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張順發和張氏的麵,張景仁淡定的說道:“沒錢怕啥!回頭把張玲賣了,整天啥都不會做,就知道吃,留在家裏也是糟蹋糧食,反正早晚都是人家的人,賣了還能換點錢花。”


    張景仁無所謂的一句話,讓張順發和張氏愣在當場,沒想到兒子會這麽殘忍,不經思考的就說出了把女兒給賣了的事情,而且還是跟他們說的


    。


    張順發氣的全身顫抖,恨不得一刀宰了這個沒有良心的孽子。


    張氏則愣愣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著他,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剛剛說啥?”


    聽到張氏這麽問,張景仁不滿的抬頭,冷聲說道:“娘,你聾了麽,俺說話這麽大聲,你竟然聽不到,俺說,咱家要是沒有錢了,就先把張玲給賣了吧!反正早晚都是人家的人,給誰都是給。”


    從外麵剛進門看到陳靜正打算問她是誰的張玲,聽到屋裏傳來的話,當場就愣住了,為了貼補家用,她辛辛苦苦,沒日沒夜的熬著刺繡,竟然換來這樣的下場,心裏憋屈,委屈湧上心頭,平時因為張景仁是家裏的獨子,什麽事情都依著他,她這個做妹妹的,也是整天被讓著他,生活在一起這麽多年,親兄妹,自己的哥哥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張玲顧不上問陳靜是說,直接衝到了張景仁的床前,怒聲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看到張玲,張順發和張氏都是心裏一緊,擔心不已。


    張景仁看著張玲,一臉不屑的說道:“你這是在跟誰說話,和俺你也敢大呼大叫的麽?活的不耐煩了還是皮癢了,俺告訴你,養你這麽大了,你也該為家裏出點力了,現在家裏沒有錢,先把你賣去給人當幾年丫鬟,回頭等哥有錢了,再把你贖回來不就成了,叫啥叫,又不是把你賣去青樓。”


    張景仁說話口氣輕鬆,像是在談亂天氣一樣,不想是說要賣自己的妹妹,倒是想說,賣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聽到張景仁這麽說,張玲的眼淚猛然衝出眼眶,委屈的哽咽道:“俺沒有為家裏出一點力氣,你為家裏幹啥了?要不是你好吃懶做,又去跟人賭,能害的爹娘流露街頭,無處可去麽,你知道不知道,都是因為你,現在咱們有家不能回,有店開不了,都是你,把家裏所有的東西都揮霍完了,現在家裏沒有錢了,俺連夜做繡活,就是為了不讓全家人餓肚子,而你哪?你竟然正在盤算著把俺給賣了,哥,你怎麽能這麽狠心,俺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張玲邊控製不住的哭啼,邊責問張景仁,心裏的委屈,眼淚猶如洪水暴發,一發不可收拾


    。


    看著張玲站在自己麵前哭哭啼啼的樣子,張景仁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沒有一絲的愧疚之心,冷聲說道:“行了行了,哭啥,哭麽?俺就是賣你到大戶人家去幸福,到時候你要是混個小妾啥的,豈不是更好,隻要讓咱家度過這個難關,你放心,哥絕對虧待不了你。”


    張景仁不說還好,越說,張玲的眼淚更是關都關不住,轉頭看向張順發和張氏,哽咽的問道:“爹,娘,你們也是這個意思麽,你們也同意他的辦法麽?”


    “問啥問,你問她們幹啥!這事俺說的算,你做好心理準備,改天找個好人家,你先進去給人當丫鬟,等回頭你能攀上高枝,可別忘了是哥幫你的。”


    張景仁看著張玲,心理劈裏啪啦的打著算盤,如果張玲找個少爺啥的,說不定自己也能跟著發達了。


    張玲不願意再看張景仁一眼,雖然一直都不喜歡他,覺的他不孝順,不懂事,卻沒有一刻比現在更討厭他,更恨她。直直的盯著張順發和張氏,低聲喊道:“爹?娘?”


