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小虎在房內呼呼大睡,沉玉拎著包袱就到附近的當鋪去了。背著這麽些東西,走動也不方便,讓旁人覬覦了去就更糟糕了,還不如趕緊換成銀子拖手的好。


    隨便尋了間大當鋪,一個布衣夥計迎了出來,沉玉一屁股坐在堂上的木椅上,抬著下巴橫了他一眼。“叫你們掌櫃的出來見我,有大生意來了。”


    夥計眼底精光一閃,躬身應著便將她領進了內堂,奉上茶,好生伺候著。掌櫃片刻便急急走了來,看見沉玉明顯一愣。


    她不耐地把桌上的包袱往外一推,嚷嚷道:“掌櫃的,看這些能當多少銀子?”


    掌櫃這才上前,打開包袱一看,怔住了。“小兄弟,這些東西是打哪來的?”


    “怎麽,還擔心我去偷去搶來的?”沉玉一拍桌麵,不悅地跳了起來。“既然掌櫃看不上,那麽我到別處去尋個識貨的……”


    “小兄弟別急著走,在下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這些玩意樣樣精致,一下子出現這麽多,在下就隨口一問。”掌櫃搓搓手,賠笑著又問道:“這麽大筆的生意,在下做不了主,可否請東家過來一看?”


    想換點銀子花,竟然這般麻煩。沉玉皺著眉,明顯有些不願意了。掌櫃生怕這大生意飛了,急忙解釋道:“我們東家就在後頭,這位小兄弟,請!”


    想著走一趟也好,沉玉拿起包袱,慢悠悠地跟在掌櫃後頭進了內院,在一處廂房前停了下來。早已有人將前頭的事稟報了,掌櫃側身便讓她進了去。


    看見正中桌前坐的紅衣女子,沉玉有些驚訝,轉眼笑了起來。“沒想到樊城第一大當鋪的東家,竟是一名女子。”


    丹鳳眸輕輕一挑,極盡嫵媚,女子起身一福,笑臉盈盈。“奴家也不料,我錦國的大英雄會駕臨這小小當鋪。”


    居然會有人認出她這樣的小人物,沉玉倒是有些奇了。不客氣地在桌前坐下,徑直給自己斟了杯水,一口灌下。“小的何德何能,讓東家惦記了?”


    “奴家姓柯名柔,英雄就別東家、東家的叫了。”柯柔細腰一扭,挨著她落座,纖手一抬,拿起茶壺為沉玉的杯子滿了水。


    “小的沉玉,柯姑娘也別英雄、英雄的叫,讓我渾身怪不自在的。”見對方這般爽快,沉玉也不扭捏,直接報上名來。


    柯柔身上淡淡的茉莉花香,含著一絲脂粉味飄來,不經意間朝她這邊挪了挪。若是平常男子,早就被迷得暈頭轉向,不知東南西北了。可惜碰著沉玉這個“假小子”,不著痕跡地避了開去。


    柯柔抿唇一笑,心下有了幾分了然。“包袱裏的玩意,可否讓奴家一看?”


    沉玉把包袱放在桌上,她不過掃了一眼,伸出三個指頭。


    “三百兩?”沉玉眉頭一蹙,原本對這些東西的價錢就沒有計較,也不知吃虧了沒,盤算著這麽多銀子,已經足夠她一個人用好久了。


    正要開口答應,忽聞柯柔“撲哧”一聲笑了。“若被人知道我這第一當鋪,這麽多玩意隻當了三百兩,隻道是奴家的心黑得緊,別的人誰還敢踏進來。三萬兩,不能再多了。死當,一次算清,如何?”


    “好,成交!”三萬兩,沉玉聽得心花怒放,滿口答應。那麽多的錢,足夠她一輩子舒舒服服地過了。想了想,遲疑道:“三萬兩,得折成多少銀子?”


    柯柔樂了,“難不成你隻要白銀?別說奴家的鋪子裏沒有這麽多現銀,就算有,怕是要三四個壯漢來抬回去了。”


    總覺得銀子在手,心裏才踏實。但是既然那麽重,沉玉隻好作罷。拿著一疊銀票,又換了近百兩的碎銀,高高興興地出了當鋪。


    掌櫃眯著眼,見她走遠了,才上前道:“東家,就這樣放他走?若有此人的加盟,我們的大業便能事半功倍。”


    “派人盯著,隨時回報。”柯柔的指尖勾著額前的碎發,紅唇一勾,好不得意。擊退芮國“不敗將軍”的大英雄,居然會是這麽個不起眼的人,甚至是……


    **


    沉玉兜裏揣著錢,興衝衝地到市集轉悠了好久,把之前感興趣的玩意都買了下來。不一會,便塞滿了包袱,這才戀戀不舍地回去。躡手躡腳地到了房前,想了想,還是去小虎那看看。不想一開門,卻見美公子正坐在桌前,墨眸定定地看向她。


    瞥見**的小虎還打著呼嚕,她鬱悶地走了過去。“天黑了,公子不回房休息?”


