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班已經點好酒,正準備叫服務員拿酒,安驀然走到他身邊,拿過酒單一看,竟然都是些價位高的,她沉著臉往桌上一甩,怒說:“今天的酒錢,請各位先結算一下!”


    幾個男人正在說著一些黃段子,坐在中間的小男孩聽得麵紅耳赤,被酒單甩在桌上的聲音嚇了一跳,都猛地朝安驀然看去。


    特別是那個小男孩,稚嫩的臉上還帶著羞澀的笑容,被這熟悉的聲音驚得笑容一僵,抬頭看去,眼神愣了會,馬上想到什麽,又恢複神情,徒增了些恨意,死死盯著安驀然。


    “小丫頭,你說什麽?”幾個大男人同時跳起來,吼道。


    “我說請你們先埋單,本店概不賒賬!”安驀然雙手環抱胸前,氣勢逼人地說。


    康所為也做好了隨時動手的準備,看到安驀然插手了,領班也不再點頭哈腰,直起背脊盯著這群男人,他可以受氣,但不能給安驀然受氣,否則畢傾城那裏,他可不是受氣那麽簡單的了。


    幾個男人麵麵相覷,沒想到這個女人還真有種,敢和他們叫板!


    一個個子高大的男人重重一拍桌子,大吼:“剛剛這個人都說了,錢算到他頭上,你是耍老子嗎?你也不看看我們是誰,你一個女人也敢在我們大山北的人麵前囂張,你很有種啊!”


    安驀然心裏一沉,原來他們是大山北的人,他們竟然還敢出現在畢傾城的地盤,且還帶著安驀南,難怪安驀南會說安驀北是她害死的,原來被大山北的人蒙蔽了。今天,他一定要讓安驀南知道大山北的惡行。


    一念至此,安驀然下巴揚起,凶道:“今天在這個酒吧裏,任何人的酒錢都可以免,唯獨你們必須給錢,而且先給錢後拿酒,否則,你們就滾出去!提醒你們一點的是,這個人,必須給我留下!”她指向一旁目光凶狠盯著她的安驀南。


    大山北的人朝安驀南看去,安驀南朝他們搖頭,示意不會留下來,他們點點頭,表示知道該怎麽做了。


    今天,他們本來就是接到大哥指示,帶安驀南來巴山夜雨長見識的,剛好遇上這不知死活的娘們,可以借此機會給安驀南好好上一課!


    “臭娘們,你以為你是誰,叫我們滾就滾,我告訴你,今天這酒我是喝定了,錢我一毛都不會給你!至於這個人嘛,我們也不會留下!”一個看上去像領頭的男人指著安驀然凶道。


    “對,一毛錢都不會給你!”其餘的男人拍著桌子,齊聲附和。


    聽到這邊拍桌子的聲音,很多客人都朝這邊看來,但是看到一桌子的凶惡男人,都不敢過來看熱鬧,都站得遠遠的,有的則小聲地說著什麽,音樂的聲音卻是小了些,不知道是不是領班命人減了聲音。


    客人們都不敢靠近,但是店員們都聞聲過來了,門口的保安也走了過來,漸漸地圍上了這群凶狠叫囂的男人。


    安驀然眸中狠光一閃,小手指向門口,狠說:“我再說一遍給我滾!”


    秦北北的仇她還沒報,這些人竟然還敢找上了安驀南,安家就安驀南這個男孩,她一定不能再讓安驀南出事。


    大伯家雖然也有個兒子,但是從小癡傻,所以大伯才總是找媽媽的麻煩,讓她們母女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對於大伯,安驀然是恨的,她從來沒有把他當成親人,如果他再敢找媽媽的麻煩,她一定不會放過他。


    那個領頭的,掄著拳頭就上來了,粗口叫罵:“我打死你的個臭娘們……”


    幾乎同一瞬間,領頭那個男人的拳頭隻差分毫就要砸到安驀然臉上,康所為輕輕將安驀然往身後一拉,手中的槍已經指到了那個男人的眉心。


    “就憑你也敢在安小姐麵前狂?”康所為大力指著那個男人,男人的眉心已經有了一個槍口印。


    大山北的人都僵住了,坐著的也慢慢起了身,往後退去,特別是安驀南,已經嚇得臉色發白了。


    客人們都愣在了那裏,跳舞的也不跳了,喝酒說笑的也僵住地看著這一幕。


    淩倩是沒有見過這個陣勢的,她不知道康所為身上竟然會有槍,她從小被保護得很好,隻有在電視上見到過這種槍殺場麵,不由得緊張得手心冒出了汗來,她不知道等下會發生什麽,要是雙方打起來,必有損傷,難道安驀然就不怕傷及無辜?


