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牛角山……環境幽靜……空氣清新。


    看完新聞聯播,劉偉鴻和**裳雙雙出了家門,慢慢在牛角山的林蔭小徑上邁步。不過看得出來,劉書記和雲總裁不是飯後消食的散步,似乎是打算去串門。因為劉書記的手裏,拎著一個袋子,裏麵鼓鼓囊囊的,似乎裝著禮品。


    劉偉鴻和**裳確實是去串門的,目的地是三號別墅。


    公曆十月上旬,農曆也已經九月初了,仲秋時節,白天依舊很熱,但入夜之後,便有了絲絲的涼意。尤其是牛角山,不時有陣陣晚風吹過,穿著白色長裙的**裳,略略感到有點寒冷。劉偉鴻便伸出手去,攬住了老婆的小腰,讓她感受到自己的溫暖。好在十五號別墅與三號別墅之間,距離並不遠,大約三五分鍾後,便到了。


    劉偉鴻上前,按響了門鈴。


    **裳隨手接過了他手裏拎著的袋子。在這種細節上,**裳是很注意的。


    “哪位?”


    屋裏響起一個柔和的女聲。


    “你好,嫂子,我是劉偉鴻,王書記在家嗎?”


    “在的在的……”房門隨即打開,陳靜怡出現在了門口,滿臉笑容,說道:“是劉書記,快請屋裏坐……”


    劉偉鴻便微笑著說道:“雨裳,這是王書記的愛人陳靜怡同誌,嫂子,這是我愛人,**裳!”


    **裳嫣然一笑,朝陳靜儀伸出了手,說道:“嫂子,你好!”


    “哎呀,是雲總裁?雲總裁,你好你好,久仰大名,如雷貫耳!”


    陳靜怡連忙和**裳握手,一迭聲地說道。這個話倒也不算誇張,單從她對**裳的稱呼,就能看得出來,她確實聽說過“雲總裁”的大名。


    在門口好一陣忙亂,大夥進了門。


    王時恒早已經站起身來,微笑著迎上前,與劉偉鴻和**裳握手寒暄。王時恒的老子王以後老兩口,也在客廳那邊起了身,望著客人,臉帶微笑。


    劉偉鴻和開雨裳連忙大步上前,朝兩位老人微微鞠躬。


    “伯父,伯母,二老好1我是劉偉鴻,是王書記的同事。這是我愛人**裳!”


    劉偉鴻一絲不苟地行禮。


    “兩位好兩位好,快請坐快請坐。”


    王以後笑嗬嗬地與劉偉鴻**裳握手,威情相邀。


    王時恒是市委書記,每天晚上,家裏就沒有斷過客人。事實上,就在劉偉鴻**裳進門之時,已經有一台車開到了門外,見劉偉鴻兩人搶先進了門,客人便熄了火,滅了燈,安安靜靜在車內坐等。


    想要往上爬,這點耐心肯定得有。


    盡管兒子是市委書記,王以後卻並不托大,每回有客人登門,都是客客氣氣的見禮。


    劉偉鴻和**裳剛一坐下,老太太便不住地打量**裳,笑眯眯地說道:“小劉啊,你愛人長得太好看了……”


    老大太不大搞得懂市裏官員們的職務,自然更加不清楚劉偉鴻的級別,見這小兩口,男的高大俊朗,女的漂亮迷人,便忍不住讚歎有加。


    **裳連忙欠了欠身子,微笑說道:“伯母,謝謝你誇獎。”


    要說雲總裁,什麽大世麵不曾見過?隻要她一出席聚會,不知道要聽到多少讚譽之詞,早就麻木了。但從王時恒老母親嘴裏說出來的稱讚,卻著實令得**裳很是開心。看得出來,老太太是真心讚許她。


    王時恒笑著說道:“媽,這位劉書記,是我們市裏的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他愛人是江口的大老板,跨國集團的總裁。他們兩口子,家裏都是首都的。”


    實話說,政法委書記公安局長也好,跨國集團總裁也好,對於老太太來說,都是很模糊的柵念,但首都來的,卻很實在。對於老太太這一輩人來說,首都就意味著是全國最好的。


    有點類似“皇帝的金扁擔”。


    王時恒很委婉地提醒母親,這兩位年紀雖輕,卻是大有來頭大有身份的人物,不要失禮。


    其實這倒是王時恒多慮了,劉偉鴻和**裳,又豈是如此小肚雞腸之輩?


    “首都來的好,好,難怪這麽好看。”


    老太太便笑眯眯的,不住地點頭,不過神色略略起了點異樣。無他,老太太聽明白了“公安局長”,她孫子,正在公安局關著呢,聽說會被槍斃!


    難道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手裏捏著她孫子的性命?