    張順發扶著牆,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看著張玲,愧疚的說道:“玲兒,放心,爹就是窮死,也不會賣閨女,你放心,全家人就算沒有飯吃,爹去乞討,也不會讓你收一點委屈,跟不能讓你去給人做小,這個畜生說的話,你當沒有聽到。”


    聽到張順發這麽說,張玲的視線轉向張氏,一言不發,緊緊盯著她看,平時張氏最寵著張景仁,經常跟她說,他是你哥,凡是你要為他著想,將來他要為咱家傳宗接代。


    張氏走到張玲身邊,伸手一把,把她抱進懷裏,眼淚不停的流,啞聲說道:“玲兒,以前娘錯了,讓你收了這麽多委屈,你放心,這次娘不會在依了你哥,不管怎麽樣,娘也不能把你賣了,要是你爹去乞討,俺陪著他一塊去,也堅決不能害了俺可憐的女兒。”


    “娘。”張玲和張氏兩人抱在一起,放聲大哭,悲痛欲絕。


    “哭啥哭,哭啥哭,人家不知道還以為咱家死人了哪!你們就這樣下了決定,不賣了張玲,難道你們想看著俺一輩子當個瘸子是不是,俺告訴你們,俺要是瘸了,看咱們張家還有誰能傳宗接代。”看到全家人都不聽自己的,張景仁氣的不清,躺在**也不敢動,指著順發三人就吼了起來


    。


    “你這個孽子,到了現在還不知悔改,為啥人家沒有把你打死啊!這樣老子也不用為了你無家可歸,害的女兒跟著受苦。”張順發指著張景仁,喘著粗氣怒罵道。


    “老東西,你詛咒誰死哪?信不信老子找人弄死你,窩囊廢,你們要是有一點本事,俺能落到今天的地步麽?你們是咋做人家爹娘的,你…”張景仁話還沒有說完,靜聽到啪的一聲,讓整個房間都靜了下來。


    見過不孝的,沒有見過這麽不孝的,陳靜聽到張景仁的話,再也聽不下去了,大步走過去,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突如其來的一巴掌,不僅把張景仁打蒙了,就連張家另外三人都給打蒙了。


    “你這是人說的話麽?簡直畜生不如,你爹娘含辛茹苦的把你養大,你不思報恩,跟他們對著幹就算了,竟然還敢回罵?就你這樣,不是俺看不起你,你一輩子都不能頂天立地站在人麵前,一個連自己親生妹妹都不估計,想都不想就能把她給賣了的人,誰能保證將來賣的不是爹娘,你這樣的人,最好讓你自生自滅,受盡苦難,這樣才能讓你知道,你爹娘有多遷就你,而你,又是多麽的不可理喻,多麽的不配做個人。”


    陳靜瞪著張景仁,冷聲說道,對於自己衝動的給了張景仁一巴掌,一點也不後悔,真心覺的這個人活著世上除了汙染環境,還浪費糧食。


    “姑娘你…”張順發滿是羞愧的看著陳靜。


    張氏也是瞪大了雙眼,看著陳靜,張玲的眼神裏,滿是欽佩。


    聽到張順發喊自己,陳靜有些心虛的轉過頭來,低聲說道:“張大伯,靜靜一時衝動了,對不住。”


    “沒事,俺早就想打他了,隻是一直下不去手,你打的對,養了這麽多年,連條狗都如不的人,早就該狠狠地打醒他了。”張順發滿是疲憊的低聲說道,對於自己一直放縱張景仁,心裏後悔不已。


    反應過來的張景仁,腥紅著雙眼瞪著陳靜,指著她冷聲說道:“你,你敢打俺?”


