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把東西搬進屋裏後,老母親從村上合作醫療衛生所取藥回來,一眼看見滿屋亂糟糟的東西,最明顯的是屋子中央擺放著一對當年她送給女兒作嫁妝的皮箱。(.)老人家疑惑不解,問她:“阿蘭,你今天怎麽把嫁妝全都搬回來了哇?”


    “你說什麽,你離婚啦?”老母親得知女兒真的與安基文離婚了,頓時氣得臉色一陣蒼白。於是,她喋喋不休地數落女兒:


    羅玉蘭聽罷,淡淡地說:“老媽,你怎麽就沒臉見人啦,如今離婚三五回正常得很,有什麽醜的!”


    “呸!你以為現在開放了,什麽事情都可以隨心所欲,想結就結,想離就離,想**就**哪?”


    羅玉蘭見母親說的這麽難聽,幹脆賭氣地回敬一句:“我就是**也不用你管!”


    女兒的氣話更是往老母親的氣頭上添加一把油,她頓時感覺有什麽東西堵塞胸口,幾乎喘不過氣來。她不停地用手掌連連拍胸口說: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我不管你,今後還有誰來管你啊!……”


    羅玉蘭見狀,急忙上前幫母親輕輕地拍擊胸口,讓母親透過一口氣來。這時,她換過語氣說:“媽,你別生氣嘛,你看你,平時稍為生一點氣,就感覺胸口悶,心底難受。何苦呢,你要想開點,女兒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的。”


    母親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繼續說:“可憐你爸死得早,我一個寡婦婆帶著你兩個哥哥和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你長大**。到了結婚年齡,本想讓你嫁人後,好好和自己的男人過日子,也好讓媽安下心來了。沒想到,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離婚,把婚姻當作兒戲,不知你心裏是怎麽想的。我現在重病在身,沒準哪天兩條腿一伸直,可能因為心裏惦記著你,我死都不肯閉眼睛啊……”老母親說著,說著,忍不住嚶嚶地哭泣起來。


    羅玉蘭見老母親不停地數落她,她感覺心好煩,於是哼聲道:“媽,你煩不煩啊,我已經對你說過多少遍了,我保證以後再嫁個好男人,給你找回個好女婿,你就別操心女兒的事情吧!”


    突然,老母親想起她的外孫女兒,止住哭泣聲,她用手背揩拭一把淚水道:“燕燕呢,我的外孫女兒呢,你怎麽不帶她回來呀?”


    “我不養了,我又沒工作,再說我一個離異的女人,如果身後跟著一個拖油瓶累贅,好難再嫁人的,至少嫁不到一個好老公!”


    “你氣死我了,連自已的親生骨肉都不心疼,我看你真的發癲了!你不養,抱回來媽幫你養!”


    羅玉蘭說:“媽,你現在身體有病,還少個人護理呢!”


    老母親聽女兒這話,氣得一陣暈眩:“你……你……”


    羅玉蘭急忙扶她上床躺下,勸慰她道:“媽,你都病成這樣了,還操什麽心啊,你就好好睡覺休息,燕燕的事她爸會照顧好的,哦!”


    這些年來,羅玉蘭母親患了嚴重高血壓,一直在服藥。大兒子、小兒子都在外地打工,並在外地安了家。離身邊生活近一點的就隻這個女兒了。可是女兒太任性,平時不但不聽老人家的話,相反總是嫌老人囉囉嗦嗦。


    羅玉蘭看到老母親方才所一大包草藥放在桌子上,便拿起草藥進廚房煎藥。村上的農家,大多數人仍在燒柴草。火苗從灶膛竄出來,不停地舔著沙煲底。不多時,廚房內溢滿草藥味。藥煎好了,她輕輕地潷出藥汁,待藥汁差不多冷卻,她端起藥碗走到老母親麵前,輕輕地用匙更給她喂藥。


    羅玉蘭一邊給母親喂藥,一邊安慰她說:“媽,你身體不好,血壓高,平時不要動不動就生氣。人家都說,心平氣和就是最好的靈丹妙藥啊!”


    老母親吃罷藥,想起自己的外孫女燕燕,不住地歎氣。她久久看著女兒的眼睛,久久才歎息一句:“唉,我可憐的外孫女兒呀!他一個大男人,公雞帶仔,白天又要上班,怎能有時間照理女兒呀!”


