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唐小青和唐筠,也送走了年,彥崧還是繼續著他兩點一線的生活。這些天病人漸漸多了起來,其中還有幾個因為過年時喝醉酒嘔吐導致吸入性肺炎的。


    鄭景成收了兩個“醉貓”,都是劉秋紅的關係戶,他倒無所謂,這種病人就是他“祖宗”,見到就歡喜啊。這天鄭景成查完房後眉開眼笑地跟彥崧說:“怎麽樣?聽說過年唐筠和你媽過來了?”


    彥崧笑笑點頭說:“嗯!來了幾天,初五就回家了。”


    “小子命好啊,我女朋友過年還往外跑,說是南方的春節過膩了,今年改去哈爾濱過個有年味的春節。”鄭景成搖著腦袋如是說。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至少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這幾天沒見著,而我是就這幾天終於見著了。”彥崧笑著說。


    鄭景成一個賤笑,說:“那這幾天可不得小別勝新婚?春風幾度玉門關,哈哈哈!”彥崧笑著瞪了他一眼也沒接話,倒是陳誠接過了話茬,說:“景成,那是不是你這幾天女朋友沒在身邊,你也牆外紅杏開幾支啊?”


    鄭景成高深地笑了笑,就不說話了。


    彥崧心想也許陳誠的比喻不是太恰當,可鄭景成這一笑可能倒真把他自己賣了。想想也就算了,五十步就別笑一百步啦。還是幹活要緊,低頭就在刷刷地開處方了。鄭景成低頭幹活沒一會就掏出手機按了一通,又放回去了,沒兩秒鍾的功夫,彥崧的手機響了。


    彥崧拿出手機一看,又抬頭看看鄭景成的方向,正奇怪他幹嘛浪費錢有話不當麵說還個短信過來,鄭景成就衝他擠了擠眼。


    彥崧這才打開細看,“今晚八點在家等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彥崧第六感覺得鄭景成不會有什麽好介紹,就了短信過去推說晚上有事,可鄭景成還是不依不饒的,說是晚點也沒關係。


    想了想,彥崧也就答應了,反正腿是自己的,到時要走鄭景成也絕不可能綁住自己不讓走。現在還是忙自己的事要緊,這幾天病人有點井噴了,快有點忙不過來了,快十點多了才基本上搞定。


    彥崧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處方準備放過去,這時一個護士急匆匆地走過來說:“十四床呼吸突然變得有點緊了!”


    鄭景成臉一黑,嘴微微動了一下,就走過去了。估計他是在心中暗叫運氣不好,別春節後第一天正常上班就碰到搶救病號。沒一會那護士又過來了,“呼吸心跳血氧都往下掉了,鄭醫生請大家過去看一下。”


    現在在辦公室裏的隻有彥崧和陳誠,那幾個人不是已經下班的就是去開會的。彥崧和陳誠相視一笑,搖了搖頭,還是趕緊過去看看十四床的情況。剛出辦公室沒幾步,李玲又從護士站探了個頭出來,“哪位醫生能下急診去一趟,那邊請了個會診。”


    陳誠微張了下嘴――不是吧,那麽寸?現在他是最高“領導”,就看他安排啦,彥崧見陳誠低頭想了想,然後抬起頭對他說:“你先去急診看一下,沒把握的話就請趙主任或是鍾主任過去。要簽名的話先拿我的章過去,咱們自家事要先顧好啊,你多理解,不過你也應該沒問題的啦。”


    本來照曲陽中心醫院的製度,彥崧還沒有資格去會診的,可自家的著火了,偏偏沒人在了。陳誠還是想著先己後人吧,不然這邊住院病人出事了更不好交待。


    陳誠拍拍彥崧的肩膀,彥崧也理解他這樣安排的意思,點點頭,就往急診快步走去了。內科樓離急救中心很近,彥崧沒兩分鍾就已經到了急診,一進門就和大家打了招呼。問清楚了請會診的是個年輕的主治,可能也是年後剛輪轉到急診的,之前沒見過。


    這個醫生叫黃文權,是從心內調過來的,看上去油頭粉麵的,彥崧不知道為什麽對他第一印象就不好。不過都是自己同事,彥崧還是很客氣地跟他打了個招呼,“你好,我是內二的彥崧,請問是什麽問題呢?”


