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沒料到李家的能量這麽大,要早知道,當初他說什麽也不敢打李旭天的主意。


    當初張君堂表現出對李旭天的興趣,他也猶豫的,隻是當時他急需張君堂的幫助,加上李家當時已沒落,出事也有張君堂頂著,這才邀請了李旭天一起去郊遊,又將別院借給張君堂……


    他要知道李家人這麽凶猛,李夫人更是不講情理,他根本不會摻合這事。


    安然想了想,還是去找了李旭陽。


    他希望能求得他們的原諒,不然身後總有這樣一個強敵,他行臥不安。


    對此,李旭陽隻問他一句話,“若你身處我弟弟的位置,而無人救你,你之後不管生死都會原諒致你於此種地步的人嗎?”


    安然張嘴,李旭陽冷冷的道:“你自然要說我弟弟被救出,並沒有因此受到太大的傷害,可你有沒有想過,當初若不是有人通知我,我弟弟會怎樣?”


    李旭陽怎麽也忘不掉自己衝進去時看到弟弟****著上身被綁縛在**的情景,還稚嫩單薄的身軀上布滿了鞭痕……


    安然就知道,他們這仇是化不開的了。


    第二天安然就收拾了東西,對安知府道:“多謝世叔幾年來的照顧,侄兒要離開了。”


    安知府欲言又止,“你要回江陵府?那不如留在這裏讀書,等過幾年參加科舉求得功名,也就不用受家裏約束了。”


    安然搖頭,“世叔,我想到處去闖蕩一番,侄兒自家知道自家事,我並不是讀書的料,別說讀幾年,就是讀個幾十年也考不上的。”


    安然能進書院,靠的就是安知府,受人追捧靠的也是安知府,他作詩的才華是有,但科舉的才華卻無。


    若他能成為安知府的嗣子,通過安知府的人脈,說不定還能通過科舉入仕,現在卻是不可能了。


    安知府無奈,隻好叫人給他拿了程儀,又私底下塞給他兩張銀票,道:“我們也算父子一場,你好好保重,等你安定下來就給我寫信。”


    安然眼圈通紅,他離開江陵府時,他的父親冷眼看著,他的兄弟們更是冷嘲熱諷,他以為母親去世後他再難感受到親情,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被安知府感動。


    安然收好東西,隻帶了從小一起伺候的小廝架了一輛馬車就離開了。


    安然走後不久,秋闈如期執行,因為是在國孝期間,這一次秋闈要安靜冷肅許多,全無放鞭炮和酒肉的情況發生。()上校,你是要豢養我嗎?


    等到李毅腳步虛浮的從考場裏出來,李彬和陽陽就一左一右上前將人架住,“大哥,你怎麽樣了?”


    李毅到底年輕,喝了一口熱湯,緩了一下就緩過神來,見不少學子才出門口就暈倒,就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道:“還行,父親他們呢?”


    “父親在那裏呢。”陽陽指了一個方向,道:“剛才有個考生才出來就暈厥在地上,偏偏還抽風,父親見了就上前救治,二叔在那邊幫忙,天天和旭明他們跑去德勝醫館叫人了。”


    李毅就推李彬,“那你趕緊去幫父親,我現在已經沒事了。”


    李彬見李毅臉色還算正常,就起身道:“那我先去了,陽陽,你扶著大哥上馬車去,再倒一碗湯給他。”


    李毅喝的湯是木蘭用老母雞和紅棗人參煨了半晚上的雞湯,標準坐月子補血的湯,喝一碗,李毅瞬間精神了。


    這湯已經做了有十多年了,從李江和蘇文第一次跨出考場的時候到現在,每年,隻要李家和蘇家有孩子進考場,出來之後必定能喝上一碗熱熱的老母雞湯。


    而這個傳統將會一直傳下去。


    李石讓人將暈厥的學子都給搬到德勝醫館,比較嚴重的就借用附近的茶館當場救治。


    得知德勝醫館免費救治學子,附近的茶館爭相讓出地方,還用桌子拚了床給他用。


    李彬已經能**看診開方,加上另外兩個坐堂大夫,總算是將不省人事的幾個學子給救回來。


    李江則揮手讓眾人離去,盡量不要圍觀,以免妨礙大夫診治。


    不少覺得熬一熬就能過去的學子都扶著額頭道:“我也頭暈。”


    “我也覺得應該到德勝醫館去看看……”


    李江在一旁看了抽抽嘴角,對正在全身心救治一學子的李石道:“大哥,這樣德勝醫館會不會很虧?”


