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縷縷太陽光穿透濃霧散了進來,讓這一片混沌的昆侖丘稍顯出了真容,隱藏在濃霧裏的異獸的影子也若隱若現,山穀中處處回蕩著令人寒毛倒豎的叫聲,大霧讓空氣難以流動,血腥味兒濃鬱得讓人作嘔。


    當他們看到那布滿山穀的幾百隻異獸的身影時,都不約而同地打了個寒戰。那些異獸像嗷嗷待哺的幼獸,隻等他們把自己送入嘴邊,再往前一步,就是殺戮的深淵。


    他們放慢了腳步,踩著積雪和一地的屍體前行,濃霧中的異獸也蠢蠢欲動,殺意鬱結在空氣中,讓人大氣都難喘。


    禍到臨頭,江朝戈反而不怕了,他感歎道:“這要是都殺了,能換多少錢啊。”


    虞人殊無奈道:“這時候你還想著錢。”


    “沒錢拿什麽養你們?”江朝戈說起這個就來氣,“阮千宿這個敗家……”


    阮千宿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我怎麽了?我聽著呢。”


    江朝戈硬把話咽了回去,失望地說:“就算殺了也帶不走。”


    雲息發顫地聲音也從天上傳來:“用納物袋,可以帶走。”


    “是嗎?納物袋還有這個功能?”


    龍薌道:“隻要不是活物都能帶,死了的異獸就跟我們買的豬牛羊肉沒什麽區別。”他反手一旋,醉幽戟在空中劃了個淩厲的弧度,置於身前,他晶亮地目光直視著前方,“不過,我估計你沒有時間把它們放進去了。”


    江朝戈用袖子蹭掉眼角的血,肩膀上鴟鳥抓出的傷口被牽動了,隱隱作痛,沉甸甸的炙玄刀給了他一絲心安的力量,他咬了咬牙:“對,因為我們要一路殺過去。”


    天戎和醉幽奔跑的速度由慢及快,最後幾乎是飛一般衝向昆侖丘深處,天上,征塵載著阮千宿和雲息疾飛,四隻鴆鳥展著巨大的羽翼在前後左右護航,尖利的喙發出的嘶叫聲,仿佛都帶著絲絲的毒。


    虞人殊手握長鐧,身披戰甲,那比月華還要柔美、比水銀還要光潤的銀發隨風舞動,一身冷金屬的顏色配上天戎野性奔放的琥珀色,竟有種淩厲肅殺的美。虞人殊深吸一口氣,一股魂力隨著天戎鐧慣出,竟硬生生將濃霧劈開!


    各色猙獰的異獸張牙舞爪地衝來,江朝戈真有種入了虎圈狼窩的感覺,不過,他們可不是待宰的羔羊!


    虞人殊一躍而起,天戎鐧垂直插向地麵,轟地一聲響,江朝戈感覺腳下的地麵微顫,一股魂力以虞人殊為中心擴散開來,如利劍四射,大殺四方,地麵被天戎鐧慣出了一個皸裂的洞,那些稍弱的異獸都被這股魂力撞飛了出去。


    一隻獨目五尾的獾想從後方突襲虞人殊,天戎飛撲上去,兩隻猛獸糾纏撕咬,場麵血腥不已。


    龍薌騎在醉幽身上在前方開路,那醉幽戟柲(bi)長五尺,配上戟體比龍薌個子還高,長兵器的優勢就是攻擊範圍大,普通異獸根本無法近他的身,戟刺掠空而過,吸食鮮血無數,兩側的月牙鋒刃更是給對手造成了額外的傷害,醉幽一身優雅純淨的青狐毛上沾滿了四濺的鮮血,他九尾倒豎,尖爪利齒撕咬著敵人,凶狠之程度比起天戎不遑多讓。


    江朝戈和炙玄騎在兕的身上,在倆人開出來的血路上狂奔,幾隻朱厭在樹枝間飛蕩而來,躲過了天戎和醉幽的掃蕩,朝著看上去弱小很多的兕撲來。


    江朝戈雙腿夾緊兕的脖子,腰身一擰,大刀舞過,把一隻朱厭連帶著一截大腿粗的樹枝攔腰斬斷。隻是,他還未來得及回身,就感覺腦後涼風吹過,他四周環繞霧氣,若是能感覺到風,必定是背後有敵人,他旋身想回護已是來不及,幹脆身體前撲,試圖躲過。


    隻聽得耳邊傳來朱厭似人的慘叫聲,一陣燒糊的味道在空氣中彌漫開來,江朝戈回頭一看,炙玄已經化作十來歲的少年姿態,燃著熊熊烈火的手正準確無誤地掐住了一隻朱厭的脖子,那朱厭整個腦袋都燒著了!


