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汙的案子,查過一個又一個,就像是連環套一樣,環環相扣。不過,即使是連環套,也要有一定的數量。


    包拯賬本在手,押著韓嶽、洪宇回東京。在車上,包拯的心情是百感交集,一是不知道如何說水無月,二是不知道這次太後究竟會不會幹預。


    看著包拯一臉沉重,滿臉不悅的樣子,水無月抿抿嘴,輕啟朱唇,“義父,對不起,我不該自作主張。”


    包拯的思緒被水無月的話拉了回來,不禁歎口氣,“無月,為父並沒怪你的意思,這幾天,為父也思考了許多,你本不屬於大宋,你從小生活的地方,思維思考的方式都和我們不同,所以,為父理解你的做法。但是,為父還希望你明白一個道理。有所為,有所不為。”


    水無月點點頭,“謹記義父教誨,孩兒銘記於心。”包拯露出了他那難得的笑容,伸出手拍拍水無月的肩膀,“聰明的孩子,一點就透。”


    距離東京還有一段日子,這一路走走停停,白玉堂和蔣平說把包拯送到開封府後就要回陷空島了,而水無月則是要跟在包拯身邊,所以趁著大家還聚集在一起的時候,水無月盡量多和他們聊聊。


    不過,這一路,水無月和蔣平幾乎是說不上幾句話,因為蔣平完全被小蘊給霸占了。這一人一獸隻要是趁著沒外人的時候,總會鬥個沒完沒了。


    就說現在吧,他們河邊休息,就聽見小蘊趾高氣揚的看著蔣平說:“喂,我出個問題,你在五秒鍾內回答出來。若是回答不出來,或是回答錯誤,就要為我服務一天。反之,我也一樣。”


    蔣平很爽快的答應了,他就不信以他這聰明的頭腦居然會怕一個神獸!?小蘊暗笑一聲,“你聽好了,我這個問題是,一斤棉花和一斤鐵哪個重?”


    蔣平不屑一顧這種三歲孩童的問題,立即回答說:“廢話,當然是鐵重了!”此話一出,不僅僅是水無月和白玉堂,就連包拯他們也都笑了,除了四大侍衛中的馬漢和趙虎有些沒反應過來外。


    而蔣平在回答後也反映過來了,後悔的輕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哎喲!我怎麽就沒想到呢!一斤棉花和一斤鐵,兩個都一斤,當然是一樣重了!哎!”


    小蘊笑的前仰後翻,四條腿來回亂蹬,“哈哈哈哈,我看你別叫翻江鼠啦,你幹脆叫翻****好啦,哈哈,江湖五鼠,從此要改為江湖四鼠啦,哈哈哈哈!這麽簡單的問題你竟然會答錯!”


    水無月一邊笑一邊搖頭,小蘊和蔣平真是太能鬧了,這一路上沒少帶給他們歡樂,不知道為什麽,蔣平卻總是輸。


    抬眼看了看囚車上的韓嶽和洪宇,水無月拿著水杯,從水囊裏麵倒了杯水,走過去喂給他們兩個人喝。白玉堂一臉不解的看著水無月的動作,於是走過去問:“無月,你幹嘛對他們兩個這麽好?這種人,早死早好。”


    水無月淡淡一笑,“就算死,也要讓大宋的律法名正言順的賜死他。他們已經是等候審判的人了,就算對他們好點又能怎樣?他們現在被囚於此,已經是報應了。”


    韓嶽一聽,眼淚嘩啦就掉下來了,其實,他也不算是個大奸大惡之人,他來晉州當知府的時候,也是個正義凜然的好漢子。不過,是驢是馬,拉出來遛遛才知道。


    這起貪汙案,為的就是試探韓嶽究竟是真漢子,還是偽君子。隻可惜,一時的歪念讓他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隻見韓嶽一吸一抽的哭著說:“要不是上麵貪汙這麽多錢,銀子到我手裏又不夠,我幾次向上谘詢也無果,也不會憤憤不平,更不會遇見了那個東西,也不會起了貪念之心。”


    直到現在,水無月才知道,原來是因為上麵貪汙,把這個難題留給了韓嶽。而韓嶽看到了朝中的腐敗,幾次詢問下來也吃了不少閉門羹,因此歪念才起。


    水無月淡淡歎口氣,“不怪任何人,隻怪自己的定力不夠,這就是上天給你的試探,而你很遺憾的沒通過。”


    白玉堂冷哼一聲,把劍搭在肩膀上,桀驁不馴的說:“你最大錯,就是不該遇見了包大人還心存歹念。你就是因為有了那妖物,所以你才想要的更多,這就是一個貪字的下場!”