    陳靜轉過身,看著張景仁,滿是嘲諷的說道:“俺如果是你,要是覺的爹娘沒有本事,會自己努力爭取,過的比她們好,自己想要什麽,自己掙,而不是一味的抱怨,你抱怨了這麽多年,傷害了你爹娘這麽多年,你得到了什麽,即將殘疾的腿還是即將麵臨無處可去的生活,你見過那個兒子和爹娘對著罵,你見過那個哥哥,會一點都不顧及親情的說,把自己的妹妹給賣了,男人就是要頂天立地,你覺的你做的到麽?你有沒有反思過,你今天的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你想過沒有,如果張大伯和張大娘不管你,從現在開始,讓你一個人生活,你能活的了多久?”


    從小被寵著長大的張景仁,第一次挨了一個女人一巴掌,不禁被打蒙了,也被打的冷靜了不少,對於陳靜的指責更是百口莫辯,卻不甘讓一個小女孩教訓,底氣不足的反駁道:“這是俺的家事,不需要你一個外人插手,你走,在俺沒有發火前,趕緊給俺走


    。”


    聞言,陳靜冷冷一笑,低聲說道:“你這是膽怯了,被說中心虛了?”


    “你,你不要太過分,少再這裏胡說八道,要不是老子不打女人,早就把你打的滾出去了,勞資有什麽心虛的,父母生了兒女,就應該讓他們過上好日子,而不是天天讓他們吃不飽穿不暖。”


    張景仁雖然依舊嘴硬,但是口氣缺軟了下來,更是不敢直視陳靜的眼神,純潔有堅定的眼神,讓他覺的沒有勇氣抬頭。


    “你這麽說,那你將來成親了,有了孩子,你打算怎麽養活他們,還是靠你的爹娘麽?那他們老了哪!你的孩子是不是也應該向你這樣,和你對著幹,對著罵哪?”


    張景仁聽到陳靜講,將來自己的孩子也會這麽對待自己,心裏下意識的不反駁。


    “俺的孩子他幹,老子打斷他的雙腿。”


    聽到張景仁這麽激烈的反駁,陳靜笑笑的問道:“你都這樣對你的父母,你那啥保證,你的孩子不會和你一樣,你都幹做的事情,你的孩子有啥不幹做的?你不要忘記了,你現在的樣子,如果沒有人管你,你不死也會半死,你那啥翻身,你憑啥用一副老爺的口氣,命令你爹你娘?”


    “俺,俺那有命令他們,那隻是要求他們,俺咋樣和你有啥關係?用的找你管麽?你是誰啊?憑啥管俺家的閑事?”


    陳靜問,張景仁就答,突然發現,自己連麵前這個小閨女是誰都不知道,憑啥讓她牽著鼻子走,想到這樣,張景仁立馬變了臉,張牙舞爪的樣子


    。


    張家另外三人,都是沉默的看著陳靜教訓張景仁,尤其是看到張景仁詞窮,像是有一點悔過自新的時候,還沒來的急欣慰,他又開始胡攪蠻纏了。


    張氏看著被陳靜訓的不知道東南西北的張景仁,心裏劃過心疼,她還從來麽有這樣教訓過自己的兒子,但是卻不想阻止,她知道,自己下不了手,如果在這樣下去,張景仁就真的混了。


    “本來哪!這是你們家裏的私事,俺不應該過問的,但是看到你年紀輕輕的,不學無術,好很混蛋的樣子,俺就忍不住想教訓你一番,你看看你,滿身是傷,還對人指手畫腳,你覺的,你有啥資本來對別人大吼大叫的。”


    陳靜看著氣焰又囂張起來的張景仁,淡淡的問道。


    “哼,俺咋樣不用你一個外管,俺愛咋的就咋地,爹娘是俺自己的,俺想咋弄就咋弄,不需要你一個外人插手,你走吧!剛剛的事情俺不和你計較,否則不要怪俺不客氣。”張景仁別過臉,冷聲的說道。


    “俺想知道,你咋對俺不客氣,你打俺,你打不到,罵俺,俺能打爛你的嘴,就是想對俺咋樣,你現在這個身子骨,嘖嘖嘖,俺看啊!真是不夠折騰的。”陳靜看著張景仁,滿是嘲諷的說道。


    “你,你一個小閨女,你那啥說俺,你憑啥說俺,嘴說的倒好,你難道不是由爹娘養著,坐在家裏隻懂刺繡的姑娘,還敢搬出來一套一套的來說俺,你覺的你有啥資格說俺?”看著陳靜一副柔弱的樣子,張景仁斷定陳靜是個肩不能墊手不能提的軟弱小閨女。


    聽到張景仁的話,陳靜淡淡的問道:“你錯了,俺不僅欠人一身債,而且還要養活全家,俺不僅要養活全家,還要讓他們生活的更好,你信麽?”


