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奕當時在管理員提供建築模板作為補償時,選擇了青銅級的車輛維修車間而不是白銀級的帝國圖書館。


    現在看來這個選擇太關鍵了,車輛維修車間是可以提供車輛改裝功能。利用這個功能,聞奕可以最大限度改造一台采礦車出來。然後利用移動式絞肉冶煉中心采集奧塵。當收獲第一批奧塵後,他的基地就可以進去發展循環狀態。


    趁熱打鐵,聞奕在整理好思路後,將自己的扈從全部召集在一起。當著他們的麵將剩下的兩張齒輪組入學憑證拿出來說道:“現在我可以讓你們中的兩個掌握一些關於機械維修和製作的能力,誰感興趣?”


    呆萌的麗迪西婭雙手捧著嘟嘟的臉蛋,無聊地發出一些莫名的聲音;晉明昊聽到是維修和製作,明顯很感興趣;範紋墨作為一個八級鉗工,聽到可以提升自己的機械製作能力,頓時雙眼發亮;楊瑞作為一個學霸,更是控製著遙控飛機仔細打量著兩張卡牌。


    沉思良久後,範紋墨終於下定決心,說道:“我的能力類似於變形金剛中的火種,可以賦予機械一定的智力。但在活化機械時,需要消耗一些奧塵將機械的零件超凡化後再組裝起來。如果可以的話,算我一個。”


    說完他雙手一攤,眾人的桌麵上頓時出現了一座台鉗。


    所謂台鉗,也就是一個大號的手鉗,主要作用就是將零件固定住而已。這就是範紋墨的天命武具,也是他在末世前賴以謀生的工具。通過這個簡簡單單的工具,鉗工可以用自己的靈活的雙手製作出任何金屬零件。


    人類的雙手精度遠遠超過任何精密機床,甚至可以說機械機床的精度決定於人類生理極限——也就是範紋墨這種頂級技工的精度。無論是如何高端的機床,加工前都需要人類進行調試,這個調試的過程就是人類將自己的精度標準賦予機械。


    聞奕仔細打量著這台這座普普通通台鉗,電腦機箱大小的鉗座看上去就像一個縮小的飛機頭,前方控製活動鉗口移動的絲杆就像是飛機的螺旋槳。


    “算我一個,我,能力,是,念,動力。如果可以,製作,機械,我就可以,操作。”除了範紋墨,楊瑞也開始爭取齒輪組入學憑證。


    麵對三個扈從同時想要,聞奕說道:“晉明昊先跟著我練劍,你高中都沒畢業,這個東西你先不要了。”


    不得不說聞奕兩次救人的行動其本質都是功利的,和高尚不沾邊,純粹屬於投資。但這兩次投資卻收獲了難以想象的回報。拖家帶口的範紋墨離不開聞奕,身體被裝進培養座中的楊瑞同樣離不開聞奕。


    他們一個人可以用手加工出任何零件,另一個大腦中儲備了大量的資料,兩個人結合起來,可以說是人類工業文明的火種。隻要給他們兩人足夠的時間和資源,他們可以重建工業時代的一切。


    但兩人拿走憑證的這一刻,其實是確認雙方的從屬關係,所以他們才會將自己的能力描述出來。聞奕所在的位麵,是一個沒有經曆徹底革命,保留了大量傳統文化的位麵。


    最為典型的,就是“士”文化。


    士,學術上說,是指統治階級中的知識分子,通俗講,就是貴族。實際上並不是隻有西方才有所謂的騎士,中國曆史上出現了大量比騎士還要騎士的階層,也就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士。


    縱觀著名的士:韓信的曆史,會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韓信少年時,窮困潦倒,曾受下鄉南昌亭長接濟,亭長妻子十分嫌惡他,等韓信飯點來了,不給他飯吃。韓信大怒而去,日後顯貴,也隻賜給亭長百錢,還說“君,小人也。


