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曜修為高深莫測,就連他說的每一句話,甚至都蘊意深刻,對於他口中所說的,要付出代價的他們,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是在說誰。》頂點小說,也許是下麵那群受害者,也有可能是以兩名逃竄者為代表的食人者。然而,是誰已經不重要了,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他們都付出了無比慘痛的代價。


    “嗷……嗷……”


    驀地,整片內峽穀響起了震天的哭聲,這哭聲哀婉悲鳴,淒淒慘慘戚戚,當真是見者傷心、聞者流淚。


    一群受害者在經曆完血腥的發泄之後,一個個放聲大笑,這笑聲似乎酣暢淋漓,似乎如釋負重,可有細心者,就可以聽出其間夾雜的癲狂,和一股鬱結的無比濃厚的哀傷,它是心與神之絕殤。


    當這種鬱結到達了最濃烈的一刻,所有人都淚流滿麵,這一刻,不管是認識的,還是不認識的,隻要是在自己對麵,他們就會撲上去相擁而泣,甚至抱頭痛哭。


    “同為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不管上一刻有多麽陌生,隻要下一刻他們緊緊相擁,那他們的心就是緊密相連的,也隻有他們,才能讀懂各自心靈深處的哀傷。


    良久,哭聲稍歇,人們複而分開,開始互相傾訴自己的不幸,控訴那群食人的魔鬼。達步宏穿梭人群,就如同一個旁觀者,但他的雙耳不停的噏動著,聆聽著那一部接著一部的血淚史。站在這裏的每一個受害人,他們的背後,都有一段令人扼腕、令人歎息、令人悲情的故事,而達步宏將這一個個故事串聯加起來,卻是隱約摸索到隱藏在幕後黑手的脈絡,將整個事件的背景還原出了大概。


    達步宏一邊思索,一邊組織著言語,這些情況他都需要向寨首匯報。對於寨首,達步宏的感觀在不斷發生這變化,過去的寨首,在他的映像中,因為避世及鮮與人往來,讓他感到琢磨不透,或是說有些好奇。可要說敬畏,那是絲毫不存在的。僅有的尊重,也不過是源自那不可僭越的身份。


    可如今,在經曆過眼前的一係列事情後,他發現,寨首的身影在他心中,被越放越大,乃至高山仰止。君以為,達步宏之前丟出那幾把撒刀,又義正言辭地在人群中說出那些觸動人心的話語,都是他的靈機一動?


    真要這般認為,那就大錯特錯,達步宏終究隻是一介武夫,哪有這般急智。


    這一切,均來自玄曜授意,玄曜對人心的掌控可謂到了巔峰毫厘的地步,他一步接著一步,一環扣著一環,早就料定了一切,甚至須臾之間就謀劃出“複活祭祀”這樣的大手筆。事實上,事情發展的軌跡完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料事如神的本事,讓作為這一係列計劃執行者的達步宏,佩服的五體投地。


    原先對玄曜維持最基本尊重的態度,也因此連升三級,便成了又敬又畏。對,你沒有看錯,就是畏懼。玄曜如此手段,可謂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真要用來算計某人,隻怕被害死了都要向對方感恩戴德吧?


    想到這裏,達步宏就不寒而栗,很是慶幸一直以來對玄曜都沒有表露出絲毫不敬。他情不自禁地提了提衣領輕咳了一聲,猝然回神間發現,自己這也呆了好一會,該摸到的情況也都摸索的差不多,是該向寨首稟告詳情了。


    想到這裏,他俄然一笑:“今兒這個功勞非我莫屬,就算換人前來,怕也做不到比我更好!”


    達步宏如此自信不是沒有道理,先前他通過語言成功挑動人性,一方麵是憑借了數十年積累下來的人生閱曆和經驗,另一方麵自然就是依靠沉著冷靜的心理和超常的臨場發揮。


    如果這些還不能證明他的實力,那接下來,他穿梭人群,憑借超強的邏輯能力,隻通過現場的隻言片語,就還原出那些受害者一個又一個無比真實的故事,甚至通過這些訊息,拚湊出整個峽穀事件的背景。這就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了,這是天賦。


    達步宏抬步就想走向玄曜,整個時候,他眼角的餘光不由撇到了一個人影,這是一個他十分眼熟的背影,他轉身定睛一看,不由訝然:“竟然是她?”


