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翩翩在山背處挖了一個小山洞,僅能容納她一人,她打算暫居在此。


    原始人起得很早,司馬翩翩也早就起來了,在周邊山上找了一些野果,一邊吃著,一邊繼續行偷看之事。


    女首領正在分配任務,昨天留守的二十一人繼續留守,剩下的三十個人開始出發。其中有一撥比較強壯的,拿著粗大的木棍和尖銳的石塊跟隨在女首領身後,剩下一撥比較瘦弱的男女跟在隊尾。


    想起昨天她們吃的野果和草籽,司馬翩翩便明白了,采集隊和狩獵隊是一起行動的。


    眼睛不由自主地望向那個瘦弱的身影,他走在狩獵隊尾,看得出來他附近的人看向他的目光很是不善,並隱隱避開他的身體,好像他是什麽不潔的東西一般。


    他隻是低著頭,默默跟著,長長的貓尾卷縮在臀部,仿佛要努力將其縮回身體裏去。


    看著他,司馬翩翩心中湧起一股不忍,以及深思……


    原始人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她發現她們每個人隻在早上吃了一把草籽和兩顆桃子大小的野果,就再也沒有吃東西了,現在應該是春季,她們就過得這般困難,真不知道冬季她們是如何度過的,難道這個星球沒有冬季嗎?


    外出的人回來了,今天的收獲比昨天多,每一個人都分得了一塊肉,不多,卻足以讓整個聚居地的人都歡天喜地了,看來這個女首領並不是有意虐待弱者,許是她們認知的分配傳統便是這樣吧。


    隻是,除了那個男孩,原始人似乎刻意忽視他的存在,女首領給了他昨天一樣的份例後也不再理睬他了。


    男孩拿著自己那一份食物,什麽也沒有說,如同習慣了一樣,一個人回洞穴裏去了。


    ……


    第三天的情況有所變化,隻因為那幾個懷孕的女人生產了。


    起初是一個女人開始痛呼,之後像會傳染一般,身邊幾個女人都呼喊起來。她們的肚子本就已經撐得很大,也差不多應該到了發動的時間了。很快,有幾個孕婦已經在兩位老人的幫助下順利生產了。


    似乎這裏的女人生孩子並不是那麽困難,司馬翩翩心道,按照這裏女人的強悍程度,如果不是肚子太大行動不便,或許還會跟著隊伍一起去幹活吧。


    剛想到這裏,便聽到一片驚呼,同時還夾雜著幾聲類似咒罵的語氣。


    司馬翩翩皺了皺眉,她看到了,最後一名孕婦生出了一對雙胞胎,可這對雙胞胎卻是與那個瘦弱男孩相似,有著一對尖尖的耳朵,和一條毛茸茸的尾巴,毛色一個是白的一個是黑的,其他部位與人類嬰兒一模一樣。


    從司馬翩翩個人角度來說,她倒是覺得這兩個娃娃很萌,恨不得抱在手裏好好疼愛,但是對於這些原始人來說,他們屬於異類吧。


    雙胞胎的母親顯然也是被嚇到了,但是在怔愣了一會後,還是將他們抱了起來,給他們哺乳,她嘴巴緊緊抿著,雙眼定定地注視著自己孩子們的臉龐,不知道在想什麽。


    兩個老人想說什麽,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隻是微微走離她的身邊。


    周圍那些小孩子留著口水看著那對雙胞胎,眼中充滿著好奇。


    見此,司馬翩翩微微放了心,至少孩子的母親願意喂養他們,不知道那個少年的母親當年是否也是有過這樣的經曆……


    晚上女首領等人回來後,自然知道了情況,她高興地給其他五位母親每人一大塊肉。雙胞胎母親卻隻得到一小塊,對此也沒有人提出任何異議。雖然不至於對那位母親怎麽樣,但能想見眾人已經將那對雙胞胎直接忽略了。


    瘦弱少年隱在人群後,他的目光放在了那對雙胞胎身上,那是有著同病相憐的眼神,還有著淡淡的羨慕……


    司馬翩翩旁觀這一切,突然間,她釋然了,就算不是同一種族又如何,她們有語言,有喜怒哀樂,她們共同勞動,共同分享,即使有不公,有不平,可這就是最真實的人類……


    ……


    接下來幾天,司馬翩翩一邊觀察她們的生活,一邊努力學習她們的語言。


    她發覺她們的語言特別簡單,一百多個的發音結合手勢便是她們的全部交流方式,表達出來的意思簡單而且直接,比如說今天我們抓到一隻大山羊,她們會將兩隻手按在頭部兩側,模擬山羊角,口中發出“當當”的聲音。


