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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釋印神、靈道人之後,又出了一位驚天絕地的大劍客,輩分極高,劍法亦極其高明,即便是天機宮傳奇梁蕭見到他,也要叫一聲師祖,堪稱是風歌武俠那一脈的當時第一人,即便是放在這個融合後的武俠大世界,亦是最絕頂的那一檔。


    他一生武功通神,更與妻子聯手創出了號稱“天下武學樊籠”的太乙分光劍法,最後和妻子聯手使用太乙分光與梁蕭打出了武學的最顛峰對決,未分勝負,自此以後也就封劍歸隱,十五年後,蕭然坐化於靈鼇島。


    這十五年間,劍雖不在,但他卻反而悟出了許多使劍時不曾明白的道理,不過當時他已是英雄遲暮,十五年前封劍便已淡薄名利,因而雖然在劍道領悟頗深,但卻也並沒有怎樣,隻寫了一副對聯,將留下的劍意刻在了風穴之中,極具諷刺意味的是,東島數千上萬人,數百年之久,空守著這一個大大的寶藏,全都以為那一副對聯不過是公羊羽一時心血來潮,一氣嗬成留下的筆墨,卻不知那是他集自身劍道之大成之作。


    嶽風並不是善人,當然也不會點破,他自己倒是知道真正的公羊劍意究竟在何處,因而才避開了東島眾人,隻帶著謝王孫來到了這風穴之中。


    “師父,這裏是懸崖,什麽也沒有啊?”謝王孫瞧嶽風怔怔盯著懸崖下麵,不由疑惑地問道。


    嶽風笑了笑,道:“公羊劍意正在這懸崖正中間的石壁上。”


    “啊?”謝王孫嘴巴張大,都能放下一個大大的鵝蛋了,既然嶽風這麽說,那事實也定是如此了,這是他跟嶽風接觸以來,向來是奉為圭臬的。


    雖沒詢問,但他心底實在是藏著這老大的疑問:連東島門人都不知道的事,為何師父會這麽清楚?怪哉,怪哉!


    難道師父當真是謫仙降世,已經無所不知,無所不曉了?


    他正轉念間,嶽風已說道:“你模仿我的身形,隨我一起下來,瞧上一眼,你將受益無窮。”


    說罷,他身形已化為無形之風,飄然朝懸崖之下落去,這在旁人眼中簡直無異於自殺,張無忌、段譽跌下懸崖不死反開外掛與之相比,簡直弱爆了。


    “是。”


    謝王孫應了一句,也隨之往下墜落,竭力模仿嶽風的身法,但兩人之間的差距終究還是太大,他隻能不斷在懸崖兩側借力,阻止下墜之勢,抵抗地心引力。


    “吼吼吼!!”


    兩人快要落到懸崖正中間的時候,忽然聽到龍吟一般的咆哮之聲,極其恐怖,嶽風卻是早就已經預料到了,當即道:“王孫,封住耳竅!”


    “是。”謝王孫蕭規曹隨。


    一個黑幽幽的洞口出現在兩人麵前,風聲淒厲,忽大忽小,大如牛吼,小似蟲鳴,千變萬化,匪夷莫測,令人不得不感歎大自然的造物神奇。


    呼!!


    陣陣罡風猶如刀劍一般,吹刮而來,刺膚入骨,黑洞四壁常年經受風力砥礪,光溜溜的,寸草不生,水汽凝結成冰,附在石上,色澤青碧,閃閃發亮。


    洞中溫度極低,凝結的冰塊越來越厚,以至於就算是最鋒利的刀劍砍上去,最多也隻能夠掛下一層粉來。


    謝王孫哈了一口白氣,情不自禁打了一個冷噤,道:“師父,這裏麵太冷了!”


    嶽風笑了笑,屈指一點,一粒鬆子躥出,蹦出小小的火焰來,兩人這便看清楚****正上方是四個狂草字體,仔細辨認便發現,那是“眾風之門”,字體飄逸,遒勁有力。


    更重要的是,不單單是字寫的妙,其中蘊含的一股極為柔和的劍意,更令人歎為觀止,就算是嶽風,也不由輕輕感歎一聲:“好一個公羊劍意。”


    謝王孫眉頭輕輕皺起,不解的問道:“這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劍意是有,但為何如此溫柔?這麽溫柔的劍意,如何可以殺人敗敵?”