    黃文權推了推眼鏡,看了看彥崧的胸牌,又低下了頭寫自己的病曆,說了句:“內二沒人了嗎?怎麽叫你過來。”


    彥崧看了看自己的胸牌,估計這人是看到自己是個醫師的職稱有點看輕自己了。彥崧心裏的小火苗有點噌噌地冒了起來,不過這也就算了,本來自己過來就不太合規矩,就忍了下來。


    “是這樣的,我們那邊剛好中級以上的都不在家。我也是先過來看一下,如果我能解決就解決,解決不了的話,趙主任隨後就到。”彥崧還是笑笑跟他說。


    黃文權又抬起頭看了看彥崧,一邊的嘴角微微上翹,合上病曆,上身往椅背上一靠,皮笑肉不笑地對彥崧說:“行,那你過來看一下吧。”說完就起身帶彥崧去看病人了。


    彥崧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暗暗念了一句f開頭的粗口,什麽東西!


    黃文權一邊走一邊說:“這是一個從北橋社區中心轉上來的病人……”彥崧馬上打斷了他,“不好意思,您剛才說是哪轉上來的啊?”


    “北橋社區中心,有問題嗎?”黃文權奇怪他怎麽會有這樣的反應。


    “北橋社區中心是什麽地方?”彥崧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稱,有點好奇,並且他住的小區就屬北橋街道,他從沒聽說過什麽北橋社區中心。


    黃文權笑了笑,“全稱北橋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是我們醫院下屬比較大的社區衛生服務中心,有點像是門診部的樣子,但也不全是,我也說不太清。”彥崧點點頭,這會有點粗略的印象了,黃文權接著又問了,“剛畢業分過來的吧?”


    崧也就算是回答了,他這幾年最反感別人問他這個問題了。


    他們來到病人睡的床前,黃文權接著介紹“今天清晨開始咯血,可現在又好了一點點,但還是有些許血絲咯出,胸片沒有什麽明顯的異常。近四個月偶爾會有咳血絲痰,但今天最嚴重,”然後就把床尾的病曆抽給彥崧看。


    女性,二十六歲,是個小學老師,咯血量不算多,一點點而已。病曆基本上還是比較清晰的,隻是胸片又沒有任務表現,彥崧也沒有什麽太明確的診斷傾向。這個年輕女老師還是顯得比較緊張,可能是擔心自己病情比較嚴重吧。彥崧想了想,就跟黃文權說:“我先給她做個纖支鏡檢查吧,如果胸片沒問題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是比較上段的呼吸道問題。”


    黃文權瞪大了眼睛,很不相信地問彥崧,“你會做纖支鏡?”


    彥崧終於小小驕傲了一下,笑著說:“這有什麽難的,當然會做啊!”黃文權問說:“那麽早就進修過了?”彥崧很平靜地說:“讀研時跟老師瞎學了幾天!”黃文權徹底不說話了,估計這人敢自己一個人過來會診應該有點料,就忙安排人去內二借器械。


    很快彥崧完成了自己的檢查,現這個患的氣管上果然有個輕微滲血的病灶,但這個病灶很奇怪,彥崧有點印象,但還沒完全抓住。把鏡退了出來,交待她可以起來了,彥崧一邊輕輕扶了她一下,一邊在思考剛才鏡下所見的病灶。


    那患做完檢查還是有那麽點不舒服的,但還是對彥崧說了句“謝謝!”然後就從檢查床上站了起來,還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這個小細節還是被彥崧抓到了,彥崧忙問她:“你肚子不舒服嗎?”


    那人有點不好意思地說:“生理期昨天剛到,有點痛,不過都習慣啦。”


    生理期?!彥崧馬上又再次確認了她的病史,等她說完,彥崧心裏也有底了,應該是子宮內膜異位征。說完就走出了檢查室,跟等在外麵的黃文權說:“初步考慮子宮內膜異位症,聲門裂下三公分氣管上有個出血灶,病史和經期是相當的合拍,應該沒錯的了。最好再叫婦科和胸外的來看一下,看要怎麽樣進一步檢查和治療。”


    黃文權臉有點紅了,沒想到這個低年資醫生居然那麽快就搞定了,回想自己剛才略帶不屑的態度,還真的想找個洞鑽進去算了。彥崧已經寫好了會診單,問他這會診單能不能拿回去讓別人簽了再送回來。黃文權想了想,沒好意思說話,剛好這時羅安祥開完會回來,看到彥崧在急診出現,就過來了解了一下怎麽回事。


    羅安祥想了一下,說:“小彥,你簽了就行了。特殊情況嘛,有事我擔著。我早就說過你可以當主治使的了!”等彥崧簽完字,羅安祥也在他的名字下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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