    陳靜怡奉了茶水和水果糕點上來,挨著王時恒坐在一起,眼望劉偉鴻**裳,神情頗為專注。陳靜怡可不是普通的家庭婦女可比,正經是市委宣傳部的副處級幹部。


    劉偉鴻到任一個多月,忽然攜妻子登門造訪,必定不為無因。聽說昨天辛明亮書記……已經和劃偉鴻談過話了,談的就是有關王飛的事情。


    陳靜怡對此事的態度,非幫明確:要“救.,王飛可以,前提是不能將王時恒“搭”了進去!


    王時恒是她的丈夫,是她兒子的父親,是這個家全部的希望和未來。不管是誰,其重要性都絕不可能與王時恒相提並論!


    “王書記,來了一個多月,沒有早點來看望伯父伯母,真是失禮了!”


    劉偉鴻微笑著說道。


    “哈哈,劉書記太客氣了,真是不敢當。這段時間,劉書記工作那麽忙,多虧了雲總裁專程從江口趕過來照顧你的生活起居,不然可要把你累壞了,嗬呃…………,。


    **裳輕笑道:“王書記過獎。照顧好自己的丈夫,是份內之事。”


    王時恒和陳靜怡俱皆微笑點頭。


    大家聊了一陣閑話,氣氛很是融洽,王時恒試探著問起了公安局近段時間的具體工作。


    劉偉鴻笑著說道:“王書記,我確實有些工作,想向你做個匯報。”


    王時恒的臉色便略略嚴肅了幾分,沉吟說道:“這樣啊,那,劉書記,我們去書房裏麵詳細談談吧。靜怡,你和爹媽陪雲總裁聊聊天。”


    陳靜怡連忙應諾。


    **裳微笑說道:“王書記,工作要緊,你們去談吧,我在這裏,陪著伯父伯母和嫂子說話。”


    “哈哈,好好,劉書記,請!”


    王時恒站起身來,伸手相邀。


    兩人一起去了書房。


    陳靜怡望著兩個男人的簡影,眼裏閃過一抹擔憂的神情。無疑,他們肯定是要進行某和“談判”了,但願王時恒不要忘了自己跟他提醒過的話。


    牛角山所有別墅的大小,都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是地段不同。排在前麵的幾棟別墅,帶的院子要稍大一些。


    王時恒的書房在二樓,主臥室隔壁,房間不小,有二十幾個平方,靠牆擺著一個大大的紅木書架,一張書桌,還有一小套木製的沙發茶幾。可見王時恒以往也經常會在這裏和來訪的客人談一些比較重要的工作。這在普通家庭,很難想象,客人來了,還要避開家裏人談話的,但在高官而言,就十分正常。


    “劉書記,請坐!”


    王時恒邀請劉偉鴻在沙發上落座,親自給劉偉鴻泡了茶水,又遞上香煙,臉上依舊帶著溫和的笑容。


    劉偉鴻道過謝,兩個人點起煙來,書房裏很快便煙霧繚繞。


    兩個人都默默地抽著煙,沒有急著開口。


    約莫過了幾分鍾,王時恒慢慢在煙蒂在煙灰缸裏揌滅了,歎息著說道:“劉書記,對不起啊,王飛給你添麻煩了!”


    劉偉鴻也熄滅了煙蒂,緩緩說道:“王書記,王飛的案情,很嚴重。我已經給局裏專案組打了招呼,要徹查到底。專案組,直接向我負責!”


    昨大和辛明亮談過話之後,劉偉鴻回到辦公室,就給薛博宇打了電話,明白無誤地告訴他,王飛專案組,隻能向薛博宇和劉偉鴻自己負責,不能出任何紕漏,也不能將案情泄露出去。


    劉偉鴻很清楚,盡管自己到任之後,表現得異常強勢,但卻也絕不能小看久安市公安局的“舊勢力”。那和盤根錯節的關係網,早已經和大家的利益緊緊糾纏在一起,劉偉鴻再厲害,再強勢,一旦涉及到了某些人的根本,那也是“壓不住”的,所謂狗急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


    不是他們不怕劉偉鴻,而是不得不“頑抗到底”。


    很多人已經沒有退路了!


    劉偉鴻絕不容許王飛案,超出自己的掌控之外。王飛一案,牽批到的,遠遠不止他本身那麽簡單。


    王時恒略略一愣。


    劉偉鴻說得如此直白,是他不曾料到的。既然你劉書記決心已定,那今晚上,你來找我談什麽?難道就是向我通報這樣一個結果?


    “劉書記,我知道,王飛犯的是死罪!”


    稍塊,王時恒說道,聲音很是沉重。


    劉偉鴻正色說道:“王書記,我知道這個事情,很讓你為難。我也很為王局長難過。


    但法律就是法律,無論是誰,觸犯了法律,都必須受到製裁。這一點,沒有什麽餘地。不過,法律不外乎天理人情。現在王飛隻能自救!我們的法律和政策,給了每一個犯罪分子自新的機會。王飛是不是能好好把握這個機會,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王時恒眼神頓時一亮,極其輕微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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