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兵心裏萬分愧疚,如果不是他當時鬧花燈時和二虎等人發生衝突,也就不會有後來的李四和費四與二虎結仇,他倆或許到現在還在安安份份的上班。如果不是他堅持不給二虎醫藥費、要與二虎火拚,也許二虎就不會在今晚動手重傷李四等三人。看著眼前這個半昏迷的曾經冒死在醫院裏開了三槍保護他的李四,趙紅兵心都碎了。


    趙紅兵和小北京二人向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後來曾經有人開玩笑說,他倆除了在和各自的老婆上床時不在一起,其它的時間都是在一起的,連上廁所都是一起去,二十幾年來,一直是這樣。


    這次,趙紅兵這個團夥的戰鬥力降低到了極點,曾經的兄弟八人中兩人入獄,三人重傷,能動的隻有趙紅兵、小北京、小紀等三人,已經無力再組織力量反撲了。這血海深仇,不能不報,怎麽報?隻能玩陰的,奇襲!


    “紅兵,借槍幹什麽?不會又是打架了吧?”三扁瓜從他家的煤堆裏拿出了那把五連發,由於李四在幾個月前在醫院開了三槍,三扁瓜現在還擔驚受怕,生怕哪天公安局找到這把槍。


    “不打架,明天我們去南山上打點野味,我們飯店現在要吃野雞野兔子的比較多,市場也沒賣這東西的”小北京接過話說,他知道趙紅兵撒不了謊,替趙紅兵說了。


    “打打兔子什麽的還好,可別再拿它打人了,要是你們再拿它打人,我就把這把槍送給你們哥兒倆了,省著以後犯事兒還把我咬出來。我現在可算知道了,你們幾個是真敢開槍殺人啊!”雖然三扁瓜這把槍拿了幾年,還真一槍也沒開過,但是這槍到了趙紅兵等人的手中沒幾天就打響了。


    “嗬嗬,送我?那我就笑納了,明天叫我們服務員把錢給你拿來,我缺個槍玩兒呢,我以前當兵就是因為喜歡槍”小北京無論什麽情況下都能和人貧幾句。


    “唉,兩個小祖宗,隻要你們別拿這槍再去打人,我送給你們還倒貼錢”三扁瓜愁眉苦臉。其實三扁瓜的性格和他的大哥劉海柱差不多,都是性情中人。雖然小北京打傷過他,但是一杯酒喝完,三扁瓜再也不記這個仇,把趙紅兵等人都當成自己的兄弟,他現在是真知道趙紅兵他們這幫人膽子太大了,沒他們幹不出來的事兒。


    “嗬嗬,三兒,我們走了”小北京再沒答話,和趙紅兵轉身走了。


    趙紅兵和小北京從三扁瓜家出來以後,叫車去了東郊毛紡廠宿舍。趙紅兵記憶力很好,他清楚的記得二虎家的方位。


    晚上十點左右,趙紅兵和小北京來到了二虎家門口。


    一年多以前,趙紅兵他們曾經一行七人來到過這個門前,那時他們各個意氣風發,多數都有正經八本的職業,視打架為生活中的調劑品,結果就是在這個門前,遭受了出道以來第一次重挫。從那以後,他們已經經曆了無數次惡戰,每天都在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打架已經成為了生活中的一部分。如今,那天來到這裏的七人隻有趙紅兵和小紀兩人還是活蹦亂跳的,但即使是趙紅兵和小紀,也全在87年差點被紮死,而且趙紅兵的右手,被土豆轟了一噴子以後也接近報廢。[]


    趙紅兵站在二虎家的門口,怎能不唏噓不已?但這次,趙紅兵不再會敲二虎家的門了,吃一塹,長一智。


    趙紅兵對小北京使了個眼色,二人齊齊幾下就竄上了二虎家門房那不到2米多高的房頂。


    是的,二狗曾經在聽小北京曾經旅館前的評書聯播中說過,他們班身手最敏捷的就是他倆,當時執行任務時一個接近90度的絕壁,隻有他倆能攀登上北京所言非虛,縱然趙紅兵右手已經接近完全殘廢,但是依然連抓帶蹬兩下就到了房頂。


    二虎家是典型的中國八十年代東北民居,是一個兩進的房子,前麵的一排是倉房,也叫門房,也就是倉庫和地窖的所在地,通常比較矮,後麵是主房,也就是主人休息吃飯的地方。門房和主房之間是一個長約10幾米的院子,用來停放自行車之類的。二虎家的房子是一排七家的尖脊大瓦房,每一家中間都由一個院牆隔開。


