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看到大街上高高立起的石牌坊,江運生心裏有預感,這次南下的最終目的地就在這裏。


    《驅魔道長》還有一定印象,原版李屠龍道長會栽在這裏,吸血鬼會和僵屍完成合體,且可以隨意切換,算是實力比較厲害的。


    到了這裏可能有些人不太一樣,有些事也會改變,可以確定的是這裏沒有九叔,沒有常威,也沒有來福。


    “怎麽停下了,進去啊。”朱慈爝想找個陰涼的地方躲避,陽光直射在皮膚上又癢又難受。


    江運生邁步進入酒泉鎮,一股淡淡的酒香飄進鼻腔,沁人心脾,酒蟲都要給人引出來。


    這是為什麽叫酒泉鎮的原因。


    取名的時候想著這裏的酒好,產能如泉水一般,沒想過諧音通九泉,含有不吉利的意思。


    不是瞎掰,如果這裏真有吸血鬼或僵屍,整個酒泉鎮恐怕要變成騰騰鎮。


    酒泉鎮的建築都還比較新,估計是最近幾十年有了一次大發展,新建了不少房子,都散發著酒的芳香。


    “可惜了,若還是大明朝時候,我一定坐下來品嚐一下這裏的酒,聞著就香。”朱慈爝深吸一口氣,酒香味讓人欲罷不能。


    江運生倒也不急。


    如果吸血鬼早已出現,鎮子上的人估計好多都變成了吸血鬼,或是近段時間頻繁死人,這種問題找店小二一問便知。


    正巧,他也想嚐嚐酒泉鎮的酒。


    “就那裏吧,看名字就不錯,福安樓。”


    江運生指著前邊酒樓道:“隻要對身體沒影響,嚐嚐也無所謂。走,一起!”


    喝酒這種事情適合三五幾個朋友一起,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總之氛圍很重要。


    “兩位客官裏麵請。”店小二見有客人,立刻上前招呼。


    裏邊客人不多,就兩三桌,其中一張桌子的客人還認識,火車上的大衛。


    大衛的對麵坐著一個年紀約五十歲的中年男人,短發,國字臉,皮膚偏黑,身上帶著邪氣,甚至有點灰色的死氣,近期將會有一場劫難。


    “這是那個要賣酒廠的家夥?”江運生腦子裏冒出來趙太公的樣子,和電影裏的樣子有幾分相似。


    “兩位客官請坐。”


    店小二把江運生和朱慈爝安排在大衛的隔壁桌,雙方都看對方不爽。


    “真倒黴,躲都躲不開讓人作嘔的人。”大衛換一個方向,不想看到江運生。


    江運生也不想看到大衛,甚至都沒搭理他。


    “小二,把你們這的特色菜來一份,好酒再來一壺。”


    “好勒客官。”


    店小二通知櫃台進行記錄,隨後通知後廚做菜,同時另一名倒茶水的店小二從另一桌走過來倒水。


    這時,身後傳來大衛的聲音。


    “趙太公您再仔細考慮考慮,五千大洋真不算少,省著點用夠您花一輩子了。”


    趙太公也不是什麽善茬,酒泉鎮裏他輩分高,再加上自身比較混賬,也結識一些地痞流氓,說話自然比較硬氣。


    “這麽和你說吧小子,我的酒廠別說你出五千大洋,就算你再加五千大洋我也不賣。你也少拿你爹壓我,老子不吃你那一套。”


    狗東西!


    趙太公端起茶水一飲而盡,甭提多生氣了。


    他的酒廠雖然剛開設不久,但因為酒的品質好,訂單如雪花一樣飛來。


    別說五千大洋,一萬五千大洋都不賣,除非再加五千,漲到兩萬大洋,這是他心裏認為的合理出售價格。


    大衛也知道五千太低,但他不想出更高的價錢。


    “話別說這麽絕對趙太公。”


    大衛端起茶水呡一口,道:“我知道你酒廠生意好,可要是你廠子出點事情,被關上幾天呢?”


    趙太公眼睛一眯:“你在威脅我?”


    “不,趙太公別誤會,我就是給你提個醒,有時候這個人倒黴啊,喝涼水都塞牙縫,知道我什麽意思吧趙太公,你隱瞞的事情我知道,我們可以過幾天再談。”大衛放下茶杯,起身告辭。


    離開時還特意看了江運生一眼,並威脅道:“你也一樣,最好給我低調點。”


    江運生眼睛都懶得抬一下,“你有沒有聽到旁邊有隻狗在亂叫朱兄。”


    朱慈爝點頭道:“就很煩人對吧。”


    “對,朱兄理解我。來,我以茶代酒敬朱兄一杯。”江運生端起剛剛斟滿茶的茶杯。


    “叮!”


