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清晨,冠傑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他揉了揉眼睛,突然一個軲轆坐起身來,他想起來了,今天是春節的第一天!他急忙起床,去屋子角落打了水,洗臉刷牙,五分鍾搞定之後,才關上屋門跑了出去。


    冠傑是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小男孩,跟部落中很多孩子一樣,現在是一名學生。


    幾天前,在狩獵隊的媽媽告訴他,說酋長發布了一個新規定,以後每年的十二月底都會有一個長達五天的假期,大人們不用工作,小孩子不用上學,部落還會安排很多活動給大家玩,他聽了之後非常興奮。


    去了學校之後,老師也公布了這個消息,她還特地解釋了“春節”的意義,這是一個告別去年迎接來年的節日,到時候整個部落的人都會熱熱鬧鬧地過春節。老師還說,在春節期間,見麵第一句話,都要說“新年好”,這叫拜年。同學們興奮地交頭接耳,眼中都充滿了期待。


    昨天下午隻上了一節課,學校就放假了,他和幾個要好的同學約好了,今天要一起去廣場,看他媽媽的表演,聽媽媽說她所在的狩獵隊今天要表演節目,還神秘兮兮地不肯告訴他,說讓他自己去廣場看,他自然更加好奇了。


    剛出門口,就見到幾個男孩子正朝他家走來。


    其中年齡最大的一個男孩,大概十三四歲,看到他,笑著招呼道:“新年好,我們正要去叫你起床呢,都八點了,肚子不餓啊,那,給你留的。”說著,遞過去一個熱騰騰的紅薯。


    冠傑臉紅了一下,他昨晚跟媽媽吹牛說今天不用叫他,他自己會起來,結果還是遲了,主要是昨晚上一直很興奮,到很晚才睡著……


    捧著紅薯吃著,他問道:“那個是什麽聲音?”


    另一個男孩回答他:“是表演快開始了,我們快去吧。”


    “好。”


    ……


    來到廣場,這裏已經聚集了很多人,還有不少陸陸續續到來的,幾乎整個部落的人都在往這裏趕。


    幾個男孩子身形靈巧地鑽過幾個人堆,來到最前麵,這裏是廣場的正中央,在特地掃雪空出幾百平米的平地上,他們終於見到了那個發出奇怪響聲的東西,是一個跟野牛一樣大的物體,圓滾滾的像水桶一般,隻是桶口覆蓋了一層蟒皮,聲音正是木棒敲擊在蟒皮上麵發出的。


    “這個是什麽?”冠傑等人好奇地問道。


    他們旁邊的一個大人笑著解釋:“這是酋長讓人做的,名字叫做‘鼓’,很神奇吧。”


    男孩們連連點頭。


    突然一個男孩叫道:“冠傑,在敲鼓的,不是你的媽媽麽?”


    “冠傑媽媽好厲害啊~”其他人讚道。


    冠傑一看,果然是,他立即歡喜地衝媽媽揮手,可惜她沒看到,不過他也不傷心,反而感到一陣自豪。


    鼓聲響了十幾分鍾後,周圍傳來一陣歡呼聲,男孩們隨著歡呼聲看去,頓時也激動了,那是他們崇拜的酋長!


    她臉上掛著笑容,正帶著幾位外族酋長,還有各位大人,穿過人群朝他們所在的位置走來,大家紛紛讓開通道,男孩們也在大人們的提醒下立刻從激動中醒來,讓開通道。


    酋長的隊伍就停留在人群最前麵,冠傑等人看著近在咫尺的酋長,不禁心潮澎湃。


    鼓聲已經停止,冠傑看到他的媽媽走過來,恭敬地將手中的兩根木棒交給酋長,酋長接下木棒,拍了拍媽媽的肩膀,然後獨自往空地中央走去。他很好奇,這是要做什麽?


    “媽媽。”冠傑開口喚道。


    “小傑,你在這裏啊。”


    “是啊,媽媽,酋長要做什麽?”


