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周,《奪仙錄》已經正式上了分類推薦。這裏,諦真要感謝責編遊龍大大,還要感謝支持本書的所有道友,其實,書和人一樣,它的成長少不了關心、鼓勵和支持它的人。而你們就是它的伯樂。再次感謝,隻因有你們。


    在沐族,有資格被稱呼為首領的,多是大寨的寨首,至於那山野小寨的主人,頂多被稱呼為頭人,叫上一聲寨主,那就算是敬稱了。所以,這名儒袍男子既然被稱之為首領,那不出意外,定是那一百零八寨首之一了。


    隻是他一身漢服儒袍,中原味道十足,若是那披散的頭發挽成個發髻,再戴上方巾,說他是一名儒生也不為過。若不是被人影道破了身份,誰會想到,這麽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其實並非漢人,實則是在沐族身份地位超然的寨首呢?


    話說人影依舊和儒袍男子僵持著,不,應該是被他稱作首領的男子。人影的叫喚似乎並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劍鋒依舊遙指。這下,人影更緊張了,身子都開始簌簌顫抖。


    “哎……”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聲,首領終於開口了:“劍……劍怎麽了?”聲音很輕,語速極緩,極富有磁性的嗓音中,甚至可以讓人品讀到一股滄桑。


    隻是,咋一聽到這個聲音的語調,人影卻是麵色狂變,熟悉首領脾性的他知道,這隻不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前奏,通常首領這副表情越是平淡,就說明他越是怒火中燒,一想到首領那層出不窮的手段,人影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急急孔道:“我有要事相稟!”


    “哦?”首領眉尖一挑,沒有去問是什麽要事,而是淡淡地道:“毛毛躁躁,成何體統。遇事慌慌張張!就算泰山崩於前又如何?我教導你的東西難道都忘了麽?豎子,當真是難成大器。”


    “是是是。”聽到首領訓斥,人影連連點頭,唯唯諾諾。但他心裏反而鬆了一口氣,首領既然這麽說,想必不會重責於他了。真要是一句話都不說,他反而要惶恐不安了。


    看著人影毫無膽氣,誠惶誠恐的模樣,首領眼神中掠過一抹失望,想要重重責罰於他,卻又始終於心不忍。“罷了!”心中濃濃地歎息一聲,首領順勢將劍收回,這才開口問道:“說吧,究竟是什麽事。”


    “首領,總寨來人了。”人影不敢廢話,一句話就道明了來意。


    潛意識中,寨首不認為元小子能有什麽驚人之言,所以自顧踱步到長案邊,一邊撩開袍裾,露出係腰的劍鞘,也不見低頭,隻聽“鏗鏘”一聲,劍就精準地入鞘,然後順勢按著劍柄跪坐於長案之前。


    案上剩餘兩杯未曾動過的茶水,他隨意挑中一杯,抬手就準備抿上一口,可茶杯還未送至嘴前,元小子的話卻讓他眼神一凝,抬臂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寨首側著臉,斜睨著依舊杵在背後的元小子道:“來人作何裝扮?”


    “高頭大馬,青色勁裝,武士裝束。”元小子不敢怠慢,立即躬身回道。


    “騎著馬,武士裝……”


    寨首喃喃自語,驀地眼睛一亮:“難道是近騎衛?可他們來這裏作甚?”寨首百思不得其解,至於阿黔叔的擔憂,他卻是不會有的,身份地位的不同,可不僅僅體現在權位上,更有掌握信息量的多寡。這卻不是一個小小的寨丁所能明白的了。


    “既然是總寨來人,那卻是不好輕慢了對方。”寨首沒有時間再去細細品茗了,將杯中茶一飲而盡後,重重往長案上一磕,然後立身而起,道:“也好,那我就與他見上一見。”


    當餘光瞥到長案上剩下的茶水,似不願浪費,寨首指著元小子道:“你,去把剩下的茶水喝了。”說罷,就不再理他。


    這時,寨首又注意到自己那披肩的長發,不由笑著搖了搖頭,遂將頭發揚起,鬆鬆地挽成一個道髻,隨後又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支竹簪,插入道髻中,將其固定。


    頓時,眉宇間的那一絲慵懶消失了,顯得神采奕奕。行走間,大袖博袍,袍袂飄飛,一股漢晉古風的韻味蕩漾,愈發將整個人襯托地儒雅不凡。


    說到這裏,人影的身份昭然若揭,其實就是那跑去報信的元小子,而首領,不用說,自然是天劍寨寨首了。隻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在人前玩世不恭、沒個正行的元小子,在寨首麵前不但一本正經、還異常乖順、甚至膽小地像隻小白鼠。


    怪就怪在,這並非僅僅是下位者出於對上位者本能地畏懼。因為可以感受地出來,與其說元小子懼怕首領,不如說敬畏來的更貼切。要知道,這兩者雖然都含有害怕的意思,但意義卻截然不同。至於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就不知其中有何蹊蹺了。