    羅玉蘭安慰她道:“媽,你就別操心好啦!燕燕如今又有了一個好媽媽,她會帶好你的外孫女兒的!”


    老人家莫明其妙地望著羅玉蘭,不解地問:“你說什麽,燕燕又有了一個好媽媽?”


    羅玉蘭把安基文和馬露蓉登記的婚姻事情告訴老母親。末了,她滿不在乎地說:“媽,你放心,燕燕的後媽媽對燕燕可好啦,她會把你的外孫女撫養**的!”


    老母親越聽越糊塗,她再次反問道:“聽你這話,莫非阿文又結婚了麽?”


    羅玉蘭撒嬌一般撲在媽媽胸前,輕描淡寫地說:“嗯,他與馬露蓉的婚禮就定在明天晚上。”


    老人家對馬露蓉的印象很深,因為她記得女兒的伴娘就是這個叫馬露蓉的女人擔任的。沒想到,自己的女婿竟然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難道是她做了第三者,破壞了自己女兒的婚姻關係麽?她想到這裏,急忙從床上爬起來,可還沒站穩,踉蹌幾下,差點又跌倒了。


    羅玉蘭急忙扶住老母親,連聲問道:“媽,你這是怎麽啦?”


    老人家急匆匆地說:“阿蘭,你扶我到安基文家去,我要去責問一下那個女人,憑什麽理由鳩占鵲巢,我要上法院去告她破壞他人婚姻罪,要她給你賠償精神損失!”


    羅玉蘭忙著把老母親安頓坐下,耐心地給她講述這件事情的原由經過。末了,她懇求說:“媽,女兒走到今天這一步,別怪嫂子。那是我自作自受,我自已釀下的苦果,不用媽媽為我品嚐女兒婚事上的苦果,哦!”


    聽了女兒的解釋,老媽媽無奈地搖搖頭,感覺內心塞滿了棉絮。半晌,她深深噓出一口氣,再次頭重腳輕地躺倒在床上。


    羅玉蘭回到母親家一個多月了,母親為她的婚事又恨又傷心,經常氣得頭痛欲裂,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有一天早晨剛起床,突然昏倒在地,羅玉蘭一陣手忙腳亂撥打急救電話,老母親很快被火速趕來的急救車護送市區人民醫院急救室搶救。


    經過醫生搶救,檢查發現原來是老母親大腦溢血,雖然搶救過來了,可是卻患了半身癱大小便失禁。老母親開始住院第一個星期,羅玉蘭每天從早到晚守候在母親病床前,一會兒屎,一會兒尿,又要洗一大堆髒衣物。


    這天,羅玉蘭剛給母親換上幹淨的衣裳,可沒過幾分鍾,一股屎汁從她**流出來,弄得整個病房臭哄哄的。她一看母親的下身,粘滿了髒兮兮的又黑又稀的糞便,一股臭味衝入她鼻孔,她忍不住“啊!”的一聲,連連嘔吐不止,弄得滿臉鼻涕、眼淚和口水。


    她好氣惱啊,粗聲惡氣地對母親說:“媽,你這病半死不活的,整天不是屎就是尿,再這樣下去,你非要把我累死不可啊!”


    老母親雖然半邊癱了,可是頭腦還清醒,她細弱地說:“阿蘭,你不要怪媽媽,我也不想折磨你,可是得了這病我也沒法子啊!”


    “沒法子,沒法子,你來屎來尿了就事先說一聲嘛,經常一聲不哼就拉了一身,這不是害我嗎?”


    這時,護士端藥走進來,正好聽到羅玉蘭訓斥其母親,放下藥後,規勸她說:“玉蘭,你作為女兒,要耐心服侍母親,不要剌激病人的大腦神經,這樣對治療病情才會有益處。”


    羅玉蘭正氣在頭上,一肚子的怨氣好象找到了發泄的對象,於是她把心中的怨恨全往護士身上潑去:“關你屁事,你不是護士嗎,有本事那你就來替我專門護理我媽啊,我看你能有多大耐心!”


    老母親見女兒如此衝撞護士,氣得臉色一陣陣發白,她伸出手指指著羅玉蘭,吃力地說:“你……你氣死我了!……”


    話音剛落,老母親頭腦一歪,又昏迷了過去。護士焦急地摁響急救室值班醫生電話鈴。很快,病房門口外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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