    炙玄把朱厭一扔,嫌棄地甩了甩手,一扭頭,見江朝戈正驚訝地看著他:“怎麽了?嚇傻了?”


    “呃,不是……”


    “別發呆!”炙玄左手升起一團火焰,朝江朝戈身後擲去,一隻妄圖偷襲的鴟鳥驚得撲閃著翅膀飛了起來。


    江朝戈忙轉身迎敵,他有些驚喜地喊道:“我沒想到你能幫我了。”


    炙玄輕哼一聲:“我能不能幫你,全看你給我多少魂力。”


    江朝戈大笑道:“好,好!”


    天上,阮千宿把鴛鴦鉞使得出神入化,如有靈性般在猛禽間橫行遊弋,慘嗥聲接連傳來,天上不時落下血雨,外圈有四隻劇毒鴆鳥保駕護航,被它們咬上一口,體型稍小的異獸就會當場斃命,強悍一點的也會失去行動能力。


    雲息臉色蒼白,他正消耗著大量魂力,操控著四隻鴆鳥形成包圍圈,不讓猛禽靠近他們。他這輩子沒見過這樣猛烈的場麵,難免害怕,當時插足炙玄和嘯血的戰鬥,一是看出嘯血自顧不暇,沒空理會他,二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因為他從來沒見過上古異獸,無法直觀地體會出他們的厲害,但是這幾百隻異獸就不同了,那可是各個餓極了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架勢,不由得他不打怵。


    阮千宿感覺到了他的緊張,低聲道:“你要冷靜下來,才能減少魂力的浪費,否則我們死得更快。”


    雲息深吸一口氣:“我……我有點害怕。”


    “那你就閉上眼睛。”


    “閉、閉上眼睛?”


    “你把魂力給鴆鳥,它們自己會攻擊敵人,你隻要控製好魂力的輸出就可以,剩下的交給我。”


    雲息有些猶豫,不是他對阮千宿的實力存疑,實在是他害怕閉上之後就再也睜不開了,要是真的死在這裏,他還是想多看看這片冰雪世界的。


    阮千宿加重語氣:“交給我吧。”


    雲息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適才因為緊張而亂釋放的魂力也被他控製住了,絲絲往鴆鳥身上傾注,甚至因為專注,他能感覺到一點鴆鳥的動向,哪隻受傷了,哪隻體力不濟了,都在他的掌控內,讓他能更好的操控它們。作為魂器師和魂導士,自身沒有自保能力,召喚出來的魂獸就是最好的防身利器!


    一行人一路斬殺下一條血腥之路,染透了昆侖丘的白雪,那鮮血的味道衝擊著人與獸的鼻息,刺激著他們的感官,直逼得他們變得更加瘋狂、好戰。


    江朝戈很久沒有殺得這麽痛快了。雙子峰一役,他還是個隻能依賴別人保護,縮在角落裏靠著地形優勢和全力一擊才能斬殺一條長蛇的菜鳥,短短幾個月時間,他獲得了二級魂兵使的實力,不僅魂力大增,刀術在虞人殊和龍薌的指導、陪練下也突飛猛進,不知不覺間,他竟然已經能獨當一麵,護自己周全,這簡直讓他揚眉吐氣。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從前的功名成就全都化作了糞土,就連他當年混跡hei道練就出的一身不要命的功夫,在這兒都幾乎無用武之地,這讓他沮喪、羞憤了很長一段時間,直至今日,他看著在他刀下破碎的身體、噴濺的鮮血,哪怕身上多處受傷,他也唯有痛快二字。這才是他江朝戈!這個在戰場不需要縮頭縮尾,而是全力殺敵的男人,才是他江朝戈!


