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常,太反常了!


    但是反抗吧,根本就生不出絲毫的反抗之心。


    灰衣人癲狂,興奮,嘴裏更是語無倫次。


    龍野和繡女失神的站著,思維有點混亂,意識有點僵硬!


    如果一上骨道便是無邊的殺戮,可能二人不會覺得意外。


    可是卻沒有想到整個四十九級骨道上僅有一‘人’,張口閉口除了賭之外,似乎根本就沒有動手的意思。


    長劍插的過矮,以至於龍野站著,長劍剛好攔住其胸,繡女一樣。


    仔細觀察才發現這把劍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可貴之處,就是百十兩金銀便可以在任何地方購買到的世俗之物。


    但是就是這樣的世俗之物,卻讓二人生不起任何的反抗之意。


    有一種很真實的感覺,似乎隻要長劍微微的露出一絲鋒芒,二人便會徹底被斬殺。


    這是真實的感覺。


    “哦,對不起,擋住你們。”灰衣人看出長劍阻擋之意,隨意的一揮,長劍整個沒入山壁之中,唯有劍柄依舊在外。


    “前輩是人還是鬼?”


    龍野終於鼓起勇氣,打肯定是打不過的,但是總的明白其中的事情吧。


    “屁話。”灰衣人雙眼一瞪,給人的感覺就是生氣的鄰家大叔。


    “我當然是人了。”


    “可是這道骨道上似乎沒有真實的生靈存在,多是妖物,魔獸,即使有也多是執念,殘魂,或者是分身投影。”


    也許是被說道痛楚了,灰衣人的臉色三變。


    原本黃色的肌膚變成赤紅,然後變成青紫,最後更是咬牙齒切的憤怒。


    不過整個過程稍縱即逝,歎氣,不甘,鬱悶!


    “我是整個骨道上唯一的真實存在的修士。”


    “啊。”


    “嗯。”


    啊是繡女發出的,不可置信!


    嗯是龍野發出來的,不明白!


    “那前輩不能離開嗎?”繡女問道。


    如今知道青衣人並非是鬼物,而是真實的人類,龍野二人多少放下了一點戒心,畢竟戒備與否完全沒有必要,對方真要是動殺機,估計也就是一個念頭就可以磨滅二人。


    看似平凡無實,但是對方能夠再次數億年而不滅,可以想象對方的實力,興許修士早就被時間磨滅了,焉能生機。


    反觀中年人,自從看見龍野二人,雙目之中精光閃閃,那像是一個存活了無數紀元的老古董。


    “離開?當然可以,這裏豈能困的住我。但是我這個人重諾,守信,願賭服輸。”


    龍野多少明白了一點意思,不確定的問道:“前輩的意思是,當年與創建骨道的前輩打賭,最後輸了,便在次鎮守骨道。”


    “聰明,一語中的。”


    “那這骨道是誰創建的?”繡女旁敲側擊。


    “別套話,這個不能說,也不可以說,這是賭約之中的規定,日後你們自然知曉。”想不到這個灰衣漢子倒是不傻,隻是有那麽一點缺心眼。


    龍野搖頭不在套話,反問道:“那這些年前輩是如何渡過的?”


    灰衣人徹底一張苦瓜臉,“是啊,剛開始想著咋重諾守信,願賭服輸,再說了,興許很快就會過去的,誰知道一個萬年,兩個萬年,時間慢慢過去,依舊沒有誰能踏上此處,我寂寞,孤獨,更重要的是手癢。”


    說著啪啪隻抽自己的手,沒有動用任何的修為就是如同常人賭氣一般,隻抽得雙手青紅。


    “開始等待的時候新鮮,而且這裏得每一道其實就是一個世界,可以竄門,四處找人賭博,直到後來都不怎麽願意和我賭了,我便自己右手和左手賭,或者自己和分身賭,亦或者和天賭,和地賭。


    興致過了,也就無聊了,賭博還是要對手,棋逢相當,高手對賭那才是王道,可以看透世間的人性,可磨練心智,錘煉神魂。


    後來終於有很多陰靈誕生了靈智,知曉當年的過往,主動找上我,和我對賭。


    可是他們下套,我贏了,他們會再陪我賭三局,如果他們贏了,我必須答應他們的一個要求,當然合情合理的要求。


    誰知道,他們的要求便是讓我徹底的擊殺他們。


    誰叫我重諾守信,所以你們現在也看到了,四十八道骨道上的陰靈全被我宰了。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他們誕生靈智其實並非好事,身邊的兄弟,朋友,甚至愛人都已經不存在了,而自己還不死不活的存在著,煎熬著,想自殺,可是骨道上有著規則存在,想死都難。


    時間長了,整個四十九道骨道就我一個人了。”


    唏噓,感歎不已。


    龍野二人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佩服的同時,也在鄙視著,一場賭局,將自己如同囚禁一般置身在一個孤獨之處。


    繡女主動的轉移話題,“那前輩如果我們要過關的話,需要如何做?”