    李石瞟了他一眼,不理他。


    安知府聽說李石在這裏救治學子,忙趕過來,讓衙役幫著疏散人群,等到傍晚,昏厥過去的學子也醒了過來,有五個是被抬著回家的,其他的也在德勝醫館裏領了藥回去。


    李石這才扶著腰站起來,李彬忙上前攙扶。酬情


    李石揮揮手,“行了,回家吧。”對茶館的老板拱手謝道:“今日多謝老板了。”


    “哪裏,哪裏,能幫得上李相公是我的榮幸,”見李江手裏拿著錢袋子,忙揮手道:“您可不能給我這個,不然小老兒要生氣了。”


    李江隻好收回錢袋子,李石又對他作揖,這才離開,“明日若有人上醫館裏來感謝,就告訴他們此間茶館老板的善舉。”


    德勝醫館的掌櫃應下。


    坐上馬車,李石閉目養神,隻等到馬車走出好遠,他才道:“此時的付出雖多,日後的回報也必定不少。”


    “可是大哥,安知府不會有意見嗎?”李江自然知道此時對這些學子施恩,日後的回報不少。


    可這對一府知府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李石歎道:“總這樣束手束腳,如何更進一步?何況,他若忌憚,大可以府衙拿出錢來安置這些學子,每年鄉試,會試,甚至是府試,都有學子暴斃,除了死在考場裏的,大部分都是出了考場才死亡。”


    “你以為他們就不能救?不過是湧出來的學子過多,而府衙嫌麻煩,配備的大夫少,又疏散不得力,”李石歎惋,“能讀書讀到鄉試也都不容易,這些學子以後未必都是好官,但就這麽死了也憋屈。”


    今年鄉試過後辦喪事的少了,一問才知道,今年的考場竟然才死了兩個學子,一人死在考場中,才進場兩天就猝死了,還有一個則死在出場時,可惜還沒走到大門口就倒下了。


    不少人為他歎息,都道,若是再往外走十幾步,說不定就被李相公給治了。


    往年鄉試過後,總有幾個身體不好或過於激動的學子長辭於世,今年卻是這十年來最少的一次,僅有兩人。


    就是安知府也不由道:“不管李石目的為何,他卻實實在在為民謀福利。”心裏在盤算著將這事製度好,也好減少學子死亡。


    而參加這一屆的學子對李家都很有好感,特別是那些得到德勝醫館救治的學子,更是感激涕零。


    鄉試放榜,這一次隻孩子們跑去看,李石木蘭他們全都留在了家裏。


    蘇文慢悠悠的道:“沒事,這次考不中下次再考。”


    王氏就擰了一下他的腰,道:“胡說些什麽呢。”


    蘇文忙改口,“以小毅的學識,想要考中並不難。”來自末世的你


    木蘭橫了他一眼,“一邊去,你不是說要替二寶取名字嗎?現在取出來了嗎?”


    王銀玲於前不久產下一子,算是李家的二孫,因為李毅的長子小名就大寶,他就跟著排行叫了二寶。


    李彬不太會取名字,本來也是去求父親的,誰知道被蘇文接過去了。


    蘇文最喜歡給孩子取名,這幾天都在抱著書看,打算給侄孫取一個響亮的名字。


    蘇文摸摸鼻子,盡量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陽陽很快帶著一群弟弟飛快的跑來,“爹,娘,大哥中了,大哥中了,”陽陽興奮的道,“大哥中了甲等第二名,他是第二名!”


    天天幾個緊隨其後,臉色也興奮得通紅,木蘭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揚手道:“給紅包,今兒你們各個都有紅包。”


    幾個孩子歡呼一聲,木蘭這才看到跟在幾個孩子身後氣喘籲籲的林文芳,忙問道:“文芳怎麽來了?快上來,快上來。”


    陽陽翻了個白眼道:“我帶著他一塊兒玩的,誰知道才跑了兩步就上氣不接下氣了。”


    林文芳漲紅了臉皮。


    木蘭就一巴掌拍過去,隻拍的陽陽歪了一下,道:“你以為所有的孩子都跟你一樣皮?文芳,快上來,阿姨也給你準備了紅包。”


    林文芳就羞澀的上前接住,臉紅紅的道:“多謝蘇阿姨。”


    李江幾個在一旁看了不得不感歎,這根本就是一直小綿羊嘛,和林同知那隻狐狸完全不是一個性質的。


    對於兩次對李家有恩的林文芳,李家大人們都很喜歡這個乖巧又聰明的孩子,而作為孩子,除了天天和旭明與他格外投緣之外,其他幾個孩子很是看不起弱雞一樣的林文芳。


    不過被陽陽嚴重警告過,知道他兩次救過家裏兩個哥哥弟弟,也就不再嫌棄他,而是大度的讓他和他們一塊兒玩。


    李毅考中了舉人,那麽接下來就是春闈了。


    因為是在國孝期間,大家也隻是在晚飯的時候以茶代酒慶祝了一番,並沒有特別的活動。


    不止李家,其他各家也是如此,今年的鄉試是最安靜,也是最節儉的一次。


    在木蘭開始打點李毅上京的行李時,召李江回朝的詔書和公文也到了錢塘府。--50565+d4z5w+149032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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