    茶杯輕觸,清脆作響。


    大衛自討沒趣,甚至心裏有火都沒地方撒,江運生和朱慈爝都不搭理他。


    “哼!”


    大衛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江運生本想提醒趙太公一句,讓他近期小心點,恐怕會有一場生死劫難,後麵想想又算了,這種人沒什麽好幫的,倒不如幫……


    也幫不了,以那隻鬼的當行看,絕不是最近幾天才死的,且怨氣實在太重。


    十二歲被趙太公霸占身體強娶,後麵找他離婚,父母又被趙太公找人殺害,十五歲又把他賞給那些幫忙的混混和老板,最後還人推水裏淹死。


    電影裏女鬼是這麽說的,有幾分真幾分假江運生不得而知,他隻知道趙太公滿身邪氣,肯定會沾染上不幹淨的東西。


    如果女鬼所言句句屬實,趙太公死有餘辜,提醒他反而是罪過。


    不久,趙太公也離去。


    店小二上菜,江運生和朱慈爝品嚐了當地特色菜和酒泉鎮的白酒,三十多四十幾度。


    和北邊五十幾度比較起來,南邊的酒更柔和,不辣喉舌,一個人閑暇時細細品嚐也不錯。


    “小二結賬!”


    “來了客官。”


    結賬是掌櫃親自來,手裏拿著算盤,一樣一樣的加,“客官,一共是六十七文錢。”


    江運生掏出一塊大洋遞過去,道:“對了掌櫃,我在火車上遇到教堂的人,你們這兒有教堂啊,他說來你們酒泉鎮。”


    “有啊,在那邊。”掌櫃指著南邊。


    寅午戌合火局,火旺於南方,北方為其衝,亥子醜為三煞(亥為劫煞,子為災煞,醜為歲煞),凡是這三個時辰要遠離三煞位的北麵。


    休教堂的人也是神仙,別的地方都不選,偏偏選個三煞位這種破地方。


    或許是被勾起了回憶,老板一邊找錢,一邊講道:“教堂是以前洋鬼子修建的,當時負責施工的人就說那裏不好,不適合建房子。洋鬼子非不聽,結果建起來沒兩年就關門了。”


    “你也知道,洋人的東西我們不敢亂碰,所以就一直留下來到現在。”


    這倒是真的,不管現在還是以後,外國人的東西一般人都不會隨便碰,避免產生不必要的糾紛。


    江運生又問:“你們這裏最近有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比如某些人一下子就富起來,某些人一下就沒了。”


    老板笑道:“沒有的事,大家都是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起來的,沒有人一夜暴富,我們這裏挺平靜的。”


    “呐,這是找您的錢,請收好。”老板把錢遞給江運生,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沒問出來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也沒人覺得酒泉鎮有不幹淨的東西,都認為很平靜。