    江朝戈和炙玄互抵著後背,前方有天戎、醉幽開路,左右有虞人殊和龍薌大肆殺伐,天上有阮千宿和雲息遮蔽一方,倆人遭遇到的攻擊是最輕的,但也足夠他們忙活,幸而倆人默契極好,一路上跟著隊友們殺出了一條血路,誰都沒有停滯過。


    眼看著他們殺氣太濃,越來越多的異獸開始躲著他們走,眾人全力撲殺,奔襲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虞人殊和龍薌都回到了各自的魂獸身上,這時再沒有異獸敢阻攔,他們一鼓作氣衝過了連綿的昆侖丘,正式進入了傳說中的——昆侖仙境!


    他們一口氣連續奔跑了十數裏,感覺身後沒有了異獸的追蹤,才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江朝戈從兕身上倒了下去,噗咚一聲摔在地上,大張著嘴呼吸著。


    炙玄跳到他身邊,將他扶了起來:“江朝戈,你都傷著哪兒了?那個魂導士你給我過來!”


    江朝戈深吸一口氣:“我不要緊,讓他去看看其他人受傷重不重。”


    “我不管。”炙玄瞪著雲息,“趕緊過來。”


    醉幽叫道:“不行,先來看看小薌,他傷到左肋了。”他抱著龍薌,一臉心疼地撫摸著他的臉。


    龍薌劍眉緊蹙,輕咬嘴唇,一言不肯發,隻是額上不斷滲出豆大的汗珠,可見他的痛苦。


    雲息強撐著身體走向龍薌,他魂力幾乎消耗一空,走路都發軟,他蹲下來查看了一番,便從納物袋裏拿出藥箱,給龍薌上藥包紮,然後又往龍薌嘴裏塞了顆保氣血的魂藥:“我現在無力為他療傷,暫時先這麽處理,等我明天休息好了再說。”


    醉幽滿臉焦急,輕輕撫摸著龍薌的頭發,柔聲說:“是不是很疼啊,你放輕鬆,看著我的眼睛,什麽都不要想。”


    龍薌遲疑道:“你的惑術對我沒用。”


    “平時也許沒用,但你現在體虛,聽我的,完全放鬆,看著我的眼睛就行,一會兒就不痛了。”


    龍薌深吸一口氣,放鬆□體,看著醉幽那雙魅惑眾生的雙眸,其中的溫柔簡直能醉死人。他雖然不懼醉幽的惑術,但畢竟多少有些心忌,所以從不敢認真看醉幽的眼睛,如今專注地盯著,他無法形容那雙赤紅色的眼睛有多美、多媚,就像一彎潭水,寧靜、神秘,讓人不自覺地就要溺死在其中。他看著看著,雙目逐漸失去焦距,變得空洞起來。


    醉幽輕聲說:“乖孩子,現在就不疼了,你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你馬上就要睡著了,睡著了就不疼了……”


    龍薌的眼睛緩緩闔上了,鼻翼輕輕鼓動,沉沉地睡著了。


    雲息頗為感興趣:“這招好,比麻藥更好。”


    醉幽朝他“噓”了一聲:“你快點休息,小薌的傷不輕,必須及時醫治。”


    “我知道。”


    雲息分別給阮千宿、虞人殊和江朝戈處理完大小傷口,三人傷得都不算重,至少都能懂,隻是全都疲累不堪,天戎和征塵更是累得回兵器裏修養去了,隻有醉幽堅持要在外麵照顧龍薌。


    炙玄讓江朝戈躺在他腿上,看著江朝戈一身的傷,雖說大部分都是皮肉傷,可還是刺得他眼睛疼,江朝戈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笑道:“別這個表情,這點傷不算什麽。”


    炙玄陳著臉說:“誰說不算什麽,你是我的人,你的一根頭發、一滴血。一塊皮,都是我的,誰都不能碰!那些孽畜……待我恢複真身,就把昆侖丘夷為平地。”


    江朝戈忍不住笑了笑:“待你恢複真身,我們要做的事情可真是夠多的啊。”