    看著安驀然的背影,那麽平靜,似乎是經曆過無數風浪而屹立不倒的船,初見她時,她長得那般柔弱,才一天時間,就發現,原來她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人!


    難道因為她是畢傾城的老婆?所為才這般氣勢逼人?


    從昨天的搜索結果中得知,畢傾城是漠河的風雲人物,黑白兩道都混得風生水起,所以安驀然,定然也不會簡單!


    “臭娘們,沒想到你還是個角色!”雖然被康所為槍指著頭,那個男人嘴巴還是不認慫,可是額頭上明顯有細細的汗珠溢出。對上安驀然那雙布滿寒光的眼,男人嘴角狠狠抽了抽,說:“報上你的名,也好讓我知道,我今天給的是誰的麵子?”


    安驀然淡然一笑,輕啟紅唇:“安驀然!”


    “好,我會記住你的!”男人吞了口唾液後,心有不甘地說。


    安驀然前近一步,無所謂地說:“最好記清楚,巴山夜雨不做大山北的生意,告訴你們老大,我姐姐的仇,安驀然會找他報的!”


    這句話是說給安驀南聽的,想讓他清楚,誰才是害死安驀北的凶手。


    看向安驀南,明顯看到他聽到這句話時,眸中閃過一絲困惑。


    “走!”領頭的男人朝其餘人大手一揚,不甘心地看了安驀然一眼,丟下安驀南走了。


    大山北的人走後,安驀然見酒吧的人還在愣著,對領班說:“招呼客人去!”


    領班點頭,揮退了保安和店員,去安撫客人去了。


    安驀然走到安驀南麵前說:“你聽著,姐姐是大山北的人害死的,不是我,你涉嫌殺人,必須馬上去警察局!”


    聽到警察局三個字,安驀南渾身一抖,終是回過神來,大聲說:“你騙人,他們都說大姐是你害死的,我不會相信你,大姐對我最好了,小時候什麽東西都會給我吃,可是你呢,什麽都和我搶,上最好的學校,穿最好的衣服鞋子,我恨你!”說完轉身跑出了酒吧。(.)


    安驀然眉頭猛地一蹙,心如刀絞,何曾不是,姐姐從小也是這般疼她,可是這麽好的姐姐,還要被打出家門,這麽好的姐姐,命運卻如此坎坷,這麽好的姐姐,卻是在大好年華死去,姐,你放心,既然他們不放過我安家人,不止驀南我會護得周全,還有你的仇,然然也替你報!


    “驀驀,你沒事吧?”淩倩見安驀然低頭傷心,挽住她的手臂問。


    安驀然吸了吸鼻頭,展顏一笑:“小事,我不會放在心上的,走,我們去喝酒!”


    “可是你弟弟?”她指指門口,想問她要不要去追。


    安驀然搖頭:“追不到他的,讓他去吧,讓他安靜一下,可能自己就回家去了。”


    “是嗎?”淩倩不放心地問。


    是嗎?當然不是,安驀南如果要回家,就不會跟著大山北混,看來他對自己的誤會不是一般的深,要怎麽樣才能解除這個誤會呢?安驀南跟著大山北,肯定會步秦北北的後塵,後果可想而知,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


    把淩倩送回家後,安驀然打了電話給畢傾城,得知他還在公司開懂事會,想等他一起回家,於是叫康所為將車開到了畢傾城的公司。


    安驀然這是第一次來畢傾城的公司,看到這棟高聳的大樓屹立在眼前,她徒然覺得這棟樓就像畢傾城在她心中的形象,高大而堅固!