    江運生和朱慈爝繼續向南邊走,十幾分鍾後就看到了西式風格建築的教堂。


    教堂外邊雪白一片,或許沒有剛開始亮眼,但相較於周圍的中式建築,教堂依舊白如冬雪,屬於最亮眼的存在。


    再走近些。


    教堂下邊土堆滿了柴火,牆上也沒有爬山虎一類的藤蔓,整個教堂看不到一點生氣,好像被時間凝結了。


    “這地方不錯,我感覺很舒適。”朱慈爝享受這樣的環境,這是他離開墓穴後感覺最舒適的地方,都不在離開了。


    江運生表示理解。


    對朱慈爝而言,人類感覺不太舒適的環境他就舒適。當然,化學工廠那種地方除外,那東西屬於中毒,不屬於邪門地方。


    江運生圍著教堂轉了一圈,占地麵積怕是有兩百多平米,還挺寬敞的。


    找個沒人的地方停下,並翻牆而入。


    朱慈爝跟在後邊。


    江運生開門進入教堂,裏麵一直以來沒人打掃,不論地麵還是座椅,都鋪滿一層厚厚的灰塵。


    “幫忙找一下,看看這裏有沒有沉睡中的吸血鬼。”江運生提醒朱慈爝。


    吸血鬼和僵屍一樣,級別不夠的時候特別害怕陽光,即便朱慈爝已經達到60級,強烈的陽光直射也會讓他感到不適。


    所以,乘著豔陽高照,這時候找出來收拾掉是最好的選擇。


    兩人分頭找,最後連雜物間都翻開找過,沒有發現吸血鬼的蹤跡。


    “難道劇情改變,吸血鬼醒來後去了別的地方?”江運生不甘心,又找了一遍。這次把地下室翻了出來,還是什麽都沒有。


    “不應該呀,電影裏的劇情就是藏在教堂裏麵的啊。”江運生一點一點打量教堂,所有地方都被他和朱慈爝翻了個遍。


    “走吧,這裏什麽都沒有,我沒有嗅到生命的氣息。”朱慈爝也有些失望。


    千裏迢迢過來,就想看看洋人的吸血鬼是個什麽樣子。這倒好,洋沒見著,苦力活幹了不少。


    “相信我的嗅覺,以及對生命的感知能力。”


    “嗯。”


    江運生點頭算是回應,他相信朱慈爝對人類血液的渴望和僵屍對生命的探查能力,尤其是到了魃級的僵屍,探查能力超出普通僵屍好幾個檔次。所以,朱慈爝說沒有那就真的沒有。


    “白白跑一趟,走吧。”兩人相繼翻牆出去,繞鎮子轉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


    雞鴨狗子都很好,人也很樂觀,完全感受不到這裏有髒東西的傳說。


    這時,天色已晚。


    江運生和朱慈爝回到福安樓,定了兩個房間,一人一間。


    江運生還要繼續留在這裏,吸血鬼可能沒了,但往下還有屠龍道長。利用屍體走私芙蓉膏,屬於該殺之人。


    另外,兩個人還有些帳沒有算。


    出村的時候屠龍道長在門口堵人,如果江運生沒有萬全準備,恐怕這會兒隻剩下骨頭了。


    ……


    夜幕降臨。


    該熄燈的地方熄燈,該下班的地方下班,天黑以後沒有多少人願意加班,除了看工廠的門衛大爺。


    他們就住在工廠裏麵,每隔一段時間還要起來巡邏,看看有沒有人闖入,有沒有人翻牆偷東西。


    趙太公的酒廠也有人看著,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頭發都白了一半左右。


    老頭手腳不太幹淨,等人走後自己偷摸摸的弄些酒出來喝。


    老頭酒量不太好,幾杯下肚就覺得腦袋昏,選擇了上床休息。


    上半夜不用擔心,他這裏從來沒遇到過有人上半夜來的。


    很快,看門大爺沉沉睡去,不出意外會在天兩錢醒來。


    大約一柱香功夫。


    趙太公從黑暗中出來,悄悄靠近自己廠子。


    當看到沉睡中的門衛大爺時,心裏暗罵看門大爺“不看事的狗東西”,同時也打定主意,下個月要把門衛換掉。


    趙太公打開酒廠大門,躡手躡腳進去,一直走到最裏麵,停在停放雞公車的地方。


    一種獨輪車,也可以叫木牛流馬,最早可以追溯到三國時期。


    趙太公看看門衛的方向,發現沒有動靜,於是推開雞公車,她徒手掰開地麵青石板,隨後用鏟子挖出一米深的坑洞。


    “想搞我,老子看你拿什麽來搞我。”趙太公在福安樓被大衛氣得不輕,也受不得別人威脅。


    弱點?


    他唯一的弱點就是酒廠下埋葬的那具屍體。


    當初為了籌錢建設酒廠,就逼迫那個臭女人去接待那些願意花錢的人,結果臭女人剛烈,說要告發他。


    這種人豈能留著。


    於是就把她推進水裏按住,直至其死亡。


    本打算弄到外麵埋,可惜當時快要天亮了,外麵人多眼雜,不適合。


    最終給女人裹上一層塑料,選擇就地掩埋。


    以前沒人威脅他,提起弱點什麽的,他也就沒想起這茬,現在大衛這麽一說,趙太公想起來了。


    “刷!”


    趙太公一鏟子戳進泥土裏麵,用手撥開泥土,女人沒有腐爛,還是下葬時的模樣。


    一襲紅衣,麵色慘敗,皮膚還具有彈性,完全不像是長時間埋葬的人。


    “難道這裏是塊風水寶地?”見死去的小妾還如此鮮活,趙太公不由得想,自己死後是不是也要埋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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