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關在一處,雖說是不給吃食,可也餓不著肚子。別說外頭那些士兵,就是去搶糧車回來的那百來人,對沉玉十分感激,怎舍得他們餓著。一撥接著一撥的人偷偷潛進帳子裏,幹糧的數量幾乎每隔一兩個時辰就增加一倍。


    沉默打了個飽嗝,苦笑著摸摸脹鼓鼓的肚子,麵色無奈。士兵那麽熱心送吃的來,她不接受也不好,如今反倒吃得撐了。


    一旁的大頭笑著搖搖頭,“我們黑頭現在就是營裏的香餑餑,誰都怕他冷著餓著。回頭這裏的被褥和幹糧,怕要多得晚上沒地兒睡了。”


    對他的調侃,小虎也點頭同意,隻是也略有些擔憂。“將軍總不會一直把我們關在這裏吧?”


    “怕什麽,有的吃又冷不著,這麽好的地方在詠城還找不著呢,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沉玉拉過一床被子蓋在身上,吃飽就開始有些困了。


    小虎急了,“我們的糧車剛搶回來,如果被將軍和軍師發現了,指不準又硬是拖回他們那裏去。”


    “這事你別擔心,我都安排好了。”大頭睨了他一眼,笑道:“你一回城就顧著高興,我就讓那百來人分開,把糧車藏了起來。”


    沉玉打了個哈欠,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還是大頭想得周到,每個人都隻知道一處藏糧食的地方,不用擔心泄lou了出去就全都沒了。”


    小虎想了想,這才明白了,高興道:“就你清楚所有糧車藏的地方,來,跟我說說。”


    “別,讓大頭記住就行,小虎哥忙了兩日,趁這會好好休息一下吧。”沉玉把另外一床被褥丟了過去,朝大頭使了個眼色。讓小虎這大嘴巴知道那藏糧的地方,還不如直接告訴全營的人。


    大頭會意地點點頭,見小虎翻過身就睡了過去,顯然是累了,這才湊了過來。“藏糧的幾處都在後山,其中一處在……”


    沉玉揮揮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你記牢就好,瞧我這記性,說了也是白說的,而且……”


    她悄悄看了眼帳外,做了個“隔牆有耳”的口型。那些守兵雖然如今向著他們,難保哪天倒戈,這事少一個人知道最好。大頭定定地看著沉玉,對她這般沒有任何顧慮的信任,心底淌過絲絲暖流。


    當初若有人願意信他,而今的自己又怎會淪落如此?


    吃了睡,睡了吃幾日,又不必幹活,沉玉摸摸自己的臉頰,好像多了不少肉。豬頭將軍似乎把他們完全丟在腦後,跟那小娘子風流快活得不知時日。倒是連那瘦猴軍師也沒來看一看,卻讓沉玉有些奇了。


    難得他們怕胡可突然進來查看,把幹糧藏得嚴嚴實實。這也是送糧的士兵,來了又來的原因。


    白天躺得久了,沉玉翻來覆去的,眼睛睜得老大,就是睡不著,想起來去一趟茅廁。也是幸好外頭的士兵對她畢恭畢敬,才不會讓沉玉尷尬地在帳子裏就地解決。


    剛從茅廁出來,就見一人緩緩走近,月光下嬌俏的容顏一覽無遺。大半夜的四處晃悠不睡覺,沉玉當然不會認為這是巧合。扯了個笑,她索性迎了上去:“多謝海棠姑娘那日開口相助,若不然小人受了那五十板子,就得一命嗚呼了。”


    海棠媚眼在她身上一掃,紅唇一張:“誰說是幫你求情了?就是怕見著那血肉模糊的,把奴家惡心到了。”


    沉玉挑挑眉,依舊笑著。“不管如何,多得姑娘開了金口……”


    “得了,那些拍馬屁的話留著給將軍和軍師吧,奴家可受不起!”海棠可沒忘記這人把自己弄去了胡可那頭,把她折騰得夠嗆。原想把這人一刀殺了,也好鏟除元帥攻城的阻礙。誰知竟然特意傳信叮囑,要留此人一命,讓她甚為不解。