    之所以能一眼辨出,自然是因為這個女人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先前,就是她,撿起了青年的撒刀,以一種幹脆利落的手段將食人者殺死,這才避免了場麵失控,促成了“複活洗禮”,否則那群人再次被嚇破了膽,日後隻怕真要和行屍走肉一樣。


    可就是眼前這個女人,用食人者的鮮血化解了這次危機。當時達步宏就對她很是欣賞,很是關注了她一番。


    “她這是要去哪裏?”眼前的一幕讓達步宏有些不懂:“所有人都在這裏,她卻遊離到邊緣地帶,似是要去什麽地方,這裏難不成還有什麽好去處?還是說她根本就是想乘亂離開?這未免也太著急了些.。”


    想到這裏達步宏目光一閃,立即跟了上去。


    跟隨著女子,達步宏穿過了幾條逼仄的小道,這些小道隱於樹叢之中,不上前撥開,肉眼根本就難以察覺,小道又位於坡地之上,很是崎嶇,但這女子步履到是靈活,反倒是達步宏差點沒有跟上。好在這個時候,天上烏雲散盡,皎潔的月光又灑落下來,倒不至於讓他因視線問題而跟丟。


    路雖然難走,但距離卻也並不遙遠,沒過多久,達步宏眼前豁然開朗,眼前出現了一片樹林。看到這裏,難免有人奇怪,眼前有一片樹林,你還能豁然開朗,難不成你還是24k鈦金眼不成?


    其實,也難免有人奇怪,可怪就怪在,這片樹林居然被人為的清理出大片空地,而在這片空曠之處,出現的卻是達步宏這一輩子都難以忘記的景象。


    這是一座山,可惜山上沒有綠意盎然,也沒有綠水圍繞,有的隻是一片白森森,這哪裏是普通的山,根本就是一座白骨山啊,達步宏難以想象,這需要殺多少人,才能將白骨壘砌成山?這是多麽龐大的數字?達步宏根本想不出來?


    達步宏下意識的就要看向那名女子,卻發現對方陡然轉身,朝著他微微一笑,可在達步宏眼裏,這一笑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達步宏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可再等他睜眼,女子竟然就這樣消失了,達步宏迅速衝上前去,可對方就像真的消失了一般,找不出半點存在的痕跡。


    “難道……難道……是遇了……鬼?”達步宏臉色慘白,有些驚恐地想到。


    “你……是在找我麽?”突然,達步宏清晰地感應到,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連那話音,也清晰無比地傳進了他的腦海。他可以無比確定,這不是幻覺。


    達步宏臉色頓時慘白,他不想回頭,可內心的恐懼,卻促使著他轉身!轉身!終於他轉了過來,卻發現後麵什麽都沒有。


    “籲。”達步宏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難道我今天太累了,出現了幻覺?”


    搖了搖頭,達步宏轉回了身子。


    “啊!!!!”達步宏驚恐地叫了起來,一張慘白滲人到極致的鬼臉突兀出現在他的麵前,之所以說是鬼臉,達步宏無比肯定,活人的臉無論如何都白不到這種地步,眼角和嘴角更不會流淌著血線。


    不僅如此,這張慘白鬼臉還不停地掉著血肉,很快就露出頭骨,隻有一隻眼睛和絲絲皮肉似掉非掉地連接在頰骨之上,雙手更是不住地向前抓撓著,口中念念有詞:“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啊!”達步宏的神經再也承受不住恐懼,大叫一聲暈了過去。


    “桀桀桀桀……”鬼臉繼續發出陰森恐怖的怪笑,前伸的右手卻是五指成爪,向達步宏抓了過去,這一爪若是抓實了,達步宏絕對死於非命,不會有絲毫幸理!


    “孽障!你敢!”


    驀然,半空中傳來一道雷音,緊接著雷音又化作滾滾而來的十二個大字:“氣術!雷霆真意!五雷蕩魔真訣!”


    哢喇喇……


    平靜的夜空突然烏雲密布,雲叢陡然閃過五道雷光,天雷氣機緊緊鎖定住一道逃向白骨山的身影,就在身影躍向白骨山的刹那,五色雷光轟然劈落下來。


    “轟隆!”


    白骨山受到轟擊,炸裂中轟然倒塌,發出震天巨響。這聲巨響傳到內峽穀處依然尤為宏大,內峽穀處的眾人聞聲驚詫下紛紛向聲源處趕去。


    等到了現場,眾人看到的是一個冒著白煙,散發著焦土味的巨坑,和散落周邊,將四周堆得滿滿當當、約莫有三尺厚度的白骨。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來到此處,眾人問出的第一句話竟然是如此相似。可惜沒人能夠回答,於是他們又開始尋找主心骨。


    “看,寨首在那!”忽然,有人指著一道單膝跪地的身影喊道。這時,有看得細致的人就發現,寨首懷中似乎還抱著一個人,這個人正是達步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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