    滿足地笑了笑,她帶著康所為進去,裏麵燈火通明,因是是三個月一度的董事會,畢傾城親自召開的,整個公司的員工都在自己的崗位上規矩地等著,總裁沒有下班前,是沒有人敢離開的。


    推開旋轉玻璃門,奢華的前台,若大的金字招牌上,寫著霸氣逼人的‘畢氏跨國集團’,讓人無法移開視線,像是到了皇宮般奢貴,安驀然更加感到自豪,因為這般奢華龐大的公司,是自己老公的,這是多麽令人血液沸騰的事?這比她這個小小的金店老板讓人得意多了!


    揚起臉走進去,雖是晚上,她怕人認出來,還是戴著酒紅色的墨鏡,大大的鏡框下,是雙閃著興奮光茫的水眸,黑亮的長發隨著走動散發出陣陣清香。


    她一襲寶藍色長風衣,裏麵是高領羊毛衫,腳上踩黑色高根皮靴,有著金色的裝飾品,在燈光下,格外耀眼。


    她一路走進來,高跟鞋滴答地響,穩穩地踩著高雅的步子,身後的康所為,早已將她的背影印進腦中心中。


    前台接待文員是個長得極其優雅的美女,個子高挑,五官精美,聽到安驀然的腳步聲,抬頭望去,竟有瞬間的失神,步子聲近,她才回過神來,起身恭敬問:“這位小姐,你找誰?”


    安驀然將額頭上的劉海掃了掃,想遮住自己的臉,不想讓人認出自己來,搔首弄姿間,優雅得如同女王般,前台接待文員自認自己長相出眾,卻是在安驀然麵前,覺得自己極其一般,頓時臉上燙了起來。


    “畢傾城!”安驀然輕輕吐出這三個字,語氣中聽不出什麽情緒,仿佛是每天都要吃飯那般自然。


    “嗯?”前台接待文員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在這裏上班多年,來找畢傾城的,要麽稱他畢先生,要麽稱他畢總,就連警察局長沈雄飛也是喚聲傾城,這個女人卻叫了全名,她是什麽來頭?


    把前台接待員的表情盡收眼底,安驀然再次說:“我找畢傾城!”


    聽清了,她說的確實是畢傾城,一時間,心裏對安驀然有些不滿,竟然敢直呼總裁全名,也太不禮貌了。


    “不好意思,小姐,我們總裁正在開懂事會,怕是一時間沒辦法見小姐,如果小姐不介意,就在等候室坐一會兒吧!”她眉目間流露出幾絲不悅來,指了指左邊的一扇玻璃門說。


    安驀然點頭,帶著康所為走了進去,坐在大沙發上,隨手從旁邊架子拿下一本雜誌翻著。


    前台接待員嘴角一翹,透過玻璃門剛好看到裏麵的一切,目光放在安驀然身後的康所為身上,心裏暗道,還帶著保鏢,真以為你是大明星呢,要不是看你長得不錯,哼,這麽晚了,才不會讓你在這裏等!


    捶了捶發酸的肩膀,她再次低下頭繼續她的工作。


    困,安驀然看著看著,覺得眼皮重了下來,反正沙發夠寬大,她索性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康所為本想叫她,這樣睡容易著涼,卻是看她那麽累的樣子,不敢打擾她,隻好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


    一個小時後,已經是晚上的十點鍾,畢傾城才結束了董事會,從樓頂下來,眾董事都跟在畢傾城身後,與他說著什麽,畢傾城全身散發出王子般高貴的氣息,抬手投足前,盡顯英氣。


    前台接待員聽到聲音,趕緊起身走過去,低頭叫了聲總裁。


    畢傾城微微點頭,不經意掃到等候室裏站著的康所為,眉頭一跳地問接待員:“有誰來找我?”


    接待員被畢傾城的語氣嚇得舌頭打結,半天才說出句清楚話來:“是一個穿著貴氣的女人,我安排在等候室了。”


    畢傾城皺眉,森寒地問:“多久了?”


    “一個小時前!”接待員低頭回答。


    畢傾城狠狠看她一眼,快步走過去,眾董事困惑不已,畢傾城這是去做什麽?