    “原本是根據修士的境界,我會稍高一個小境界,三招之內不死,便可以過關的,如今沒有必要了。”


    “放我們過關?”龍野大喜。


    灰衣中年像是看白癡一樣盯著龍野,直盯的龍野自己都不好意思了,繡女在一旁難得莞爾一笑。


    “我的意思是說,大家都是文明人,何必動刀動劍的,不如賭上一把,你們贏了,過關,輸了哪裏來回哪裏去。”一旦涉及到賭,灰衣中年立馬龍精虎猛的,雙目放光。


    太壓抑了,太憋屈了,讓一個嗜賭成性的人一個人孤獨自處,而且不是一年,兩年,而是無數億萬年,可想而知其中的心情。


    “啊,可是我不會啊。”繡女為難了。


    她是宇宙之中最為古老世家的帝女,要說琴棋書畫,那自然難不倒繡女,可是這些賭博還真是難住了。


    “沒事,有我了。”


    龍野轉頭有意無意的望了一眼繡女。


    繡女心中稍安。


    “既然前輩好賭,那小子就陪前輩賭上幾把,不過這裏有三人,前輩實力最高,很難做到公平,而前輩是重諾守信之人,想來不會欺負我們晚輩的。


    如此我們各憑氣運,不動用修為,純粹的賭幾把如何?”


    “這個我自然沒有意見。”灰衣中年驕傲的說道。


    “這樣吧,繡女不擅賭,那麽我們就玩一個簡單的都可以參與的遊戲如何?”


    “快說,快說。”中年修士興奮,激動。


    繡女茫然。


    “牌九,單雙,點數,**諸如這些我想前輩也玩膩了,今天我們就玩一個簡單的猜有無的賭博遊戲。


    這些是俗世之中的銀子,每人相同大小一粒,不能參與其他之處,隻能在兩手任意一隻手中,而餘下的人不動用任何的修為,單憑運氣,猜測在那一隻手中。


    三人循環,最高四分。


    如果前輩排名第一,我們二人轉身便離去,如果我們二人之中有一人超過前輩,那麽我們二人之中就隻能勝者走進去了。


    不知道前輩敢不敢?”


    龍野特意將敢不敢三字咬得重一點,說的語速也稍微的快了一點。


    中年漢子依舊沉浸在龍野所說的遊戲之中,覺得有意思,不假思索的回答:“可以,但不許耍賴,我們都是重諾守信之人。”


    “放心吧前輩,就您的實力,我們也不敢耍賴的。不知道前輩還有什麽補充的沒有?”


    非常簡單的遊戲,雙手藏於身後,將小指頭大小的銀子藏於其中的一隻手中,然後讓剩下的二人依次來猜便是了。


    龍野猜中年修士,中年修士在猜繡女,繡女猜龍野,這位一輪。


    接著反過來便是,也就是每一個人兩次被人猜的機會,同樣有兩次猜其他人的機會,公平公正,簡單易懂。


    中年人如同一個見到新鮮玩具的孩童一般,迫不及待,甚至於忽略了遊戲規則,但是遊戲規則似乎也沒有什麽差池。


    第一輪龍野輸給了中年修士,中年修士輸給了繡女,繡女輸給了龍野,三人手中都有一分。


    第二輪便是關鍵了,中年修士也表現出一個賭徒的狂熱,雙目赤紅,瞪得老大,甚至有點顫抖,激動。


    龍野猜中繡女,再得一分。


    繡女猜中年修士,中年修士得一分。


    龍野和中年修士分數平齊,就看龍野最後的這一猜了,成,龍野獲勝,輸了回去。


    中年修士激戰異常,甚至於臉上有著汗珠滾落,顫巍巍的在龍野緊握的雙手之上點來點去。


    就在中年修士點來點去的時候,龍野的左手微不足道的輕輕的顫抖了一下,如果不仔細根本就很難發現,就是一個輕微的痙攣。


    中年修士雙目放光,哈哈大笑,“小子還想詐我,從你踏上骨道開始,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有所茫然之外,接下來的很長時間你都在掌控主動,即使在你我分數相同的時候你都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可是現在你的左手卻在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看似是你緊張所致,其實力是在誤導我,讓我覺得銀塊應該在你的左手,因為你太配合了,我剛拿開手指你就顫抖了一下。”


    龍野依舊平靜,甚至看不出任何的一樣,“那前輩的意思是右手了?”


    中年漢子激動,瞳孔在不斷的擴張了,越是概率大,成敗兩可之間,越是讓人無法選擇。


    “不依舊在你的左手。”


    龍野的痛苦微微一縮,但是卻沒有任何的慌亂,“確定!不反悔!”


    一字一頓。


    “放心,我是重諾守信之人,就在你的左手。”中年修士如負釋重的鬆了一口氣。


    龍野左手微微張開,空無一物。


    呆鄂,震驚,完全不敢相信。


    “為什麽?·····”


    龍野終於鬆了一口氣,徹底的放鬆下來,一屁股坐在骨道上,方是緩緩的張口右手,銀塊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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