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爺?”一個髒兮兮的孩子攔住陽陽,歪著頭問他,“你是德勝醫館的李少爺嗎?”


    李旭陽疑惑的點頭,“是,你是誰?找我幹什麽?”


    小孩展開笑顏,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給他,笑道:“有個人讓我交給你。()”


    陽陽心中怪異,接過信封,問道:“是誰讓你給我的?”


    “一個很好的叔叔,他給我買了糖人和糖葫蘆,讓我把信給你,還給了我銅板。”說完,轉身就跑了。


    陽陽眉頭皺的更緊,送信都有專門的人,對方幹嘛找一個小孩?


    而且就在大街上攔住自己,顯然就在附近,卻不親自送信,鬼鬼祟祟的。


    陽陽幹脆拆開信封,當看到信件上麵的威脅時,陽陽瞳孔不由一縮,他抬眼四看,卻並沒有發現異常的人。


    想到對方正盯著自己,陽陽不由冷哼。


    張君堂竟然留下了天天的東西,張家人以此威脅自己,想到信中所說,若是告訴了家裏人,那就將天天被張君堂侵犯的事情公之於眾,陽陽不由又怒又急,他緊了緊拳頭,最後還是轉身往城外走去。


    暗中盯著李旭陽的人嘴角一挑,悄悄的跟在他身後。


    陽陽很焦急,若是以前,他說不定就單刀赴會了,可自從與父親交流過後,陽陽就知道,不管什麽時候都不要將自己置於危險之下。


    可現在對方有人在暗中跟著,他根本就不能回家,也不能找人通知父母,難道隻能任人宰割?


    對方顯然也是拿準了他這點,而陽陽手上除了一封小孩送的信外什麽也沒有,就算到衙門裏去報案,也不能因此而定張家的罪


    。


    張家也可以反咬李家誣陷,隻有一封沒有蓋章,甚至沒有署名的信件根本說明不了什麽,說不定都不是那位張老爺親自寫的。


    眼看著就要走到城門口了,陽陽不由更加著急,他腳步慢慢放慢,隻想著怎麽給父親傳個消息,他的眼睛在周圍人身上掃過,卻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李兄弟,你要去幹嘛?李兄弟……”林文芳從後麵拍了一下李旭陽的肩膀,皺眉道:“李兄弟,我一直叫你,你沒聽到嗎?”


    陽陽眼睛裏迸射出亮光,一把抓住林文芳,笑道:“剛才我在想先生布置的作業呢,文芳兄,你說‘故君子和而不流;強哉矯。中立而不倚;強哉矯。國有道,不變塞焉;強哉矯。國無道,至死不變;強哉矯’要如何開篇破題?”征服之路


    林文芳一下子就愣住了,陽陽眼睛掃視著周圍的人,見左側有一人神情緊張的盯著他,就對林文芳道:“算了,你估計也不知道,我獨自一人到城外找找靈感。”


    說完轉身就走,林文芳愣愣的看著他,摸著腦袋道:“他這是怎麽了?”搖搖頭不解的走開了。


    跟著李旭陽的人卻不放心,想了想,對同伴道:“你跟著李旭陽,我跟著這人看看。”


    走出城門的陽陽緊張不已,隻希望林文芳能夠發現異常,快點去找父親或母親。


    那人跟著林文芳一路回到了林府,他抬眼看了一下林府,冷冷一笑,李旭陽妄圖讓人報信,卻不知那人是個書呆子。


    那人滿意的轉身走開。


    而進到林府的林文芳卻急忙跑回自己的書房,將今天遇見陽陽所說的話與異常全都寫下來交給自己的小廝,道:“快馬加鞭,趕緊給李家送去,快去,就說李少爺現在已經出北城門了。”


    小廝抓了東西就跑,林文芳急得轉了兩圈,又坐下將剛才的信重新寫了一遍,叫來家丁,“送到德勝醫館去,若是李大夫在就給李大夫,不在給小李大夫,若兩人都不在就給掌櫃,快去。”


    等家丁的身影也不見了,林文芳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


    李旭陽才是中班,就算破題開篇也還用不到《中庸》裏麵的句子,先生怎麽會出這樣的題目?


    何況,這題目所蘊含的信息也太大,範圍太廣,他的先生開題也隻能用其中的一句,而李旭陽神情中隱隱的焦躁,又一直四顧,看來他不僅受人威脅,隻怕還受人監視。


    隻是街上這麽多人,他大喊一聲就能脫困,為何要聽人擺布出城去?