    但是同樣接濟他飯食的漂母,卻在韓信發家後賜予千金,留下一飯之恩的典故。


    這不是“升米恩鬥米仇”,也不是“今日你對我愛答不理,他日我攀不起”,而是中國真正的貴族精神。


    韓信有名有姓,佩劍,這些都證明他是一個貴族。所以他在同樣統治階層下鄉南昌亭長家寄食時,實際上是做他的門客。


    一到飯點,韓信就坦然吃飯,這是先秦養士之風的殘存。


    養士,是一種雙方的義務。平時韓信受亭長供養,一旦亭長遇事,他就要拔劍,甚至是拿自己命去換。


    所以在韓信看來,這飯不是白吃,也不是占便宜,而是天經地義。但是亭長老婆拒絕給韓信吃飯的那一刻,本質就是驅逐韓信。兩人之間不但是恩斷義絕,而且是有仇。無過錯驅逐,就是侮辱。


    這就是所謂的士可殺不可辱。


    但是漂母對韓信是沒有供養義務的。她賜飯後韓信馬上就說“吾必有以重報母”。我現在沒有錢,但我會回報。


    這就是對貴族和庶民的區別:


    對於貴族與貴族之間,講究契約,是義務無限的,待之以禮,禮為命;


    但是貴族和平民之間,隻有利益,你的滴水之恩,我必湧泉相報,還之以利,利為金。


    這就是所謂的禮不下庶人。


    真正的貴族精神,不是建立在欺淩弱小顯示自己地位上的。貴族與平民之間奉行的是兩套標準,甚至可以說是更嚴格的標準。


    麵對胯下之辱,韓信發家後並沒有追究,本質上是一種更為傲慢的處理方式。淮陰少年是庶民,庶民是沒有資格用道德約束的,所以韓信不尋仇反而賞賜他。韓信給亭長錢的行為,其實就是在以對庶民的態度對待亭長。你已經不具備讓我以禮相待的資格,你是庶民。


    當範紋墨和楊瑞從聞奕這裏拿走齒輪組入學憑證,提升自己時,本質上他們就成為了聞奕的門客。


    如果說之前他們和聞奕還是合作關係,抱團求生的話。現在這兩人在選擇從聞奕這裏獲得超過付出的利益,將自己和聞奕徹底捆綁在一起了!


    ……


    【扈從:範紋墨掌握基礎奧能知識,觸發專屬建築】


    【目前可建造的項目為:精密加工中心】


    【扈從:楊瑞掌握基礎奧能知識,觸發專屬建築】


    【目前可建造的項目為:藍圖繪製中心】


    精密加工中心


    消耗:200單位奧塵


    載體:中級生產建築


    作用:建造後可以通過駐紮扈從:範紋墨和消耗奧塵的方式提升加載生產建築的精度。


    ……


    藍圖繪製中心


    消耗:200單位奧塵


    載體:法術塔


    作用:建造後可以通過消耗奧塵的方式複製超凡建築模板


    ……


    就在聞奕以為今天可以結束時,盧主教長回來了。除了欲言又止的範紋墨,其他人就像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出去。


    “吾主,出了點意外。”


    原本按照盧主教長的計劃,那位老師是不會丟掉性命的。隻是他在破壞汽車時,因為操作失誤讓汽車提前出現問題。汽車在中途因為刹車失靈直接衝進了一片喪屍群中,被喪屍圍攻致死了。


    聞奕就像沒有聽到一樣,揮手示意盧主教長退下。


    但他淡然的表情下,其實內心深處開始劇烈鬥爭起來。聞奕可以告訴自己,自古英雄無善類,一將功成萬骨枯。


    之前的殺戮他都可以找到理由,但這次,那個迂腐的老師和熱血的學生絕對是無辜的,他們才是正義的一方。但僅僅因為擋住聞奕的路,就被他輕描淡寫的處理了。盡管是個意外,但聞奕知道,在他下令時這種意外就極有可能出現。這是故意,間接故意!


