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蘭聽到他的喊聲,停下來,她見安基文走過來,問他有什麽事,安基文誠意說:“認識你我很高興,今天請你到我家去玩玩,能接受我的邀請嗎?”


    “一個人呆在河邊釣魚太無聊了,反正我又不是缺魚吃,來這裏釣魚隻是想消磨時間罷……”


    羅玉蘭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自自然然,大大方方,她無所拘束,環視一遍這個很簡陋的屋子,幾乎沒有一件高檔的家具,一套八十年代的高低櫃,一架木板床,一張小圓形桌子,屋角放在兩隻皮箱,其中一隻還是斑剝脫落的舊皮箱,連鎖扣都壞了,盡是斑斑鏽跡,一家三口人住在一起還顯得有些狹窄。


    羅玉蘭喝完熱茶,歇了一會兒站起來,說要去買彩票了。


    安基文對她說:“你再等一下,我上個月在一家商場舉行有獎銷售活動時,我中獎的一條裙子,我拿給你看看。”


    他打開衣櫃,從裏麵拿出一條新式的連衣裙,“你看,漂亮不漂亮?款式和麵料挺不錯的吧!”


    羅玉蘭接過裙子,放在自己身前比試一下,讚歎道:“哎呀呀,真的太漂亮啦!要是我也有一條這樣款式的新裙子,我就心滿意足啦!”


    安基文巴不得她說出這句話來,他馬上接過她的話音:“你喜歡的話,我就把它送給你好啦!”


    “送給我?”姑娘以為自己聽錯,反問道。(.無彈窗廣告)


    “是的。”


    “你老婆不會怪你麽……不,不行的,等第二天她來吃我的醋,我可受不了。”她把裙子交回給他。


    “傻姑娘,看你說到那去啦?我老婆還不知在哪呢?我一個大男人又不能穿上這條花枝招展的連衣裙上街,終日掛在衣櫃裏麵收藏太可惜啦,不如送給漂亮的你,讓整條馬路都亮麗起來。”安基文又把裙子放在她手裏,他的眼裏噴出一束愛慕的火苗,似乎要把眼前這個女孩子焚燒著。


    羅玉蘭不相信他的話:“你騙人吧,看你年紀起碼三十多歲了,還會沒老婆,要哄我上床也不能這樣編造呀?”


    安基文想不到她竟然會說出這樣**裸的話來。心裏尋思道,這真是個心直口快的女孩子,她心裏想什麽就直接了當說出來,沒遮沒擋的,真是佩服到蔸啦。這時,他把衣櫃全部打開,說:


    “你看看,除了這條裙子,一件女人的衣裳也沒有,完全是真的,我騙你幹嘛呢!”


    “你如果沒有老婆,你一個大男人會把這個家拾掇得幹幹淨淨、整整有條麽?……”


    羅玉蘭的話勾起了安基文內心的苦楚。他就是因為自己窮,找不到女人而成了他眼下的最大的苦惱。但是,他不願意讓自己內心的苦鬱從臉上、眼睛裏流露出來。他苦笑道說: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呢,你看我這個老實大哥像個騙子麽?剛才在河邊那裏你還說我是個大笨瓜呢!”


    羅玉蘭伸出手指點戳一下他的額頭:“我說你呀,真的是個大笨瓜!”說著,她忍不住笑開了。


    安基在原地,一雙發傻的目光停留在她的臉,好似在問她:“你這話裏說的是什麽意思呀?”他雖然聽到她在奚笑他笨,但他沒有生氣,反而還感到聽她的話簡直是一種難得享受的精神佳肴。稍時,他囁嚅道: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呢?……”


    她笑道:“看把你緊張的,說你笨你真是笨,我一句逗笑你的話,你就當真了啊?”


    安基文這才把心放鬆下來,他誠惶誠恐地說:“誰知道你是不是說真的。說老實話,我最怕聽到女人說我是大笨瓜。”


    羅玉蘭見他這副模樣,更樂開了:“你呀,難怪找不到老婆,瞧你的膽子這麽小,好像沒有男人味似的。”


    “真的,我從來沒有騙人,也沒有說過半句假話。”安基文還在表白自己。


    “好啦,你當然沒有騙過我,因為在一個星期前,你還沒有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誰騙誰呀。”


    “我向來不喜歡撒謊,不但現在不騙你,將來我也不會對你說半句假話。如果說假話,讓上帝用刀子割了我的舌頭!”與其說安基文向上帝詛咒,倒不如說是在向他心裏十分愛慕的姑娘掏出心來發誓。


    羅玉蘭看他誠惶誠恐的樣子,覺得挺有意思的,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聲來,她忙用手捂住嘴巴,把臉扭到一邊去,想掩飾自己過份的笑態。


    安基文見她太喜歡笑,鼓起勇氣問:“玉蘭,你這麽愛笑我,我真的那麽值得可笑嗎?”


    她回過頭來望著他那額頭上使他顯得有蒼老的幾道皺紋,說:“你呀,真的是笨瓜,不善於和女人打交道。你看現在社會上,好多男人不僅在家裏有老婆,還在外麵、找小蜜、泡情人……還說什麽家中紅旗飄飄,家外紅旗不倒,什麽一等男人家外有家,二等男人家外有花、三等男人獨守家花、四等男人無家無花……你呀,打一輩子光棍吧!”


    羅玉蘭說完,又咯咯笑起來,她那一陣陣浪笑聲,幾乎將屋裏梁上的塵埃震落下來。


    安基文心裏很不是滋味,見她在他麵前毫無拘束,無話不說,想笑就笑,使他感到她那娓娓動聽的巧笑如一陣鼓蕩的春風撲入他胸臆間,渾身格外愉快。不過,他也知道,他有意識地通過眼睛射出求愛的絨絨絲線仍在被她的笑聲吹得晃晃蕩蕩,她還沒用手拉住這根情絲的另一端。因此,他決意進一步努力進攻,繼續開口道:


    “好姑娘,你就收下這條裙子吧,我贈送給你,你以後穿起它自然而然地想起今天我們見麵的情景!”


    他改變了對她的稱呼。


    羅玉蘭說:“你把這條漂亮的裙子留給你以後的妻子不好嗎?”


    “我與你相識是前世有緣,送給你不也一樣嗎?”


    “你為什麽要送給我呢?”她把他的問話再次拋回去,讓他回答。


    安基文正是等待她說這句話。因為他可以順著這句話音用愛情的鑰匙直接打開他的心房,把那些隱藏心中的深情一盤一盤地端出來,讓眼前這個可家的姑娘品賞過夠。於是,他輕輕地說:


    “因為我愛你,蘭!”


    他把對羅玉蘭的稱呼從“好姑娘”的版本又升級到“蘭”。日常生活中,情人之間喜歡叫對方名字的單個字音,是一種親昵的表現。現在,他僅叫她“蘭”,無疑是把自己抑製不住的火熱感情和真摯的愛慕全部表白了出來。說罷,他內心難免有些恐惶,他不知會不會碰上一鼻子灰。


    “……”羅玉蘭楞住了,她一時不知如何說些什麽才好。她低下頭來,一雙手不停地撫弄著垂落到胸前的秀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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