    “當然,我還要帶你看遍萬裏河山,反正我跑得很快,你想去哪兒,一下子就到了。”


    江朝戈臉上笑意愈濃,想著跟炙玄行遍天下,那應該也是很好的經曆。他的壽命相較炙玄,短如彈指一瞬,隻要他不死,炙玄顯然是會陪他一輩子的,他以前從未想過和任何人相處一輩子,他生性涼薄,覺得人生終有一別,不該在任何人身上傾注太多感情,那隻是自尋煩惱、畫地為牢,所以他孑然一身,既不打算結婚,也從不想有任何後代,隻想把自己賺得這輩子瀟灑揮霍完了,痛快的一蹬腳。可是現在,他知道自己有了很可能要陪伴自己一生的同伴,那就是炙玄,而他竟然不覺得有半點不對勁,反而認為理當如此,也許隻有他和炙玄這樣注定的羈絆,才能給他足夠的安全感,讓他知道,這個人永遠不會離開自己,至少,不會先一步離開自己。


    江朝戈仰望頭頂,透過霧氣能看到很多巨大的樹冠,他喃喃道:“好,待你恢複真身,我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誰人能阻我們。”


    炙玄低下頭,不顧旁人在場,在江朝戈的嘴唇輕輕碰了一下,他長發如瀑布般披散兩側,剛好擋住了倆人的臉,但那曖昧的動作,不用猜也看得出來在幹什麽,江朝戈用手指點著他的額頭把他的腦袋推開了:“別鬧。”


    “沒鬧,就是想親你。”炙玄帶著絲毫不做假的疑惑說,“不知道為什麽,老是想親你,隨時隨地都想,為什麽呢?”


    他音量不大,但江朝戈還是唯恐別人聽見,趕緊捂住了他的嘴:“行了,這個問題咱們私下再討論。”


    炙玄笑道:“我最喜歡私下討論了。”


    江朝戈的小心髒顫了顫。


    雲息是他們中受傷最輕的,主動承擔起了做飯的責任,隻是受傷的人各個都沒什麽胃口,勉強把東西吃下去後,就紛紛去休息了。


    鴆鳥駐守在他們的臨時營地四周,若不是實在沒有力氣了,他們還想去找個更安全的地方,可哪裏又是安全的地方呢。


    江朝戈一覺睡得昏天暗地,再次醒來,已經不知道是天明還是天黑,他全身酸痛不已,幾乎難以爬起來,他緩緩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在天戎身上,天戎正緩步往前走。


    炙玄輕拍他的臉:“醒了?”


    “我們……我睡了多久了?”


    “睡了快兩天。”


    “我們現在去哪裏?”


    雲息的聲音傳來:“不知道,進入昆侖仙境後,指南針就失去效力了,我們已經徹底迷路了。”


    “而且很可能就在原地繞路。”阮千宿一甩手,一隻鉞飛了出去,鋒利地切下了一根兒臂粗的樹枝,眾人齊齊轉頭看去,那根樹枝下還有一個新鮮的樹枝的切口,兩個切口平滑如出一轍,正是幾個小時前,阮千宿剛做過的標記。


    江朝戈皺起眉:“這麽說,我們真的迷路了。”


    “比迷路更麻煩。”虞人殊沉聲道:“我們被困在迷霧裏了,早聽說昆侖仙境的迷霧有迷幻作用,果真不假。”


    炙玄道:“飲川似乎跟我說過昆侖仙境裏的迷霧……”他轉了轉眼珠子,“但我想不起來了。”


    雲息抱著腦袋:“哎呀,你要急死人啊。”


    炙玄哼了一聲,倨傲地扭過了頭去。


    江朝戈道:“既然是在原地繞路,我們還是別浪費魂力了,休息一下吧,也讓炙玄好好想想。”


    眾人隻好再次停在原地。


    天戎道:“我感覺一直有什麽東西跟著我們,若即若離的,我不能確定。”


    醉幽說:“我也感覺到了,但未必是衝著我們來的,有可能是附近的異獸。”


    炙玄撓著頭發,皺眉使勁想著,還不是喃喃自語:“飲川說過什麽,說過什麽……”最後他惱羞成怒,“他說過的廢話太多了,我怎麽可能記得!”