    他們盯著畢傾城,見他與那個保鏢說著什麽,然後黑著臉看了外麵一眼,彎下身抱起了沙發上的人,保鏢趕緊拉開門,畢傾城抱著女人出來,徑直往門口走,在出門前說了句:“你明天不必來上班了!”


    眾人自然知道畢傾城這話是對前台接待員說的,不由得驚訝,想知道畢傾城抱著的女人是誰?


    前台接待員驚得張大嘴,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叫了聲:“總裁……”


    卻是被畢傾城狠絕的背影擋去了後話。


    有與畢傾城相熟的董事認出來,畢傾城懷中的女人,正是紅遍漠河市的明星安驀然,於是說:“你呀,連她來了也不通報,她可是總裁的心頭肉,你讓她在這麽冷的夜裏等了一個小時,難怪會被解雇了!”


    “她是誰?”接待員臉色慘白地問。


    “她是安驀然!”


    接待員聽到這個名字緊咬住唇瓣,是她,那個讓畢傾城寵上天的女人?


    車裏,畢傾城一直抱著安驀然,康所為在前麵開著車,他緊緊盯著懷中熟睡的人兒,心疼地在她額上輕輕印上一吻,要是知道你來找我,我一定不開什麽董事會,驀驀,你怎麽傻到等了我一個小時,你為什麽不回家等,這麽冷的天,要是著涼了,你知道我會有多心疼?你怎麽總是不讓我放心?


    安驀然睡得格外安穩,在畢傾城懷中翻了翻身,感到動不了,眉頭皺了皺,伸出小手推了一把那禁錮她的雙手,還是動不了,這才慢慢睜開睡眸,印入眼簾的是畢傾城那張帥得一塌糊塗的臉,安驀然揉揉眼睛,轉頭看了看四周,發現在車上。


    這才問了句:“你開完會了?”


    “嗯。”畢傾城幫她緊了緊衣服,雖然車上開了暖氣,他還是怕她著涼,因為她身上好冰冷。


    聽到畢傾城有些不悅的簡單回答,安驀然小嘴一嘟:“怎麽了,嫌我去公司找你丟你的人?那我下次再也不去了。”


    畢傾城哭笑不得,他明明是生氣,她不告訴他一聲就去公司,害得他心疼她等了一個小時,她竟然說這樣的話?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還故意這樣說,你成心想氣我是不是?”他大力抱緊她,讓她感受到他的心。


    安驀然笑:“誰叫你愛理不理我的?我第一次去你公司,你公司的員工就為難我,讓我等了你一個小時,我還委屈呢!”


    畢傾城心疼地望著她:“對不起,驀驀,那個員工我已經開除了,下次一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安驀然驚訝,說開就開了?畢傾城行事果然雷厲風行!


    “對了,丫頭,你找我什麽事?”這麽晚了還去公司等他,不像她的作風,除非有事!


    “今天在巴山夜雨,我遇到驀南了,他和大山北的人在一起,我擋心他步姐姐的後塵,我想盡快找到他!”安驀然擔心地說。


    “我就知道,這事與大山北脫不了幹係,龍豹現在如過街老鼠,不敢出來興風作浪,可他骨子裏還是想弄點事出來,不知道他是怎麽樣找上你弟弟的……這事交給我,我一定想辦法把你弟弟找回來!”


    安驀然點點頭,安心地依進畢傾城懷中,在心裏暗說了聲謝謝。


    由於在等候室睡了一個小時,安驀然不負眾望地感冒了,半夜發起了高燒,而董俊卻不在漠河市,兩天前出國考試去了,畢傾城本想送安驀然去醫院,安驀然死活不肯,畢傾城隻好叫康莊雲取了冰塊來給她降溫,整個別墅鬧得人揚馬翻,樓上樓下跑個不停。


    安驀然一會兒發冷一會兒發熱,可把畢傾城給急壞了,熱的時候給她敷冷塊,冷的時候又給她蓋被了,折騰了大半夜,安驀然的燒終於退了下去,淩晨時分才睡著,剛睡了一會兒,又突然爬起來幹嘔。


    畢傾城扶著她,輕輕拍著她的背,看著安驀然那麽痛苦,他真有殺了自己的衝動。


    ------題外話------


    更得晚了點,嗬嗬,下雨打雷,怕電腦被打壞,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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