    嶽風笑了笑,暫時沒有回答,又在洞中探尋起來,不多久便在洞穴兩側找到了出自同人相同手筆的兩行字:“莊生天籟地,希夷微妙音。”


    下邊還附有落款:東吳公羊羽某年某月醉書。


    這數行字體同樣蘊含著無比溫柔的劍意,隻若久久凝視,便會感覺到母親的嗬護、情人的呢喃,有著說不出的妙用,直若是置身世上最幸福的天堂之中。


    嶽風本身劍道實際上是比不過公羊羽的,比不過的根本原因,便是因為他是全能型的選手,侵襲各種武俠世界,隻要是絕頂武功,能得到的,必定要得到,最後造成的結果便是劍法、刀法、掌法、拳法、內力、身法、暗器……諸般武藝,俱是絕頂,但跟真正絕頂並且隻鑽研一種,亦或是說沉醉於一種的宗師巨匠來說,還是遜色了半籌。


    沒見過世麵的暴發戶通常都是這德行,隻要遇到好東西,不論這東西是否對自己有用,自己就必須要得到,好在嶽風現在已經超越了這個層次。


    東島諸般絕學都堪稱絕妙,但他也隻拿自己有用的,這三個月的時間,他也隻從東島拿了四種絕學:北極天磁功、逆陽指、龜鏡以及那一部遺毒無窮的黑天書。


    北極天磁功是通過鑽研內力如何控製鐵器的原理之後,再往上推衍:是否也可以控製世間萬物?這是比藏密智能書更高深莫測的存在。


    逆陽指等同於生死符,但效果卻弱了不少,那麽在這個基礎上,能否進一步改良,成為比肩生死符,甚至是超越生死符……他人無論擁有何等神功,都不可解?


    龜鏡,這是為接下來應對梁思禽未雨綢繆定下的策略。


    至於黑天書……好吧,這是鑽研風歌武俠“隱脈”奇功最佳的切入點,以後說不定還有大作用。


    念頭轉動,嶽風心神已經被這一股極其溫柔的劍意所吸引,整個人徜徉在一片溫柔的海洋之中,便在這溫柔之海中,嶽風當即感受到一種諱莫如深的淩厲劍意。


    天罰!


    那溫柔之中醞釀的,卻是天罰一般淩厲的殺伐之意,嶽風瞳仁閃過道道神光,沒有任何猶豫,就好像有一隻無形之手在背後推著他,讓他不斷前進,前進。


    腦海之中,他已經情不自禁地開始感受這股劍意,參悟這股劍意,他本事劍道大家,天賦不缺,閱曆不缺,眼界更是不缺,因而入門極快,領悟極其深刻。


    最初他還是順著這股溫柔劍意,跟著走,跟著模仿,漸漸的,就變成了他一個人的舞台。


    半個時辰過後,他已經將這股溫柔劍意完全吸收,緊接著便是一陣頭腦風暴,轟轟轟的不斷轟炸,一種劍意好似即將活轉過來,擁有了獨立的意識體,同時也擁有了自己的生命力。


    又過了半個時辰,他將公羊劍意以及自己所參悟的劍道融合,指尖嗤嗤作響,體內真氣運轉,明玉神功、九陽神功亦隨之觸動,胸膛部位的顏色漸漸變淡,最終完全變成了透明。


    這已是邀月明玉神功第九重大圓滿時的異變,當然,隻是類似,邀月是整個身體化為了透明,嶽風隻是局部發生了異變,這一點點的不同就是翻天覆地的差別,這說明他還能對自己的身體完美掌控。


    明玉神功共有九重,這是共識,但是……錯了,在嶽風這裏,卻隻是一個開始,明玉神功並非隻有第九重!


    路,遠遠沒有走盡!


    正如燕十三那奪命十三劍一般,他以為十三劍便是盡頭,但其後還有第十四劍,當他以為這第十四劍已是盡頭的時候,卻不曾發現還有奪天地之變化的第十五劍!


    那是溟滅一切生機,真正的死神之劍,可是燕十三不能掌控,劍出比殺人,要麽殺敵人,要麽殺自己,所以理所當然的,在這第十五劍之後,應該是還存在第十六劍的。


    ……


    ……


    嗤!!