    “小元煮了些解酒的湯藥,就想著給張兄弟送來。”江懷閑指指一旁的籃子,從容答道。


    “小虎哥喝醉了,不到明天大早都不會醒來,怕是要辜負公子的一番心意。”正因為如此,沉玉才放心地溜出去,把東西給當掉。這樣一來,銀子就全都到她的兜裏了。


    “不妨事,舉手之勞而已。”


    見江懷閑瞄了眼她身後的包袱,沉玉把東西往桌上一放,故作大方地道。“第一次來樊城,便買了些玩意兒。若公子喜歡,不妨撿幾樣回去。”


    確實是些小玩意,墨眸在包袱裏一掃,江懷閑有些拿不準這人的意圖。


    方才小元已來報,說是沉玉進了第一當鋪,將近半個時辰才出了來。小元幾次想偷偷闖入,卻不得其門。一間小小的當鋪便有如此嚴密的守備,可見非同一般。此人在後院又呆了這麽長的時間,是否暗地裏做了什麽動作?


    沉玉看他不過匆匆一瞥,分明對包袱裏的東西沒了興致,立馬收拾好,笑眯眯地道:“這都是些不能登大雅之堂的,公子怕是看不上。公子體弱,還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這麽明顯的逐客話,江懷閑怎會聽不出。咳嗽了一聲,忽然說道:“在下最近的手頭有些緊,不如……”


    一聽他這麽說,沉玉緊張地捂了捂胸口的銀票。好小子,穿得光鮮,內裏卻是窮光蛋。難道這人已經知道自己剛才當了不少銀票,把主意打她身上來了?


    “公子,此事免談。”她當下沉了臉,斷然拒絕道。


    江懷閑劍眉一挑,原想編出手緊的理由,讓這人帶著自己去那當鋪查探。自問未曾lou出破綻,此人如何察覺出端倪來?


    兩人各懷心思,隻可惜,壓根不是在一個點子上。


    “既然如此,在下亦不強人所難。”說罷,江懷閑起身告辭而去。


    沉玉回了房,著急地來回踱步。師傅說得對,果然錢財皆是身外物,少了不得,多了也麻煩。即使美公子手無縛雞之力,不用擔心,但他那力大無窮的童子,卻不得不防。如果他命那小童來搶,小虎又睡死了,銀票和碎銀怕是要保不住。


    把小虎叫醒?但他每回睡著,雷打不動。若不是自己醒來,就算敲鑼打鼓也不濟事。坐以待斃素來不是她沉玉的作風,眼珠子到處張望,最後落在那大**。


    有主意了!


    她興衝衝地叫來小二吩咐了幾句,今晚終於可以安心睡覺了。


    是夜,月黑風高。一道瘦小的身影從樹上一點,掠至上房的窗前。輕輕一推,閃人而入。麵紗外的雙眼在昏暗中盈盈發亮,將房內一覽無遺。迅速kao近床榻,被褥鼓起。手一伸,連點了幾下,一把xian開,卻撲了個空!


    雙眼lou出一絲驚異,轉頭掃視著四周,一無所獲。眉頭緊皺,腳尖一點,便按原路出了去,不留半點痕跡。


    片刻後,黑衣人單跪在隔壁的上房裏,lou出一張稚嫩的圓臉,正是侍從小元。“元帥,沉玉似乎早知我們會夜探,並不在房內。”


    榻上之人烏發隨意地攏在身側,捧著書卷的手一動,江懷閑似是有些驚訝。“不在?晚上亦未曾見他出門。”


    小元不語,也是想不通這人怎麽會憑空消失了去。“晚上沉玉向小二多要了一床被褥,並無其它。”


    難道此人的武藝遠在他之上,甚至離開亦未能察覺?


    江懷閑冷冷一笑,“看來此人已對我們有所警惕,以後行事需更為謹慎。”


    能讓元帥這般重視,沉玉在小元心裏的形象,倒是有些改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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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汗,兩更都不能把人炸出點來,鬱悶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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