    寨首說走就走,不過方向卻是與藤梯相反的方向。但元小子卻見怪不怪,知趣地就要先下樓等候。誰知寨首前行了兩步卻複又站定,回首道:“哪裏那麽麻煩,索性與我一同下樓吧。”


    說完,不待元小子回答,一個跨步,瞬間就來到元小子身前,元小子還未及反應,就感覺一股不可抗拒地大力抓住了自己衣領,等回過神來,隻見寨首又是一個跨步,但這一次卻是直接跨出了天台,看著距離地麵數丈的高度,元小子驚得差點大叫起來,可一想到自己被寨首提拎著,他又生生將恐懼壓了下去。


    其實這倒也不怪他,一丈高度約在三米左右,而竹樓上下三層,搭建地又異常高大,這所謂的數丈隻怕要超出十米之高,陡然從樓上一越而下,那簡直與自殺沒有分別,退一萬步講,即便不死,少不得也要落個半殘,所以,元小子有此反應那也在情理之中了。


    不過,這也隻泛指一般情況。寨首顯然不可能想不開拉著元小子跳樓自殺,所以,當他一步跨出樓外時,並沒有一墜而下,反而渾身氣勁鼓蕩,寬大的漢服瞬間膨脹,仿若一個被漲滿氣的氫氣球,憑空大了數倍,盡管寨首手中還提著一個百餘斤的“活物”。


    但整個人卻似乎毫不受力,輕輕飄飄地蕩在半空,晃晃悠悠,好似一片被秋風吹零的落葉,在半空飄飄蕩蕩,忽左忽右,但最終卻平平穩穩地降落地麵,纖塵不染。


    整個過程,極具觀賞價值,可惜,元小子全程卻閉著眼,等睜開時,卻已雙腳著地。腳踏實地的感覺委實讓他鬆了口氣,可即便他已經下意識地掩飾,但這個微不可察的小動作依舊落入寨首眼內。


    寨首冷哼一聲,直接鬆手,而元小子,受力的慣性作用下,“蹬蹬蹬”向後急退,猝不及防下,腳下一個踉蹌,“噗通”一聲,頓時屁股著地,摔了個四仰八叉,狼狽之極。


    寨首已經懶得斥責,也就不再管他,大袖一揮,自顧轉身離去。


    穿過成片成片的竹林,寨首看似閑庭信步,實則腳底生風,速度著實快的驚人,隻是他氣質脫俗,骨子裏散發出的一股出塵,讓他一動乃至一靜,都令人覺得儒雅。


    而再看元小子,從地上爬起來後,立即撒開丫子緊緊跟隨寨首腳步,但很快,就“呼哧呼哧”胸腔起伏,累的快喘不過氣來了。然而,寨首的背影卻越來越小,直至化為一道黑影。


    不過,寨首之前已有示意讓他一同前去,否則斷不會攜他一同下樓。所以,盡管追之不上,元小子卻依舊不敢有絲毫懈怠。


    其實,元小子看似不堪,那也不過是相比寨首而言。事實上,從寨門到寨首棲居的竹林,可是有著二十餘裏之遙,但元小子卻一路狂奔,未曾稍息半刻,也未曾放緩腳步,等到了竹樓,也不過是氣喘如牛,並未癱軟。


    由此可見,元小子體力悠長,起碼也是普通人的數倍。不過他和寨首間的交談,並未持續多久。這正直他舊力盡去,新力未生的當口,也就不難理解,為何在寨首之後跟得如此狼狽。當然,就算他狀態全滿,想跟上寨首步伐仍就是不可能。


    寨首盡管走的雲淡風輕,但外人看不見的是,他掩於袍袖中的右手,似乎在掐算著什麽。良久,他兩眼精光閃過,回首略帶深意地看向遠處那道氣喘籲籲的身影,嘴角悠然出現一抹笑意:“你的機緣來了。”


    天劍寨的寨府坐落於整片轄地的中心,規模頗大,整個建築風格獨立,廊院設計,漢風濃鬱。到底是一個擁有上千文化底蘊的部族,汲取了、融合了很多漢文化的精髓。


    這處府邸,外部築鬥拱、梁架和天花,且均施彩繪;牆壁界則繪以壁畫,美輪美奐。如走進其中,更可見鋪陳滿地的雕花地磚,和專門燒製的屋頂瓦件。


    當然,院內設計更多還是糅合了沐族自身風格,有照壁,有鏤花,有神龕,有長桌,有火塘,民族風同樣濃鬱,值得一提的是,兩者糅合十分和諧,莊重、大氣,還不失精致。真不愧是一寨核心。


    看來,無論天劍寨再如何沒落,可畢竟也是天寨之一,沐族還是給予相當大的重視。尤其是作為一寨之中心、處理一寨大小事務的所在,本也不應少了該有的氣派和威嚴,令人喪失敬畏。


    竹樓和寨府間隔的距離,雖不及和寨門間的距離,卻也有十餘裏。不過憑寨首的腳力,這區區十裏餘路,雖未盡全力,卻也不過是半柱香的功夫。很快,寨府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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