    張景仁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一樣,嘲諷的會所到:“就你,還養活全家,俺看你連自己都養不活吧!一個什麽都不懂的小閨女,竟然敢出言教訓老子,真是可笑,你有什麽資格教訓老子。”


    一口一個老子,讓陳靜聽了非常不舒服,冷冷的盯著張景仁,陳靜淡淡的說道:“你經常跟著張街發兒子進出他家,你應該知道他家的生意最近不好吧?”


    聞言,張景仁疑惑的看了眼陳靜,張街發家的生意好不好,他當然知道了,張家富有跟他提過,改天找個時候,好好的修理一下和他家對著幹生意的,當時他還門口的答應,一定會去幫忙的


    。


    “你怎麽知道?難道你就是和大伯家對著幹的那個賣豆腐的女兒?”張景仁疑惑的問道,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和張街發作對的人,就是陳靜。


    陳靜一臉自信的笑道:“不,俺爹他身體不好,俺輕易不讓他做事,不過現在身體好多了,俺讓他幫忙賣豆腐,真正和張街發對著幹的,其實是俺,俺用豆腐和豆腐皮,壓的你大伯腰都直不起來,所以,他才沒事找事,想要讓你把你家包包子的秘方,告訴他,他好去告訴老劉頭。”


    聞言,張景仁的臉一僵,怒聲吼道:“不可能,俺大伯很關心俺家的,怎麽可能是你說的這樣的人,你不要在俺麵前挑撥離間,少來挑事了,俺才不信你的話哪!”張景仁雖然說不信,但是心裏卻不那麽肯定。


    “好,既然你說俺詆毀張街發,那俺問你,你明明和張家富一起去的賭場,他回來拿錢,他拿去了麽,他要是拿去了,估計你的腿也不可能被人打斷了吧!俺告訴你,是你心目中的好大伯不讓他去的,俺再告訴你,如果你不信,咱可以找老劉頭來對治,看看是不是他想要得到你們家包包子的秘方,才讓你回來幫忙的,還推傷了你爹的腰。”


    陳靜看著張景發不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有信心,慢慢的把知道的事情告訴他,希望他能改過自信,不要讓張順發夫妻在傷心。


    陳靜的話,確實讓張景發心裏有了一絲鬆動,開始懷疑,自己從前崇拜的人,是不是像自己想的那樣,但是又不願意承認,害怕承認,自己一直崇拜的大伯,是個不堪的小人,那自己這麽多年的崇拜,還有他對自己的疼愛,要怎麽解釋,難道一切都是假的麽?


    看著張景發左右搖擺的樣子,張順發走上前兩步,看著張景仁低聲說道:“景仁,還記的當年咱們家在街上生意做的很好麽?那時候你大伯他根本沒有咱家的生意好,是他使用了手段,揮了咱家的磨破,你小時候往豆腐腦裏撒過一次粉末,哪不是白礬,那是巴豆,讓買了咱家豆腐的人,都拉了肚子,這一切隻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不想讓你有負擔,而且你總說,大伯會做生意,長大了要做個像大伯做個能賺錢的人,所以爹從來不反對你和他來往,可是爹沒有想到,當爹發現你的心思開始扭曲的時候,你竟然已經開始叛逆,不聽俺的,甚至和俺對著幹,你是家裏的唯一一個男丁,所以大家都一直忍著你,但是你有麽有想過,俺們其實很痛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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