “我知道兩位不信,煩請通稟一聲,就說是巴地永城錦繡繡莊的老板娘樊若眉。”


    “你等著。”其中一個人說。


    那人進去通報,過了一會兒,他走了出來,說:“姑娘,我們二公子有請。”


    說罷,他便帶著樊若眉進了府。


    穿過了幾個走廊,走到後府,她被帶到一間房中。


    房中有兩人,一人是姬發,另一個則是柳一憶凝。此時去巴地送信的人都還沒有回來,但是樊若眉卻到了,姬發不由得覺得奇怪,憶凝解釋說因為若眉會些奇門遁甲之術,姬發也是半信半疑。


    若眉在幾天前也聽到了憶凝失蹤的消息,心裏也是著急不已,後來在永城居然遇到西岐的人來報信,也是奇怪的很,此刻見到憶凝,她的心才算安了。


    自然,姬發她也是瞧見了。


    若眉見他氣度非凡,容貌英俊,不由得心中一動,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


    姬發看到她如此大膽地表達出自己的花癡,頓時臉上一紅,有些尷尬。這巴地的女孩就是不一樣,真是豪放啊……


    憶凝看她又發花癡,不由得覺得有些好笑。


    她迎上去,說:“若眉,你可來了,可急死我了。”


    若眉也立刻收回她的綺念,轉而是一副著急的神色,她皺眉道:“憶凝姐姐,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一言難盡,我來不及跟你慢慢說,我中了別人的寒冰蠱,也不知道要怎樣個解法。”憶凝說,“現在我不能使功力,你先帶我回碧雲穀。如果遲了,恐怕……”


    她一想到自己的丈夫被別人占了,就氣惱不已。不過如果晨軒真的被騙了,現在回去也晚了。


    “好,我先帶你回去。”若眉說。


    “嗯。”


    “二公子。”柳一憶凝又轉身對姬發說,“這幾日多謝款待,等我解了身上的毒,定會回來幫雲仙複明的。”


    “此事不急,你還是先解身上的毒要緊。”姬發說。


    辭別姬發,憶凝與若眉離了西伯侯府,到了無人處,若眉駕雲帶憶凝到了碧雲穀。碧雲穀一片平靜,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


    憶凝推開門,跟若眉走了進去。現在正是白日裏,她的弟子都在藥圃裏忙碌,院子裏空無一人。


    她進了院子,喊了一聲:“晨軒!”


    無人響應。


    “你去房中看看吧。”若眉說。


    “嗯。”憶凝答應了一聲,進了房,房中空無一人。


    “他也許出去找你了。”若眉說,“還是去問問你的弟子門吧。”


    憶凝皺著眉說:“好吧。”


    說罷兩位仙女去了院子旁邊的藥圃,幾畝大的“百草園”中,幾十個人在裏麵忙碌著,都沒注意到憶凝和若眉的存在。


    憶凝走到最近的女弟子瓊華身邊,問:“瓊華,你師爹呢?”


    瓊華吃了一驚,然後停下手上的活,一直打量著她,不說話。


    “你怎麽了?”憶凝有些奇怪。


    “前些日子有人冒充師父。”瓊華說,“我都不知道你是真還是假了。”


    稍遠的一個人及末也注意到好像是師父回來了,於是放下采藥的籃子,走了過來。


    他一見憶凝,便緊皺眉頭,第一句話是:“師父,你真的是師父嗎?”


    憶凝心中一急,忙說:“我真的是你師父!”


    “你不要管我是不是你師父了,你告訴我,你師爹去哪兒了?”


    “有個妖怪冒充師父,師爹去抓妖怪了。”


    “去哪兒抓妖怪了?”


    “這……”及末露出了為難之色,萬一她就是妖孽,豈不是暴露了師爹的行蹤了?


    他跟瓊華對視一眼,不知道該不該回答。


    憶凝這幾日最想的就是晨軒,而他們明知道晨軒的下落,卻不告訴她,她不禁急的要跳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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