    林文芳想破腦袋想不出來也就不想了。


    估摸著外頭的人應該走了,他頭一次找了七八個家丁陪著要出門,他總覺得不放心,還是專門去李家一趟吧。


    而此時,不僅在德勝醫館的李石收到了信,在李家的木蘭也收到了林文芳的信。


    夫妻倆心都一顫,不約而同的想到了張家。


    這世上能威脅到陽陽的不多,而最近他們也隻跟張家結仇。


    木蘭團了團信紙,對送信的小廝道:“替我多謝你家少爺,等我家陽陽回來,我讓他親自上門拜謝。”給周春使了一個眼色。我的盜墓生涯


    周春就拿出一個荷包塞他手裏,笑道:“小哥不如先下去休息喝杯茶。”


    “多謝姐姐,隻是我還要回去給少爺回明,就不喝茶了。”他的手摸了摸荷包,見裏麵硬硬的一塊,臉上的笑容就更深了。


    等到出了李家打開一看,見並不是自己以為的銀塊,而是金塊,更是驚喜。


    而裏麵的木蘭已經叫來常山常義,道:“你們快馬加鞭,現在就往北城門找去,我隨後就到。”


    見常義他們追出去,木蘭才轉身回去快速的換了一套輕便一些的衣服,拿了弓箭去追人。


    與此同時,李石邊讓人回去報信,邊帶了周冬騎上馬往北城門追去。


    陽陽就是再慢,也漸漸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一輛馬車就從後麵駛過來,車夫對李旭陽道:“李少爺,請吧


    。”


    陽陽沉著眼看了他一下,爬上了馬車。


    對方似乎並不怕逃走,甚至不怕他知道去了哪裏,隻一個車夫在前麵趕車,根本不管在車裏的陽陽。


    陽陽就見這輛馬車沿著上次救出天天的路線一直往前走,繞過那個別院,最後停在山凹的一處草地上。


    陽陽眉角一跳,覺得選擇這個地方的人無比愚蠢,若是他,他就會選擇山腰處,因為站在山腰不僅可以監視過往的人馬,更可以快速的逃離……


    自從父親讓他學會反思之後,他似乎越來越愛做這樣的思考了。


    陽陽下了馬車,就看到站立在前麵的張柏,他的四周圍著五個護衛。


    張柏轉過身來,陽陽這才看見他麵前的墳堆。


    見李旭陽看著墳堆,張柏就道:“這是我兒君堂。”


    李旭陽挑眉,“你們張家的陵墓在這兒?”


    張柏眼睛深沉的看著他,道:“不,我張家祖籍邵陽。”張柏低頭去看墳堆,“我張家書香門第,沒有犯罪之男,更沒有再嫁之女,所以,君堂被除族了,在臨死前,他心心念念的就是這個地方,所以我把他葬在這裏。”


    陽陽不屑道:“那張大人呢?要知道,張大人也是犯男,難道張大人也被除族了?”


    張柏冷下臉來,“李旭陽,此時激怒我對你並沒有好處。”黑暗劍聖


    “可不激怒你,對我又有什麽好處呢?”


    “果然和我兒說的一樣,就像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


    李旭陽不說話,張柏就冷哼道:“如今你既然過來了,那我就送你去與我兒做伴,也算圓了他的心願。”


    李旭陽看了他半響,搖頭道:“你不會殺我的,要殺我,多的是法子,幹嘛費盡心力的將我引到這裏來?你想做什麽?還有,你不是說,你們留下了天天的東西嗎?是什麽東西?”


    張柏哈哈一笑,搖頭道:“沒有東西,不過是騙你過來的,若是有,你也該找安家去要,君堂說你聰明,可如今看來,也不過是個毛頭小子,到底是太嫩了些


    。”


    張柏回身給墳堆添酒,笑道:“不過有一件事你沒說錯,我並不打算殺你,殺了你,豈不是太便宜了?你父母也隻是悲痛一時,有你兄弟姐妹安慰,就又很快好了,我要你父母兄弟都痛苦一輩子,那樣才算報了我兒君堂的仇。”


    陽陽沉默的看著他。


    張柏就道:“我要將你手足廢掉,再挖去口舌,將你毀容扔到異鄉,讓你乞討為生,然後隻送與你父母給割掉的口舌及手足,你說,他們會如何?”


    “你就不怕我父母對付你張家?你兄長張鬆主動接受調查,不就是想不激怒我李家,留一線生機嗎?而李家也的確沒再追究下去。”


    張柏沉下臉來,怒視著李旭陽,“你們李家還不夠斬盡殺絕嗎?我兒君堂被處死,我被革職,一輩子也別想再出仕,我兒甚至連祖墳都進不了!”


    張柏本來雖答應了張君堂,卻沒想真的要害死李旭陽,隻想雇人給他一個教訓,就算是為兒子出氣了,可誰知他才被放出去,家族卻將兒子除族,就是他,也被迫與兄長分家,被歸為旁支,這無疑是壓垮張柏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不能怨恨兄長與家族,隻能將全部的怒氣轉嫁到李旭陽及李家身上。


    加上他將兒子的墓地選在了這裏,也就計劃著對李旭陽出手了。


    他不想殺死李旭陽,因為那樣會留下把柄,更便宜了李家及李旭陽,他想要好好的折磨對方。


    隻要想到李旭陽會被成為一個廢人被扔在街頭乞討為生,他就激動興奮起來。


    不得不說,張君堂的變態有一部分是遺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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