    在後麵觀看水無月的包拯和公孫策互相對視一眼,公孫策笑著說:“大人,無月處事公明,對於像洪宇這樣的人,該憐時憐,該抓時抓,這樣的心態,並不容易做到啊。”


    包拯搖搖頭,“非也,無月再聰明,也隻是個孩子,對於洪宇這樣的人,她或許是這樣。不過,若是有一天,她身邊最親近的人犯了殺頭之罪,她是否還像現在這樣,該抓時抓呢?”


    包拯向來如此,考慮事情都是從多方麵考慮,所謂換位思考,其悟更多。


    公孫策眯著眼睛看了看水無月,“天靈族教育出來的孩子,不會差到哪去吧?”包拯歎口氣,“但願如此,說時容易,做時難。”


    包拯說這句話的時候,公孫策想起來包拯親手殺自己的哥哥包海的畫麵,那痛心疾首的表情,那無限悲傷的眼神,可見包拯拿起斬令的時候,內心有多麽難熬。這麽鐵麵無私的人,在看見鍘刀落下的那一刻,竟然撇過頭去不敢看。


    水無月的聽力比初來大宋的時候強了幾倍,或許是因為內力提升的關係吧,她即使隔著十米遠也能聽見包拯和公孫策小聲的交談,剛才的那番話一字不漏的進入了水無月的耳朵裏。


    水無月聞言暗想:是啊,若是真到那個時候,我是否會忍心?抑或是,我會因為那是我最親的人,而下意識的不懷疑他。


    回想起來包拯鍘親兄的事件,那畫麵可想而知,心中對包拯的敬佩又增加了許多。不過,水無月這個時候並不擔心,因為她身邊最親近的人,都是不可能犯罪的人。


    五鼠、展昭,包拯,公孫策,四大侍衛,這些都是曆史上有名的正義之士。說到正義之士,水無月又下意識的看了看他們,的確,每個人身上都泛著金黃色的光芒,這是不是正義的代表呢?


    水無月還想做個實驗,於是走到包拯麵前說:“義父,無月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包拯不解的看了水無月一眼,“什麽事?”


    水無月抿抿嘴,“是這樣的,關於一個人的本質,最基本的我都知道代表著什麽意思,可是到了大宋以後,你們身上表現出來的本質都是我沒見過的,所以,我想請義父幫我做個實驗。”


    包拯哦了一聲問:“什麽實驗?”水無月輕輕一笑,“義父,你可以把你所認識的一些正義之士都讓我逐一看看嘛?”


    公孫策好奇的問:“為什麽要看這些正義之士?”水無月微微噘起嘴說:“是這樣的,我在大哥到五哥身上,還有昭哥、公孫先生、四大侍衛身上,都看到了金色的光芒。根據我總結,大家身上都一個共同點,那就是正義。所以,我在想,這金色的光芒會不會代表著正義?”


    包拯捋捋胡子,“所以,你要看看一些正義之士身上是否也泛著金色的光芒?”水無月點點頭,包拯笑了笑,“那自然好,等回到開封府,為父向外界宣布收了一個義女,以此名義宴請他們來府一聚。”


    公孫策皺了下眉頭,“大人,這樣恐怕不好吧?你想來不搞這些形式上的儀式呀。”包拯笑了笑,“無妨,我不僅僅要宴請那些正義之士,還要請那些貪官汙吏,到時候好讓無月看看那些真小人,偽君子,認清了他們的麵目,日後也會更清醒的處理一些事。”


    公孫策想了想,靈機一閃,“哦!大人是想借此機會把那些偽君子給挖出來!”包拯點點頭,笑著說:“我們都是肉眼凡胎,並沒有上天賦予的特別能力,既然上天把有心眼的無月送到本府身邊,本府為何不借此機會好好看看他們呢?”


    水無月淡淡一笑,心眼,這個名詞印在了水無月的腦海裏,原來,除了預言,我的眼睛還可以叫做心眼。


    自從來到北宋,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一方環境養一方人,北宋,真是神話的世界,傳奇的人物。想到這,水無月笑著打量一下身邊的人,目光卻在四大侍衛身上停住了,並且,瞳孔放大,一臉震驚。


    在水無月的眼中,四大侍衛變得不一樣了,張龍被一隻劍刺穿了心髒,趙虎的腦袋和脖子分家了,王朝的胃和腹部已經沒有了,透過空蕩的部位可以看到前麵的景色,而馬漢的頭卻像是被什麽踩扁了一樣,血肉腦漿混合在一起,若不是看了先前三個人,還不知道這個人就是馬漢。


    震驚中,水無月再看看包拯和公孫策,隻見,包拯的心髒被掏空了,公孫策的脖子有一道血痕。再看看白玉堂和蔣平還有展昭,他們三個倒是沒什麽事。


    這是怎麽回事?我的眼睛是可以看到一個人的死亡方式,難道說,他們要在這裏喪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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