    江朝戈苦笑不得:“你別急,要不我來問你,這霧氣是怎麽產生的?”


    “據說原本是昆侖山某一個大巫的武術,為了防止外人進入打擾他們的部族,後來濃霧越積越厚,終致終年不散。”


    “那這霧裏有什麽至幻的東西嗎?”


    “好像有,但我忘了。”


    “你當時如何出入昆侖仙境?”


    “我幾下就能跑出去。”


    江朝戈歎了口氣:“你再想想吧,別急。”


    雲息走了一圈,觀察著附近的樹木花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突然,天戎豎起耳朵:“又來了,那種若即若離的魂力。”


    “到底是什麽東西?”虞人殊大吼道:“有本事就出來,不要躲躲藏藏的。”


    山林間一片安靜,沒有任何回應。


    虞人殊煩躁地扒了扒頭發:“該死,該死!”


    雲息道:“你冷靜一點,這迷霧最容易影響人的情緒,你現在已經收到影響了。”


    虞人殊愣了愣,似乎也反應過來,自己平日裏脾氣並沒有這麽急躁,他深吸一口氣,情緒平緩了下來。


    眾人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似乎一籌莫展。


    突然,林間回蕩起了一陣詭異地笑聲,那笑聲似人似鬼,隱藏在重重濃霧之後,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江朝戈叫道:“誰!滾出來!”


    那笑聲並不回答,隻是陰笑了一陣後,又陡然消失,安靜得好像從未曾出現過。


    阮千宿有些不安地說:“剛才的會是我們的幻覺嗎?”


    眾人一時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那笑聲來無影去無蹤,真的很像是幻覺。


    隔了一會兒,那笑聲再次響起,這一次不再躲在濃霧深處,卻似是有人攀肩貼耳,直接在你耳畔笑一般,讓人寒毛倒豎!


    虞人殊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抽出天戎鐧,怒吼道:“是誰!是誰!”他吼了幾嗓子沒人應答,便克製不住地衝向濃霧。


    龍薌猛地要從地上跳起來阻止他,卻牽動了傷口,疼得他臉色都變了。


    天戎一躍而起,一爪子就像虞人殊按倒在地,他朝著虞人殊的耳朵大吼了一聲,震得虞人殊臉色驟變,眼神頓時清明了幾分。天戎道:“你魂力消耗太多了,體虛容易被幻想趁虛而入,我回武器裏吧。”


    虞人殊用力甩了甩腦袋,臉色蒼白,怔愣地看了看天戎,隨即搖了搖頭,他抱著天戎的脖子站了起來,平靜地說:“變成人。”


    天戎瞬間變作人形。


    虞人殊捏了捏天戎的肩膀:“陪在我身邊就好。”


    天戎點點頭。


    虞人殊揉了揉發痛的腦袋,戰鬥中一直是他消耗最大,此時難免疲累不堪,受到影響,他最後幹脆堵住了耳朵,抵禦那時不時就如幽魂般出現的笑聲。


    那笑聲反複出現、消失,慢慢的,不止虞人殊受不了了,其他人也開始變得煩躁、焦慮、恐懼,感覺濃霧中好像時時有眼睛在盯著他們,有敵人潛伏在四周,隨時可能撲上來將他們斬殺殆盡。


    這時候,隻有幾隻異獸沒有受到影響,但他們卻阻止不了自己的魂兵使一步步陷入迷霧的圈套。


    炙玄眼看著江朝戈滿臉大汗,瞳孔渙散,不停地陷入幻象,又被自己喚醒,這反複的精神折磨讓他幾乎耗盡體力。


    炙玄焦急萬分,拚了命地回想著飲川告訴他的關於昆侖仙境的一切,以前總嫌飲川囉嗦,從不認真聽他說話,現在炙玄真有點後悔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就每天都想早點更新,但是白天總是管不住賤手摸魚?_?晚上夜深人靜又能集中精神寫,久而久之就變得隻能在晚上寫。看到又有寫手過勞死我好害怕啊5555555媽蛋我要怎麽戰勝自己的拖延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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