    上上下下地仔細打量著這渾身灰不溜秋的小個子,若不是營內沒有同名的人,她還真不相信元帥難得的勁敵,竟然會是麵前這不起眼的家夥。


    海棠瞪著自己就算了,還lou出一副吃了蒼蠅般的惡心表情,沉玉就鬱悶得不行。出來就披了薄薄的袍子,這會夜風一吹,背上冷颼颼的,不禁嘟嚷道:“若果姑娘無事,那麽小人先走一步了。”


    “慢著!”海棠可不會忘記自己見這人的目的,拽著沉玉的手臂到了旁邊的樹後。


    沉玉愣了愣,攏緊了外袍,顫聲道:“姑娘,將軍待會醒來,若沒見著你怕是要怒了……”


    “閉嘴!”見沉玉麵上顯出驚慌的神色,好像自己想要撲上去一樣,海棠怒了。“收起你的齷齪念頭,我來是問你,想不想離開詠城?”


    聞言,沉玉納悶。這年頭,怎麽一個兩個都知道她想逃跑?


    這樣想著,臉上倒是沒lou出多少神色,皺眉道:“姑娘,擅自離營,是以逃兵論處。小人雖然不懂什麽大道理,這點倒是記得很清楚……以前得罪之處,還望姑娘海涵。”


    海棠秀眉一蹙,cha著腰瞪了過去。“我就問你,想還是不想,其它話就別說了!”


    “小人很好奇,為何姑娘會這般熱心?”師傅說了,防人之心不可無,這小娘子雖手無縛雞之力,卻也是不能小看的。沉玉笑了笑,反問了一句。


    聽見這話,海棠冷笑一聲。“軍師早就看你不順眼了,這兩日三番四次要見將軍,把你除了去。要不是我遮著擋著,哼……念在你當初把我從那吃人的地方贖了出來,才好心給你報信,真是好心沒好報!”


    說罷,扭著腰,轉身就要離開。


    沉玉沒想到胡可對自己這般容不下,心裏有些慌了。不管如何,他可是將軍最親近的人,一句話足以判了自己死罪,到時怕是隻得死路一條。


    連忙上前一步,拉住海棠的衣袖,諂媚地笑道:“姑娘一片好心,倒是讓小人誤會了,真是該打!姑娘就幫人幫到底,指給小人一條明路吧。”


    見她這副嘴臉,海棠眼底閃過一絲鄙夷。這樣的人,如何能配得起做元帥的對手?莫不是這人有意為之,裝出這麽個模樣來迷惑她?


    想著先前的敗仗,她不敢輕敵。左右張望了一番,湊了過去。“……明晚將軍要與軍師月下對飲,喝得醉了,不就是你的機會來了?”


    沉玉退後一步,想了一會才道:“軍師素來不沾酒,這事有些難辦……”


    “有我在,有什麽好擔心的!不過,我有一個條件……”海棠輕輕一笑,小聲說道。


    “什麽條件?”沉玉下意識地捂著腰側的小金庫,不會又把主意打這上麵吧?


    海棠以為她察覺出了什麽,臉色微微一變,瞬間恢複如初。“條件很簡單,就是你離開的時候必須帶上我!”


    元帥不急著除去此人,定然是沉玉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隻有自己一直跟著沉玉,就不怕找不出來!


    “帶上你?”沉玉撇撇嘴,神情不太願意。敢情這小娘子還想巴上自己,白吃白喝?心裏對海棠幫助她離城的事有些不信,淡淡應道:“等事成之後,再說吧。”


    回到帳子,被海棠那麽一鬧,有了幾分睡意。剛躺了回去,就聽見有人輕手輕腳地鑽進隔壁的被窩裏。沉玉抬了抬眼皮,含糊地問:“大頭,去哪了?”


    感覺他的動作一頓,歉意道:“吵醒你了?我就去了趟茅廁……”


    抓抓頭,沉玉想自己也去茅廁,怎麽就沒見著?可能中途錯過了,她也沒多想,翻身便睡著了。


    卻沒見旁邊大大頭,背對她躺著,眸底凝著冷意,掌心裏握著一包東西,緊了又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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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冷啊!~手指頭、腳趾也僵了,打字的時候,這手指米感覺了,淚~~~


    討厭冬天,非常討厭冬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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