    攤開左手後,聞奕拿著一張衛生紙沾上油脂細心擦拭著鐵甲,好像試圖將上麵並不存在的血汙擦拭幹淨一樣。


    擦拭到後半夜時,鐵甲手套上麵已經沒有一絲汙跡,但聞奕依然一臉肅穆地清理著左手。直到麗迪西婭背著大提琴走了進來。


    看到聞奕這個樣子,乖巧的蘿莉直接坐在他的腿上,拉起曲子來。


    大提琴聲音很柔和,安詳,沉穩,是弦樂中最接近人聲的。渾厚豐滿音色擅長演奏抒情的旋律,表達複雜深沉的感情,也完美的符合了聞奕現在的心態。


    在麗迪西婭手中,一曲哥特風格的悠揚低音緩緩流淌出,聞奕微微一愣,停止了擦拭,將左手放在桌麵上,讓鋼鐵手指伴隨節奏輕輕用敲打著。


    終於在前奏結束後,他低聲吟唱起來:


    “微涼的晨露,沾濕黑禮服”


    “石板路有霧,父在低訴”


    “無奈的覺悟,隻能更殘酷”


    “一切都為了,通往聖堂的路”


    沙啞地嗓音中充斥了濃鬱的宗教氣氛,讓人感覺自己如同置身教堂之中,注視著十字架上掛著的神明。壓抑的氛圍如同巨人的手掌將內心籠罩住,然後用歌詞中蘊含的力量蹂躪著心髒。


    “我們每個人都有罪”


    “犯著不同的罪”


    “我能決定誰對”


    “誰又該要沉睡”


    ……


    麗迪西婭巧妙地配合著聞奕,在歌曲的間隔中,她用軟綿的童音模仿起詠歎調的唱法,發出如同唱詩班一樣的聖潔而純粹的旋律,同時用嗓音和琴音為聞奕伴奏起來。


    “擋在前麵的人都有罪”


    “後悔也無路可退”


    “以父之名判決”


    “那感覺沒有適合詞匯”


    “就像邊笑邊掉淚”


    “凝視著完全的黑”


    隨著聞奕的吟唱,麗迪西婭已經不滿足於拉動琴弦了,她用精致的指頭巧妙撥動著大提琴的琴弦,取代了原唱中鋼琴伴奏。


    低沉的琴弦嗡鳴充滿了浮士德般的魔鬼誘惑,與她唱出的神聖旋律形成了強烈到極致的反差。


    “仁慈的父”


    “我已墜入”


    “看不見罪的國度”


    兩人就像約定好了的一樣,聞奕停止低吟的同時,麗迪西婭同時停止撥動琴弦,然後開口唱起了詠歎調。


    “啊~~~~~~~~~~~啊~啊~~啊~~~啊~~~~”


    此時的麗迪西婭如同一個天使,揚起精致細膩的臉蛋閉上眼睛陶醉地歌唱著,兩抹燦爛的金發順著臉頰垂落到胸口。她的歌聲隻有最單純的音節,卻讓人感覺到一個黑色天使衝了出來,盤旋在鉛灰色厚重烏雲當中。


    就在墮落天使刺破烏雲的瞬間,聞奕的指頭在桌麵上快速敲擊起來。


    砰砰砰!砰砰!


    最後的敲擊中,被盔甲包裹的指頭沒入桌麵,留下一個窟窿。聞奕臉部埋在光線形成的陰影中,閃耀著金屬光澤的左手緩緩撫摸著麗迪西婭的金發。


    “從今天起,我粘上了無辜者的鮮血。”


    “我是鋼鐵騎士的團長,我是機械教派的父神。”


    “為了活著,我將以父之名,踐踏一切!”


    ————————


    感謝龍基佬的天空的縱橫萬裏“羋月傳:理解不了的貴族精神”雖然我調整很多,但這段文字是來源於縱橫萬裏的二次加工。


    筆力有限寫的很突兀,但本章不是灌水,而是為後麵做鋪墊。聞奕殺無辜者後,黑化完畢。


    關閉聖母模式,啟動梟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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