    這兩個曾經的優秀偵察兵持獵槍去襲擊一個普通民宅,確實有點殺雞用了牛刀的意思。此戰,無論對方有多少人,勝利終將屬於趙紅兵和小北京。二虎他們這群土流氓無論是基本功、戰術素養還是配合的默契程度,怎麽能和訓練有素的趙紅兵、小北京兩人相比?而且,他倆是在搞夜間偷襲,中國偵察兵最擅長的就是這個。


    趙紅兵和小北京上了門房頂,開始向正房裏看究竟房間裏有幾個人,他倆也擔心又像是上次一樣,他家聚著十幾號人,拿著三杆槍。如果再是這樣,他倆今天晚上的事兒就不好辦了。經過觀察他倆發現,二虎家三間房間裏隻有一個房間是在亮著燈,但是他家的窗戶上釘著塑料布,窗戶上又上了霜,無法看清裏麵究竟有多少人。


    小北京手一揮,沿著牆頭跑向了主房,趙紅兵隨後跟了過去。他倆都可以在寬不到15厘米的牆頭上快速奔跑!而且還是貓著腰!2,3秒鍾,他倆就竄到了主房的房頂。他倆的腳步極其輕盈。據說,連鄰居家的狗都沒叫。整個過程中他倆唯一驚動的,是二虎家主房屋簷下的一窩麻雀。


    趙紅兵和小北京在主房的房頂上呆了不到五分鍾,房間的燈滅了,但沒有一個人出來。趙紅兵和小北京心裏明白,這是電視台轉播結束的時間到了。八十年代,我市的閉路電視(現在叫有線電視)還沒多少,看無線電視的轉播通常到10點多鍾,電視上就出現一朵大紅花,上書“祝您晚安”四個大字,這個時間,通常也就是市民集體睡覺的時間。


    燈熄了卻沒人出來,這說明二虎的兄弟肯定不在這裏,否則不可能這麽早睡。


    為了印證他倆的判斷,小北京掀起了房頂上的一塊瓦,用膝蓋一頂,瓦片碎成兩半。小北京抄起一塊朝二虎家的門房的大鐵門擲去。“當”的一聲脆響,鄰居家的狗都叫了來,小北京緊接著又扔了一塊,又是“當”的一聲脆響,方圓半裏的狗都叫了起來。


    “誰呀?”房間裏一個蒼老的聲音喊了一句


    外麵當然沒人答話。


    小北京又掰碎了一塊瓦。“當”“當”兩下又擲在了二虎家的大鐵門上。


    “誰呀”伴隨著這句蒼老的聲音,剛才熄滅的房間的燈打開了,緊接著門燈也打開了,門燈也叫天燈,通常在每家正房的門正上方,房簷下的位置。二虎家的門燈是個足有200瓦的大燈泡,趙紅兵和小北京就趴在這個燈的正上方,他倆都知道,這個高強度的燈是個盲點,正常人看到這盞燈的時候,都需要一小段時間來適應光的強度,而再看清這燈後麵那黑壓壓的一片,又需要一小段的時間。而這段時間,他們瞄準、射擊都夠了。


    正房的門打開,一個佝僂的背影走出,下身穿著一條毛褲,外麵披著一件軍大衣。顯然,這是二虎的爸爸。他,不是趙紅兵和小北京要攻擊的對象。


    “誰呀,這麽晚敲門”這個佝僂的背影走向了門房的大門。


    當二虎的爸爸臨近大門時,趙紅兵和小北京齊齊從近3米高的房頂躍下,掀開二虎家的主房的門簾子就鑽了進去,趙紅兵在前,小北京在後。


    這時,他倆已經對二虎家有了初步的判斷,扔了四塊瓦片都沒有人有反應,足以說明二虎家今天晚上沒有任何準備。而二虎可能在的房間,一定是房間西麵是其它兩間之一。因為剛才亮燈的東麵的房間,顯然是二虎爸爸所住的房間。


    趙紅兵快速撞開了西麵房間的門,順勢一個前滾翻竄到了炕前,小北京緊隨其後,順手拉開了房間的燈,然後單膝跪地,一隻手托槍,一隻手扣著扳機瞄著炕。兩個人的動作極其連貫,一氣嗬成,毫無紕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黑道風雲二十年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孔二狗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孔二狗並收藏黑道風雲二十年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