    “酋長要親自敲鼓呢,以我的力量,敲半小時也很累了。”酋長說這裏沒有合適的做鼓材料,她雖然聽不懂什麽意思,但也看出來了,酋長在遺憾,這個鼓要敲出聲音很費力,她也是練了好幾天才隻能敲半小時的功夫,酋長說她節奏感好,她也不懂,隻知道至少這半小時,要完美地做好。


    冠傑聽了媽媽的話,眼睛轉到鼓的方向。


    “咚,咚~咚!~~”酋長的雙手高高舉起,又重重落下。


    一聲比一聲響,與之前媽媽敲出的聲音完全不同,渾厚悠遠,震撼人心,讓他有一種豪情撲麵的感覺……


    三聲鼓響之後,另一側的人群徐徐散開……


    “是龍!”有人驚叫。


    冠傑定睛一看,是蒼龍!老師在黑板上給他們畫過,聽說是在係統中知道的龍的形象,他們雖然很好奇那個神奇的係統,但知道,那個隻有等自己長大了才能進去。


    他當然知道這是一條假龍,因為下麵有幾十個人舉著棍撐著,可這條龍盤旋遊動,靈活自如,雙眼眨動,栩栩如生,它全身雪白,應該是用某種獸毛製作的,在其前麵,有一個彩色的球形物體,而龍正在追逐著球體,似在嬉戲。


    酋長敲出的鼓聲十分多變,時而輕,時而重,時而密集,時而驟停,結合蒼龍尋珠、得珠、戲珠、丟珠等等生動的畫麵,整個過程緊張又有趣,在場的每個人,心中隨著蒼龍一起遊走起伏,或惋惜或欣喜……


    這是第一次,原始人感受到了音樂和表演的魅力……


    長達一個多小時的表演之後,鼓聲止,蒼龍停,彩色球珠被高高頂在盤旋身軀的龍首之上,靜謐了一會之後,廣場上才響起了掌聲,掌聲越來越響,伴隨著還有一片歡呼聲,久久未止。


    外族的酋長們環顧周圍人奇怪的行為,不明所以,不過馬上也被這個氣氛感染,情不自禁地開始鼓起掌來。


    冠傑過了好久才回過神,他臉上尤帶著觀看後激動的紅暈,眼中閃爍著光芒,他使勁地鼓著掌。他喜歡……有節奏的聲音,生動的表演,自己的感情變化……他非常喜歡這種感受,於是,一顆種子在他的心中瞧瞧萌發……


    司馬翩翩絕對想不到,她今日一個小小的開場表演,造就了未來帝國最偉大的音樂家和表演家……


    ……


    春節的第一天,是在狂歡中度過的,在酋長的表演之後,整個部落的人一起殺牛宰羊,準備晚宴,晚宴下午四點就開始了,一直到晚上九點,宴席上的食物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豐富,大家個個吃得非常盡興。


    期間,酋長教他們手拉手圍著火堆,按照一定節奏跳躍,現在大家基本都了解了節奏的感覺,跳得很歡。孩子們也集體圍著一個火堆跳,酋長說,這是最簡單的舞蹈,人心中所有的感情都可以通過舞蹈表達出來,冠傑也將這句話記在了心裏。


    之後兩天叫做“嘉年華”,冠傑當然又和小夥伴們一起去看了。


    嘉年華上有各種各樣的比賽,都是短時比賽,很快就能分出勝負的那種,而且大部分是運動和遊戲結合,有的需要技術,有的需要運氣,有的需要經驗……比如徒手投箭、套藤圈、穿過障礙、爬竹竿、試膽比賽等等,大人小孩老人都可以嚐試,冠傑等人參加了不少,替自己贏得了很多零食。


    而第四天,是講故事大會,在聚會廳中舉辦,參加的人可以上台給大家講故事、講笑話,或者發表新奇的觀點、演講,什麽都行,結果由各位大人一起討論分析,最終由酋長決定。


    冠傑沒有參加,不過他的一個好朋友參加了,他講了一個故事,還想象一個人可以在天上飛,大家都笑了,但是酋長沒有笑他,還給他發了獎勵,她說:“人是可以飛的,就等你來找到方法。”然後,現在他朋友滿腦子都想要找到那個方法……


    最後一天,沒有任何活動,就是休息的日子,酋長讓大家好好陪伴家人,一起度過一年的最後一天……


    第一個春節,感覺很快就過去了,但這些愉快的經曆,將永遠留存在冠傑兒時的回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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