    這些語言簡單的前提便是她們認識的匱乏,而後果便是表達的局限,她們沒有數字顏色等的概念,也無法表達過去現在未來這些抽象概念。


    因此隻幾天時間,司馬翩翩便能夠完全聽懂她們的對話,自己也能表達得像模像樣了。


    ……


    這天一大早,司馬翩翩爬下山背,走到瀑布邊,這些天她每天都是在這裏洗澡,這些原始人似乎對深水十分恐懼,她們從不踏足這裏,小溪那邊也隻是偶爾喝水去一下。


    等她好好清洗一番之後,便藏在山穀旁邊,等狩獵隊和采集隊出發後,她遠遠跟在後麵,隻用精神力監控著隊伍。


    沿著小溪,往下遊走了三個多小時,這裏是一片樹林,溪水進入樹林後流速變緩,形成一條彎曲的林間小河,小河兩邊樹木茂盛,綠蔭倒映在水裏,顯得小河清幽寧靜。


    司馬翩翩正站在一顆樹上,從這裏剛好看到小河東岸不遠已是樹林邊緣,再過去便是長滿青草的丘陵地帶。


    她爬下樹繼續跟著隊伍,發現後方采集隊已經分散在樹林中開始采集,她們摘下一種臉盆一樣大小的葉子鋪在地上,然後在叢林裏尋找可以食用的果實放在其上。


    而狩獵隊在女首領的帶領下繼續向河流下方走去。


    河流彎彎曲曲,越過去,就越接近叢林邊緣,樹木越來越少,青草越來越茂盛,幾十步外已經可以看到河邊草地上動物踩踏過的痕跡,顯然是來此喝水的動物留下的。


    女首領衝後麵的人做了幾個手勢,那個瘦弱的少年當先一步離開隊伍,身形靈活地爬到了一棵靠河彎曲的樹上,靜靜伏身,而其他人則是原地埋伏。


    司馬翩翩眨了眨眼,她明白了,她們是在等待前來喝水的動物。這個地方的腳印呈蹄狀,應該是大型草食動物留下的。


    果然,等到下午的時候,便有動物陸陸續續地到來,先是山羊一家三口,它們比較警惕,喝了水便立刻離開了,之後走來幾頭黑色長毛野牛,仗著自己皮糙肉厚在河邊徘徊了好久,其身後一直在暗中觀察的羚羊可能覺得暫時沒有危險,便也放心地跑過來喝水。


    而有一頭雄性羚羊剛剛好位於少年埋伏的樹下,機不可失!少年當即縱身躍下,瘦弱的雙臂緊緊攀住羚羊的長角,雙腿牢牢夾住它的肚子,以免它在瘋狂跳躍時將自己甩下……


    這邊的突發事件惹得河邊的動物四散奔逃,同時奔跑的還有一群灰毛狼形動物。


    司馬翩翩暗道不好,這群狼不知道是如何埋伏的,居然連她都沒有發現。用精神力細細搜索之後,才終於發現,幾處草叢下藏有地洞。她摸摸鼻子,好吧,這裏是異界,她允許一切意外發生,但以後決不能大意了!


    狼分兩批,一批追了獵物而去,還有一批卻是留了下來,開始包圍羚羊和少年。


    女首領等人早在狼群出現後就已經開始圍成一圈簌簌發抖,在這個叢林裏,她們是弱者,她們沒有尖利的爪牙,沒有強大的力量,她們跑不過山狼,更不可能戰勝山狼,她們現在唯一的希望便是那隻羚羊和少年可以讓它們吃飽,自己被狼群無視後,或許能僥幸逃過這一劫。


    那群人不逃跑也不攻擊,隻往樹叢裏縮,看著她們閃爍的眼神,司馬翩翩便猜到她們腦中打什麽主意,心中冷哼一聲,看到在羚羊驚慌失措左衝右突下愈加搖搖欲墜的瘦弱身軀,她出手了。


    往地上一模,手中出現幾塊尖銳的石頭,她按照普通人最快的速度跑向包圍圈,盯著最近的兩匹狼用力擲出石塊。


    石塊擊中狼的眼部,頓時鮮血四濺,同時響起兩聲淒厲的慘叫。


    司馬翩翩趁機躍入包圍圈,人在瞬息之間已經欺近恐慌亂竄的羚羊旁邊,右手執起匕首,趁其不備,狠狠插入羚羊的脖頸。


    羚羊摔倒在地上,口中“啃嗤”兩聲,便沒了生氣。


    顧不上看一眼少年,剩下的十幾匹狼已經同時向她撲來,她冷冷一笑,手執血匕,輾轉騰挪,砍狼腿,刺狼腹,滅殺了七匹之後,剩下的見勢不妙,討饒般地嗚嗚叫了幾聲,隨即逃之夭夭。


    司馬翩翩也不追,拿著匕首的右手輕輕擦拭著不小心濺到臉上的狼血,同時轉身,麵對此時正目瞪口呆的女首領,緩緩說道:“我要與你決鬥。”風吹亂那一頭幹淨利落的黑色短發,一抹笑意綻放在她嘴邊……


    是的,她行動了,在這些人類還沒有被自然界淘汰之前,她打算改變她們的現狀。


    這幾天看著野人的生活習性,她心裏如同被揪著一樣,哪裏都看不順眼,然後她冒出一個想法,她要成為她們的首領。


    她不想將自己的能力全部展示出來。


    她不願她們把她當成神,最後事事依賴她的力量來解決。


    她要引導她們使用自己的力量與智慧,一步步改變原始的生活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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