    淩厲的劍氣從嶽風指尖穴竅迸射而出,直接將堅硬如鐵的風穴青石石壁刺出了一道又一道圓柱形縫隙。


    “很好,沒想到一直困著我的瓶頸,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完成突破,這倒是出乎了我的預料,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嗬……果然是越努力越幸運啊。這便是劍心明道第二式劍落九天好了。”


    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嶽風已經將公羊劍意參悟了小半,本質已到,所欠缺者,不過是水磨工夫,將這種變化繼續參悟下去,發揚光大,完全領悟出這風穴內的公羊劍意,最終將這劍心明道第二式打磨圓潤即可。


    他輕輕吐了一口氣,很滿意這一次的結果。


    “啊!”正在這時,謝王孫忽然驚呼一聲。


    現在的情景有些詭異,當嶽風參悟公羊劍意的時候,他也在參悟,現在嶽風已經從奇幻劍境中恢複了過來,但謝王孫卻是雙目無神,定定瞧著那數十個字。


    他麵上時而微笑,時而驚懼,變幻萬般,七竅中的四竅已經開始流血,鼻子、眼睛、嘴巴、耳朵全都滲出殷紅的血跡,這是被困在公羊劍意編織而出的奇幻劍境中的慘狀。


    “呔,還不醒來!”


    嶽風猛地在謝王孫後腦勺敲了一下,緊跟著則是一身厲喝。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正是江南好時節。


    神劍山莊。


    “不錯,你不愧是為父的好兒子!中興我神劍山莊的大業全都寄托在我兒身上了,哈哈哈哈……上天待我不薄,上天待我不薄啊!”一個中年男子捋須大笑。


    四周的仆人也全都跟著稱讚起來,就連被他擊敗的堂哥也真誠的道:“哥哥不如你,以後振興神劍山莊就全靠弟弟你了!”


    謝王孫心中十分滿足,他現在雖然才五歲,但在這次家族比劍中,卻勝了遠遠大了自己五歲的堂哥,獲得了所有人的稱讚,成為了所有人的寵兒。


    正開心間,天際忽然劈下一道驚雷,周圍一切變得模糊,他大驚失色,而他那些和藹可親的親人全都化作了猙獰厲鬼,黑煙陣陣朝他撲來。


    “啊啊啊啊啊——”


    謝王孫驚懼的哀嚎起來,正在這時,忽然聽到了天空之中來了一句“呔,還不醒來”,突然之間,記起了許多原本屬於自己但卻在悄無聲息之間被人以溫柔攻勢抹殺的記憶。


    他變得鎮定自若。


    中招了!


    呼!!


    當謝王孫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眼前這個世界便開始崩碎,如鏡麵一般,眼前的世界片片脫落,長長吐了一口氣,雙眸也重新恢複了靈動,手心、額頭、後背全都是冷汗。


    一陣乏力襲來,甚至快要站不穩!


    他驚駭的發現,就在這段時間內,隻是麵對眼前這個青石石壁,他的內力居然完全耗光耗盡,這既是匪夷所思,同時更讓他驚駭不已,即便是從奇幻劍境中掙脫出來,也仍是一陣心悸。


    便在這時,嶽風單手抵在謝王孫的後背,將一股醇厚內力源源不斷輸入到他的體內,三分的打趣的笑著道:“現在你總該知道這幾十個字的厲害了吧?”


    謝王孫從驚悸之中恢複過來,重重吐了一口氣,但本人卻仍是有些不解,問道:“師父,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明明這劍意溫柔似水,甚至可以說是廢的,沒有任何攻擊力,但卻為何能讓徒弟產生此等奇幻之感?”


    嶽風笑了笑,道:“你覺得它平平無奇,那是因為你眼界太低,閱曆不夠,你根本還不明白真正的‘道’究竟是什麽?”


    “‘道’?”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中士聞道,若存若亡;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進道若退,夷道若纇。上德若穀;大白若辱;廣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質真若渝。大方無隅;大器晚成;大.音.希.聲;大象無形;道隱無名。夫唯道,善貸且成。”


    謝王孫似有所悟,但終究修為不到,沒能理會那種“快的人有時看著反而更慢,前進的人有時看著更像是後退”的意思。


    嶽風緩緩的道:“現在你或許還不能理解,但沒關係,等你的修為越來越高,當到達一定程度的時候,你就會明白,再回想起今日,就會恍然大悟。這也必將是你一生的財富,所以,牢牢記在心裏,以後當你的劍道進入瓶頸,這或許就是一個非常不錯的突破口。”


    謝王孫極其嚴肅地點了點頭。


    “走吧。”


    “是。”


    兩人隨即離開,要應對梁思禽的周流六虛功,這點兒準備還遠遠不夠啊,但時不我待,最近一段時間天下風雲突變,再不回歸中原,朱元璋在梁思禽以及麾下眾多猛將的幫助下,就該問鼎中原,也再沒他什麽事兒了,該啟程離開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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